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怒为红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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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蝶衣大吃一惊,他言下之意,莫非是……她吓得往后缩,惊惧地直摆手,“先说好,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但不包括肉体的服务。”她颤巍巍地说。
“哈哈,吓你还真好玩。”禹宴龙开怀大笑,用一种打量的眼光往她全身上下瞧一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你瘦得看不出有几两肉,虽像排骨,但有着弱不禁风、楚楚动人的神韵。可惜,我还比较喜欢稍微丰腴的胴体,那样抱起来比较有‘性’致,所以你安一百二十个心,我不缺床伴。”他促狭地向她眨眨眼,笑得好得意。
沈蝶衣垂下眼,掩饰窘色。她再次领受他恶劣、缺德的个性,他喜怒无常,端看他的心情而定,兴之所至就当人是玩具玩一把,可怕的男人。
禹宴龙敛起吊儿郎当、纨绔子弟的态度,切人正题,“你的提议我完全接受,你也要履行我所提的每件要求。”他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瞳眸直视他的眼,他用在商言商的口吻说,“我们先订婚,以五年为期限,这五年内你要配合我的行动,不得异议。再来就是这五年内你不能和其他异性拍拖、谈感情,若违反这项约定,你会受到我严重处罚的。”他的眼神是残酷、无情。
“嗯,我会遵守的。”她在内心轻叹,他真是典型的大男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反正,这也和她无关,她管好自己就可以,他的风流韵事一概和她无关。
他满意地颌首,“还有最重要一点,五年后解除婚约,你不得纠缠我。”他的语气有着警告,“蝶衣,为你好,你要切记,管好自己的心,不可以爱上我,否则你会受到伤害。我是冷血、寡情的男人,没有心可以奉献给女人。”
他不是自夸,也不是自负,而是事实,没有女人能忽略他的男性魅力。煌叔曾说,他是命带桃花,女人不断,若不是他意志坚定,早和众女纠缠不断。
沈蝶衣扬起一抹不易察觉嘲讽的笑,“禹大哥,你没有心,而我的心也不打算交给任何人,你放心吧。”但她忍不住道出她的疑惑,“花几千万就只为杜绝女人对你不艮的企图,值得吗?”
“值得,有你这位‘未婚妻’这张牌,女人就无法处心积虑地逼我和她们结婚,省得我和她们啰;唆。”他讥嘲地扬扬嘴角。
她点头表示懂了,玩玩可以,正位别想。她心中不禁为那些爱上他的女人感叹,同时也为她们感到可悲。
“太晚了,你就住那间客房吧。”他瞥见她讥诮的眼神,不悦地瞪着她,然后撇下她独自进房。
禹宴龙从制图桌上抬起头,满意地看着他刚完成的建筑透视图,靠躺在椅背休息,觉得自己该睡了。
蝶衣睡着了吗?他不由自主地就是会分心去关心地,毕竟他在她身上投资太多金钱,不关心一下是不行的。他为自己的举动找解答。
当时他撇下她,迳自回房梳洗,就到和卧室相连的书房工作,把她摒除他的生活外。现在都半夜两点了,去看看她是否安好吧!
他步出书房穿过卧房,打开门走到客厅,厅内一室黑暗,连小夜灯都被关掉。她还真替地省钱!他好笑地想。
他正想朝客房走去,瞧见在客厅长沙发上有一团物体动了,他诧异地走近沙发想看清那不明物体。他犀利的眼光在黑暗中发亮警戒着,心想,莫非那团不明物体是小偷?
