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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以赌为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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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给他说,处处把他甩开,如今他想赌了,且不赌也不可能了,那就让他痛痛快快地去赌好了,虽然她没有多少钱支援他,但她不会给他施加心里压力。她说,你去赌吧,祝你好运,我走了。
王俊石看着秦栖凤离去的背影,心绪极其复杂,喊到,不如你去帮我打。
秦栖凤站住了,知道他怕了,他这么一喊,她倒真怀疑起他的赌技来,他能有多大个水平,人家做点什么手脚,他恐怕连看都看出不来,他王俊石那点脑筋,怎么玩得赢江湖上那些老千,被穿起打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越这么想越不放心他了,还不如自己去帮他打些回来,即或手气不好,至少可以帮他看到一下场子,或许她真的能帮他打回来,她转过身来说,我不想去厂里。

以赌为生 第一部分(16)

王俊石见她竟然同意了,她能出马让他觉得有把握多了,心头紧锁着的焦虑一下就放开了,说到,去哪儿呢。
秦栖凤说,我出来了就没赌过,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了,要赌你就赌大点,找那些大点的场子,赌小的没什么搞头,今天赢了明天输,到最后都是阴死的。
到底是见过世面,经过风雨,王俊石觉得她比自己有气魄多了,她说的是对的,要赢钱就得去赌大,只是不放心,说到,只有那么点本钱,怎么够赌。
秦栖凤说,你是去赢钱,又不是去输钱。
王俊石说,输了呢。
秦栖凤说,手气不好在哪儿都要输,手气好了在哪儿都会赢钱,不再乎你手上有多少钱,你们那些小场子,赌一晚上都赢不了几个钱。
王俊石想了想说,李老幺他们这两天在外面榨狍子,他赢了不少钱,我打电话看一下他们这会儿还在赌没有。秦栖凤说,什么是榨狍子。
王俊石说,就是新纵对,现大家都在开新纵对了,你去一看就晓得了。边说边拿出电话打过去。电话一打就通,说了几句话,王俊石收了线转身对秦栖凤说,走吧,我找得到他们。说着自己上了摩托,发动了,等她上来,秦栖凤没有象以前那样骑在他的后面,而是侧坐着,用手拉着摩托的后备箱。王俊石一轰油门,摩托就出去了。车开到城南,秦栖凤基本上认不出来了,城南变化太大了,新修了宽阔的公路,到处高楼耸立,灯火辉煌,她听说这里以后就会变成新的城市中心,现在商业街都移过来了。
摩托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下,饭店里已没有客人,正要打烊,王俊石又打了个电话,等了一会儿,出来个小伙,王俊石见他找人,便招呼他说,在这儿。那伙子问,是李哥一起的吧。王俊石说,是的。那伙子说,把车开进来吧。
王秦二人把摩托开进了饭店,熄了火,跟着小伙上楼去,直到了四楼,还没进门只听得里面杀声震天了。三人推了门进去。
