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是谁 3-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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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跳起来,“她怕我不要,关我……我没和谁好过呀!天地良心。” 方姐也急了,“你听哪去啦,谁说你和她好过?我是说,她怕怀孕了你开除她。” 我听明白了,忍俊不禁:“方姐呀!你真是个没文化,怀孕的妇女有法律保护,不能开除的,就算能,我有那么黑心吗?”她竟然说:“难说,启明和老吴还有那五个,你一句话就走人,哪有什么法律?大家现在还怕得要死,担心你一心情不好又有谁倒霉。唉!我不该带你去食堂的,那五个人昨天见我还骂。”
方姐一番话说得我很难过,看她凄苦的样子更是黯然,那个古道热肠的方姐不见了。她带我去食堂,本是想做好事却成了坏事,开除那五个人不过是陪老吴李启明他们做戏,成了冤大头。我叹道:“你别诉苦了,要是那五个人还没找到工作,你叫他们回来吧!免得你蒙受不白之冤。去吧!”没想到公司的人怕我到如此地步,不知是好是坏。
桌面上有几张请柬,劳剑这小子说得对,那帮大款们真的要跟我拉近乎,可惜老子对宴席早失去兴趣,这些人不过是看中我身后的市长、区长,也想找棵大树乘凉,让大壮去应付正合适。我叫来大壮,把所有请柬全给他。
“哟!你在这!”我走近才认清和徐老头下棋的人是罗征,两人都抬头望我。 我说:“行呵!这老家伙成抢手货了。”徐老头说:“人家检察官的水平比你高。” 我知道罗征的棋艺,不屑地说:“我让他两只车,他要能逼和我,算他赢。”看清棋盘上的局面又说:“喂!你想讨好他是不是?我告诉你,没用的,你要还敢去搞什么‘火轮功’,他照样抓你去踢屁股。”
老头直乐,罗征笑说:“我来和徐大爷学两手,你有意见呀?”我说:“学什么学,要学买酒买肉到他家拜师去,这里是我和他的战场。一边去!好好抓你的贪官污吏,我哪天心情好,教你一两招。”罗征也不争辩,微笑着起身让位给我。
老头近来上了老年大学,专攻下棋,据说有位老国手常去指点,水平突飞猛进,我和他下起来很吃力,两盘下来,一负一和。快到晚饭时间,我说:“收工、收工!有个想偷师学艺的家伙在旁边,不好发挥,给你老家伙留份好心情。”
这几天只顾陪王一州,我想去和刘卫红母子吃餐饭。从公园出来,罗征说:“去我家喝两杯怎么样?我老婆说要感谢你帮她完成任务,要不你请我也行。”我说:“改天吧!今天我有事。”和他一起去取车。
到了停车场,罗征意味深长地笑道:“忘记你当了政协委员,是有得忙的。”我停住脚说:“老兄呵!你好象放屁也会拐弯?我到底又做错什么?”他还在笑,拿出烟递一支给我,“不是,我只是见你家艳艳你送回上海去,自己却在这里当政协委员,有些奇怪而已。”
我接过烟点燃,狠狠吸一口,长吁道:“又想和我说那两人是吧?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他们过不去?就算向东的死和他们有关,哪又说明得了什么?一个是全国十佳警察,另一个更不用说,刚当选本市市长。我看他们干得挺好的,你凭良心讲,他们的政绩怎样?毛主席还有我文革呢,你何必鸡蛋里面挑骨头?”
“你这种说法不对头。”罗征沉默了一下,象是还有长篇大论。我抢道:“随你怎么想,反正老子又没做过助纣为虐的事,以后你也别和我说他们,无聊透顶了!”我大步走向我的车,倒车时,差点撞上他。
和刘卫红象摔跤一样做床上运动,虽然把冷气开到最大,汗水还是湿了大遍床单。 “我后天要去上海。”我靠在床头吸烟。刘卫红说:“你真的要去上海发展?随你便了,你要有心,每月就来看我们几天,我也不强求。”她也点支烟。
我说:“你可以另找一个男人,这样下去对你不公平。”她叹道:“唉!不是没想过。可象我这种年纪的女人,又有孩子,找个好男人谈何容易,大多看上的肯定是这房子和你留给儿子的钱。我想通了,你要扔下我们,我和陈姨照样守着儿子过。”我有点心软,总算忍住不做什么承诺。
上海公司每天都有电话传真来汇报,看情形问题渐渐冒出来了。别的问题我还不在乎,我心惊的是内部不团结,据李启明来电说,马佳君和叶绍成已经有半个月互不说话,早前我还以为这两人会成好朋友呢。艳艳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来电的声音阴阳怪气的,我更加害怕她会做出什么我不敢想的事来。
王一州这家伙实在是个包袱,只好把他一起带去。想起这家伙我就来火,吩咐他在别墅附近找乐子就行了,别到市中心去招摇,以免让他以前公司的人看见不好。他听是听话了,可是不到十天,别墅小区附近,居然形成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妓女市场。
