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南来北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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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王小川问我：〃夏诺，你干嘛回江城来？〃
我说：〃你知道的。〃我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又拿了支烟点燃，打开了话匣子。〃张琳要去当兵，又不理我，你知道我很爱她的，她这一去，电话联系不了，写信又漫长，而且她又不会告诉我部队地址什么的，你说我怎么找她，况且她要考什么军校，你想，这样下来，非得三年五年，弄不好十年八年，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而且我们将会在两条道上越走越远……〃
我又叹了口气。
王小川冲着我愣了一下，〃什么？就一个女人，你就放弃了唱歌事业回来了？〃王小川说，〃靠，兄弟，你要成功了，女人有的是，何必在乎这个呢？你知道不，我们江城的歌唱家刘顺畅，以前穷得烟都没得抽，后来交了个有点钱的女人，在成都参加比赛成功后，就把以前的老婆给一脚踢了，跑到美国去，你看，他现在偶尔回来了，那么风光，钱多不说，身边女人一大把，无论在我们江城的哪里高歌一曲，就有一大堆漂亮姑娘涌上舞台去献花。〃
我又苦笑了一下：〃人各有志啊，你不会明白的。〃我招呼他，〃来，吃菜，喝酒。〃
王小川又说：〃我劝你还是回北京去吧，这个地方鸟不生蛋的，你看我，虽然从来不缺女人，每天也不少钱花，却活得这么窝囊，唉。〃
我说：〃别劝我了，你还是安心给我找套房子，我好有个安乐窝吧。〃
3
张琳。
我的脑子里总是闪现着张琳，它一刻不停地在我脑袋里飞速旋转。
张琳家就在江城，距离我们就读的大学有两三里路。大学时，她每天晚自习回家，在即将到家前，要穿过一段幽暗的路，为此我表示每天送她回家，并每天履行起我的责任。
她总是很好学，比起我的拖沓和对学业的厌倦，我非常汗颜。
我每天所做的事，就是不多不少地看看书，吸取不多不少的知识，确保学期每科及格达标就万事大吉，闲下的时间就蜗居在寝室，看书，写字，弹琴，或者在网吧去上网、打游戏。
那一年南来北往 第三章（2）
张琳每天在教室学习到晚上9点20分，看各类丰富知识的书籍，完成她在学校学生会的工作，加紧考研复习，争取一考就成功。
而晚上9点20分，我则准时出现在教室不远处的荷花池，等张琳出来，然后送她回家，一路说说笑笑。
一次，我对她说：〃张琳，我这保镖如何？给我定个级吧。〃我欢喜得像和孩子，在她面前很活跃。
张琳笑了笑说：〃好啊，就给你一个'总镖头'的称号如何，要不要我给你招点镖师、喽罗？〃说完哈哈大笑。
我也哈哈大笑，假装醋味十足地说：〃不要，那我身兼数职，全部都是我了。〃
张琳似乎是有些感动，红着小脸，伸出右手的食指，朝我的额头点过来。我赶紧很配合地把脑袋送过去。张琳这次却没有点我的额头，而是改变路数，点我的鼻子去了，并娇嗔：〃傻瓜，你是我的镖局，我只要你一个人护送我。〃
我也很感动，真想去拉她的小手。可是，我没有，我担心我内心会出现邪恶，害怕伤害我的天使、我的神。
4
我清楚地记得，我在一天晚上送她回家时，看到四周没人，犹豫了上百次，才终于站到张琳面前，挡着她的去路，涨红了脸，紧张地说：〃张琳，我喜欢你。〃我无法控制我年轻的羞涩和懵懂，以及内心的忐忑。
张琳听了我说后，也涨红了脸。由于张琳之前还未谈过恋爱，她也是露出少女一样的羞涩，忙低下头，然后绕过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屁颠屁颠地跑了。
我突然有些失望，有点恍然。
张琳跑出去后不久，又回过身来，大声地冲着我说：〃我也喜欢你。〃
我一听，心里一阵惊喜、激动，恨不得把她抱起来，抡起她转几圈。但我假装没听见似地说：〃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再说一遍好吗？〃
张琳故意生气地说：〃我忘记说什么了。〃说完转身跑了。
我心里狂喜，忙假装镇定，高兴地追上去……
5
下午四点，我和王小川吃完了饭，就去找房子，看了很多地方，也没合适的，由于天气酷热，我就回到了旅馆，打开空调，准备休息会儿了去找张琳。
我问王小川：〃有什么好工作没，给我介绍一个，我不准备走了。〃
王小川说：〃你有没有搞错啊？真不走了？〃
我点了点头，说：〃我要陪着张琳，我要挽留她，让她留下来继续读书，完成学业，然后再一起去北京。〃
王小川说：〃你觉得可能吗？我们以前在一起玩过，张琳那性格我也不是不知道，独立、自主、坚定、坚强，我想，她决定了的事情，你或许难以改变。〃
