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 >

第102部分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第102部分

小说: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刚赶紧跑过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不害怕处理,只想不管咋处理,要来的事情就快点来吧!原来他以为没登记的也许只剩下他一个了,谁知这一喊出来了一大堆,有一二十人。“快!快!排好队,跟我走。”那个民警不耐烦地说完,扭头就走了。 
白刚一行人被民兵押解到派出所,人们在外屋等着,民警一个一个地叫到里屋审问。审问完的人有的走了,有的又到外屋等着,看来可能是事儿还没完。这次又把白刚筛在了最后,那个民警把白刚的大队证明要了去,看了看,然后气势汹汹地说:“你知道为啥把你放在最后吗?”白刚说:“不知道!”民警把桌子一拍:“你的问题最大。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干什么的?” 
“木匠啊!”白刚知道他问的本意不在这里,却故意十分镇静地说。民警说:“我问的不是这个,不要跟我装傻充愣。告诉你,你们这号的社会渣滓,别想跟我耍花招儿,蒙混过关。我问你当木匠以前干什么,真实身份是什么?”白刚说:“教员啊!”以前他最讨厌人们说他蒙混过关。批斗他时一说蒙混过关他就觉得这是对他最大的污辱。现在情况变了他觉得已经不能说真话,倒真地要千方百计蒙混过关了。 
民警说:“什么文化?”白刚说:“初中毕业。” 
民警说:“不是说你念过大书吗?”白刚笑了:“我这个年纪当时到中学就不简单了,十里八村的都说出了一个洋学生,念大书那只是老百姓的感觉。那时全县只一所中学,才几十人,还大部分是城里人,乡下人到城里去念书的能有几个?还不是念大书?”说起这些来白刚不用想可以滔滔不绝,虽是瞎编比说真的还来得快。 
民警是个年青人,虽然不知道几十年前的事情,但是想想农村里五十左右的人绝大多数是文盲,中学毕业的还真是没有,连念过高小的都极为稀少。他原来主要是在念大书又半路出家当木匠上引起了怀疑,觉得一定不是个好人。 
一说只是个初中,看他说得挺顺溜,也不像作假,怀疑便打消了不少,气势汹汹的劲头也小了许多。不过还是保持着审讯问案的尊严:“什么成分?” 
审问和被审问,本来就是双方察言观色互相斗智的场合,凭白刚的经验当然不会忽视这一点。他看出那民警虽然还是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但是目光中射出的那种仇恨没了,脸上的怒气少了,说话的声音小了。白刚估摸他的话已经奏效,便觉得不能只是拘拘束束地一问一答,那会透露出自己的心虚害怕,应该更大方更风趣,显得自己更坦然无所顾忌,根本没有问题。他便微微一笑反问说:“什么成分,这还用说吗?地富反坏右出身的,队里能让他们出来?就是队里让他出来,借给他俩胆儿,他敢到处闯荡吗?” 
“我谅他们也不敢,他们敢出来我不把他的肠子挤出来才怪呢!”民警看白刚笑得那么自然,说话那么随便怒气全消了。说话中透露出十足的傲气和自豪。虽然怀疑打消了,但还没完成这项必不可少的手续。审查人首先得弄清是什么成分。便说:“你到底什么成分?”白刚说:“中农!”他没敢说得太好。贫农、下中农才是响当当的好成分,中农,在旧社会叫“肉头户”,是在地富和贫农中间摇摆的力量,只是个团结对象。 
“中农,怎么能供你上县城里去念洋学堂?”民警又怀疑了。白刚说:“老人会手艺,木匠。农活不忙了,出外做活,那时手艺人少,钱好挣,生活满富裕。”民警问:“为啥不当教员,改行当木匠?” 
白刚知道早晚会遇到这个问题。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回农村当木匠?准是有啥问题吧?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如何应付。民警一问他便假装惊讶地说:“噫!你没听说农村推行山东嘉祥县经验,小学教师都回自己的大队工作,不发工资记工分?这事农村大人小孩都知道啊!你没听说?你家不是农村的吧?”这里白刚是以攻为守了。 
民警就是农村的,只是不在农村呆,对这事不关心忽略了。民警的确听说过小学教员都回农村,为掩盖自己的疏忽,也以攻为守说:“回农村也是当教员啊!我是问你为啥改行当木匠。”白刚笑笑说:“我想在学校也是记工分,与其在学校混还不如回队呢!一回大队我就把家传手艺——木匠活又拾起来了。队里让我出来搞点副业给队里弄个零花钱,照样记工分,还带出一张嘴,省了家里粮食,还落个好吃喝。这不刚出来不多日子就遇上了大清查。不知为啥又把我关起来咧?”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35(3)   
“不是关押是了解了解。”民警赶紧纠正。白刚故意装得十分委屈地说:“好嘛!这了解,昨儿黑夜差点儿冻成了冰棍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老婆孩儿了呢!”民警说:“怎么?你还敢不满吗?”虽是质问,却没有了怒气冲冲的那种火药味儿。白刚说:“受党教育多年,哪能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天这了解,不就好多了吗?屋里生着炕炉子,暖暖和和的,坐着聊天儿。”白刚说得轻轻松松,还笑了笑,以缓和紧张气氛。民警也笑了:“没白当教员,嘴皮子倒练得挺流利。就是不知道你这手艺咋样,是不是上我们这儿混大米干饭来啦!” 
