安子传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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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序》收进他的散文集《微言集》,题目改为《打工一族的真诚朋友》。这本散文集于1998年4月荣获中国作协“鲁迅文学奖”。这一次,安子为工作编制又不得不请林副书记过问。安子觉得,她有理由为在夹缝中顽强生长着并已具备相当实力的打工者争自尊。1994年7月的某一天,安子打听到林祖基下午3点要出差,2点30分会去办公室一趟,于是赶在林祖基即将迈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把写好的一封信交给了他。林祖基认真看完安子的信,并随即在信中批示,文中大意是:某某同志,安子从一个打工妹成为一名打工作家,是一个很勤奋的人,她的文字功夫很好,可以从事报纸的采编工作,她的工作问题请你们酌处。市劳动局领导接到林副书记的批示,但仍对安子的写作能力产生怀疑,于是对她进行了一番测试。一天上午,安子被报社领导叫到办公室,给了她两个论述题让她任挑一个,然后写一篇2000字的文章,在2小时内完稿。安子选了其中一篇《生活处处充满爱》的论述题,写完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副刊部主任文炼忠在该文上批示:“文章已达到发表水平”。安子的考核顺利过关。应该说,安子进时报社是靠林祖基的举荐,更是靠自己的实力,没有这种实力,便没有了被举荐的理由。安子在深圳劳动时报社工作的两年多,做过副刊编辑、记者工作,负责过发行部、群工部工作,后来又调到办公室任副主任。在副刊部工作期间,安子主持过“劳动杯”、“人在旅途”征文的编辑工作。征文收到近千篇来稿,安子选发了80多篇。这次活动安子结识了不少有才气的打工作者。不少作者从时报的副刊这里找到了步入文学殿堂之门。两年后,时报改版,副刊暂停。生活,这是一切书籍中第一本重要的书安子的宝宝3岁时,已学会了骑自行车,能完整地背诵40多首唐诗和30多首儿歌。会用简单的英语进行对话,能从1数到100,完整而有序地讲述《草原上的搏斗》、《乌鸦喝水》等小故事,识简单的字,看简单的连环画。她的居所也从福华新村搬到莲花北有两年多了。环境变了,可安子想为打工同胞实实在在做点什么的雄心一直未泯。
商海初扬风帆(1)
错误都浮在表面,就像稻草,要寻找珍珠,就得潜到水底去。——屈莱顿太阳底下的脚印很难看见,雨中留下的足迹最为清晰,那就到风雨中去跋涉吧!——海英热爱生活,感恩生活,赞美生活,就能升起生活的桅杆!——安子有所尝试,就有所作为春来了。夏去秋来,冬尽春至。一年又复春。虽然看见的是相同事物反复循环,然而,树木在这循环与更替之间,又成长茁壮了不少。1996年5月,时报召开了一次经营实体论证会,论证是否砍掉在八卦岭办的“劳动者俱乐部”。该俱乐部占地1000平方米,时报投入装修资金上百万,但一连三个承包经营者都亏本,有时连房租水电都交不起。他们认为是俱乐部处的位置太偏僻,周围都是厂房,没有玩的气氛。现俱乐部已歇业两个月,好像只有破产一条出路。劳动局的领导找到安子,商量着说:“我们正在讨论俱乐部的去留问题,你肯不肯接?可以给你一些扶助政策,但启动资金得由你自己解决。”安子愣了,自己也能当老板?安子有心把俱乐部承包过来。为此她去看了现场。那晚她辗转反侧,思来想去,既忐忑又兴奋。她开始思索:经常有人背着行李揣着一本《青春驿站》找自己介绍工作,如果接下俱乐部,不仅可以给这些人解决就业问题,还能促进与打工者的交友沟通。第二天一早,安子找到领导,答应承包俱乐部,并很快与劳动局签了合同。安子在这之前曾成功地主办过深圳第一个打工者之家。后来因深圳中厨公司和音像公司提前解除租用合同,“打工者之家”也只好撤出八卦四路,暂时停止了活动。而今的俱乐部处在八卦三路,自己还能成功吗?安子心里并没有多大的底。按理说,安子完全可以不去冒这个风险。她在时报任办公室副主任,每月有2000多元的工资,生活安稳而舒适。如果下海承包俱乐部,弄不好工资也捞不回来不说,连本也会亏进去。假如呛了海水回报社上班,必定会遭人嘲笑。一般人看来,安子应该好好“利用”自己的名声,通过丈夫的“关系”,当上一个单位的妇女干部什么的,业余时间写写专栏,做做演讲,或者什么事情都不用干,扮演“家庭主妇”的角色,这些都是很喜剧化的结局。