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无爱:中国另类孩子教育报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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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慢慢大了,妈的一言一行都对我影响很深,像处理与邻居的关系问题上,我妈也总是得寸进尺,而且我发現每次只要她出现一嚷嚷,别人家就老实许多。这些在我幼小的心灵影响很大,我甚至在相当长的年龄段时十分佩服我妈,而且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的为人和性格。妈妈在家里也是个专横跋扈的人,平时她没有多少亲近的好友,一旦交上一个新友,就没完没了地跟人家在电话里说些鸡毛蒜皮的事,一说就是一两个小时。我爸是个搞科研的人,喜欢静,后来跟我妈离婚不为别的,就是受不了她打电话的干扰。我爸有几次实在无法忍受我妈喋喋不休的打电诱说废话,就在旁边多说了几句,我妈就破口大骂我爸剥夺地权利。两人七吵八吵,最后父亲一卷铺盖再也没有回家,直到最后离婚。
当我们的家就剩下我和妈两人时,我发现他那专横跋扈的毛病渐渐转向了我,叫我同样无法忍受。尽管我也经常跟她操骂,有时急了也要还手。但每逢此时,我妈就会哭天喊地地叫嚷说我是没良心的白眼狼。说实话,时间长了,我心里非常恨我妈的这种毛病和牌气,甚至不想在家多呆。可由于我的血液里已经渗透了她的某种遣传基因,所以我在外面同人接触和交往时也犯着我妈同样的毛病和德行,因此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和知心者。里外不是的我,其实内心痛苦和孤独极了。这也导致了我常常一旦牌气发作时,无法控制自己情緒。
我今天的罪过客观原因是我妈点点滴滴影响的,现在我无比恨我自己,更恨我有这样的妈。如果我出狱后,一定也会像我爸那样离她远远的……
读着章宁在狱中的心灵独白,我夜不能眠,这使我想起中国一句老话,叫做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同时引发了许多联想,比如我在研究现在十几岁孩子的家长,他们与我基本是同一代人,也都经历了整天只知打砸抢的“文革”十年。虽然我无法说我们这一代人的秉性不好,应完全归罪于十年文革,但我以自己亲身经历多少可以得到某种关联的考证,即自文革以后的二三十年间——包括比我们更年轻一些的朋友们,接受优秀的传统的文明修养教育实在太少,加之我们成人后又恰逢时代发展的步伐之快,各种良莠不齐的东西又多,于是虽然我们做了家长,但在个人道德修养方面我们仍然是弱智和幼稚的,因此当我们负有哺育后一代的责任时,几乎没有细致地考虑到如何以自己的行为规范和美德情操去影响和潜移默化地教育孩子。结果很多像我上面列举的个案中出现的孩子们,他们的成长和犯罪过程都可以说最原始的责任本不该在于他们,因为他们本来都很善良与招人喜爱。害他们走上邪路的,正是他们的父母平时不善改造自我与纠正自我弱点及某种不良秉性所致。凌云和章宁的情况是这样,喜喜、兵兵和小云霞等孩子的情况其实也是这样。他们的家长极少在自己任性做出某一举动或选择时能为身后的孩子想一想,几乎都没有,有的甚至自己进了高墙与监狱时仍然没有意识到因为你家长的一时冲动,一时情急,一时欲念,使爱子爱女背负起比你更加沉重的十字架,而且有的还要付出幼小生命的昂贵代价。这些教训,难道不足以教育我们那些仍在只顾自己使性子、寻私欲、不知为父为母的家长们痛定思痛吗?
第八章 同一片蓝天下,为何独我不见阳光?
有人以为凡是家庭里的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私产,于是他(她)便那么专横跋扈,狂言:老子或老娘便是主宰一切的天皇老爷。想发淫威时从不頋及他人的感受,以为在家庭里便不存在谁对谁错,总之老子或老娘是天下第一。
于是有了家庭暴力一说。
这样的父母以为惟有自己才是给家带去光芒与幸福的太阳。但他(她)却犯下了最令孩子心痛与不可饶恕的罪孽。
1999年10月的一天,金秋的阳光闪耀在开放的现代化新都市深圳上空,每一位富裕的深圳人的脸上都可以看到灿烂的笑容。然而在同一天的同一个城市的光明农场一个姓龙的家里,却笼章着少有的阴云……这一天,5口之家的龙家的当家人死了,他的小儿子也死了。据医院验尸结果,他们都是死于中毒。
深圳公安局刑警支队迅速对龙家父子俩突然中毒致死而进行了侦査。结果龙家的16岁女儿龙梅飞被列为第一嫌疑人。
“龙梅飞,你知道你的父亲和弟弟是被谁毒死的吗?”公安人员单刀直入地讯问道。
龙梅飞,一位花季少女,然而这位花季少女从里到外都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位生活在深圳特区的女孩子,她那瘦削的身材和黑黄的肌肤,像是刚从穷苦的山弯弯里走出的穷妞儿。
看得出,龙梅飞是位从未见过世面的少女,当警察讯问时,她的表情和胆怯的神态,足可以证明她不可能有任何能力隐瞒什么。但她的直率回答仍然令在场的公安人员们吃惊不小:“是我下的毒药……”
“什么时候下的毒药?”