白刚一听民警说开了笑话,知道没事儿,便更活跃起来,给对方一个心情坦荡的印象,以争取快点离开:“混干饭?这木匠手艺可是实打实,所有活计,都是小秃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不像瓦匠,还可以齐不齐一把泥,有个将就。咱这手艺多好不敢说,半路出家手头也不那么利落,可是一丁一卯绝不胡弄。到哪儿干活没人说孬。”说到这儿,白刚笑了笑,“同志!这了解该结束了吧!是不是可以把证明给我?我好赶紧吃点饭去。” 
“吃饭急啥?”民警知道他两顿没吃饭了,却笑了笑,故意这么说。白刚也开起了玩笑:“我倒不着急,就是这肠子肚子着急呀!”民警说:“你倒会说话。饭你可以去吃,证明留下!” 
“为什么?事儿还没完?”这句话可大出意外,白刚一下子愣了。民警看白刚一脸惊慌的样子笑了笑:“别着急,事儿不大。你那个伙计老钱的证明也在我这里。你们俩今天晚上到我家去一趟。”说着写了一个地址递给了白刚:“你可以走了。喂肚子去吧!” 
把证明扣下了,为什么呢?对证明有怀疑,想去调查?还是对我说的情况不相信,想去核对。可是从他后来谈话笑眯眯的样子,都不像啊!白刚走出派出所满腹狐疑,忐忑不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晚上去民警家是让他俩给他打碗柜,连干了三个多半夜才忙活完,当然是不给工钱的。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36(1)   
1976年,在新中国历史上是非同寻常的一年,这一年是全国人民大悲痛的一年,也是全国人民大喜庆的一年。悲痛的是周恩来、朱德、毛泽东三位一代伟人相继去世;喜庆的是毛泽东去世后不到一个月便粉碎了以江青为首的“四人帮”。 
粉碎“四人帮”时,大城市的人们都奔走相告,额手相庆。许多人还特意买了螃蟹,单挑仨公一母煮了做下酒菜,以表示对横行一时的“四人帮”的愤恨。但在小县城里,这消息来得晚,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许多人都无动于衷,只在那些长期被压抑的人们心中才掀起一片涟漪。白刚觉得这些横行霸道的极左分子倒台,情况也许会有好转吧!但是高兴没多久,幻想就破灭了。 
新领导人宣布江青一伙不是极左而是极右派,这种说法把白刚吓了一跳:“我的妈!他们还右?再左还要怎样?”以后又突出宣传“两个凡是”。提出凡是毛主席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这就是说文化大革命的阴魂未散,凡是毛主席决定的都不准更改。右派问题的解决当然是遥遥无期了,白刚仍然只有等待。他已等待得太久,几次出现希望又很快破灭了。二十年来他就是在等待——希望——破灭——重新等待中徘徊着,希望是短暂的,破灭只在一瞬间,只有等待是永恒。二十年,就是希望与等待支撑着他在苦难中挣扎和抗争。 
突然传来消息,胡耀邦任组织部长,白刚的精神为之一振,他觉得希望来了。他以前曾做团的工作,对胡耀邦的为人是了解的。还是胡耀邦刚接任团中央书记的时候,白刚到团中央去开一个只有十几个人的会,胡耀邦找他们座谈。那是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他边走边说,走走停停,来回走动。他不像有些高级领导在人面前走起来是迈着稳健的方子步,却是急匆匆迈大步,给人一个开朗爽快的感觉。个子虽小,却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全身都是力量。和大家有说有笑,在这些小干部面前,丝毫没有架子。以后白刚又多次听到关于他的动人故事,感到他是个了解下情十分务实的人。这样的人当了中央组织部长,一定会实事求是解决实际问题的。后来又听说中央发了一个什么文件,说右派确实搞错的可以纠正,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白刚从外地干活回来,正想想法儿摸摸实底或上外边打探一下消息。县里来了通知,让他去开会,说是落实政策。这真是喜出望外。参加会议的人很多,竟有二三百。白刚平时觉得芸芸众生中只有自己是孤零零臭不可闻的一个,这次一个县竟冒出了这么多右派,真是河里没鱼市上见。 
开会时间过了很久,讲话的领导才来。白刚一看竟是他几十年前的同事,现在的县委副书记党公。他们在这弹丸小镇共同呆了几年,却没有来往。这次见面这位领导脸上却微笑着和他点了点头,打了招呼。这笑容给了他很大安慰和希望,说明有了什么转机。 
党书记讲话只说了一个问题,中央决定没摘右派帽子的一律摘帽,摘帽后安排工作。对于一个更重要的内容,过去确实错划的要做好改正工作则一字没提。 
吴玉萍听说这次都给安排工作,她争取了多少年就是想白刚有个工作,这下总算如愿了。她焦躁不安地在家里等待着。她满心以为白刚会高高兴兴地回来,可是见白刚回来并不高兴,她的心马上又悬了起来:“怎么,不给安排工作?” 
