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小娘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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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可是视他这个护驾有功的侄儿如己出,让他常侍在左右,如果不是因为他即将大婚,加上他那等不及要含饴弄孙的爹三天两头就进宫去跟他的皇上兄弟闹,皇上不堪其扰,终于点头给他一段长假,否则他哪来的闲工夫可以混进贝府当伴读
“你家不是很穷吗?哪还有钱习武?”
与郑帏相处两个月来,她越来越怀疑他的身分。
他的相貌、谈吐,还有那隐藏不住的贵气,都让她觉得他并不像平民百姓家的孩子。
“这位小娘子,是谁跟你说我家很穷的?”赵镇帏抬起了一边眉。难不成他长得一副穷酸样
“你要是不穷,怎会饿昏在我家门口?”
“霏霏小娘子,那是因为我的盘缠全被偷儿摸了去,身无分文,一时半刻又找不到人帮忙,才会饿了好些天后体力不支。”还好他记性极佳,不然要是说了跟先前不同的说词,那不就露了馅
“我还是不太相信你,总觉得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也对,她记得他的确是因为没了盘缠又没亲戚可投靠,才会来到贝府,不过她嘴上仍这么说。
“你又不相信我了?”
“谁教你这么贼。”
“唉!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被犬欺?”
“龙困浅滩遭虾戏。”他又接了一句。
“遭虾……喂!你怎么又拐着弯骂我?”贝凝霏重重挝了他的手臂一下。
“哪有,犬跟虾可没有猪肚腩哟!”小时候的事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哈
“你说我有猪肚腩?”她气得张大了嘴。这是什么意思?笑她胖吗
“开玩笑的,瞧你,还当真了呢!没有猪肚腩,只有小蛮腰!不过,你身上倒有着跟猪差不多的东西。”赵镇帏笑着伸手合上她的红唇。再张着嘴,苍蝇就要飞进去了。
“你才跟猪差不多,像头好色的猪,一天到晚欺负我。”贝凝霏不客气的拍开那只压在她嘴上的手。
“哪有,我这么聪明绝顶,哪像你傻呼呼的?”
呵,这丫头这么大胆,敢拍他的手?赵镇帏一把将她拉了过来,让她坐到他的腿上,双手爱怜的圈着她的身子。
“胡说,你才傻呼呼的。”贝凝霏害羞的低下头,方才的气,都被他的柔情融化了。
“跟猪差不多的地方就是这儿,老是想不通,笨!”赵镇帏的手轻敲着她的脑袋瓜子。
“我思绪很清明的。”这个可恶的男人,就爱用嘴巴欺负她。
“唉!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还清?”他摇了摇头。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贝凝霏垂下头轻声回应道。她知道他的好,也不怕被责备,总与他私会……
“这样还不够。”赵镇帏抬起她的脸,轻吻她的唇。
贝凝霏的手环着他的颈子,感觉着他的吻,也全心全意地回应着这个她生命中第一个深深爱上的男人。
即使她明白那一回比一回还要激情、还要缠绵俳恻的吻已焚去她的理智,甚至迟早会焚去了她的清白,但她仍义无反顾,因为她……
砰一声,屋门突然被用力打开。
“好一对狗男女,连个伴读的下人你也好!”谷珊珊领着丫鬟和两名家丁,闯了进来。
“娘……”贝凝霏吓得从赵镇帏的腿上站起身。
怎么娘会突然前来寻霏阁?她从不来这儿的啊
“哼!我再晚个一时半刻,恐怕你都让那男人上你的床了吧!说你贱骨头,还真是说得对极了。”谷珊珊看向脸色发白的贝凝霏,再看向一旁仍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的福郑,更是火气上扬。
这福郑平日看见她从不行礼,现在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二夫人想太多了。”赵镇帏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俯首看着气焰高张的谷珊珊,完全不把她的气愤当一回事。
“哼!一对狗男女!福高,福全,把那不知廉耻的贝凝霏架住,今儿个我非要好好的管教管教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她眯起眼,轻抚着手中的细藤条。
藤条要细才好,这可是她特地差人找来的,一抽下去,那水做似的皮肤就会皮开肉绽。
伤的是皮肉,但不伤及五脏六腑,不用担心会弄出人命闹上官府,却可以留下一辈子难以消除的疤,丑得像娱蚣攀在身上一样。
