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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圣徒-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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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盈地人影站在庄园里的一棵树上,漠然地注视着脚下的庄子由寂静变为沸腾,人们高声喊着准备好马车,去临近的海港登大船。
    黑帮份子一向注意自身的安全,所以克瑞根特意命令,不要捣毁附近树上的鸟巢,当敌人来袭时,惊起的飞禽将是最好的警戒。
    人影的手边,正有着一个乌鸦的巢穴,两只乌鸦张着鸟嘴,扑扇着翅膀,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飞不起来。
    “真好,我正发愁找不到伊戈·安德希,却有人帮了忙。”人影轻轻笑着,“做为奖励,这里我就不惩罚了,送给你们。乘火打劫的家伙们,赞美自己的好运气吧。”人影迟疑着,怎么跟在这群人后面。然后她看到有个人,单独穿过庄园,走上了建在一侧的浅水码头,跳进那艘黑色小帆船里。
    “小东西,不准叫哟。”她温柔地抚摸过乌鸦的头顶,然后在骨骼与血肉的炸裂声中,人影无声无息地在树与建筑的阴影中移动,在帆船开动前,追了上去。
    黑王号扬起风帆,福兰掌着舵,突然觉得,似乎有个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他朝四周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
    假如风向正佳,能全速前进,一天半后,他就能到达皇后岛。
    “伊戈·安德希,你怎么对待我的,我就怎么还给你。”福兰恨声说道。
第六章 追踪(三)
    海面的晨雾笼罩着皇后岛。那虚无飘渺的雾霄,让岛屿、港口、军事要塞、停泊的船只,远远望去,模糊不清。
    第三天黎明时,福兰到达了目的地,他疲倦不己,三天多没合眼了,只依靠着意志力与仇恨地愤怒在支撑着身体。
    路途上,不止一次,他掌着舵,迷糊地站着打了个盹,片刻后惊醒时,却发现并没有偏离航道。仿佛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帮助自己固定着舵盘。但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笼罩着他,福兰觉得,黑王号上多出位乘客,多出个幽灵。
    有次福兰甚至离开驾驶舱,在船上搜索,但没有结果。“请出来吧,朋友。”他高喊着,惟有海浪与风声在嘲笑错觉似的回答他。
    “好吧,不管是幻觉也好,真有其人也好,相信我们的目的一样。”他说,然后摸着内兜里装好子弹的手枪。
    直到驶近了皇后岛,那位幽灵还没有现身。“大概是疲劳后的幻影。”福兰推侧。他走上甲板,发射了一枚信号弹。
    不一会,另一枚绿色的信号弹升天而起,皇后港回应他可以入港。
    “噢,先生,很少有小船来这里。”港口的工作人员看着福兰走下滑台,询问道,“您有何贵干?”
    “我是飞鱼号的船主,推算日子,它该回来了。”福兰说,“这船货我下了大本钱,特意来皇后岛迎接。”
    风尘仆仆,眼睛里布满血丝的样子,正好印证了一位忧心于货物的船主形象“原来如此,祝您好运气。”工作人员说,“您可以先去旅馆休息,整个皇后岛就只一家。”
    “我担心船会遇到风暴,还有该死的海盗。”福兰故意说,“路途上万一出了问题,我就血本无归。”
    工作人员笑道。“假如是别的地方,我可不敢保证,但在皇后岛绝对安全。”他指了指海面,“贸易安全是黄金角海湾最注重的,至少有六艘三桅大型战舰在附近海域巡逻,岛上还驻守着一个编制的海军。”
    “谢谢,我放心多了。“福兰拍拍胸口,朝对方指引的旅馆方向走去。
    安·考利昂从黑王号船船的一团阴影中走出来。她随意坐在椅子上敲着洁白地牙齿,心头被离奇杂乱的思绪充盈,某股超自然的感觉仿佛在耳边喃喃低诉,“你认识他。”
    而且,她发觉这个在船上共渡了一天半的男人,并非常人。安·考利昂是龙脉者中的佼佼者,甚至连惯用的君王级称号,也无法完全彰显她体内的威能。而且最重要的是,安还拥有着一种连预言系法师都难以匹敌地洞察力:她可以从人群中,感应出每个人具备的力量。神术、奥法乃至于龙脉。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她的双眸下掩埋住身份。
    靠这感应力,安找到了不少龙脉者,或威逼或利诱。把他们拉拢到自己的组织里,以取得称雄的资本。
    就像她哥哥的能力名:“阴影”一样,安把自己连同防御、进攻、情报探索汇集一体,近乎完美的能力称呼为:“绯红检控官”。
    “为什么不叫黑色检控官,更形象。”哥哥开玩笑地说,“还有,叫什么检控官,那是一群自以为很聪明的司法官僚。”