我叹气说：〃是啊，所以我才赶回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的最终目的就是挽留住她。〃
王小川说：〃那好吧，兄弟，我可是提醒过你了啊，事情不成，今后可别责怪我，我尽力帮你找找，应该没问题，还是操你的老行当和兴趣爱好吧，给你找个酒吧、茶座、音乐沙龙，去唱唱歌，别荒废了。〃
下午五点半，王小川说他要上班了，就走了。两三天的漫长旅途，我已经累得不行了。我本想在床上躺躺，小睡一会儿，然后在晚上打电话给张琳，或者去学校找她，但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晚上六点半，我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出门，往我以前就读的江城师范大学走去。
6
晚上七点，江城的夜色非常美好，城市温情的一面在妩媚的斑斓灯火里一览无余。街上灯火辉煌，人流涌动，夜市如闹市，人影晃动，随处可见俊男靓女相拥而来，逶迤而去。
酷热虽在，但晚风穿过长江，吹在身上，很是凉爽惬意。经过滨江路，看见男女老少坐在岸边平台上，江水漫到脚踝。摆一小桌，几把藤椅，朋友、情侣、一家人，围坐一起，就一壶茶，一些小吃，在习习江风之中，随地话家常、生活、时事。
那时，我也常和张琳坐在这里，她永远喝着菊花茶，我喝着竹叶青，说说话，看看书，然后再去夜市吃点东西，之后送她回家。
穿过夜市，我坐上208路公交车，公交车还是那样舒服，不多的乘客，干净的车厢，一路上，街道亮如白昼，人影婆娑。
我在江城师范大学门口下了车，看到了学校的校门和熟悉的环境，心情感慨万千。景物依旧，人又如何呢？我穿过长长的绿色走廊，我去了第一次遇见张琳的林间小道。有人在路边的椅子上相拥，情景如斯；走到了足球场，有情侣在散步、徘徊，触景感怀。
我去了以前张琳复习功课的教室，里面是些陌生人。本想给张琳一个惊喜，或者意外，这个打算失败了。
我又去了一些她可能在的地方和她在学校学生会负责工作的地方，一无所获。
7
我打电话给张琳，依旧关机，打电话到她家里，她的妈妈接了，说她不在，说是去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去了。
我有点失落，就跑到了张琳家对面，找了个夜市的小摊，要了凉菜和啤酒，准备等她回来。
晚上九点半，我再打她电话，关机，打到她家里，她妈妈说还没回家。我又要了啤酒，继续喝，继续等。
啤酒喝下去了8瓶，我的头有些晕了。
那一年南来北往 第三章（3）
晚上12点，我打张琳的手机，还是关机，打到她家里，一直没人接。我想，或她还没回家，她妈妈也睡了。我给张琳的手机发了条短信：琳，我已回到江城，很想你，在你家门口等着你，诺。
我又要了两瓶啤酒，然后打电话给王小川：〃过来一起喝，一个人郁闷。〃
他说：〃还有最后一帮客人，大约还要一个小时才下班，到时候我来找你。〃
挂掉电话，我开始在脑海里搜索以前的朋友，打了一圈电话，突然发现，他们都消失了，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追寻自己的梦去了。
城市开始冷起来，夜风划过长江，吹在身上，让人感觉有些冷。啤酒在肚子里膨胀，我的脑袋逐渐沉重，眼神迷离，开始无名感伤。
凌晨一点，我打了电话给张琳，关机，打到她家里，没人接。
我失望透顶，失落到极点。
王小川赶了过来，我又要了几瓶啤酒，醉得一塌糊涂。
8
我开始呕吐，开始说胡话。
王小川就叫我不要喝了，跑了很远的路，在24小时药店给我买来葡萄糖，我才稍微有点清醒了。
王小川说：〃你刚回来，今天我请你去按摩、洗脚。〃
我说：〃算了，我不习惯去那种地方，也不喜欢。〃
他说：〃不是你付钱，怕什么，走吧。〃
我说：〃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习惯和爱好问题。〃
他说：〃我有点躁动，想去爽一爽，你就当是陪我吧。〃
我说：〃坚决不去，你自己去吧。〃
王小川没办法，就说：〃那我打电话叫两个女的吧，去找个KTV熬通宵，唱歌，还可以睡觉。〃
我不想去，但我心情失落，觉得自己好像无处可去，又在王小川的强烈要求下，我就去了。他打电话叫来了两个女人，简单介绍了一下，一个叫刘茜茜，一个叫黄光霞，姿色都不错。然后，他用手环着黄光霞的腰，回头吩咐了一声刘茜茜，叫她照顾好我，刘茜茜就来扶我，我害怕什么似地急忙躲开。
9
在KTV，王小川叫了一打〃百威〃，我喝了一瓶，剩下的，大多都被他劝黄光霞和刘茜茜喝下去了。大家胡乱唱了一气，两个女孩醉得不行了，我们就离开。
王小川说：〃兄弟，刘茜茜留给你了，我就先回家了。〃
想着张琳，想着她责怪和冷漠的目光，而且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我急忙摆手拒绝了王小川的好意。我说：〃算了，我自己回宾馆了，你把她们送回家吧，她们的父母会担心的。〃
王小川鄙夷地说：〃靠，你是怎么混的啊，现在的女性都独立了，有家不住，住外面。〃他看了黄光霞和刘茜茜一眼，说，〃她们都不是本地人，从外地来打工的，她们都指望我在她们有事的时候为她们出头呢。〃
