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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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对,很有道理!”一想到我左脸的掌印被这么多大老爷们注意,我就又恨起孟蘩来,她让我的惧内之名传布于天下,悍妇!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修理她。
我问羊屎:“这里没有你的事,你来干什么?”
羊屎说:“她们三个女的,你们两个男的,人不够多,尤其你的老婆是个母夜叉,我怕你们吃亏,搞不定,就来帮帮忙。”
我愣了一下,然后哑然失笑:“你居然想搞杨雪萍!你疯了吗?”
余翔也讥笑地对我说:“小潇啊,你现在知道我以前出击为什么不带他了吧。这个蠢货就知道吃软饭。”
羊屎愤愤不平:“你们两个有什么了不起的?也许最后你们都砸锅了,我反而成功了呢?咱们走着瞧!”
我说:“你就别添乱了。还嫌我们现在不够麻烦的吗?我觉得你和杨雪萍完全没有任何可能性。”
“怎么没有可能性?我和她都姓杨,这是缘分呢!”羊屎的本名叫杨世鹏,但是我们几乎忘记了他的本名,从来只叫他的外号。
我说:“中国古代就有一句话,叫做‘同姓不婚’,知道不?你和杨雪萍肯定没戏,死了这条心吧。”
羊屎愤然不语,从余翔的袋子中抢出一个苹果,吭哧一声,咬了一大口,闷闷地吃了起来。余翔也不和他争夺,自顾自地抽烟。三人坐在女生楼边五食堂的阶梯上,默然不语。
女生楼终于熄灯了,我们仍旧坐在原地没动。
羊屎说:“我们住得远,不能每天都这样跑过来,然后一晚上都被晾在这里。总得想个好办法。”
我说:“你倒还真是个热心人!你有什么建议?”
羊屎说:“我们在女生楼下给她们唱情歌吧?三个人组个乐队勉强差不多了。”
余翔说:“操!这样糗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我们这里面大概只有耿潇唱歌还好听一点,我们两个能够不走调就不错了。”
羊屎说:“但是我会弹吉他啊!可以掩盖歌声的缺陷。”羊屎的吉他还是弹得很不错的,他平常颇引以为傲。
余翔说:“吉他我只学过半年,现在早就全废了。”
我说:“我更加不行了。我完全没摸过吉他,连怎么抓琴都不知道。”
羊屎说:“余鳖,我紧急训练你几天,你把感觉找回来一点,练出几首歌的和弦来。这个星期六晚上我们再过来。耿潇,你反正没学过,也不必学了,来不及。到时候我多借一把琴来,你就挎在身上做做样子,唱好歌就行了。唱歌主要就靠你了。”
“我操,”我说,“这样也能混啊?”
余翔似乎被说动了:“现在顾琳根本不见我。孟蘩肯定也不会搭理耿潇,杨雪萍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也不好插手帮忙了。没有别的好办法,这个驼子计策也许可以用一下。”
我说:“也好。就这样吧。我们把曲目定一下,我好练习练习。”
于是三人马上开始讨论具体的技术问题。羊屎叮嘱我,以后几天,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练习把左手的几个手指尽量叉开,间距越大越好,到时候假装弹琴会用得着。
送走他们二人,我翻铁门回到宿舍楼,就看见阴暗的楼道里,一大堆人挤在我们色人居的门口打双升级。为什么在我们宿舍门口呢?因为我们门口的天花板上正好有一个电灯泡。晚上11点熄灯之后,这些楼道灯还不熄,所以精力过剩的闲人们就喜欢聚集在这里打牌。四个人打,边上起码还有五六个人看。叫叫嚷嚷,互相扯皮,声音吵得很。我们宿舍的人都不打牌,每天晚上被那群人折磨得很苦,提了很多次意见也不见效。
我躺在床上,心情本来就很烦乱,被外面那些人的吵闹声搅得更乱。
“操!你调什么主!老子只有两张主!”
“操!我怎么知道你只有两张主!”
“你是个猪啊!你看我刚才出牌就应该可以猜到。”
“哈哈,别吵啦,这回你们肯定垮了,认输认输,节约时间!”
“放屁!老子现在满手都是主!继续打!”
声音越吵越大,震天乱吼。我们宿舍几个人都痛苦地在床上翻滚。王骚有气无力地叫道:“外面的,声音小点罗!”
外面声音停了,只听见唰唰地扔牌声。但是一分钟之后,一切又都恢复了原状。
我爬下床,去墙脚取了晾衣竿,慢慢地打开门。那些牌客以为我要收晾在楼道里的衣服,并没有理会我,继续打牌。我挥起晾衣竿,“啪”!把那只电灯泡打了个粉碎。
楼道里顿时一暗,玻璃碎屑叮叮当当地掉在牌桌和牌客们的脑袋上。
“耿潇,干什么!”“你破坏公物!”他们嚷道。
“老子今天就是看你们不顺眼!”我恶狠狠地指着他们说:“谁想打架就上来!”