然而,安子却选择了自我创业,选择了风险。安子认为没有奋斗的人生,是一条从零到零的虚线。在这个时刻,安子行动的愿望是如此强烈,一心打破现状,改变生活,增加体验,也不顾忌后果是正是负,只要绝对数字大就行。从5月到7月,安子和另外两位合作伙伴几乎每天晚上都在一起论证俱乐部的接管问题。方案起草了一份又一份。在当时的深圳,适合打工青年的娱乐场所简直没有。安子深切地知道,这个年轻的群体太需要沟通了,创办俱乐部的宗旨就是让八卦岭及周边地区的打工一族社交有座,娱乐有所,择业有方,成才有道。安子决心抓住这样的契机。一种年龄有一种年龄的景色,一个季节有一个季节的选择,每一种选择会有每一种选择的快乐。安子认为,只要你勇敢地去参与了去选择了,随着日子的流动,这些选择将会作为一种生命历程的每一块路标,牢牢地竖在你的心路上。即使当时的选择以后看来是错的。但是,只要你选择了并且是心甘情愿地去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后悔针对于时间并不是必要的。“即使人生是一个错,你也应该和别人有等同的机会去制造错。”用那把陌生的钥匙,安子打开了俱乐部的门,不由倒抽一口冷气──1000平方的营业面积,一派颓败景象!由于倒闭多时,俱乐部的地面积了半寸厚的尘埃,桌子破烂不堪,一个能用的音响设备都挑不出来!必须重新装修,招人。夫妇俩辛苦攒就的8万元积蓄,安子一并去银行取了,还厚着脸皮借了父亲几万元的养老钱。两位合作伙件也各自掏出6万元,首期投资就这样到位了。不久,她添置了音响设备,招了20多个员工,又跑到偏远的福永镇买家具,跟老板侃了一个下午,硬是把160元一张的小圆桌侃成了130元;为了节省装修费用,安子挽起衣袖与大家一起干,刚来的服务员都变成了油漆工、泥瓦工、杂工。俱乐部从门口到楼梯过道,再到歌舞厅墙壁、灯光、音响、桌椅全部装饰一新。后来她干脆请来画家,在所有墙壁上画满了抽象画。“劳动者俱乐部”易名为“安子的天空俱乐部”。企业的标志图案则请曾为《青春驿站》设计封面的画家陆佳先生设计。1996年8月19日晚,安子策划了主题为“成功之路”的开业晚会。她特地请了歌星和杂技演员前来捧场。打工者只要花10元钱买张门票,就可以观看表演,唱歌跳舞,享受免费茶水。八卦岭300多名劳务工代表被邀出席晚会。有10名从打工走向成功的先进人物在这次晚会上被推向前台,他们是——来自广东梅县的深圳市公共汽车售票员、文明市民陈福英;来自广东阳江的获得广东省音乐家协会“打工心声”词曲大赛金奖的青工罗文光;来自江西的从卖血到深圳大学求学,如今成为“深圳卖报大王”的詹兆强;来自江西的从一无所有的打工仔到威科公司总经理的魏铭;来自福建的靠拼搏精神成为“深圳十佳女临工”的中国民俗文化村高山族女寨主董骆萍;来自湖南曾与安子创办第一个打工者之家,后来成为深圳知名青年律师的刘莹;来自云南的摩梭族民俗文化村优秀员工岩罗;来自四川的从保安员成长起来的“深圳首届十位最佳外来青工”孙达成;来自湖北的润迅传呼公司优秀员工陈湘琼。这10名优秀打工者与市劳动局副局长辛本兰、时报领导贾列克和安子一起为“安子的天空俱乐部”剪彩。
辛本兰在开业晚会上的讲话,是这样给俱乐部定位的:“‘安子的天空俱乐部’集学习、交流、择业、成才、娱乐于一体,是我市第一家由政府部门创办的,专门为在我市就业的百万劳务工提供娱乐有场所、社交有地方、遇难有帮助、成才有道路的俱乐部。”《南方日报》、《深圳特区报》等传媒报道称“深圳出现了第一个请优秀打工者剪彩的场所——安子的天空俱乐部”。在安子的天空俱乐部墙上,安子叫人写上了自己喜欢的格言:每个人都有做太阳的机会!安子想,凭自己的名气,俱乐部的生意很快就会火起来!1000平方的俱乐部只有晚上才营业,安子决定全盘利用,白天办成“为了你就业市场”,一位小老板趁机加盟。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安子的天空俱乐部”现场招聘会隆重开幕。安子邀请的用工单位一共有50多家。求职者也如过江之鲫纷至沓来。第一天的现场招聘会,安子向大家公告了她的俱乐部免费入场的条件——凡持深圳市劳动局颁发的失业证,一律免费入场;凡伤残人士,一律免费入场;凡生活特别困难者,一律免费入场;凡俱乐部义工成员,一律免费入场……企业知名度的提高靠的是广告。安子的俱乐部每赚100元,便拿出80元去打广告。《深圳特区报》每周都有“好友现场招聘会”的广告。