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懦者的儿子和1999-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畏罪自杀。
……
徐瑶？徐瑶！是徐瑶！！
我的头很痒，痒得抓破了头皮还在痒。我的胡须，还在长，长得盖住了我的脸还在长。我的脸，更加的脏，脏得禁得起刀砍斧削。我的心，却碎了，碎得禁不住丝毫的风吹雨打——我相信晓峰老师说的，小伙子的心是玻璃做的，极容易破碎。
这些，还有很多很多，究意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究竟是希望还是挣扎——我是怯懦者的儿子！我是怯懦者的儿子！！我是怯懦者的儿子！！！我是怯懦者的儿子！！！！……
9月19日，杀害张玉虎的犯罪嫌疑人张太明被依法逮捕……
九月二十日，我收到了郑毅转交给我的徐瑶的信……
九月，希望！
九月，希望？
九月，希望？？
九月，希望！！
徐瑶的信（二）
玉夫：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对我来说，离开这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是我唯一的选择。因为从一开始，我命中注定要走这条路。原来，我还能苟且地活着——为了一种补偿，为了一种心灵的安慰，我苟且地活着，活着……强颜欢笑地活着，活着……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我爸被捕了，我妈和我开始被审查。这样，我没有再活下去的理由。在死之前，我想为自己活一回，为我爱的人活一回。玉夫，你相信即将走向死亡的人说的话吗？我爱你！我的心只属于你！我从未爱过孙宛立，可我不能爱你，因为我从认识你到爱上你，我都是不洁净的。我的心属于你，可我的肉体却一次次地被孙宛立蹂躏。我无颜去争取你的爱，我也无力去反抗孙宛立的兽欲。我只是苟且地活着，为了一种补偿，为了一种心灵的安慰……现在，我要死了，我要为自己活一回，我要为爱活一回——哪怕只有一分钟。玉夫，我不想你为我伤心难过，我只希望你记着我对你诚挚的祝福。我不爱孙宛立，我从未爱过他。对他，我只有恨，是他强奸了我！那时，我才十八岁。正在读高三，他经常去我家，我爸很器重他，局里很多事情都找他商量。我妈也很喜欢他，说我跟了他没有谁敢欺负我。她哪里知道，正是她眼中正气凛然的人欺负了她还在读高三的女儿。孙宛立很会讨我妈的欢心，每回来不是买这就是买那，还帮她料理家务。我爸我妈都支持他追求我，可那时我还是一个高三学生呀！还在憧憬着大学校园里的浪漫啊！我不知道我爸我妈喜欢他什么，连自己的女儿要高考都漠不关心，整天在我耳旁孙宛立怎么，孙宛立如何。我很生气，说：“我希望他快倒，最好成为烈士。”便跑去同学家住了一个星期，看着同学的父母对子女的那些关爱，我是多么的嫉妒，又是多么的伤感，只得又回到家中。由于我的出走，我爸我妈态度是改了不少，可他们还总是请孙宛立吃饭，孙宛立挺会装老实的，口上一个劲地说不打扰我学习，每天却总是来找我，不是送这样补品，就是送那样补药，还每天开着警车去学校接我。弄得学生们沸沸扬扬，校长把我叫去批评了好几回。最后还是我们班主任看不过，找他谈话，说有个朋友是记者，他才不再开警车到学校，连连讨好我们班主任。后来不知他用什么法子，我们班主任竟也帮着他说话了。本来我们班有好些男生跟我关系不错的，他却暗地里去警告他们，不允许他们接近我，弄得我在班上很受孤立。我思想上背了包袱，成绩下滑了许多。最后才决定考师大的，但都险些落榜。快入学的前一天，我姥姥病了，我和我妈去医院看她，后来我妈留在医院里照顾我姥姥，我便独自回家。来到家中，孙宛立不知怎么进到我家里，见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便搂着我将他的臭嘴往我脸上亲。我狠狠地想抽他的耳光，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拖进了我的房间。我大叫起来，他便用一块毛巾堵住了我的嘴，然后用手铐将我铐在了床上，便像野兽撕碎猎物一样撕碎了我的衣服，强暴了我……他满足了他的兽欲后，打开了铐我的手铐，把我拉在他的怀里，贪婪地玩弄着我的肉体，嘴里不停地说“爱我”。遭他强暴后，我没有一点力气来反抗他，只是喷了一口唾液在他的脸上。他火了，使劲抓起我的头发，让我的脸面对着他狰狞的面孔，咬牙切齿地对我说：“你的眼睛很漂亮！多动人的恨意啊，恨得人要做恶梦——你以为你老爸是局长又怎么了？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我打一个喷嚏，他都得胆颤心惊好一阵子。我动一动口，他就得进监狱。”他松开手。我却感到一阵心酸！