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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安子传奇-第3部分

小说: 安子传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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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经济高度发达,其人口来自世界各地,有黑种人,有白种人,也有黄种人,很多都是精英人物,其国度里汇聚着各种语言和世界各地的习俗,当地的原始居民印第安人已经很难找到。再看深圳,深圳的经济也是高度发达,其人员来自全国各地,有东北人,也有西南人,也有中原人士,且很多也是精英级人物,其里面汇聚着各省的地方方言和各地不同的习俗。只要你敢于改变,命运之门就会为你开启安子在深圳打工的表姐李丽萍回来了。表姐带回了红红绿绿的大包小包,风光八面。左邻右舍的叔婆们一边有滋有味地品尝表姐带回的糖果,一边好奇地向表姐打听深圳的各种见闻。表姐也给安子带回一些礼物,很新颖的。表姐给安子描绘的深圳,让安子觉得十分的遥远。安子对表姐好羡慕,她被表姐所描绘的外面的世界深深地吸引住了,立刻产生了无限的倾慕与神往。在此之前,安子还只到过县城呢!安子请求表姐,可不可以带她到深圳去,表姐就说:“等我回深圳之后再帮你打听一下,如果有工作岗位的话,我就发一份电报回来,你就到深圳来。”表姐一阵风似地走了,也带走了安子一颗躁动的心。她不想过早地选择宁静,因为那便永远不能成熟。成熟是一个结果,也是一个过程,一个需要走过寒冬酷暑,走过沧桑的过程。17岁的安子,一切才刚刚开始。在这个世界上,人其实和一棵树或者一个湖一样,原本都是平静而安宁的,然而身外来风常常是出其不意地出现,你永远无法预料它们什么时候会吹过来,毫不留情地打破你的平静和安宁。谁也不能防止风的到来,谁也无法改变风的方向和强弱。于是,安子那原本恬淡的生命,变得浮躁不安起来,不再是凝固的雕像了。一个时代里,青年像洒落在荷盘里的水珠,总是那样孤零零的。但只要有风儿拂动,转眼就会翻身落入湖水汇聚成为江河。表姐回到深圳后,一封电报启动了安子的青春之旅。当安子即将离开家门时,母亲拉着安子的手反复叮咛:“在家千般好,出门时时难。一个人在外谋生,凡事要多往高处想,多往远处想,要有恒心。”安子含着热泪使劲地点头。父母和女儿都没有想到,这一去,安丽娇就变成了安子。简朴的行装里包裹着安子无数的憧憬与梦想。对于人生,初次永远是一声美丽的召唤。世界是一朵花,这花永恒地从那惟一的种子里生长出来1984年,特区建设遇到不少困难和阻力,有些人对办特区持怀疑观望态度。是年1月24日,当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顾委主任的邓小平同志,同王震、杨尚昆同志在中顾委委员刘田夫和广东省省长梁灵光的陪同下,到深圳视察。邓小平同志说,建设经济特区是中央提倡的,要来看看建设得怎么样。邓小平等在深圳特区期间,曾登上22层高的国际商业大厦,眺望正在建设中的新城区市容,对特区的建设发展速度表示满意。
国务院副总理王震在一个月后向中央的汇报中,他这样说道:“这次陪同邓小平同志视察,深圳和蛇口的面貌大不一样,高层建筑林立,道路四通八达,万吨级码头、直升飞机机场开通使用,电讯供电、供水等城市设施也初具规模,一个现代化的工业新城正在崛起。”也正是在这一年,17岁的安子经过一天长途汽车的颠簸,来到了深圳。深圳是中国最年轻的城市,也是中国改革开放的第一个对外窗口城市。这是世界少见的一块建设速度最快的地方。这里一切都是沸腾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一切都在动——外在的、内在的,人们的行为和人们的思维。正因为如此,一股由内地奔向珠江三角洲奔向深圳的民工潮也随之形成。从黄土高原到东北平原,从西南边陲到华中腹地,一群群刚从田埂上走过来的农家青年,一个个心情落寞的城镇落榜考生,汇成一股股洪流涌向珠江两岸。他们操着各种不同的方言,踏上都市寻梦的旅程。一部叫《外来妹》的电视剧最早反映了广东地区外来打工者生活,电视剧讲述了一群来自偏远山区的姑娘到南方打工的经历,呈现了这个群体寻找自己的身份和位置过程中的众生相,以一个成功步入管理层的形象昭示了外来妹的希望。