“早饭前。”
“用的什么药?”
“老鼠药。”龙梅飞说完,当着公安人员的面从自己的床底下拎出一包尚未用完的老鼠药,扔在了地上。她的脸部表情异常平静,仿佛父亲和弟弟的死就像死掉的两只家鼠一般……
公安人员们被她的镇静所震撼。
“你为什么要毒死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弟弟?”
“我主要想毒死父亲,弟弟他总是抢着吃东西,所以他也死了。”
“你就这么恨你父亲?”
“嗯。”龙梅飞咬了咬嘴唇,说:“我不把他毒死,我就会被他打死。我怕,便让他先死了……”
“父亲打自己的孩子也不能算什么事,你干吗下这样的毒手?”
龙梅飞这回抬起头看看审她的公安人员,脸上露出几分敌意:“他打我太狠了,几乎天天打,用大粗竹鞭……”小姑娘说完掀开一角衣衫,露出几道紫红色的深深的伤痕。
“这孩子是可怜,她父亲老打她,一打就听她嗷嗷叫,听得很揪心……”邻居们对公安人员讲。
“她爸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在外面从未跟人红一次脸,可在家他的脾气大着呢,一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打孩子。”刚刚失去丈夫和儿子的龙梅飞的母亲毫无表情地回答办案人员的话时特别加了一句:“小梅这孩子脾气也犟,挨打时从来不知道逃跑,所以她爸越打手越重……”
龙家的人命案子办得并不复杂,但令公安人员吃惊的是未成年的龙梅飞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存的复仇之心实在发人深省。
这便是典型的家庭暴力所致。
几乎与龙梅飞毒死其父其弟差不多的时候,远在北方的沈阳市也发生了一起令全市百姓震惊的家庭暴力事件:
怒江小学老师突然发现二年级女学生王靖浑身是伤,经医院检查,竟在这小女孩身上发现了600多个用缝衣服的针扎的针眼!
当日,学校向当地派出所报案后,派出所立即调査后,初步得出结论是一起严重的家庭暴力虐待儿童案件。虐待王婧的正是她的生父和后母。
王靖的父亲王德志被派出所传唤后竟然若无其亊地说:“孩子是我的,她不听话我打几下有什么了不起的?”
后母满淑艳更是理直气壮地反问执法人员:“你们知道不,这孩子我和她父亲有权教育好她呢!以后成不了才我们不可能养她一辈子呢!孩子不懂事,不听话,不靠打行吗?你们谁敢站出来说你就没有打过自己的孩子?”
“一派胡言!有你这样在小小孩子的细皮嫩肉上扎这么多针眼的吗?这也叫教育?告诉你们,根据法医鉴定,你们已经触犯刑律,现在立即逮捕你们!”公安人员亮出手铐,光当几下给玉靖的生父和后母戴上了……
小王靖的命运在多方支持和声援下,后来从家庭暴力的阴云下逃脱了出来,她的父母最后被分别判了徒刑,受到了应有的法律海治。小王靖也被山西南洋国际学校的好心人接去上学,重新获得了家庭般的阳光与温暖。
可是在我们现实的社会里,还有多少个小王靖没能被解救出来?他们仍在没有阳光与温暖的阴云下遭受着如牢笼般的暴力虐待。据有关部门调査,目前少儿学生中受到家庭暴力虐待和侵害者大约在千分之五左右。
我的一位战友在上海某少管所工作,他说他那儿有好几十位孩子劳教结束后就是不愿回自己的家,孩子们宁可再在少管所里呆上十年八年,也不想回到他们的父母身边。这种现象令劳教部门十分头痛。
这个少管所里有个女孩子叫肖玲,今年17岁,是前年在一次扫黄中被送进来的。这女孩多才多艺,很有天陚,可惜她的家庭不仅没有让她能够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反而使她在未成年时便进了不该进的地方。
肖玲的父母亲都是上海某国有企业的职工,在肖玲上小学之前的那些岁月里,这个三口之家还算平和,虽然爱喝些酒的父亲有时也会出手打女儿,但这样的事一年中不出两三回,是多数家庭中常有的事。问题是在肖玲上初中那年开始的,因为肖玲没有考上重点中学,望女成凤的肖玲父母用多年积存的几万元钱给孩子找了个好学校。虽说学校找到了,可日后这个费那个钱的也总让肖玲父母十分手紧。加上后来企业效益不好,肖玲的父亲就辞职当起了职业股民他想靠股市上一赌,贏回个肖家的风风光光。然而事与愿违,肖玲的父亲不仅手气不好,还常把本钱亏了个精光。
