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辛酸泪-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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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和猪蹄，心想晚上也给兜兜加个餐。”
“走到车站的时候，正好有个孕妇也在排队买卤味，她站在我前面。兜兜看起来很喜欢她，一直在趴她的脚，然后她就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我很不好意思，赶紧把兜兜抱在怀里跟她说对不起。她突然扬手打了兜兜一巴掌，兜兜给惊着了，上去就一口咬在她手上……”
钱宇的声音越说越小，“打疫苗很贵，我……没给兜兜打过狂犬疫苗。”
阮歆没懂，“狂犬疫苗对孕妇是没有危险的吧？我记得早两年我在论坛上看过一篇报道说狂犬疫苗对孕妇没有什么副作用，得狂犬病的犬类都活不过十天的。”
钱宇接着说，“医生给她打了疫苗，说不会有危险和副作用，可她心里没底，就找来丈夫商量，说即便是低概率，只要对胎儿不好，就不能冒险。两个人还是决定……把孩子打掉了。”
阮歆琢磨，“我怎么听出了天涯论坛直播热帖的味道？”
“总之，两夫妻把失去孩子的罪过都怪在我头上，我也自知理亏，能掏得出的钱全拿出来了。可是自那个时候起，我就总感觉背上凉飕飕的，时有时无，说不出的难受……”
钱宇闷着头说，“照你这个说法，是不是那个胎儿也怪我害死他，找我来索命？”
付然问他，“那兜兜后来怎么样？”
“让那个孕妇带人过来打死了。”钱宇很沮丧地说，“我当时既不敢拦，也拦不下，就这么眼睁睁看兜兜给打得狂吼乱叫的，可它跑起来不方便，又那么多人……”
阮歆听着心里犯堵，“小狗和胎儿懂什么，死这两个最无辜了！”
付然想了一会，“你说你背上凉飕飕的感觉时有时无？”
钱宇点头，“对！白天的时候感觉凉得我脊背发疼，晚上回去就没事了似得，我还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没问题的！真是婴灵在我背上？这也太可怕了，你帮帮我吧，价钱的话……三千我可能有些不能接受，你看能不能给便宜点？”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付然慢悠悠地提点他说，“你得知道，婴灵这个东西，虽然没本事害人，却也是个小鬼。有他依附着你，你可就成天倒霉吧，财运下滑、事业低迷是小事，出门让车撞个破皮、骨折的也是常有的事……”
“我说怪不得这两天我都接不上单！今天公司门口差点就让个摩托车给带倒了，幸好是我反应快。”钱宇自言自语了一阵，当即就掏出了钱包，可翻了翻又说，“三千的现金我是没有的……您看能不能缓一会，我去银行取个钱？”
付然看了看时间，“太慢了，支付宝转账吧。”
“行！行！我现在就转给你！”钱宇给付然唬得是真怕了，话说得很爽快。
付然这头收了钱，自然得干正经事，围着钱宇转了转，又伸手在他背后感觉了一下那只婴灵，没想婴灵一点反应都没有，埋脸在钱宇背上，一点没有搭理付然的意思。
阮歆看着有点心疼，“这孩子可是无辜的，你下手轻点。”
“这婴灵很蹊跷，一点戾气都没有。”付然对钱宇说，“你是一到晚上背就不凉了？还是你只要呆在家里就没事？”
钱宇想了想，“呆在家里就没事！我周末休息的时候感觉背也没有那么凉。”
付然说，“带我上你家看看。”
阮歆原本肯定是不情愿跟的，本来是上街来烧纸逛商店的，结果要跑去收鬼不说，收的还是个婴灵，看得她心里不是滋味。
不过现在撇下付然一个人她也没处可去，何况好奇心作祟，她勉为其难地跟在两个人后头，走了有大半个小时才到了钱宇那个小区。
他估计生活是真的很艰难。
这个小区巴掌大的地，没保安没清洁工的，楼看着也蛮旧，他住的那个单元在六层，楼道里又窄又堆满了垃圾，大夏天的还有西瓜皮和苍蝇。
钱宇有点不好意思，“这个都是要住户自己收拾的，这两天我有些忙，就把垃圾暂时堆在了这里，回头一起拿下去……”