    “因为在我的力量下,任何敌人都会变成一团红红的死肉。”她回答,但没有告诉哥哥。检控官这个平常地词,总是能引起自己莫名地怪想法。
    在最老资格龙脉者的眼中,她的能力都堪称恐怖,并且还在不断成长,“有时候我想,是不是该在君王级地上面,再加层封号,以便称呼你。”哥哥笑着说,安敏感地察觉到。他眼里流淌过一阵不安。
    可今天,这个追踪着安德希的男人让她琢磨不定。安藏在阴影里细细观察了一夜,可以感知到,他体内拥有着磅礴但不稳定的圣力、一丝微弱而定型的奥法,还有,他似乎具备着半醒觉的龙脉,不,接近龙脉,但更奇特的力量。
    更叫人难以相信地是,男人没有心跳,肌肉、骨头、神经、各个器官,都是在圣力的维持下,才没有崩溃腐败,继续鲜活地运作着。完全是一个活着的死人。
    也许该把这个恐怖的怪物除掉,可安·考利昂被内心的感觉困扰,无法下手。
    她甩甩头,闭上眼睛,运用着绯红检控官,牢牢缀住那个男人,等待着他帮自己找到安德希。
    虽说是旅馆,更不如说是座大规模地休闲中心,也是皇后岛在无聊的仓库、码头、修理场以外,唯一可以提供放松的地方。
    虽然没怎么装潢,墙壁上都是因潮湿开裂的墙皮,但对喝着清水,嚼着罐头,在船上待了几个月的水手们来说,来一杯酒,吃上一块新鲜的肉排,与旅馆姑娘们调笑几句,就完全能满足了。
    而船长们也会在船只补给和简单检修的空闲时光里,去简易的小赌场玩几把牌,或者修理下头发与胡子,好让自己容光焕发地在海湾与船主交接。
    福兰在走进旅馆赌场时,就看到了伊戈·安德希。虽然经过些许化妆,剃掉了浓密的胡子,棕色地皮肤上涂了层粉,让肤色看上去更白些。但福兰死都忘不了,这个仇人的模样。一瞬间,他红着眼,把手伸入口袋,握住枪,一股火焰仿佛在胸腔里沸腾。
    但理智劝阻了卤莽的行为。
    这是不是人群混杂的城市,也不是罕无人烟的旷野。一声枪响,就能让驻守的卫队封锁港口。在这个半军事化的小岛上,无处藏身。
    “冷静点。”他喃喃说,把手从衣袋里慢慢抽出来。
    黑帮头子似乎放松了警惕,大笑地从赌桌上拔过一大叠赢来的赌资。
    “你手气太好了,俗语说,不和踩了狗屎的人玩牌。”一位船长站起来耸耸肩,“我不玩了。”
    “噢,少了一个人,我还想翻本呢。”一个输得比较多,穿着海军上尉制服的人埋怨。
    “先生们,现在怎么办?”伊戈·安德希打了个响指,让酒吧招待给大家送来几杯酒,“我请客。”“谢谢,虽然你是用我的钱请客。”海军上尉无精打采地举举杯。
    他喊住准备回柜台的招待,朝安德希仰仰下巴,“那位先生是谁?
    似乎手气不错。”
    “哟,他是个在皇后岛等船的东方富翁,据说是要赶回马摩尔克处理事物。已经住了好几天,但一直没有船来。”招待回答,“您是刚来本岛?海湾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很难见到几日都没船过来的情况,这里的消息总是会落后陆上。”
    “似乎是在抢购什么货物。”福兰说,“好象他们少个人玩牌,我刚巧手有点痒。”
    “劝您一句,那位富翁正交着好运,从昨天开始,整整赢了近十万恺撒。”
    “我喜欢挑战,给我换些筹码来。”福兰把钱递给招待,朝赌桌走去,“先生们,不介意我参加吧?”
    海军上尉高兴地喊道,“太好不过了,请入座吧。”
    黑暗的船舱里,安·考利昂猛然睁开眼睛,“找到了。”姑娘露出残忍的笑容。
    但现在不是下手的时候,她没天真到认为自己能同时对付几百个全副武装的卫兵,“等晚上,或者想方法把他弄出岛去。”安皱着眉毛想。
    “想方法把他弄出岛去。“福兰看着手中的牌,同样在思考,“最迟明天,前往马摩尔克的船就会来到港口。”
    快活吧,这是你最后的时光了。他在心底自语。
第六章 追踪(四)
    中午时,黑帮头子面前的筹码堆得像座小山。而那位海军上尉,输得面无人色。福兰故意在作牌时,让他输得更惨些。
    “吃饭的钟点了,休息一会,下午继续。”福兰建议。
    “也好。但事先申明,一有船到,不管我赢了多少,立即得走。”伊戈·安德希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走向旅馆餐厅。“我的运气越来越好了,是个好兆头。“他兴奋地想。
    “你输了多少?”福兰见安德希走远,询问海军上尉。
    “一上午输了7千块。“上尉瘫坐在椅子上,一点胃口也没有,“看来我下午玩不了,哎,在这种无聊的岛上,打牌是唯一的乐趣。”
    “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好手气。”福兰暗示着,“我输了5千。据说他这两天一直在赢。”“你是说作弊?”上尉把杯子里的残酒灌下,“我没看得出来。”
    “高明的职业赌客,可没那么容易看出来。”福兰安慰,随手拿起桌子上凌乱的扑克,对着阳光仔细辨认,“比如一副牌背后的花纹,在旁人眼里,没任何区别,但在行家看起来,就能提示他对手正拿着什么牌。”
    “但牌是旅馆的。”
    “不排除掉过包。”
    “该死。”上尉低吼着,因为输得太多,他有点气急败坏,“我说怎么会有人运气如此好,你等等,我回军营叫几个兄弟来,他跑不了。”
    “但证据呢?难道你有权利扣留他,再去请位赌术大师来鉴定?”