现场招聘会由周四一场,扩展到周二、周四、周日三场,1998年又增至周六共四场。俱乐部天天办理委托推荐手续,甚至还推出全市第一家人才夜市。“真实、准确、高效”,办一个让打工同胞信得过的职业中介机构是安子的经营理念。为了让员工服务更上一个台阶,安子又开展争创“青年文明号”行动,号召全体工作人员用爱心对待打工者和用人单位。1997年6月3日,与安子一起合作经营的小老板因亏损撤资后,安子把“为了你职业介绍所”更名为“好友就业市场”,独家承揽下来。生活在前进。它之所以前进,是因为有希望在香港马上就要回归,处在与香港毗邻的深圳,人们的感受似乎更为敏感。来安子的天空俱乐部玩的打工同胞每每谈及,脸上的神情都很激动。有很多人从内地赶来深圳,想一睹庆回归的盛况。客人的父亲也于6月中旬开始就驻扎在莲花北,老人家买回了一面国旗,一面香港特区行政区区旗。深圳人表现出越来越浓厚的“九七情结”。一首由著名歌星演唱的《中国人》连续几周高居香港流行歌歌榜榜首。安子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很好地加以了利用。她特地买了一盒《中国人》CD唱盘,在歌舞厅播放,竟大受打工族的欢迎。大家点唱《中国人》回归纪念碟盖过了平时的《鸳鸯蝴蝶梦》。全市在各主要街道路口,摆放了130多万盆鲜花。太阳花、万寿菊、鸡冠花、凤尾花、火球、美人蕉、一串红等,五颜六色,千姿百态,给节日的鹏城增添了喜庆的色彩。世纪伟人邓小平的巨幅画像耸立在万花丛中。1。2万盆鲜花以万花衬托着红太阳的象征手法摆放,烘托着小平同志灿烂、欣慰的微笑,不由得叫人涌起一份特殊的怀念。蔡屋围绿岛,在高耸入云的地王大厦映衬下,3。2万盆鲜花以立体花坛组景,体现出了“天涯共此时”的盛景。五洲广场的景致又是别有一番风景,这里采用5。5万盆花卉组景,配以喷泉灯光渲染气氛,体现出“普天同庆”这一盛大主题。火车站的花卉组合更是别具一格,这是采取点、面结合的手法摆放而成,组景采取了螺旋上升的造型,象征着香港经过百年曲折而前进的道路,最后终于回到祖国的怀抱。像很多深圳人一样,安子一家人在这庆回归的主题花坛前拍照留念。灯光环绕夜景工程,使梦幻般美丽的鹏城,又披上了盛装的“夜礼服”。那阵子一到晚上,那些上班一族下班后,都自觉不自觉地爱往深圳大剧院广场聚拢。大剧院顶激光水幕表演系统,地王大厦楼顶地标景观,大剧院广场夜景,使人恍如进入一个童话般的世界。香港回归之夜,深圳人可以尽情领略绚丽多姿、五光十色的激光艺术表演,充分展示了艺术与高科技结合的诱人魅力。在地王大厦顶端,一道绿色的光线划过夜空,那是楼顶的地标激光系统,它以气贯长虹、光耀星月的姿态,不停地向夜空畅写着这个时代和城市的进行曲,它向世人展示着龙的传人终于团聚的幸福感和自豪感。1997年6月30日与7月1日相交的夜晚,是香港旧时代终结和新时代开始的夜晚,是万千深圳人彻夜不眠、尽情欢乐的夜晚。6月30日的深圳,是花的海洋、旗的世界。那天,天降喜雨,将这美丽的不夜城洗得更加洁净、亮丽。安子的天空俱乐部员工兵分两路,有部分人冒着沥沥夜雨,挥舞着国旗、香港区旗夹道欢送亲人解放军。那是一支“威武文明之师”,深圳人敲锣打鼓,载歌载舞,把对驻港部队的热爱和五彩的花环一起献上。有部分员工则积极筹办“回归夜”晚会。当秒针、分针、时针即将重合的那一刻,所有的目光盯住表盘,“……5、4、3、2、1”时针指向1997年7月1日0时正,短暂的屏息静气的寂静后,转瞬间爆发出的是石破天惊般的欢呼:“回——归——了!”当零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安子的天空俱乐部沸腾了,整个深圳沸腾了!在洪湖公园,深圳庆回归焰火晚会现场。但见一朵朵焰火腾空爆响,五光十色,千姿百态,1997响,多么凝重而又欢快。焰火在夜空中怒放。
纷飞四射的礼花,奔涌喷发的焰火,映红了深圳,映红了一张张激动的脸庞。道德中最大的秘密是爱1997年9月13日下午,由“全国第一个社区团委”——市八卦岭社区团委、市政府城管办团委、安子的天空俱乐部联合主办了主题为“青年喜庆十五大,同迎中秋叙乡情”活动,500多名团员青年在安子的天空俱乐部载歌载舞,共度中秋佳节。在员工面前,安子成了“安总”。自己当家,才感知当家的艰难。因为她不仅要养活自己,还得让俱乐部正常运转,让所有的员工都有饭吃。安子是一个激情充沛的人,又善出新。基于这一点,她的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