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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安子传奇-第6部分

小说: 安子传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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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错,他自然要承担责任。安子心里发怵,知道大祸临头,连当月的工资也不敢领,偷偷地逃走了。在一位高中补习班的同学介绍下,安子跳槽到了一家装饰公司。此时这家公司正要承揽设计某集团公司的庆典广告画册。安子是从制版公司出来的,年轻气盛,向总经理承诺可以把这一单货搞掂。装饰公司刚好缺这类人才,安子就从缝隙中冒了出来。安子设计的版面挺有新意,得到了总经理的赞赏,不久被封为总经理助理。此后,当公司的其他女孩经常陪总经理出入深圳的茶楼、歌舞厅,与客户谈生意时,安子大多留守在公司处理日常事务。安子与一位叫阿虹的女孩同住一屋,两人慢慢地成了好朋友。突然有一天,阿虹悲哀地告诉安子,她怀上了总经理的孩子。总经理找到安子,对安子说是阿虹有病,通知她一个月后再来上班,240元的工资照发,一副慷慨大度的模样。其实在这之前,阿虹已把真相向安子和盘托出:总经理叫阿虹去做人流,阿虹不肯,他便塞给阿虹一张“金牛”(1000元港币),打发阿虹走。说叫阿虹一个月后再来上班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总经理是不想让手下人知道这件事。安子默默地打量着这个长得英俊潇洒的男人,忽然觉得他很恶心、很丑陋。阿虹在深圳苦苦挣扎、拼搏了几年,到头来仍是一无所有。反而受到欺凌,安子为她痛心,更为她抱不平。当天下午,安子写了封辞职书压在总经理的台面上,带着阿虹走了。安子感觉好累好累!从未有过的疲乏,好想认认真真地大哭一场!自己不明白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然而,她又必须坚强,去安慰更加脆弱的阿虹。第三天,阿虹不告而别,跑回乡下去了。3年后,安子偶然遇见阿虹的老乡,她说阿虹回家后嫁给了当地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生了个胖小子,很精灵。每次回家,阿虹总爱来打探深圳的事情,还经常问起安子的情况。也许阿虹得一辈子呆在那个山沟沟里。对深圳,她只能从电视、报纸或在深圳打工的姐妹中获取某些信息。在深圳,对于没有文凭和专长的打工妹来说,要扎根下来是很难很难的。大多的打工者在特区干上三五年后,随着青春的流逝自动撤退,就像安子的表姐那样。人们说,深圳是个文化的处女地,人们只知道挣钱,这种说法并不公道。可一个人当他生存受到威胁时,他还能静心“文化”、读那并不能马上改变他命运的书吗?可安子想“文化”自己。她也曾有过放弃学习的念头,但冥冥中总有一种声音在对她说:“你不能放弃,你要坚持下去。”阿虹走后,漂泊不定的安子也差点打道回府。安子寄住在以前的一个工友家。那人开始还热心地为安子的工作奔波,时间一长,她的脸色也冷淡了下来。安子无聊时便坐在窗前看窗棂间爬着的一溜紫藤。她忽然发现那些柔柔的须茎在风中探索,是多么细弱的挣扎。那些卷卷的绿意随风上下,透出一种感人的生命律动。因为青藤的攀援,阳台才有了绿阴。藤之美,在于它在一条没有路的路途中开拓。安子已失业快1个月了。轮流寄住在同学、好友、老乡的宿舍里,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公司负责人突然来查房,连累了她们。那段时间,安子真想放弃夜校的学习。安子去一家建筑公司应聘一个文员的职位。在求职表上,安子填的学历是大专在读,没想到被负责招聘的那个小姐挖苦了一顿,她说:“小姐,你看看来我们这应聘的全部都是大专毕业生、本科毕业生,甚至还有些研究生毕业。我们这里招聘的文员要求的素质、条件都蛮高的,你连大专文凭都没有,你就来应聘,你趁早拉倒吧!”当时招聘小姐说这话时,有好多人在场。安子觉得自尊心受到很大伤害,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后来她想,我无论如何要拿到一个大专文凭,一定要坚持把书读下去,这比做任何事都更重要。安子依然每天买报、读报,浏览墙上的招工广告,打电话,穿梭般奔来跑去进行面试。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一直折腾到晚上……结果仍然一无所获。安子开始后悔自己意气用事,离开了那家很有前途的装饰公司。好心的工友终于给安子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在一家电子厂流水线当插件工。