打从知道贝凝霏是装丑后,她就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的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好不容易终于盼到今日这个好机会,老爷带着项仪儿及那两个儿子出城去了,而那老是替贝凝霏把风的晴儿也正巧忘了锁门,总算让她逮个正着,而且还让下人们看见贝凝霏坐在野男人的腿上,这可真是天赐的良机
“二夫人……我们不敢啊!”福高和福全面面相觑。他们怎忍心架住待他们极好的三小姐,好让二夫人修理
“你们不动手,我就停你们一年薪俸。”她冷冷的看向那没用的奴才,连架住一个女人他们也不敢
“是……”福全只好往前走了几步。
可是他的手还未伸出,就被赵镇帏的眼瞪了回去。
“你要是敢碰凝霏一下,我绝对废了你的膀子。”赵镇帏这话一出口,吓得福高和福全连退了好几步。
“哟!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啊?”谷珊珊拾起头,看着那不知好歹的家伙。
如果不是老爷跟他那两个没用的儿子对这个福郑异常重视,她早就找人撵他出府了。
“哼!我倒怀疑,你真是凝霏的亲生娘亲吗?”赵镇帏一字一语,清楚且缓慢地道。
“你什么意思?”谷珊珊伸手指向他,气得浑身颤动。
“母亲会如此虐打自己的女儿,只有三种可能。其一,是这个母亲有失心疯;其二,这母亲是个蛇蝎心肠的恶毒之人;其三,就是……孩子不是自己生的,听以打在儿身,痛不在你心。敢问二夫人,这三者,您是其几?”他犀利的眸子注视着谷珊珊,冷冷地问。
“你……你……来人啊!把他给我架住,我非打死他不可!”这福郑是什么意思?竟然这样说她
“不!娘,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守妇道,私下与男子相会,你要打就打我!”一听见娘要打郑帏,贝凝霏的背即刻窜起一阵凉意,她颤抖着跪在地上,紧抱着娘的腿,阻止娘这么做。
“闪开!”谷珊珊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她。
“凝霏!”天,这女人竞把凝霏当狗似的用力踢开?赵镇帏赶紧心疼的扶起摔在地上的她。
看着贝凝霏那仿佛已习惯被伤害的模样,他的心疼得仿有人正用手紧拧着、用针刺着一般。
他紧咬着下唇,巴不得一掌拍碎那把人当狗踢的谷珊珊,可是现在他不能这么做,即使再气,都不可以还手,坏了他所计划的事。
“郑帏,你快走,我求你快走。”她不能让郑帏因她而无辜受牵连!贝凝霏赶紧推着他,不要他再留在这儿跟她娘硬碰硬。
她不愿看到他受伤,她甚至无法想像,当那些责打落在他身上时,她的心会有多痛……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他怎可能丢下她,让她受一顿毒打,再留下一身疼、满心伤
不!过去没有人保护凝霏,所以她才会对被伤害习以为常,那些来不及参与的过去,他无法挽回,但现在他已经出现在她身旁,那么,他绝不允许再有任何人带给她伤害。
贝凝霏看着他的眼,那双眼里满满的力量,仿佛有着最炽热的光芒,将她那被长期冷落的心呵护得暖烘烘的,让她感动得说不出话。
这一刻,她明白自己不再会受伤,因为有他
她紧紧地抱住了赵镇帏,泪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贝二夫人,你要打人出气,就打我吧。”赵镇帏亲吻了下贝凝霏的额头后,放开了她的身子,往谷珊珊走去。
“好啊!死到临头还这么亲热,福高,福全,你们听到没,他竟然自己讨打,你们马上把不知死活的福郑给我架到屋外,绑在凳子上!”谷珊珊冷冷的看了眼两个个子高大的下人,便往外头走去。
“福郑,为了救小姐,委屈你了。”福高低声道,上前架住了他,没想到他竟没有挣扎。
“不……郑帏,你快离开,快挣开,爹说过,你要走随时可以走的。”一旁谷珊珊的丫鬟将贝凝霏拉着,不让她接近,她只能不断挣扎。
“凝霏,你别跟出来。”他不要她难过。
“福全,福高,我求你们了……”贝凝霏哭得浑身颤抖,泪如雨下。
为什么她这么没用?保护不了自己,保护不了晴儿,现在连她所爱的郑帏,她都保护不了……她恨自己的无能……
“霏霏,我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看见她哭得哀伤,赵镇帏的心揪得几乎无法跳动。
他早已明白她的眼泪可以左右他的心情,但没想到她的泪水竟比他想像中还要更加灼热,烧烫着他的心。
他并不是无法挣脱,甚至于要拿下这两人的命也易如反掌,但他选择不还手,完全是为了她,也是为将来他所设的局步下一着棋。
第五章
“福高,揭去他的上衣,给我重重的打上二十大板,一下都不能少,每一下都要实实在在的打。”谷珊珊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被绑在长凳子上的人冷笑。
没想到这小子嘴巴虽利,也长了一副高壮的身子,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竟然连反抗都没有。