《外来妹》主题曲是《我不想说》:“我不想说,我很亲切;我不想说,我很纯洁;可是我不能拒绝心中的感觉,看看可爱的天,摸摸城市的脸,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许多的爱,我能拒绝,许多的梦,可以省略,可是我不能忘记你的笑脸,想想长长的路,擦擦脚下的鞋,不管明天什么季节,一样的天,一样的脸,一样的我就在你的面前,一样的路,一样的鞋,我不能没有你的世界”,这首由杨玉莹演唱的情歌,传达的是“我不能拒绝心中的感觉”、“我不能没有你的世界”、“我不能忘记你的笑脸”,而“你”与其说是某个具体的情人,不如说更是“城市”、“城市的天空”,在这个意义上,这首歌表达了乡村姑娘对“城市”的向往,“不管明天什么季节”都会“擦擦脚下的鞋”,走上通往城市的“长长的路”。走进深圳,穿着的确凉衬衣、塑料凉鞋的安子第一眼看到的是高高的楼房,宽宽的马路,还有吊车、推土机、压路机、闪闪的弧光……安子就像一只冒然闯入的小兔,久久地瞪着惊奇的眼睛。城市中弥漫的勃勃向上的生机,给她这个乡下来的女孩平添了几许希望。风筝,是因为逆风而高飞的表姐说好在东门汽车站来接安子的,可安子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表姐的影子,只好沿着表姐画好的路线图步行找上门去。她找到市政府门前,看到了一个铜雕的“孺子牛”。那时她还不知这是深圳最著名的雕塑,它既是艺术的,也是政治的,它同时也成为深圳特区发展史的见证。改革开放,杀出一条血路来,深圳人靠的就是这种开荒牛的精神。。一辆辆的士从安子面前驶过,但安子不知道只要自己一挥手,的士司机就可以把她带到想要去的地方。她还不熟悉都市的这种现代化节奏。天快黑时,急得想哭的安子走到了往“蔡屋围”方向去的3路公共汽车站前。安子拎着一个鼓鼓胀胀的行囊,挤上了公汽。安子下了车,向站旁的一个年轻女孩打听去荣峰电子厂的路,却被那女孩生气地斥之为“老土”。安子莫名其妙。在乡下,十几岁的小姑娘是一律被尊称为“阿姨”的。后来安子才知道,深圳的姑娘是喜欢被人称为“小姐”的。被人叫“阿姨”,那无异于说她老,她自然不高兴。看来,城里人的评判标准也与乡下人不一样。等安子七拐八弯找上那家电子厂时,已是华灯初放的晚上7点。正是上下班的时间,一群群年龄与安子相仿的打工妹从火柴盒似的厂房里嘻嘻哈哈笑闹着走出来,旋即一个个又拎着热水瓶、水桶、脸盆冲进洗澡房;而食堂门口则排起了长长的队,瓷碗被汤匙敲出的打击乐直灌安子的耳膜。没有一个人留意安子的到来。安子用客家话怯生生地向人打听表姐李丽萍,一个个摇头不多说一句话,各顾各地干着自己的事,不知是听不懂安子的话还是不想理她。安子走进了旁边的一间铁皮房,她看到房内排满了上下层铁床,大概容纳了60多人。有人在整理着床铺,可能也是刚到的。安子呆了一会儿,就觉得房里面蒸笼似的,又热又闷,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异味。这时,一位刚要出门的女孩友好地向安子告诉了表姐的住处:前面一栋的6楼。女孩说的也是客家话。女孩热情地帮安子拎起沉甸甸的行囊,行进到水迹斑斑的楼梯。过了多少年后,安子竟然不能忘记这件小事。而且她对她的这种不能忘记不胜惊讶。她承认,至今她还不能准确地说出这件事有什么深刻的内涵与底蕴,也无法为这件事的审美或价值作出清晰明了的评估,她甚至无法对这件事之所以长留心中作出一个令人信服的演绎或诠释。也许,生活本身所涵括的内容总是比理论更形象更繁复更多元,而确定与归纳难免会使生活受到割舍与伤害。人的一生可能会遇到许多次惊心动魄的暴风骤雨,但留在记忆深处的却可能是另一种温煦的风、柔柔的雨。人的一生可能见到过许多勃放的鲜花,葳葳的树木,但最让人感动的却可能是一次小草努力的抽芽。人的一生可能经历过许多喜怒哀乐,但最能拨动心弦的却可能是那一次次温暖轻柔的抚摸。它就像那徘徊在周围的微风、润物细无声的小雨、柔弱却显示着顽强生命力的青苗,让人体味着另一种人生的存在。
这温暖的感觉浸润安子的心许久,她常被它逼问得扪心自问:你曾向迷路者伸出你的友谊之手吗?你给予了对你也许并不重要,但却是别人所急需的一把力吗?又一个女孩提着半桶水从安子身后追了上来:“你是李丽萍的表妹吧!”女孩说她叫丽丽,是同安子的表姐同一天进厂的。她们同吃同住但不在同一条流水线上干活。丽丽说李丽萍下午3点半就请假去接车,没接到人,刚回来。丽丽从送安子下楼的女孩手中接过行囊,一同走进表姐的住处。安子见到表姐的时候,街边小店里的电视机里已在播“新闻联播”了,一问表姐,才知自己下车的地方和表姐电报中告诉的地方错了位。“我差点想去报社登寻人启事了!”安子笑着捶打表姐。安子坐在表姐的床上,环视四周:室外的过道上拉着几条铁丝绳,上面晾满了背心、裤衩、衬衣、胸罩,水滴了一地;室内60来平方米,搭了两排12张上下铁床;有人在房子里用电饭煲煮饭。在靠窗口的那张床,丽丽住在上铺表姐住在下铺。