我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尽管他还没有向我说有关我爸的什么事。我不相信我爸会是那种人，可是……他又抱起了我的身体，我除了感到痛外，没有什么感觉，任由他可耻地玩弄，我的眼中只有恨。他仍然说着他如何如何爱我，他为他的所作所为而得意，他认为他征服了我。可他从我的眼中仍然只能看到恨。他忍不住了，对我开始威逼利诱，要我嫁给他，说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要我嫁给他，说他会一辈子对我好。要我嫁给他，说他不会把我爸贪赃枉法的事说出去。要我嫁给他，说他有望调到公安厅工作。要我嫁给他，说我爸会为此松一口气。因为拿住他的把枘的是他的女婿。要我嫁他，说我妈会为此高兴，因为她服装公司将会有很大一笔收入，并且她幽会老情人的相片不会被公布出去，我爸也不会知道。要我嫁给他，说我会为他生一个很漂亮的儿子，说他自己长得有多帅气，要我嫁给他，说他会成为一个最好的丈夫和一个最好的父亲……我的眼中仍然是恨。他脑羞成怒，又一次蹂躏我那被他的肮脏侵蚀的肉体……他走后，我爸回来了，他求我嫁给孙宛立，说家里的钥匙是他给孙宛立的，他求我嫁给孙宛立，说只有我一人在家是他告诉孙宛立的，他求我嫁给孙宛立，对我哭诉了自己在官场的不得意。他求我嫁给孙宛立，向我惭愧地回忆了自己贪赃枉法，灯红酒绿的过程，他求我嫁给孙宛立，作为父亲的他向自己的女儿曲下了双腿。他求我嫁给孙宛立，向女儿提起了自己关爱女儿成长的一幕幕往事……我妈也回来了，她求我嫁给孙宛立，说只有她的女儿能挽救她的丈夫，她求我嫁给孙宛立，说只有她的女儿能挽救她的女儿的母亲。她求我嫁给孙宛立，说孙宛立是一个大有作为的人。她求我嫁给孙宛立，说孙宛立有一个好朋友有一个能翻江倒海的母亲——某省长的夫人……我想过死，想去见姥姥最后一面。姥姥看出了我受委屈，陪着我哭了一个晚上。她叫我要坚强，要敢于和命搏斗。她对我说，“好好去读书，找一个可靠的人，跟他走吧！哪怕他是一个穷小子，只要诚实可靠，那怕是到一个穷乡僻襄，只要自己心里还存有爱，就一定还会有开心的时刻”。……我把姥姥的话紧记在心里，而姥姥在留给我一个希望的童话以后，便与世长辞！……我向他们妥协了……我没有死，我得用自己的肉体和做作的笑去做交易。这种交易，有成千上万的纸醉金迷，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实意。这种交易，有不计其数的陈烂迂腐，没有一丁点儿难能可贵的醒悟与悔改……我开始能够在这些交易中支配到钱，支配到我认为真正有价值的钱！玉夫，这就是你不明白我出手大方的地方——你那时只知道我有一个当董事长的爸爸和一个当另一个董事长的妈妈，而不知道我有一个贪赃枉法，执法犯法的当公安局长的爸爸和一个行贿受贿，投机取巧的开服装厂的厂长妈妈。这就是我不愿在你面前提父母，而你问多了我会发脾气的原因……你说我从一开始就在骗你，没有告诉你我已是别人的未婚妻。你不理我了，见了面也不和我打招呼。我不怪你，我只怨命。原本我听姥姥的话还想抗命，可是她们说“男人如果娶媳妇，大多数都是一心一意想娶处女”，如果一旦发现自己娶的女人有过别的男人，就算心里不说什么，心里总会有阴影。所以“女人要从一而终，中国女人再怎么开放，也始终是中国女人。中国女人更多面对的是中国男人。”和你在一起，我不仅感受到了你的朴实，也感受到了你的孤傲，我知道你是接受不了我有过其他男人的。我不敢再和命斗。可我知道——我爱上了你的朴实，爱上了你的孤傲，乃至爱上了你的傻气，再难自拔。有好几次我都想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你，可我害怕——我宁愿和你朦胧地爱，也不愿去尝试那种不确定的希望。看到了你，我不想死了，虽然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但从你身上我找到了另一种价值。是的，你不肯要我的帮助，那是因为你的孤傲。可我可以帮助其他人，默默地帮助他们，不用打击他们的自尊心。于是，在那些交易中，我能做的，就是使这些肮脏的所得转化为另一种价值。这种价值，便是对我的一种补偿，也是对我的一种心灵的安慰——我默默的把钱寄给了需要帮助的人。玉夫，你知道吗，当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大学生们写的热情洋溢的感谢信时，我真的很感动，不知掉了多少泪。我又是多么的恨，恨自己不能把世上所有贪官的金库打开，让它们真正地去体现它们的价值。他们发现我拿了“他们的”很多钱，开始开我的批判会。结果，批判会成了他们自己批判自己的仪式。他们并不是想真正地批判我，而是想通过这么一个简单的仪式来安慰安慰他们那空虚的灵魂；想通过这么一个简单的仪式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寻找一个合适的籍口；想通过这么一个简单的仪式来统计他们那些自己都不明白的收获；想通过这么一个简单的仪式来推敲他们那种万变不离其宗的索取方式……最终，他们只是从对我的批判会中懂得了害怕和潜伏。