别墅小区的保安已认识我和我的车,一打喇叭就放行。这是沾王一州光,相信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他,有些保安还成了妓女经纪人,不时向王一州推销他们的客户。
早晨的阳光很温柔,别墅区的空气十分清新,这种环境很容易找到好心情。我后悔把王一州安放在这里,留给自己享受多好。阿胜在花园草地上撑起一把阳伞,坐在下边打盹。我的车过时,他一跃而起,给我开车门。我问:“王总起床没有?”他说:“起了,正忙呢!”说完古怪地笑笑。
我进去,没见王一州,拿水喝时,听到楼上面传来那种令人窒息的声音。这小子干事连门都不关,我听得不舒服,端水出去。阿胜咧嘴笑,给我拿来报纸。
“阿胜!阿胜!躲哪去啦?”王一州在屋里大喊大叫。阿胜要进去,他已带出一个胖女人,“他妈的,你躲什么?给你耳濡目染,长长见识,你跑出来干什么?快给她三百块!”阿胜现在是他的司机、保镖兼管家。
“讲好一百五的。”阿胜拿出钱夹说。王一州笑道:“服务不错,加倍,你要不要试试,胖大姐说免费教你。”阿胜不敢说话,给过钱轰走肥女人。
王一州坐到我身边说:“高胖子晚上要请吃饭,你有空吗?BOSS。”我点点头:“明天我回上海探亲,你也一起去。”他迟疑了一下叫道:“对呵!是该去看看,要不你小子蒙我,我还在这感激你呢!”
高仕明邀请去参加那个要命的集会后,我竟有点怕见他。王一州从没来过高仕明家,东瞧西望一番后说:“你个死胖子,真会请客,老子风光那时请吃法国大餐,老子成落水狗了,就请到你狗窝来。”
高仕明乐哈哈地说:“狗比汉奸好麻,我不准汉奸进门的哦!是不是老文?” 我没留心他们,盯着他老婆周玉的大肚子说:“你这模样去开庭,原告被告不笑歪了嘴,象比艳艳那时还大。”周玉打了我一下说:“比你艳艳大你不服呀?我要生个三胞胎,气死你!”我说:“好呵!那我儿子高兴了,他一下有三个老婆啦。”
周玉又要打,王一州说:“行啦!说这种后代的事,是和我过不去。高胖子,开吃没有,你拿什么喂狗?”高仕明说:“就好、就好,你先坐会,周玉,给他倒茶。老文,你帮我,做菜你有两下子。”
进了厨房,高仕明安排我砍白斩鸡,见周玉没跟进来,我说:“你胆够大的,家里有个大肚子法官,还敢去参加那种集会?”
高仕明在炒油菜,完工才答:“我还没骂你呢!那晚走也不打招呼,害得别人怀疑我带进了奸细,你真让我失望。”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激进,” 我停下手中刀,“民主我也爱,可动不动就要打倒谁,推翻哪个党,砸碎什么体制,这年月还搞抛头颅洒热血的行当,不象五四也不象六四,反而有点象文革,只不过换了民主做招牌。说客气点是天真无知,说刻簿点是哗众取宠,讨好西方的大佬。我才不去掺和,我老人家学不会阿谀奉承,现在不会从政当官,就算将来民主了,也受不了脱光展览,政治是别人的事,老子只当观众。”
“你不关心政治,政治却关心你,” 高仕明不以为然地挥舞着锅铲。“不过,我参加他们是想把他们引导到法律允许的途径上来,唉!国家是经不起折腾了,回头望这一百多年,也就这二十年是人过的日子,所以要趁机把这种日子巩固。他们的观点不错,但太偏激,还是民运那一套,这其实是一种自我排斥的态度。应该象你小子一样,争取去当政协委员,当人大代表。”
我摇头笑道:“不关心政治的人才当政协委员,我劝你也别操那份心了,玩什么都行,就是别玩政治。太无聊的话,去入教呀,信佛呀,嫖娼也行。参加那种要命的集会干麻?周玉知道,不和你离婚才怪!”
“你还在我面前装蒜?”高仕明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资助失学儿童不单是良心发现吧?其实你骨子里最关心政治,我拉你参加那个集会,就是想给你提供个舞台,你小子的一些言论在那里有不少市场,很容易让他们向你看齐。不要再遮遮掩掩了,你也不想总在大树下过日子吧?民主制度是要争取的,美国为此还打了南北战争。他们能为什么我们不能?只要人人参与进来,相信不用太久,我们也会有真正的民主选举,不用再担心发生文革那样的人为惨剧。”
“去你妈的,你个死胖子,冤枉在美国呆过。”王一州几时进来,我们也没注意。“美国佬那一套是怎么来的?杀光印地安人要土地,从非洲逮来黑奴种,在全世界掠夺财富。把地球上大部分钱财拿在手里,就开始分赃,分赃自然要选出一帮人来制定规则,这才有美式选举。你懂不懂?看看你们中国人,少说有七成是刚刚填饱肚子穿上内裤,别的什么鸟都没有,分什么赃?选什么举?只有你们这些五谷不分的文人和那些大款热衷,老文他们家乡的农民,只关心背一篓炭,走八小时出山能卖多少钱?”