他前进一看,“蝶衣,你怎还呆坐在这里?”他愕然地问。
他把灯打开,沈蝶衣可怜兮兮地瞅着地,眼球四周布满血丝。
“我睡不着。”她的心空荡荡的,那虚无的感觉好可怕。
“吃不下、睡不着,你把自己搞得一团糟。”他既生气又心疼她,俯视她轻叹,“何不大哭一场呢!把压抑在心头的苦闷藉泪水发泄,你会舒畅些。”
他早该察觉她的异样。她封锁住悲愁,达到坚强的表面,可是郁积胸口的苦如雪球般会滚愈大,终至发现悲剧后的真相竟包含姊姊的好友!人性的丑陋导致她对生命的信心和怀疑互相冲突,她更加自责对坏人以消极的方式以对,而不替姊姊报仇。这种种情绪她无法排解,而让自己陷于焦虑无法成眠的状态中。
“不,我不再哭泣。”沈蝶衣捏紧小拳头,睁着血红的双眸,倔强地说,“我很坚强的,我会面对一切苦难,哭泣只会使我软弱、逃避。”她把这些话当成符咒加诸在自己的身上,如此她才能勇敢承受未知的命运。
禹盐龙再也看不下去她的自我折磨,他坐到她身旁大手一捞,把她抱到他腿上呵护着,她冰冷的体温使他眉头微皱,“愿意谈谈此时的感觉吗?”他低沉温柔的嗓音试着诱导她吐露积在心底的苦闷。
他温暖的怀抱、浑厚低沉的嗓音,奇异地安抚她焦虑、惶恐的情绪。沈蝶衣仰着头凝望他黝黑亮如星子的瞳眸,思亲之情缓缓在眼底升起,她张开双臂抱住他宽阔的身体,螓首偎近他的胸膛寻求慰藉。
“禹大哥,我很爱姊姊,依赖姊姊,视她的一切为一切。在我心里,姊姊是最完美的女性,具备美貌、才能、贤淑,我一直认为姊姊应得到幸福的人生。”她的声音轻如蚊呐,“然而,分离的三年后再见姊姊,幸福抛弃她,她历经背叛的婚姻,失去孩子,成为人人口中的疯子……”她哽咽地停顿。
禹宴龙从她更紧抱他的手劲,感觉到她痛苦的心情,于是无言地抱她更紧,给予她力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遽变,我只能沉默消极接受,惟一的信念就是医好姊姊的病,努力工作偿还债务,让姊姊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忘怀过去。”她笑得苦涩,“我从未怀疑江姊对我陈述的事实,结果,她隐瞒一段真相,也是最重要的一段。”
“纪芬芳曾是姊的至友,她却因莫须有的罪名怀恨我姊,运用她家的财力,结合陈家两老打击我姊。她的不择手段令我心寒,竟逼迫我姊至此,于是我痛心、自责,为何天真的以为人性都是善良的,让姊重新开始就能抹煞她心底的伤痛,姊会甘心吗?”沈蝶在陈述自己心态的转变。
“我会让那些人受到教训的。”他在她耳际承诺道。
她瞄他一眼,幽幽叹息,“从小到大我哭泣时,姊总像你这样将我抱在怀里,在我耳畔低语安慰我。”她阖上干涩的眼,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一阵睡意袭来,她喃喃地说,“我以往对明天有着向往,因为未知的明天会带来未知的喜悦,而今,我害怕明天的来临,那是我无法掌控的未知……”
她开口闭嘴都是姊姊长、姊姊短,令他很不是滋味、酸酸的泡沫呛到喉头。
“你的未来由我掌握,我命令你以后不准把姊姊挂在嘴边,知道吗?”禹宴龙霸道地说。
咦!奇怪!没有回答。他低头一看,她睡着了!该死,竟敢在他说话的当儿睡着,摆明忽略他嘛!他本想摇醒她,但瞥见她眼眶下的黑影,他不忍吵醒好不容易才入眠的她。
唉!暂时放她一马吧。他想把她的手拉好,让她睡得舒服些,没想到睡梦中的她,双手仍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松开手,可见她内心是空虚而没有安全感的。