屋里人声鼎沸,男人和女人们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一张宽大的桌前榨狍子。这是这个城市新引进的赌法,也叫新纵对,跟老纵对有点不同。老纵对玩十八张麻将,即九个筒子各两张,打一回骰子拿一回牌就可升官。新纵对玩四十张牌,九个筒子各四张,外加四张幺鸡,分四个方位,在首,顺门,迁门,后门,坐庄的在首必须打完五次骰子,连闯五关打完一路牌才能升官。不管新老纵对,都是两张筒子比大小,打完骰子,每个下注的赌友拿着自己的两张牌跟庄家比,点子比庄家大赢,点子小输。如拿着两张一样的牌就叫纵对,这时庄家赔双,不同的是,老纵对的点子是直接相加,最大点是十七点,比如九筒加八筒。在新纵对里最大点是九点,比如三筒加六筒,幺筒加八筒,如果超过十点,如九筒加八筒十七点在新纵对里只能是七点,比三筒加五筒八点小。新纵对里十点叫睡着,即没有点,最小。幺鸡也是没有点,和几筒在一起就是几点,但两张幺鸡斗在一起却是最大的牌,鸡纵,天牌,如金花里的三个A,麻将里的十八学士。老纵对里九纵最大。
秦王二人在人堆里找到李老幺,李老幺身旁还跟着九指,罗大等二0三厂的人,李老幺见秦栖凤也来了,招呼她说,来,来,钱好赢得很,来和我榨一门。
秦栖凤说,我还弄不来,看看再说吧。
李老幺说,这有啥子难的,你以前是玩儿老纵对的得嘛,这个跟老纵对差不多,你一看就会了。才说完又听到场子上在吆喝,下起落起,票儿不要逮起。李老幺忙下注。秦栖凤就在一旁看,边看边听王俊石给她说。
赌博的原理是基本相通的,秦栖凤这等老赌棍,又玩得来老纵对,才说上一遍,看上一眼,情形已经了然在心,见场子里没有十元,二十元的,最小的都是伍拾的,知是伍拾的起注,便拿出一张百元的钱榨进去,手才拿开,牌就发到面前了,秦栖凤看见自己的注小便自觉不去拿牌,让大注拿牌,玩纵对人多了规矩就是大注审牌。一般来说,不是特别霸道,大注还是会让出一张牌来与小注同乐,两人各拿一张牌审,酝出味了再如背接头暗号般对点子,凡赌博都是越是简单越不急于把牌一下翻出,乐趣和韵味全在于将每张牌酝出的过程中。秦栖凤她们这门纵多散注中李老幺是个大注,最大注那个男人拿了一张牌后,把另一张留给李老幺,李老幺得了牌在桌了上一擦,便知是几点了,用手摸了摸,问那个男人是几,那个男人说声,睡不着,边说边亮开自己手上的牌,是张五筒,在新纵对里凡有五筒和幺鸡的牌都叫睡不着。李老幺一阵狂喜,说到,睡着了。把自己的牌拿给大注,他们这一门的人一听睡着,再看亮出的一张是五点都欣喜若狂,知另一张必是五筒了,果然,大注把另一张牌亮开,不是五纵是什么,再看庄家是个七点,这一门皆大欢喜,顿时桌上桌下票儿数得唏哩哗啦,庄家该吃的吃,该赔的赔,和他的同伴一起忙活开来,秦王二人一张钱下来还没热一下身子骨就变成三百块了,两人相视一笑,心头为之一振。

以赌为生 第一部分(17)

接下来又榨了两注,输了一注,庄上那人被打叭了,连呼水公司,众人说,都打完四路了,下去,该我们了。那人和众人一算,果然是四路了,那人只好怏怏下去了。李老幺喝到,该我们了,众人都说,该我们。李老幺喝到,周圆,该几号。
那个叫周圆的小伙子说,刚才是J,现在该Q了,哪个是Q。只听几人喝到,我们是Q,该我们了。边说边亮了一张Q点出来。李老幺问九指,我们是几点。九指说,K。李老幺等人只好做罢。周圆抚慰到,李哥,等一会儿,快得很,马上就轮到你们了。