他们也曾想到潜逃，可永远也不会满足的欲望已经与他们手铐手，再也分不开了，潜逃的计划一次次被“再捞一点儿”，“再捞一点儿”的魔鬼的声音罩着，孙宛立一次次地获得我的肉体，可他到死也不能得到我的心。他一点儿也不甘心，开始学会尊重我，学会听我的话。于是，我便不允许他来学校找我，而我，则在学校把我的心交给了你。你是那么的单纯，又是那么的骄傲。你的一举一动无不在我的心里化着一阵暖流，使我为之振奋。我喜欢听你说傻话，喜欢你在篮球场上的冷静和沉稳的气魄，喜欢你想亲我又不敢的样子，喜欢听你拉小提琴，喜欢你给我吟诵小诗……玉夫，我爱上了你，爱得那么真切，我多么梦想能在毕业的那一天，姥姥给我编织的那个童话故事能够真的在我身上上演——你不嫌弃我，带我去你的家乡，我们平平凡凡、幸福到永远。可我不愿用我残疾的心，不洁净的身体来换你的挚烈的爱，你是那么单纯，又是那么骄傲。玉夫，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有过虚假。我爱你，我只爱过你！这是一个将死的和你爱过的女人对你说的话！尽管我每个周末都去陪孙宛立，但他还是发现了我对你的爱，他不能容忍，又用手铐——他引以为荣的工具，铐住了我的手脚，剥光了我的衣服，用一块剃须刀片在我的肉体上滑动……他要使我颤栗，使我畏惧。可我对他再没有那假装出来的笑，只有恨，他哭了，哭得很伤心，也哭得很窝囊。他给我打开手铐，疯狂地吻我，可怜地求我吻他。可是，他得不到，我的吻只给过我爱的你。于是，他向我举起了他的枪，要我吻他，不然便开枪打死我，可是，他得不到，我的吻只给我爱的你。他又哭了，哭得更加的伤心，也哭得更加的窝囊。可是，卑鄙的人是什么事情都想得出来的。他知道我爱你，便用你来威胁我。哦，玉夫，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吗，我向她妥协了，我吻了他，还按他的意思伤害了你——玉夫，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爱你。你父亲去逝了，你不回学校了。见不着你，我很难过。可我更难过的是，你不理我，更伤心的是你认为我欺骗你。不，我要让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从未欺骗过你。那天的月色真的很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月亮了。那儿的空气也是我从未呼吸到的新鲜。你对我无礼，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的恨不是恨你，而是把你当成了其他人。你是吓着我了，可我相信你不会是他那种人，只要我不愿意，你是不会强迫我的。玉夫，相信我，那天我真不是恨你，而是因为想起了自己被欺负时的情景。那是我最容易破裂的伤口啊！那天的夜色真的很美，是我最幸福的时刻，躺在我爱的人的怀里，再深的伤口也不会再流血了。你果真不是那种人，我不愿意，你没有再强迫我。但是，我愿意。你说你要对我负责任，还要娶我。玉夫，我真的很感动。我何尝不想呢。但是我不能那样做，那样我就太自私了，你也不会幸福的。他们终有一天会走到尽头的，我也是会和他们一起走到尽头的，不管我愿不愿意。毕竟，我也逃脱不了干系的。你不要因为我而内疚，那是我自愿的，也是我所要的真正的没有野蛮和痛苦的爱。我只要你知道，我只爱你，那就够了。毕业后没多久，我怀孕了，我多么希望那是你的孩子啊。可我知道他不是！我怀孕了，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他们仍在想方设法地“再捞一点儿”，“再捞一点儿”，我仍在想方设法地想从他们的金库里抠出价值。可我怀孕了——我想生下孩子！玉夫，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孤独！再说，它也是无辜的啊。可我害怕生下孩子，它有一个多么邪恶的爸爸！它有一个多么可悲的姥爷！它有一个多么可憎的姥姥！——它有一个多么可怜的妈妈！最后，我还是偷偷来到了远离江城区的南水区医院，打掉了孩子。在那里，我遇到了昏迷的你，遇到了你的悲剧，遇到了我爱的你。遇到了你的爱情。当医生说你有可能成为一个疯子时，我抓住了医生的手，请他无论如何要救你。他摊出了手，说你对感情太投入了，你对那个姑娘太投入了。要使你清醒很难很难。除非你把她当作梦。因为梦醒后，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可以重头开始，我想让你重头开始。我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