牌客们神情愕然,都被我凶恶的表情所震慑,他们大概从来没有见我发过火。这时我们宿舍的人都出来了。陈奇伟说:“我们已经忍了你们很久了。怎么提意见你们都不听。你们自己不睡觉,也不要打搅别人睡觉。”
这时边上宿舍的人也出来看热闹了,人头攒动。牌客们颇为丧气,又不敢和我们打架,只是吵了几句,就草草收拾了家什,散伙睡觉去了。
关 关 雎 鸠
作者:赵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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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去找陆小林。我知道他会弹吉他,而且弹得不错。我希望他能够教我一点基本指法。我并不期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有什么大的进步,但是起码我得知道吉他的基本原理是怎么回事,到时候摆假姿势也不能摆得太难看。
陆小林在听我说了来意之后,居然非常感兴趣。他详细地问了我们的计划之后,就主动建议说:“我也参加你们乐队吧,这样你们的音乐会要强很多。”
我大喜过望,说:“谢谢!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呢?”
陆小林说:“我也不全是想帮你们。我也趁机追一下凌雨霏嘛!”
“你和凌雨霏到底发展得怎么样了?”
陆小林苦笑摇头:“铜墙铁壁,水泼不进。我根本不能把她约出来。写情书也是白写。”
“你要想清楚了,这个鸟乐队很可能会弄砸的呀。我们是给逼得没有办法了,希望出奇兵败中求胜。你没有必要和我们一起冒这个险。”
“我也是想出奇兵败中求胜啊。我觉得像凌雨霏这样的冷美人,用平常的办法根本搞不定她。而且我觉得我们不会砸,有我和那个叫羊屎的两个人弹吉他就差不多了。四个人比较有声势,我是搭个顺风车,真要我自己去专门组织一个求爱乐队,还真不好弄。”
我说:“你就对我们这个所谓乐队这么有信心?”
陆小林说:“耿潇,其实我主要是对你有信心。凡是你做的事情,都容易成功,你身上有股气支撑着,即使在不利的情况下,你也能够坚持下去,毫不气馁,最后争取成功,这点让我很佩服。”
我心中感动,不由得握住了他的手:“你这样说我就不好意思了。我们兄弟一体,一起努力,一定会成功!”
我委托小道消息专家金子光帮我打听秦梦香。两天后结果就出来了。金子光说打听秦梦香完全不困难。这个家伙是学校里最著名的恶少,本来凭成绩是绝对考不上大学的,仗着他老爸秦昭是兴州市副市长的关系,混进了南楚大学,然后就纠集了一伙校内校外的败类,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许多人挨过他的打,被他勒索过钱财,毁在他手里的女生也已经很不少,但就是没人能够搞倒他。校领导根本不敢把他怎么样。每次出事,记个过就草草了事。
我听了这些信息,和舍友们一起骂了学校领导一番。记得刚进校的时候,校党委副书记戴某训话,公开恶狠狠地威胁我们:“你们进来要守规矩!不要闹事,要牢记两年前那些螳臂当车的反动分子的下场!对于敢于带头闹事的人,我们一定要从严处理。我们就是要枪打出头鸟!我们就是要秋后算帐!”好一副杀气腾腾的专政嘴脸!可是对于秦梦香这样真正危害同学危害学校的败类,他们一个屁也不放。
金子光和陈奇伟等人都要我最近多留个心眼,不要着了秦梦香的道儿。这样的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我心里也颇感到危险,就琢磨,万一我要是被秦梦香的人围住了暴打,我该怎么办?我无论如何也要把秦梦香搞倒。看美国电影《斯巴达克思》的时候,一开始就看到斯巴达克思忍着皮鞭的狠击,愣是把一个罗马兵的脚筋咬断了。如果到了危急时刻,我也会不择手段,直取敌军首脑秦梦香,就是用牙咬,也得给他留下点记号,至于自己身上挨多少拳脚,那是顾不得了。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不要命的打法,对于弱势一方来说,也许是最可行的。
这样决定了之后,我的心倒宽了下来,每天更加起劲地锻炼身体,并注意不单独走夜路。我现在很后悔中学的时候没有坚持锻炼身体,以至于现在在战争威胁中难以保持足够强的单兵战斗力。要是我有羊屎一半的功夫,就有把握在围攻下死揪秦梦香。但是凭我目前的功夫,恐怕还近不了秦梦香的身。那就得使诈,让他放松警惕,主动靠近我。相关的细节我想了很多,但是真正到了战场上能不能用得上,就只有天知道了。
孟蘩不再来化学系自习。我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属于我们两人的位置上,虽然有些想念她,却也并不太焦急。我也没有去外语系教室和女生宿舍找她。我觉得在最近几天去找她,一定都会碰一鼻子灰。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冷一段时间,让双方都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好好想一想。我自己不好找杨雪萍,只好通过陆小林再次向她表达了歉意。杨雪萍回话说,没事的,她愿意帮助我和孟蘩恢复关系。她提供的最重要的一个信息就是,星期六晚上孟蘩和顾琳都不会回家,而她将想法把她们留在宿舍里。这样我们的音乐会就不至于空演一场。