我说：〃那我走了，随便你吧。〃然后我招了的士，回到宾馆。王小川带着两个女孩回家了。
10
回到宾馆，已经是凌晨五点。我打了张琳的电话，还是关机，我就洗澡睡觉，却睡不着，开了电视来看，没有节目，就调到一个本地电视点歌台，然后躺在床上，听着音乐，脑子混乱如麻。
张琳。
张琳……
我有了不好的预感，开始烦躁不安。
我抓了被子蒙在头上，辗转反侧，直到远处居民楼里传来公鸡的打鸣声，才迷糊着沉沉睡去。
11
宾馆服务员来打扫卫生，看我还在，就退出去了，关门声让我醒了过来。
我一看时间，下午两点。想到张琳的事，我迷糊了一会，伸着懒腰，然后起床。在卫生间镜子里一看，我眼睛红肿，憔悴得不成样子。
刚洗刷完毕，王小川打来电话，叫我去吃饭，他立即来楼下等我。
我给张琳打了电话，关机，我打到她家里，接电话的竟然是她，我立即激动起来，大叫：〃琳，我回来了，昨天找你一晚上，想死你了。〃
张琳听是我，语气还是如以前一样突然变得有点冷漠，她问了几句：〃你什么时候到的，你住在哪里？〃
问完后，她说：〃我已经请假不去上课了，这几天也正好有事，等我忙完了我打电话给你，再来找你。〃说完后，她又说了几句什么话，我没听清楚，然后她就把电话挂了。
我心里突然一片空虚，脑袋一片空白，感觉身体开始膨胀，喉头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眼睛不知为何开始疼痛起来。
12
王小川来了，打电话，我没接，他来敲门，我没去开。他叫来服务员开门，冲进来看我。他看到我眼睛很红、很潮，就骂：〃傻冒，就一个女人，你至于吗？还像不像男人啊。〃
我没有说话，走进卫生间，重新洗了下脸。
王小川给我一支烟，说：〃兄弟，不是说你，男人嘛，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在乎她，她还不一定在乎你呢，靠，那就直接不在乎，大家玩呗。〃他顿了顿，吐出一口烟雾，说，〃你看，昨天晚上我就爽了吧，给你，你不要，我就玩了个'双龙戏珠'，今天还腰酸背痛，累是累点，但是爽快。〃
我叹了口气：〃说，你还是积点德吧，玩多了，看哪天得爱滋死了也没人知道。〃
王小川鄙视地说：〃切，没那可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然后哈哈大笑。
那一年南来北往 第三章（4）
我说：〃你就得意着吧，恶习不改！〃
我心情极差，有点想发火。
13
我和王小川去了一家名叫〃乐山大排档〃的地方，喝得酩酊大醉，跑到滨江路扶着杨柳一阵呕吐。
醉眼迷离，长江汤汤，细风吹柳枝，花圃里花团锦簇，风景一派迷人，但它们不属于我。
我隐约感觉到了我和张琳的结果，而一个月后的事实证明了我的感觉是对的。张琳不顾我的挽留，决绝离去，耗费巨资，终于踏上了她的梦想之路。
我们成了两条路上的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
也就是在我自己的路上，后来，我却遇到了另一个女人，她和我、张琳有关。
那一年南来北往 第四章（1）
1
江城的夜晚凉风袭人，大街上依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我站在宾馆的窗户前，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和来来往往的汽车，听见附近的长江上传来单调的轮船的汽笛吼鸣。有两夫妇推着轮椅，他们的母亲坐在轮椅上，扭着头和他们谈笑风生；有情侣邀约而过，女的往男的嘴巴里塞进一颗剖好的糖果；一群孩子手里牵着五彩斑斓的气球，像小鸟一样唧唧喳喳地跑过。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里传来轻微的音乐，正好播放着小刚的《黄昏》。旋律想水一样漫过来，注满了整个房间，我沉浸在深深的旋律深处，感觉有些透不过气。
〃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灼身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割断幸福喜悦，相爱已成幻灭……〃
有种窒息的感觉传遍全身，瞬间之后我的身体空荡荡如一只气球，有气无力地搭在床沿上。
我掏出包里的〃娇子〃，抽出一支，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试图用这种办法加重我的身体，证明我身体的存在。
2
我已经是第五次拨打张琳的电话了，先是打她手机，关机，又打她家里�
![(网王同人)[网王]那一日死去的忍足谦也封面](http://www.baxi2.com/cover/22/22417.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