上股市本来就有风险,但入迷者是很难从中反省过来的。尤其是赔了本的肖玲父亲,在一次次失利之后,脾气越变越坏,酒也越喝越多,每次只要在股市上一失利,准是醉醺醺地回家。这时不管是谁,你只要多说一句话,他就会跟你急。
肖玲家的锅碗瓢盆不知换了多少套,但每一次新添的家具用不了多少时间准又被她父亲乒乒乓乓砸得个彻底粉碎。到后来肖玲和她妈也不再添新的,说出来不相信,肖玲说她家到后来吃饭都是到上海市郊的昆山那儿买的竹碗——这酒鬼怎么砸一般是不会碎的。
肖玲的母亲开始还能管管,后来她下岗后在当股民的丈夫面前连放个屁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影响了他的神机妙算。可这也不顶用,老输埋还是老输坯。
你输就输吧,输了喝点酒解解闷也错不了哪儿去。肖玲和母亲一直这么想的,可不行。她父亲像一头滑下斜坡的老牛,怎么吆喝也拉不回来。输了,他又到朋友亲戚那儿借了钱再去投资——亲朋好友说他那投资上面不加引号这世上就等于绝了幽默两宇。
又一回赔了。肖玲的母亲说什么也不让自己的男人到股市上去了。我们是天生的穷人家,干啥非得做梦想发大财?就是从亲朋好友那儿借的钱也是要还的呀!作啥孽非得把自己的血汗倒进黄浦江嘛?
“你这娘儿们懂个屁!”喝了几两洋河的男人借着酒疯,揪住自己女人的头发,打得女人眼青鼻肿。“你要再敢拦我,看我不把这家给踩平了!”
女人哭了一夜。男人第二天又直奔股市交易所。
“爸,学校让交300块补课费我跟你说好几回了,再不交老师不让我上课了!”肖玲胆战心惊地走到闷头坐在那儿喝酒的父亲面前。
“没钱。”父亲瓮声瓮气地。
“没钱你还喝啥酒?”
“瘟子!我喝不喝酒还要你管我呀?”父亲瞪着虛红的眼晴,举起巴掌就重重地落在了女儿肖玲脸上。
“你不给钱还打我呀?”肖玲委屈万分地哭着责问。
“我就打你个死瘟子!看你还敢管你老子不敢?”
啪啪!发疯了父亲又扬起巴掌,左右开弓打在了肖玲脸上。
那是肖玲自认为自己已经长大后第一次受到父亲的一顿毒打。
有了一次也就会有两次。通常这种暴力都是与父亲在股市上输了有关。但也有一次例外,因为那一次是他贏了的。那一天,肖玲放学回家,见家里一反沉闷的情景,桌上、厨房都是满满的各种好吃的食物和水果。
“小玲,今天爸爸的手气好,连连出手都走高……”父亲见女儿后手舞足蹈地说着他的辉煌。
肖玲白了父亲一眼,心想:省省吧,你都把家输成这个样了,还有脸说贏字?
“怎么,你看不出你老爸还有转风向的时候?”父亲见女儿根本不把他的辉煌放在眼里,那刚刚灿烂的脸立马阴了下来。
“看不出。”肖玲说完,把小门一关,进了自己的闺房。
“你给我出来!”父亲的牛脾气又上来了。
肖玲沉默不语,继续做她的功课。
“晚吆晚!出来你!小瘟子,老子以往输就输在你天天给我看一副霉气的脸。出来——”这位自以为在家中是说一不二的太上皇,哪受得女儿的蔑视。
肖玲无法再忍受这般折腾。噌地从椅子上坐起,打开房间小门:“你还让不让我做作业了?”
“做什么作业?你狗日的连生你养你的老子都没放在眼里,还做什么作业念什么书?”浑球的父亲又开始说浑球的话了。
肖玲听得这话后,久压在内心的气愤一下子发泄出来:“不做作业不念书让我干什么?也像你天天出去输输输!把整个家都扔进黄浦江?”
“混蛋东西,我输贏管你个屁东西?老子就是输掉这个家,再把你卖了也是我的事,轮得到你教训我呀?”混账父亲没有别的本事,打起老婆和孩子来总是占上风。他举起巴掌重重地落在肖玲的脸颊和脑袋上,那力量之大令肖玲一个踉跄,差点碴在了书桌边角上。这发疯了的父亲还不罢休,一边口出秽言骂骂咧咧,一边冲过来抓起肖玲书桌上的课本和作业稀里哗啦地撕个满地……
“我让你念、念个狗屎书!”他撕了几本仍觉不解恨似的又用双脚猛踩几下。
肖玲看着眼前的满地狼藉,那心头仅存的一丝光明也彻底地毁灭了。她捂住脸,想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