房内的简陋与市面的繁华反差太大了。也许是初入房内,安子的嗅觉异常的灵敏,燥热的空气中,夹杂着浓烈的汗味和油烟味。这难道就是表姐“衣锦还乡”时所夸耀的地方吗?安子疑惑了。表姐一一向安子介绍了同宿舍的舍友,丽丽和另外一对正在厂里加班的孪生姐妹丽娜和艳娜是梅县人,乔芬和梅姐是河南人,小玉是湖南人,阿珍是江西人,小燕是贵州人……这间普通的打工妹宿舍,竟住着来自十几个省的女工。表姐拿出安子背囊里的食品,高兴地招呼着大家。背囊里有安子临行前妈妈塞进去的鸡腿、叉烧等食物。七八个打工妹毫不客气地分享起安子带来的美食。床底下的电饭煲煲着饭,丽丽在电炉上炒菜。这天晚上,安子吃上了丽丽和表姐合做的饭。表姐带着安子去冲凉。5个冲凉房门口各自排满了十几只水桶,让她们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原来,人们要不在这时候挤时间冲凉,等会夜班工人下班了,凌晨二三点也未必轮得上。冲凉回到宿舍不久,突然停电,宿舍里一片漆黑,女工们又喊又叫起来。安子觉得她像是在做一场梦,梦中的她一下子坠入了深渊。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头不由然地涌上一种无奈,甚至是失望。从未离开过父母的安子,来到深圳的第一天就体味到了什么叫独立。她明白,即使对环境无奈,也必须尝试着去适应、去忍耐。每次PK游戏(淘汰赛),都是一次成长的机会安子去上工。一个30多岁的香港婆满脸傲气地大声吆喝着A线、B线、C线、D线的线长,又用她白嫩的手指着安子:“你们哪条线上缺人,请要了她去。”安子此时就像一件商品,在任由客户取舍。A线、B线、D线线长把安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相互推让着。最后是C线线长美娜接收了委屈得掉泪的安子。美娜是安子的梅县老乡。安子被分在插件组,具体的工作就是把不同型号的电子零件往线路板上插。丽丽正好与安子同组。因她是熟手,线长一走,她便常常跑来给安子指点。安子眼睛盯着一个个电子元件,努力地辨认。然手指头老是不听使唤,不是拿错了型号,就是插错了位置。第二天,安子的几个手指头竟有黑黑的淤血,大概是手指被夹得太重的缘故。当安子对着指头发呆的时候,引来在线上巡视的香港婆的一顿呵斥。丽丽悄声地指点安子:“有些元件是有棱角的,不要拈得太重……”几天下来,安子发现自己的手指居然会神经质地抖动,手臂也酸痛得钻心。厂里没有安排安子的床位,安子是和表姐挤在一张床。那张床是单人床,下铺,没有铺木板,是软的,又小又窄。两人睡在一起翻身也要一齐翻,像煎鱼一样。9月的深圳,天气依然异常的炎热。宿舍里没有电风扇,每个晚上,安子就是在这种热烘烘的感觉中昏然入睡。那时,安子好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可是最终没有如愿。足足4个月,安子都是宿舍的“编外”成员,和表姐在一张90厘米宽的单人床上睡了4个月。不加班的时候,安子会和丽丽、表姐一起上蔡屋围市场买米和便宜点的干菜。往往买一次3人就吃上好几天。炒的菜是用剪刀剪的,饭则是用电炉煮。由于经常加班,一切都是匆匆忙忙的。吃上一顿香喷喷的饭,睡上一次甜甜的觉,竟成了她们的一种奢望。安子好累,好想家,也好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但她不敢大声哭,更不敢回家。别人能适应,我为什么不能适应呢?安子总是这样问着自己。在这个时候,对于安子来说,忍耐是一种承受,一种默默地克制,一种无声的等待,或者说是一种追求的策略。一个追求更大成功的人,不得不忍受小的失败和牺牲。半个月的实践,安子已经能在流水线上熟练地作业了。插件的手指高速地、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活像家乡的鸡吃碎米。在社会转型的初期,一切都还不太规范,不少工厂往往靠增加工人的劳动时间来提高工厂效益。在这一阶段,工厂的工人上班8小时觉得不正常,上班12小时反倒是正常的。所以休息的时间对打工妹来说格外的珍贵,不说冲凉,就是上厕所也是一路小跑。天天如此。深圳海上世界从上世纪80年代以来,风靡深圳,是游客必到之处,是中国第一座海上旅游中心。有一次,安子的公司停电,临时放假半天,工友们欢呼雀跃。安子和许多打工妹结伴到海上世界旁的沙滩上玩丢手帕的游戏。困了、累了,大家围坐在一起,互相依靠着,唱唱歌,讲讲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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