“娘……”贝凝霏喊着。
“你给我闭上嘴,否则我就要了他的命!”谷珊珊痛斥一声,然后道:“福全,即刻动手。”
她一声令下,福全手中的木杖就重重的往赵镇帏的背上打去。
然而啪一声,木杖一碰到他的身子,就硬生生的断成了两截。
“二夫……夫人,断了。”福全的手被反弹的力道震了好大一下,让他的手微微痛麻。
还好!还好郑帏有运气,一定是他用运气用内力挡住了那一击,所以当木杖击上他身子时才会被震断。贝凝霏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方才福全那高高举起的木杖,仍把她的心揪得紧紧的,吓出一身冷汗。
天啊!这一切到底何时才能结束
“再打,福高,你给我打!”怎么可能?那木杖是实木,怎可能就这样打断
“是……”
啪!第二根木杖也同前一根一样,一碰上赵镇帏的身子就应声断裂。
“哼,看来连老天爷都看不过你的恶行。”赵镇帏带着笑意看向傻了眼的谷珊珊。
他绝不让其他人动手,他要的,是她亲自动手。
“你们都退下!没用的家伙!”谷珊珊执着细藤,往赵镇帏走去。
“有劳二夫人了。”赵镇帏抬起头,挑衅的看向她。
“你……好个伶牙俐齿的奴才,我今天不打死你,我……”看着口出狂言,神色自若的赵镇帏,谷珊珊气得紧咬着牙,举超手中的细藤,用尽全身力气往他背上抽去。
一条又细又长的血痕即刻浮现。
鲜血缓缓的流下他那结实的背,可是他的脸色一点也没变,甚至连大气也没有喘一声。
“不要!娘,我求求您!”贝凝霏看见他背上鲜血涌出,双腿不禁失去了力量,整个人咚一声的跪倒在地上,但谷珊珊的丫鬟还是紧紧的揣着她,不让她上前阻止。
她被娘打过,明白那细藤抽在身上有多疼,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发冷。
看着此刻的娘,她忽然觉得原本美艳的娘如今看来竞异常丑陋、令人厌恶,一股怒火从她的胸口升起,渐渐的击退她的无力与方才的寒意。
“就一下而已?没力了?”赵镇帏挑起了一边的眉。
“找死!”谷珊珊随即再执起细藤,一连抽了四、五下。
可是她发现这家伙不似贝凝霏细皮嫩肉,每一次打在他背上,都有一股力量反弹回来,打到第五下时,她的手也跟着作疼。
“够了!”贝凝霏用力的撞开拉着她的丫鬟,冲到赵镇帏身边,将身子紧紧的护在他那已满是鲜血的背上。
“凝霏,你快离开。”他没想到她竟以自己的身子护住他,要是那细藤打在她的背上,可比他被千刀万剐还要疼啊
“哼,你天生贱皮娼骨,久不打你,就不舒畅是吗?”谷珊珊见贝凝霏突然跑出来护着福郑,心里微微一惊,这向来逆来顺受的丫头,何时有勇气反抗她了
而看着眼前那对苦情鸳鸯,她更加嫉妒,也不再多想贝凝霏的勇气是从何而生。
哼!连个下人都比她好命,有个贝凝霏愿意以身相护,而她呢?从她嫁进贝府到今日,丈夫连碰都没有碰她一下……
看着眼前那张与项仪儿相似的脸,谷珊珊气得巴不得拿刀子将贝凝霏那张花容月貌一刀刀划花。
“要打就打我,你有气就出在我身上!这一切都是我勾引郑帏,不是他的错!”贝凝霏勇敢的看向娘亲。
她无法忍受别人因她而受罪,尤其……还是郑帏,她所爱着的男人。
“好啊!这是你自找的。”
谷珊珊手中的细藤再度举起。
这时,砰一声巨响,赵镇帏身下的凳子突然被震得崩解,他的脚一勾,一根凳脚准确的往那条细藤射去,细藤硬生生的断成了两截。
“反了!你……你这下人敢对主子逞凶?真是反了!”谷珊珊看着地上断了的细藤,再看向眼前已站起身的赵镇帏。
连受了伤,鲜血已染上他的衣裤,他还是挺身站在贝凝霏面前,丝毫没有一丝恐惧。
看着他护着贝凝霏的模样,谷珊珊的心不由得一抽,没想到那个贱丫头竟有个男人这么不要命的护着她?而自己呢?仅有个表面上的婚姻……
“二夫人,凝霏是我捧在手心上细细呵护的人,我绝不容许你今后再碰她一根寒毛。”
他的眼紧锁着谷珊珊脸上每一分变化。要抓一个人露出的马脚,最重要的莫过于察言观色。
“你捧在手心上?你以为你是她的谁?”
在谷珊珊看来,这福郑虽是个下人,却生得龙凤之姿,他日成就必然非凡,贝凝霏要是真给了这男人,不就太便宜这小贱种了
不!她绝对不会让贝凝霏这么如意。
“我是她的谁?二夫人问我这个问题前,尚未回答小的先前问您的问题,那三个原因中,您是其几?”
“郑帏,我求你别再说了!娘,福郑无状,您别跟他计较,现在他背上血流个不停,您再不给他请大夫,到时候要是真的出了事,怎么跟爹及大哥、二哥交代?”贝凝霏再度鼓起勇气开口,看向正在对峙的两人。
“交代?你不守妇道跟下人勾搭,还敢跟我提什么交代?”谷珊珊冷笑着看向她。
“待爹回来,凝霏会自请处分,可福郑是爹的人,是大哥、二哥视若兄长的朋友,若他真出了事,你如何向他们交代?”十多年来,这是贝凝霏第一次站直了身子,抬起头勇敢的与娘亲说话。
“你……”谷珊珊被贝凝霏再度出现的勇气搞得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丫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