高仕明敲着锅叫道:“你这是强辞夺理!选举制度在大多数国家都得到肯定,不好的话,你跑去日本干麻?你才冤枉周游列国呢!”
“你他妈听我说完!” 王一州摆出一副骂街的架势,“什么大多数国家肯定?还不是那几个参加掠夺全世界的西方国家,不然,哪来钱搞他们的工业革命?你以为选举能出钱来?有钱才有选举!选举就能过好日子了?希特勒的选票率还是世界纪录呢!如果中国象美国一样选举,你们不是拿刀在这里砍鸡,而是在厮杀。就算能和平演变,上台的肯定是老文这种暴发户,同样是兔子尾巴,没多久,毛泽东就会从纪念堂出来,带领农民革你们的命。不服是吧?老子不说俄国了,俄国你会说民主时间不够,印度,印度民主时间够长了吧?不说外国也行,就说台湾那个不伦不类的民主,还不是靠老蒋从大陆带去的银子起家?香港也一样,英国人占了一百多年几时搞过民主?你他妈还是法律博士呢!去比比宪法看,全世界有几个宪法比中国的民主?中国人根本不缺民主,缺精神!懂吗?总怕做多了是帮中共干,帮中共又怎么了?至少中共也是中国人。你闭嘴!我知道你想说现在是全球化对不对?人权第一对不对?这种骗小孩子的话也信!没听见美国佬三句话不离美国利益吗?真他妈的蠢!我就搞不懂,你们学学日本鬼子行不行?人家在美国佬跨下过了几十年,照样拼老命的干,现在美国佬能奈他何?”
我越听越象是在参加政协会议,领导在讲话,只是没出过国,这方面见不多识不广,无话可说。高仕明好象给搞懵了,嘴巴张得老大,也不出声。
王一州讲累了,拿出雪茄凑到液化炉上点燃,猛吸了几口,又说:“想翻天的人,大多是沽名钓誉之徒,美国佬巴不得你们又回到春秋战国,就算是强奸犯杀人犯,只要喊两句打倒共产党,照样封他做民主人士。还记得潘大山这只疯狗吗?他也成民主人士了,以前他咬我最凶,近来却在纽约一家大报上揭露中共是如何迫害我这个外商,真他妈的气人!等老子去到纽约,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拔了他的牙。喂!老子好象不是来给你们上课的,还不快点干活!我饿了。”
我一愣,扬刀斩下鸡头,高仕明也晃着脑袋继续炒菜。 “阿胜,调头!”王一州在别墅门外大嚷大叫,“这么早我睡不着,回来还没去过市中心,明天又走,老子要去市中心耍耍。老文,你不去我和阿胜去,不会有事的。”
高仕明设的晚宴,不到九点就散,确实是早了点,我只好说:“要去也行,我带去哪就去哪!”王一州得意地点头:“YES,BOSS!”
我叫阿胜把车开到KK去,至少阿英这个老鸨是熟人。KK那个不男不女的黎老板扭着腰迎来,“哎唷!文老板,以为你出国了呢,这么久都不来看人家,人家怪想你的耶!”王一州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你想不想我?我保准让你屁股爽呆了。”黎老板做出女人的媚状,嗲声说:“占人家便宜,真粗鲁,我才不想你呢,哦!文老板。”说完又扭着离开,留下的香水味让我连打几个喷嚏。
王一州朝巴台打响指:“拿一瓶XO!” 酒保阿威不动,眼睛看我,我点点头,他才把酒拿过来,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说:“文大哥,你这位朋友一定是大款,现在敢一次要一瓶的人太少了。”我还没和他搭腔,阿英已出现在我眼前,一次要一瓶XO的人她是不会放过的。
“喝XO不要点下酒菜吗?” 阿英攀着我的肩。王一州马上说:“你是妈咪?我正想点菜,去叫两个又老又丑的过来,快去、快去,等不急了。”阿英没动,白他一眼,对我说:“你这位朋友点的菜够怪的,那种货色,你叫他到街边去找。”
“去你妈的,这是什么话?”王一州跳了起来,“想赶你大爷是不是,你他妈不想混啦!”他操起酒瓶就要打,阿胜急忙把他抱住,我也夺下酒瓶。阿英说:“老文,你……你带人来砸场子是不是?别把我逼急了。”我说:“我还没那份闲心,你他妈找两个人来给他不就得了!”她半信半疑,“好!好!我这就去找,你最好别和我做对头。”
阿英走后,王一州无人可骂,拿阿胜解恨,阿胜不吱声,只是傻笑。王一州更不舒服:“你他妈是木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