“安排。”白刚冷冷地说。吴玉萍奇怪了:“那你为啥还不高兴?” 
“还是肯定反右是完全正确的。对于错划的改正工作一句不提,实际是错了也不改。”看到白刚是为这个,吴玉萍忙说:“唉呀!能有个工作一家子在一起有口饭吃就行了,你还要求什么?” 
白刚看妻子又在担心他会惹出什么祸事来,便不想再谈下去了,知道说也没用只好把不满把不平埋在心里。白刚被安排在文化局下边的文化馆工作,月工资四十元。 
尽管问题的解决很难让人满意,但吴玉萍总算了了一桩心事。他们工作组的老郝、黎娟知道了都来看望。白刚安排了正式工作,也都传说右派将要平反,人们心中的戒备少了,几个人到一起谈得很高兴。老郝说又要抽工作组下乡了,还让我去,我希望咱几个还在一起。 
吴玉萍说还是学大寨割资本主义尾巴?我可不想去了。老郝说不是了。中央有文件要解决打骂群众乱扣乱罚等违法乱纪问题。县委李书记官复原职后对这个问题很重视,决心认真解决。吴玉萍说要是这样我参加,正好我还有块心病没解决。 
“你还有一块心病……”老郝莫名其妙一脸的惊愕。黎娟马上把话抢了过去:“吴姐的心病我知道,是桥头营打死人的事,对不对?” 
“是啊!这件事我一直放心不下。也不知道刘大娘他们怎么样了。我们不能让坏人老是那么猖狂让好人受罪呀!几年来一直是朱一夫那些人当权,没有机会解决。现在县委李书记官复原职,中央又有解决农村违法乱纪的文件,我觉得问题该解决了。”吴玉萍说完,老郝很有感慨:“老吴在自己那样艰难的情况下还有这样一副好心肠,真是难得呀!我当时是有点心灰意冷啊!觉得管不了就不要惹麻烦。多亏你当时冒着极大危险取得了有力证据,要不现在想解决也难了。这回我们下决心争取让县委解决。”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36(2)   
三个人倒是都抽到了工作组,但是没让他们三个在一个组。李书记听了他们的汇报后,觉得他们三个人再去这个村一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恐慌,还是让公安局去进驻有利,只留下黎娟配合。老郝去那个公社,有事密切联系。吴玉萍身体不好又有小孩,留在县里搞材料。李书记说这样恶劣的问题必须彻底解决。而且要将过去袒护罪犯阻碍案件侦破的人查清一并处理。李书记批示后让他们把材料和证据直接交给公安局长。 
吴玉萍在干校时和公安局长夫妻住隔壁。局长那时是黑帮,他妻子李菊打成了反革命,都没有行动自由。局长被隔离审查,不许夫妻见面。吴玉萍那时还算“自由人”,有时还偷偷传递一些消息,和他们两口都很熟。晚上三个人一起去了局长家,局长和夫人李菊对吴玉萍十分热情。黎娟把家里藏了几年的材料、证据交给了局长,局长答应一定要尽快把问题搞个水落石出。复职不久的老书记、老局长这么热情、爽快,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三人都喜出望外。 
这以后不久,李菊告诉吴玉萍,工作组进驻桥头营一接触这案件,马永昌一帮人可猖狂了,千方百计阻挠调查,多亏你们那些材料非常扎实,经核对完全属实。最后马永昌那一伙全抓起来了。朱一夫袒护马永昌,在那一片搞着好几个女人,干了不少坏事,县委已决定他停职反省。步明清一直是斗批改办公室大拿,当时出事就是他处理的,故意掩盖事实真相,压制不同意见,可能是让马永昌喂饱了,这回副主任也撤了,让他交待问题。 
黎娟受刘大娘之托,特地带了刘大娘给的花生、红枣,来看望吴玉萍。说刘大娘总是千谢万谢,说没有你们这些好心人,他外甥这个大冤案就会冤沉海底,全村百姓在马永昌这帮坏蛋手下,也会永无宁日啊! 
吴玉萍总算又去了一块心病。白刚又有了正式工作,而且分到了创作组,干起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