星期六中午,余翔和羊屎就过来了,我带他们去和陆小林会齐,到通天台作最后半天的“彩排”。时间紧迫,我们都练习得很认真,对一些具体细节也作了细致讨论。
吃过晚饭,我们整理好衣冠,每人挎着一把吉他向女生楼走去。我们神情严肃,有种文化下乡般的使命感,一路招来不少异样的目光。来到女生楼下,摆好阵势。陆小林和羊屎两个真正的吉他手站在中间,我和余翔两个示爱者反而夹在两边。
此时正是周末。许多男生站在楼前铁门外等待。铁门边上斜斜的“情人坡”上,尽是情侣和等人的男生,人虽然多,却又互不干扰,秩序井然。我们几个的到来,让他们觉得很新奇,都微笑着等着我们的好戏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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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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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一起唱了一首《溜溜的她》。根据我的计划,第一首歌一定要好听,而且是我们最拿手的。虽然我们不是专业选手,但是却要竭尽全力,以最专业的精神来做这件事情。《溜溜的她》最先是齐秦的歌,后来由费翔唱红。这首歌很热烈,很有煽动性,歌名又很切题,比较适合作开场的曲子。
你未曾见过我,
我未曾见过你,
年轻的朋友在一起呀,
情投意又合。
你不用介绍我,
我不用介绍你,
年轻的朋友一见面哪,
比什么都快乐。
溜溜的她哟,
她哟我哟,
心儿一个嘿嘿嘿,
心儿一个嘿嘿嘿!
边上的人都安静下来。楼上向着我们的所有窗口都打开了,女生们呼朋引伴地凑到窗口看热闹。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孟蘩的窗口。我看见杨雪萍伸头向我们望了一眼,就消失了。半分钟后,她就把孟蘩和顾琳拉到窗口来了。孟、顾二女看了一眼,就回头要走,被杨雪萍和其他的室友笑嘻嘻地拉住,于是也就呆了下来。
头好像还开得不错。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信心大增。我们又唱了一首《初恋的地方》。
我记得有一个地方,
我永远永远不能忘。
我和她在那里定下了情,
共渡过好时光。
那是一个好地方,
高山青青流水长,
陪伴着我们俩。
初恋的滋味是那么甜,
怎不叫人向往!
现在周围的人的注意力都完全集中在我们四个人身上了。隐约听见一些女生在对我们评头论足。很多人已经认出了我和陆小林:
“哎哎,那两个人不就是前些天演哑剧的笑星吗?”
“对啊,《学武术》!呼呼哈嘿!真好玩儿!”
“笑星还会唱歌啊,好全面啊!”
“他们肯定喜欢上妹子啦!不知道喜欢的是哪个啊?”
“反正不是你!”
“去死啦!”然后就咯吱咯吱地打闹起来。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开场演说:“各位观众,各位听众,大家晚上好!今天我们这个临时拼凑的乐队,是为了给几个我们心爱的女孩献歌的。我们不是歌星,吉他也弹得不太好,但是我们会用全部真心来唱。希望各位同学给我们一点鼓励,谢谢!”
大家一阵热烈的掌声:“加油!我们支持你们!”
于是我把双手拢在嘴边,向楼上叫道:“我爱你,孟蘩!”观众们“哇”地叫了一声。我们班几个女生宿舍里的女生拼命鼓掌,还有人从窗口里叫道:“耿潇,加油!”
有女生叫道:“孟蘩是哪个呀?告诉我们是哪个宿舍的。”
于是我向孟蘩指了指。孟蘩回头就走,又被杨雪萍等人扯了回来。观众一阵哄笑,又一起鼓掌。
余翔叫道:“我爱你,顾琳!”观众们“哇”又地叫了一声。顾琳也想逃跑,也被同学们掐住了。
陆小林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爱你,凌雨霏!”观众们“哇”地又叫了一声。我们班的女生则一阵巨大的骚动。一个外号叫“小不点”的女生喊道:“霏霏不在。她在水房洗衣服,我去喊她来啊!”然后就消失了。一分钟后,小不点和李萌、张群英等人连扯带拽地把凌雨霏押到窗口来了。陆小林又重复了一次:“我爱你,凌雨霏!”
我们班女生一起大笑欢呼。凌雨霏则站在窗口没怎么动,脸上似乎还是没有太多表情。
羊屎被这种热烈的情绪深深感染了,于是也叫道:“我爱你……”站在他身边的余翔吓得面如土色,在他还没有把杨雪萍的名字说出来之前,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