那几个人走到官位上,边洗牌边吆喝开了,来来来,榨注榨注榨大注,就是不要榨冷注。秦栖凤一种职业意识,牢牢地盯住洗牌的人洗牌。牌一洗完码好,只听人叫到,提一墩。那人从右边提了一墩到左边。又听人叫到,磨三张。那人又把上面一层从右向左推了三张过去。又有人叫到,砍个鸡脑壳。那人又把右边上面的第一张挪到左边最后去了。众人喝,好!又听洗牌那人问庄家从哪边发牌。庄家随手一指右边,洗牌那人便把左边最后一张亮开,是张四筒,大家就知他从右边开牌了。秦栖凤一看最后的上面那张居然是四筒,她的眼睛一直跟着牌在走,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错过牌之后最后一墩的下面也是张四筒,那就是四纵了,绝对不会错,是四纵,四十张牌记起来比较困难,但偶尔几张牌她秦栖凤还是记得住的。
只听庄家高叫到,下起落起,票儿不要逮起。众人纷纷下注,秦栖凤见官开一千,便榨了两百。只听得官家一声猛喝,杀。手一扬,骰子掷出,众人的眼睛跟着骰子在宽大的桌上滚开来,待骰子落定,众人吼到,顺儿郎当,官赔三方。庄家的同伴叫到,官杀三方。按次序发了牌,各人得了牌纷纷在桌前来回擦点子,秦栖凤虽不是小注,但她们这门顺门已有人拿了牌去酝,她便等着。众人纷纷吼到,几点赢,庄家叫到,上点上点。秦栖凤牌都没看到李老幺他们就倒戈了,将牌和钱推进场中,王俊石和其它没看到牌的人还不心甘,把牌翻过来一看,幺三筒,四点。顿时群情气馁,骂声四起。其它两门问到,上到几点。只见官家啪地拍开自己的牌到,上到九点,众人一看,也不亮自己的牌,纷纷将钱牌推入场中,第一勾官通杀,众榨注的人一遍懊悔。
庄家和他的同伴们兴高采烈地把众人推过来的钱和牌收了。旁边一小伙见官通杀,忙砰砰砰地敲着一个铁盒叫到,老板大方老板漂亮,老板找个小老婆赛似梅艳芳。庄家那个胖胖的男人通杀之后正咧开嘴笑,见这一勾有两千多块,丢了两百给那敲铁盒的小伙,那小伙又说声谢谢老板。将钱放入铁盒里。庄家又长声吆喝起来,下得多吃火锅,下得少啃草草,来呦来呦。第一勾榨注的全输了,第二勾纷纷长注,秦栖凤上回榨的是两百,这回长成四百榨下去。只见官家手起骰落,秦栖凤这回不是小注了,牌一发过来也不客气,去拿了一张来酝,在桌上一擦,哪里擦得出感觉,功夫早就荒疏了,便伸手去摸,是张三筒,急问另一张是几,另一人说到是二筒,秦栖凤的心又悬了起来,把自己手上的牌递给那人,却等庄家报点,哪知庄家却压着点子等众人报,众人便知庄家点子也不大,纷纷吼到,几点赢,庄家弊了一会儿把点子亮开说到,不要不好意思,上点赢,上点赢,秦栖凤还不相信,她们的牌刚好上点,怕庄家按点,急着望去,果然庄家是九五筒,不是四点是什么,秦栖凤她们这一门哗地欢乎起来,却见另两门骂骂咧咧的将牌丢进场中,庄家还不相信,怎么四点都还有得赚,一看,一门也是四点,一门三点,这手气也太他妈的好了嘛,四点都要吃一门碰一门。庄家和他的同伴们兴奋无比,叫秦栖凤她们这门数钱,按数赔了,吃了另两门。
庄家又声音洪亮的叫起来了,众人纷纷下注,秦栖凤见自己五点都赢了,便长注,榨了六百进去,哪知牌一发下来,却得了个睡着。秦栖凤不甘心,第四勾时下了八百进去,这时庄家手气好,庄上垒了不少钱,众榨注的大都榨输了,个个眼冒精光,纷纷长注,庄家见众人哄起抬起,也情绪高涨,猛吼一声,好,杀了就升。掷出骰子,众人一看是五,都叫到,五地首,先从顺门杀起走。各自接了发过来的牌。秦栖凤这时和李老幺是大注,两人各拿一张牌来审,秦栖凤先摸出是张幺鸡,问李老幺是多少,李老幺说,一点。秦栖凤心都凉了,把牌递给李老幺,王俊石在一旁急着问,多少,是多少,秦栖凤沮丧地说,痰盂炖鸡。他们这一门的人听了个个捶胸顿足,把二人审过的牌抓过来瞧仔细了,去他妈的,不是痰盂炖鸡是什么,除非庄家睡着,却看庄家竟然拿着个纵对叫喊到,纵对报道。顿时场中一片骚乱,无一个不叫嚷起来,他妈的手气太好了,只见场中再没第二个纵对,官又通杀,庄家大喜过望,搂着场中各处推来的钱跟搂废纸一般。