他叹气,只能维持原姿势,当一晚的保母。他将头靠着沙发犄背,闭上眼休息,脑海中思绪却翻腾着;他弄不清,自己怎变得如此好说话,彷佛和蝶衣在一起,自己就像转了性,变得不像自己……
翌晨,禹宴龙在睡梦中下意识地想抱紧怀里的人儿,但双手却抱个空,这让他清醒过来。
望向墙上的钟,早上八点了。他站起来伸展四肢,觉得腰酸背痛,从他嘀咕着,自己从未睡得这么窝囊,都是蝶衣害的。
“蝶衣,蝶衣。”他扯着喉嘴喊她,不悦自己为她做了那么多,清早醒来还不见她的影子。
沈蝶衣拿着锅铲从厨房慌张跑来,“禹大哥,我在这里。”她见他臭着一张脸,手不停捶着肩胛。男人都是大清早醒来火气就那么大吗?她呐呐地想着。
禹宴龙见她穿着围裙、手拿锅铲,口气很差地说:“要到厨房忙,为何不叫醒我?害我睁开眼没见到你,以为你失踪了。”
沈蝶衣慌张失措,期期文艾地说:“我……看你睡得好沉,所以……所以才没叫醒你。”
“过来。”他命令道。
她瞄他一眼,迟疑一下,即走到他面前。她的心脏卜通卜通地猛跳,白皙的脸颊染上绯红,腼腆地面对他。
她想起清早一张开眼睛,他熟睡的脸庞就印入她眼底,才注意到自己昨夜迷迷糊糊躺在他怀中睡着了。
首次在男人怀里醒来,使她羞赧、慌乱,但也感谢他温暖的胸膛驱走她惶惶无依的恐惧,使她得以入眠,这是她回国后几个月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禹宴龙用手背轻抚她的右脸颊,“还稍微有些红肿。”
他叫她过来就只为检视她颊上的伤,这举止使她感受到他的关心,心口涌上异样的情愫。
“我的肤质轻轻一撞就会淤青、红肿,复原能力也较慢些,可能到下午才会完全退红。”沈蝶衣低声解释道。
他和她靠得很近,可以闻到她晨浴后的香味,那清新的味道让他的心情好转。“你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不会觉得不舒服吗?你可以拿我的衣服去穿呀。”
她的脸庞更红,呐呐地说:“不用了,等会儿我回家再换。”她心想一大早就讨论这个,感觉好奇怪。
此时,亲昵的气氛在他们四周流窜,禹宴龙恣意享受这亲密氛围,他满喜欢这种平静、朴实的家居生活。
他在她额际亲一下,“蝶衣早,帮我泡壶咖啡好吗?我尚未听到你向我道早安哩。”他促狭地偏头睨睇她。
她愣住,跌进他宛如小男孩似的调皮眼光里,他轻轻笑出声,连续向她眨眼。
她及时记起自己要做什么,“呃……呃,禹大哥早安。”她为刚刚的失态而再次羞红脸。
“我去沐浴了,早餐就拜托你。”他捏捏她的鼻尖,旋身走回自己的卧室。
沈蝶衣若有所思地返回厨房,继续准备早餐。
沈蝶衣和禹宴龙面对面坐在餐桌前用餐。
“待会记得要吃药。”他咬着火腿三明治叮咛着。
她点头,小口吃着荷包蛋,“禹大哥,那我几时要搬出我家呢?可不可以给我一星期的时间找房子。”
“你不用搬,等我决定要盖新大厦时你再搬就可以。”他头也不抬地说着。
“谢谢你。”她露出欣喜的笑容,“我可以付你房租,可是你要算我便宜些。我现在是一级贫户。”
禹宴龙喝口咖啡,拿着叉子挥着,“不用房租啦,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他把一只手机丢给她,“蝶衣,手机带在身上,我随时会找你的。我们还是维持各自的生活,若我有事我你,你要马上来,对外一律宣称我是你未婚夫,知道吗?”