    福兰把扑克扔回桌子,“我找不出花样。”
    上尉抓过牌也看了半天,泄气地坐回椅子,“你说得对,我也看不出扑克被动过手脚。”
    “一个笨方法,下午我们偷偷换副牌,假如他开始输了。说明肯定做过弊,虽然没办法惩罚,至少能捞回点本钱。”
    “但我继续输呢?也许他没作弊?”上尉担心。
    “你输了我出,赢了依然是你的。”福兰拍着他的肩膀,“我只是不服气,被人骗了却看不出蹊跷。”“好吧。”上尉考虑了一会,“听你的。我先回营房把自己的牌拿过来。“随后,福兰又走进餐厅。安德希正翘着腿。大嚼着一盘嫩鸡胸脯肉。
    “嘿,大赢家。”福兰坐到他对面,“你手气真好。”
    “谢谢。”安德希狡猾地打量着来人,“你来皇后岛,也是等船?”“对,我是船主,等着货船从东方归来。”
    “一个人?”
    “是的,港口那艘黑色的小帆船就是我的。”
    “哦,看来你很有钱。”“还算一般。不过我倒觉得你有麻烦。”“麻烦?”
    “如我这种生意人,输输赢赢很正常。”福兰故意回过头。朝赌场的方向望了望。“但海上当兵地人,脾气却不好。你赢了那个上尉几千块。几乎是两个月的薪水。“安德希在这当口不愿被麻烦纠缠,“这家伙说得对。我太得意忘形了。”他暗想。本来他就该老实的躲在房间里直到船来。但对每天都过得很刺激血腥的黑帮大佬来说,如果不赌几把打发时间,这几天平淡得简直没法过。
    只是他没想到,会赢得这么多,而船又迟迟未到。
    “那我下午不赌了。“安德希点头,“请你喝一杯?”
    “不赌?那更糟糕。”福兰笑着,“上尉可是想翻本,如果你突然说不玩了……除非……”
    “让我等会故意把钱输回去?”安德希听明白了福兰的意思,“也可以,但你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
    “很简单。我也输了不少,想趁机从你身上捞回来。”
    “好吧,就这么办。”安德希哈哈大笑,豪迈地挥挥手。船主的话打消了他的怀疑。
    “我期待从你身上讨回来。”福兰说,眼眸里散过一丝寒意。
    安德希的确没有作弊,但只要让别人认为他作了弊,就够了。
    你地好运气,到此为止。
    牌局在下午两点继续进行了。这回,安德希开始输了。
    短短一小时里。海军上尉赢回来一千四百块。“那位船主说得没错,一换牌就开始输,先前果然做过手脚。”他咬着牙想,面露不善,“都得给我吐出来。”这家伙靠花招,两天里骗了不少人。不管是出于军人的荣耀,还是私人的愤慨,他都不能轻易放过他。
    在三点半的时候,去东方的远洋船比福兰预想的,来得更早。“好了,先生们,我该走了。”安德希说,准备回房间拿行李。
    “不,你哪也去不了,继续。”上尉用手指关节敲着桌子。他背后,正站着四个体格健壮的海兵。
    “别耍赖,说好的船来了我就走。”安德希站起来,马上,海兵们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当心我找你上司!”黑帮头子焦急不安。但他在别人的地头上,身边也没有能帮助自己地刺客杀手们。
    “安东尼少校是皇后港海军地指挥官,他目前在战舰上。而我,是留守士兵里军衔最高的。”上尉示意重新发牌,“请继续。”
    “你他妈的输了玩这手。”安德希吼道。
    “老子就玩这手。”上尉地额头上冒着青筋,“要么玩下去,要么跟我回军营等少校三天后回来。当然,我会很,客气,地招待阁下。”
    一贯只有他不讲理的黑帮大佬,突然察觉到,原来不讲理是这番滋味。
    “继续吧。”安德希觉得自己掉进了某个圈套。但他不能去军营,也不能等上三天。否则只要和黄金海湾的巡警厅一联络,他从叛乱份子的追杀中逃过来,却得被当局送上绞首架。
    这妥协更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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