以赌为生 第一部分(18)

众榨注的此时个个都输急了,近一半人已洗白,连呼水公司上水,几个水公司立即忙着四处办理业务,宽大的赌桌中央只剩最后四墩牌,最后一张是翻开亮着的四筒,官上现在有一万多,打完这个骰子庄家就可以升官了。庄家又吆喝起来,来呦来呦,勇闯鬼门关,下起落起。众人不用他骟早已振奋起来了,互相怂恿到,鬼门关多榨点,多榨点。一般来说,这最后一个骰子都非常重要,庄家如赢了就升走了,庄家输了也就只好从头再来,所以对庄家来说又叫鬼门关,但庄家喜欢众人哄起抬起,下大注,一升就升他妈个胖胖的官。
秦林凤要不知道最后一墩牌是纵对也就算了,可她明明就知道是四纵,她就知道自己的胜算有多少,她就忍不住地要去赌这把,可她和王俊石手上都没钱了,但她的感觉异常强烈,那个纵对就是给她的,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一切等赌完这把再说。秦栖凤对王俊石说,你找点钱来。
王俊石愣了一下,说,我在这儿找不到钱。
秦栖凤说,拿水。
王俊石到是不知情况,虽说他从来没来过这些场伙,心里感到害怕,但见秦栖凤如此斩钉截铁,语气不容人分辩,就想她可能有她的道理,再他看到庄家转眼间就垒了那么多钱起来,这最后一下大家都在哄抬,没钱的也在要水,那情形好不刺激人,哪一个身上有钱的人站在这里会忍受得住,不把钱掏出来榨下去。王俊石脑袋一大,叫到,水公司放水。
周圆听这边有人叫水,忙地跑过来一看,是个从来没来过的人,就有些不想放。这边李老幺见王俊石要水,吃了一惊,王俊石从来没来过这些大场子,今天一来就呼上水,怕他输多了,好意劝到,要不,这把别赌了。哪知秦栖凤毫不犹豫地说,要赌。王俊石见秦栖凤态度坚决,他也想赌,央求到,李哥,你给他们说说,放点水给我吧。李老幺见他二人一条心,他也是多年的赌鬼了,赌博赌的就是一种感觉,见秦栖凤坐在那里从容不迫的,到是赌博的一种最好的状态,或许她真找到感觉了,便不再劝他们,想领了买工龄的条子马上就可以兑换成钱了,也不怕他还不起,回过头对周圆说到,放点给他吧,他还得起。周圆说,我不认识他,只有认你喔。李老幺便有些犹豫,王俊石说,李哥,我把领钱的条子榨你哪儿行吧。李老幺干脆顺水推舟说,不如你押到周圆这儿。王俊石忙掏出那张条子递给周圆。周圆没接条子,他见识过了,这两天到处场子都是二0三厂的人,说是他们发钱了,昨天也有一个二0 三厂的人拿这种条子向他贷水,他没放。李老幺说,放心,拿到这个条子绝对领得到钱,我认帐。周圆仍不放心,王俊石怕他不放,急着说,八折行吧。周圆听他这么说就想过去给七哥看一看,问问七哥,七哥就在对面金凯丽大酒店里,便说,等一下,我过去问问,你们先竭会儿。哪知秦栖凤说,不竭,就赌这把。周圆看她榨的也不是什么大注,犯不着大家停了骰子等她,又磨蹭起来,秦栖凤知他心思,伸出手去把她面前顺门上众散注榨的钱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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