“我晓得。”
“十点钟,律师会到你家、办理房子买卖手续,我的会计师会偿还你所有的债务,包括你的好友和江季穗的。”他俐落地交代着。
沈蝶在只能点头,沉默接受他所有的安排。反正这五年内,她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任由他摆布。
但她也有她的打算,五年的时间一到,她要带着姊姊移居国外,远离这块伤心地,展开新的人生。所以,她要在这五年内赚取使她们不虞匮乏的金钱才行。
这个愿望和决心重新燃起她对生命的希望,支撑着她不能就此倒下!把一切寄托在这个愿望上,展望未来。
江季穗、邱建良夫妇及阮秋红分别收到一名自称是禹宴龙的会计师所递上的即期支票,说是替禹宴龙的未婚妻偿清他们先前为沈采桦所支出的金额。
他们盯着支票错愕不已,这不是一笔小数目,禹宴龙是谁呢?怎会成蝶衣的未婚夫呢?他们满腹的疑惑却无解。
个性刚强的阮秋红按捺不住疑问,骑机车到音乐教室找她想问个明白,结果扑了空,沈蝶衣请假,课程延到晚上。
阮秋红望着逐渐阴沉的天空,她记得气象报告说锋面过境,会连续下几天的雨,她猜想午后可能就会开始下雨。
她深信沈蝶衣此时一定在疗养院,她决心要找到沈蝶衣。
忆起收到支票的刹那,她有些后悔昨晚没去找沈蝶衣。究竟发生什么事?怎么隔了一夜就冒出一位有钱的未婚夫,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实在太可疑!
她担心柔弱的沈蝶衣受到姓陈那家子的刺激,而胡乱作出不利她自己的决定,于是她加快油门往位于北投山区的安辉精神疗养院急驶。
此时,沈蝶衣人正是在疗养院,她早上回到家就打电话给郝睿智,请他通知学生把课排在傍晚。律师来了之后办理房屋买卖事宜,以及各债务的清还……忙到中午才告一段落。之后,她搭车来到疗养院。
沈蝶衣首先找周贤民,询问姊姊的近况。“周医生,我是否可以把姊姊接回家呢?”她希冀地问,心中渴望姊姊陪伴在侧。
周贤民从窗外注视在看书的沈采桦,“这阵子采桦的情况相当稳定,幻觉也少了许多,但若要回家,我认为再过一段时间较好。”他温柔地瞅视沈蝶衣,“那你近来可好?你比上次还消瘦许多。”
他对沈蝶衣根有好感,她看似弱不禁风,却有坚挺不拔的毅力。这对姊妹花外貌、气质完全不同,姊姊娇艳如花令人移不开眼睛;妹妹清秀、柔弱似水,使人想保护她。
他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一惊,随即礼貌、疏远地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关心,周医师。”沈蝶衣欠身告辞,“我去探望我姊姊了,耽搁你许多的时间实在抱歉。”
“回答病人家属的问题,也是我们的责任。”周贤民感觉沈蝶衣自我防卫甚强,想亲近她很难,唉!或许是受她姊姊的影响吧。
沈喋衣转身离开,迈步进人沈采桦的房间。“姊!是我。”沈蝶衣悄悄走近沈采桦身旁,揽着她的肩胛,侧脸俯视她。
“蝶衣。”沈采桦抬头笑着问,“怎有空来呢?”她有蝶衣的工作表,今日她的课程应排得满满的呀。
“我把课往后挪,所以才能来看你。”她在沈采桦身边坐下,“看书?”
“嗯,这是一本探讨人死后魂魄归于何方的书。”沈采桦阖上书本,改握住沈蝶衣的手,“我想了解尚未出世就流产的小生命会归于何处,我的心才会安心。”她很自然地按着腹部道。
沈蝶衣拥着姊姊柔语,“尚未受到污染的生命当然归于天堂。你不认为处于天堂,总比出世于红尘受苦来得幸福呢?”她用另一角度开导姊姊不再耿耿于怀流失孩子的愧疚。
沈采桦直盯着她,缓缓咧出一抹释怀的笑容,兴奋地说:“嗯,你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