想起曾经当过插件工的艰辛,安子就不寒而栗,可人总得先生存下来呀!就在安子即将上班的前一天,工友的一位老乡来找她玩,告诉了安子一个消息:安子原来工作过的那家制版公司换了老板,现正在招人。一个有信念者所开发出的力量,大于九十九个只有兴趣者安子选择回到制版公司,看到公司的变化很大。与她一同步入蛇口的温馨还留在制版公司的人事部,其他曾同过事的有的留在生产部或办公室,成为了公司的白领丽人,工资也翻了一番。还有几位则被别的公司高薪挖走了。安子则要重新从蓝领工人做起。制版公司的香港师傅走了,现在的师傅是新来的。制版公司人事部负责人见安子有技术,就通知安子办好合同制手续再来上班。安子于是坐了一夜的汽车回到家去办理合同手续。安子是临近中午到家的。村子里很少有人来打探关于深圳的见闻。这一点和前些年很不一样。
现在村子里几乎每家都有人在深圳工作。外面的世界对乡亲们已不再神秘。大家在各忙各的事。这让安子有一点淡淡的失落感。她没有给家里带什么礼物,这让她感到很不好意思的。她很担心家人问起她在深圳打工的情况。在回来之前,安子一直没有把打工的情况告诉家人。安子表姐听说安子回来,特地来看她。表姐抱着她两岁的女儿来,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让安子好生羡慕。但安子觉得自己已不适应老家这种生活方式。不管在深圳生活再怎样苦怎样累,她还是决定继续打工。安子信步来到家的后院转了一圈。这里有前些年母亲种的龙眼树,有安子亲手种下的枇杷树。龙眼树树叶已伸到2楼天台去了,看来明年就能结果。而枇杷树却没长多高,叶子上还被虫咬了一个又一个洞。安子觉得它活像个发育不良、全身病痛的丑陋的小孩,令人心酸。祖屋旁边盖有几间新房,安子和弟妹曾在这儿住过几年,度过了她的少年时代。安子记得小时候,这块地曾经种过甘蔗和水稻,后来这块地分给她家。她的爸爸妈妈才在这块地上盖起房子。但新房建好了,安子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搬来住过一天。他们不肯离开那又旧、又暗、又潮湿的祖屋。这片曾经养育了安子的土地,让她既感熟悉又感陌生。安子无法再像从前一样安心这里的生活。她还是要回到她的深圳,尽管那里很苦,也很累。安子再一次下定决心,等自己有能力了,一定要让父母亲过上好的生活。临走时,母亲帮安子收拾东西。经过几十年的辛勤劳作,岁月已把母亲摧残得又瘦又老。她的一双手和一双脚非常的粗糙。一到冬天,手和脚必定会裂开,一沾水,便会有种撕心裂肺的痛。近年来,母亲的腿得了风湿病,天气不好时,总会隐隐作痛。母亲的手和脚记载了她几十年的辛勤:种田耙地,浆洗缝补,砍柴烧饭……母亲命苦,11岁就进了安子阿太家,做了童养媳。一天也没离开过劳动,一刻也闲不住。安子听爸爸讲,她出生不到3小时,母亲就自己下厨房给自己煮鸡蛋吃了。小时候,安子记得母亲给小妹洗澡时,手触摸到小妹的皮肤时,小妹急得大喊大叫起来。原来母亲的手粗糙,把小妹幼嫩的皮肤弄痛了。而今,母亲的头发开始花白,眼角由于过度操劳过早地爬满了皱纹。这些年自家中开餐馆后,日子慢慢好过了起来,田也早就不用耕了,可母亲那粗糙的手仍然不肯放弃屋旁那惟一的一块菜地。爸爸把做的食品分类后一一包好,装进安子的行李包。安子想起以前在家的时候,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的,但偶尔爸爸也会给孩子们做一顿叉烧包、一顿三丝炒面等美食,乐得她们三姐弟像过年、过节似地开心。安子要起程了,爸爸从口袋里掏出300元钱递到安子手上。安子推辞,说她不缺钱用,其实她那时已身无分文。爸爸硬是把钱塞进了安子的口袋:“就当是给你读书的学费吧!”看到父亲慈爱的目光和他鬓角上新添的白发,安子的眼泪涌了出来。安子的弟弟为安子在路边拦住了一辆开往深圳的长途客车,安子一句也说不出来,跑着去上了车。在这个世界上可以把人分成三种:一种是主动让事情发生的人;一种是看着事情发生的人;另一种是连发生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而安子总是在奔跑,总是在创造着什么,她是主动让事情发生的人。永远不要放弃寻找,因为希望永远存在每当夜幕来临,宿舍里的舍友们便在屋子里侃大山,而安子总是躲在宿舍的角落静静地复习功课、创作诗歌和散文。一块木板横搭在窗口与床架上,权当成她的“书桌”。她现在觉得读书不仅仅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大学梦,更重要的是在充实自己。她不甘心现代工业文明的无情流水线挤压成无知无觉的机器人。她坚信,不管时光如何飞逝,景物如何变迁,这个社会需要的知识与技术是永远有用的。只要相信一个较好的明天会到来,那今天的痛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对于善于梦想的人,甚至“铁窗石壁”也不是牢狱。然而打工与求学,很难做到协调一致。老板随时会因为这个借口炒你的鱿鱼。与安子一起读深圳大学中文系大专班的打工同学,不少人都因为顾此失彼而没能坚持读下去。阿梅便是其中一个。阿梅是与安子形影不离的好友。每次她俩都是一起去深大上课,阿梅在蛇口一家电子厂很特殊的环境里工作。上班时间穿净化服,室内洁净无尘,口罩把脸封得只露出两只眼,厂里生产的是高科技产品——电脑温彻斯特磁头。阿梅的工作是检查产品的腐蚀、崩口、划痕、断线、线伤、胶裂等容易出废品的地方。她有点像琼瑶小说中很柔情、很诗意的女孩。阿梅从小就喜欢写诗和唱歌,1987年刚来深圳时,她就像到了诗与歌的世界。阿梅有一段不能释怀的情缘。阿梅和梁生从深圳开往蛇口的中巴上相识,梁生在珠海工作,也是阳江人,或许大家都是老乡。抑或是天意。阿梅见他谈吐不俗,便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理还乱的好感。没几天,梁生在珠海给她来信,告诉她自己根本不相信世上有一见钟情的东西,这次他来信,希望阿梅在本周末到蛇口码头赴约……两人再次相逢是在一个细雨霏霏的黄昏,小雨伞为两人拉近了距离,他们谁也没露心迹,都陶醉在那似幻似真的情感世界里,临分别时两人都依依不舍。此后他们每周相见一次。
自从和梁生定情后,阿梅与他便开始了马拉松式的爱情长跑,他对阿梅热情有加,差不多天天煲“电话粥”。他关心阿梅的工作和学业,但后来阿梅发现梁生像温度计一样时冷时热,对她若即若离,有时他还会失约,为此阿梅意乱情迷,心神不定。不久,梁生给阿梅留了一封信,说他因公赴澳洲工作,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请她珍重……犹如当头一棒,一种无法言说的苍凉与凄楚袭上她的心头。阿梅给梁生写了不少情诗,安子还开玩笑的说:你可以出一本情诗集了。安子和阿梅同龄,阿梅常常溢于言表的那份喜悦,让安子羡慕,让安子向往。安子知道很多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安子也并不刻意去寻找,况且,安子参加《女子文学》函授创作班时认识的笔友阿纪、冰峰、荷伟、蔡启彬等经常给自己来信,他们的友情也让安子感觉到生活的美好。由始至终,安子都在分享阿梅的美丽忧伤的爱情故事。梁生走后半年多,再没有给阿梅来过一个电话或一封信,也没有给阿梅留下地址。阿梅就像一朵娇艳的鲜花,在一天天的期望和等待中,安子眼看她一天天地枯萎。多好的一个女孩,聪明、漂亮又善解人意,她的憔悴使安子心痛不已。这种犹如水中月、镜中花的爱情,让安子怀疑起它的真实。一段时间深圳最流行的是美国的电视连续剧《欲望城市》,这是个讲述4个美国单身女人在纽约的故事,这个故事之所以跟深圳有这样的渊源,那是因为,这两个城市很相似,太相似了。这两个城市的女人也太相似了。既幻想又抗拒,又渴望又戒备,一方面是生存的压力,另一方面,这确实是一个事实,就是她们的感情。因为社会环境越是复杂、越是混杂的话,它出现真情的机率就相对少一些,而人对感情的渴望就会越强烈,如果出现问题她们的受伤也会更深。“安子,我要远远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否则我会疯掉的。”有一天上完课,在从深大到蛇口的中巴上,阿梅这样跟安子说,那天是她最后一次到深大上课。阿梅真的回阳江去了,一开始安子和她还保持通信联系,后来就中断了。阿梅留给安子的诗歌,后来安子推荐到《蛇口工人报》上发表了几首。因为爱情的打击,不惜中断学业,安子为阿梅唏嘘不已。新生活是从选定方向开始的一个人,能认清自己的才能,找到自己的方向,已经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能抗拒潮流的冲击。许多人仅仅为了某种事情时髦或流行,就跟着别人随波逐流而去,而忘记了衡量自己的才干与兴趣,所得只是一时的热闹,而失去了真正成功的机会。同安子一起在深大半工半读的同学越来越少,开始还有130人左右,半年后只剩50来人了。遇到天气不好,听课的人就更少了。也有工友讥讽安子:“读再多的书,不还是个打工者么?”安子没有理睬。她早就在心里立下誓言:就是只剩下一人听课,也要坚持学习到底!一步一步走下去,踏踏实实走下去,永不抗拒生命交给自己的重负。她相信到了蓦然回首的那一瞬间,生命必然会给自己公平的答案和又一次乍喜的心情。这期间,安子创作了不少诗歌,写得满意的安子就直接送到《蛇口工人报》编辑部。《蛇口工人报》由蛇口工业区工会主办。工会的领导和编辑每次见安子送稿去,总会热情地鼓励安子多写作品。
安子试图利用诗歌的语言来平衡因繁忙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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