他把防盗门一打开，阮歆就听见了一阵狗叫，她探头往里面看了看，什么也没看见。
钱宇领着付然进门，给他倒了杯水，“大师你快帮我看看，我这个屋子是不是风水不行？”
“怎么有只狗？”
阮歆指着那只从卧室里跑出来的小狗对着付然问，“这是……兜兜的鬼魂？狗也有魂魄？”
付然没说话，他眼看着钱宇背后的婴灵慢慢地从他背上爬下来，在地板上滚了滚，小狗立刻凑上去闻了闻，亲昵地靠在了婴灵的脸上。
“兜兜？”阮歆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小狗立刻回头看了她一眼，兴冲冲地摇着尾巴过来舔她的手，汪汪地叫唤起来。
她摸着兜兜说，“这只小狗好忠心啊，居然还在陪着钱宇……”
付然蹲下来打量了一下兜兜，它四肢都给打得骨折了，走路的时候歪歪倒倒的，还是一副很高兴的表情来回晃悠。婴灵似乎尤其喜欢它，虽然不足月的大小，五官都没长全，却依然挥着两只小小的手与它玩耍。
“怪不得。”
付然对钱宇说，“你放心吧，这只婴灵不是来找你报仇的，它只是喜欢兜兜，所以一直跟着你，这样就能和兜兜一起玩了。”
“兜兜？”钱宇惊讶，“兜兜不是已经死了？”
付然问，“你是不是给它立了什么牌位？”
“啊……对的！”钱宇如梦初醒，从客厅的一个抽屉里拿了个木牌牌出来，上面用的是黑色记号笔写了兜兜两个字，“我没把这个当牌位，只是当时把兜兜暗地里埋在楼下的绿化带，顺手就做了个墓碑给插上，结果后来看有小孩子把这个木牌拿起来当玩具，我就给抢下来带回来了。”
“你把牌位带回来，就等于是把兜兜领回来了，所以它一直呆在你这里，还当自己活着。至于婴灵，起先跟着你的时候未必不是想报仇，没想到后来跟兜兜玩熟了，就索性跟着你了吧。婴灵到底还是个孩子，天性粘人，说不准是把你当亲人了。”付然从兜里抽出一张黄符说，“我可以把这两个都带走，不加收你的钱。”
钱宇看着竟意外有点失落，“这么说……兜兜和婴灵都是陪着我，没有在害我。他们要是走了，我就又是一个人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他们到底是鬼，你一个活人与他们整天呆在一起，终究是要折损命寿的。留在人世对他们也没有好处，还是让他们投胎去吧。”
付然说完话，得到了钱宇肯定的眼神，将婴灵和兜兜都收入符中，“搞定，收工。”
阮歆临走前还看了眼站在门外对付然挥手的钱宇，不由同情，“他肯定是个好人，狗狗和小孩都那么喜欢他。”
她又忍不住问，“你刚刚跟他说，人和鬼呆在一起是会折寿的？这事我经常从鬼片看到，那你成天跟我住在一起不要紧？”
“我是普通人？”
付然白了她一眼，伸手拦了出租车去购物中心。
阮歆站在二楼的鞋店门口往底下看，这年头，是个节日都能给玩出新意来，鬼节都没例外。
某大型游戏公司在一楼设了一个COS展，COS的都是黑白无常，可COSER清一色全是要么清纯、要么火辣的少女，不少路人都拿出了相机来拍照，阮歆眼尖，从一个围观群众里瞅见了一肤白貌美的美少年！
略长的头发扎了一个矮马尾，白色的t恤配黑色窄脚裤。
付然正拎着包出来，见她目不转睛地往下看，凑上来问，“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帅哥！我指给你看，就在底下。”阮歆赶紧拉着付然往下看，谁知道就前后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居然不见了，她瞅了半天都没见着，懊恼着说，“看来是走了吧。”
正惆怅着，眈眼往付然的手里一瞥，“怎么买了两双？”
付然举起其中一个包装袋说，“反正刚刚赚了钱，就顺便给你买了一双，鬼节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随便走个支线，and周末愉快！下章会再来一个脑洞大开的设定o（￣ヘ￣o＃）
☆、半妖秦翊
七月半，鬼乱窜。
阮歆天一黑就跟付然在街上溜达着，如今不比从前，就是到了鬼节，大街上也都到处都是人，人鬼混杂在一起的，这景象看着也很是和谐。
她问付然，“冥府把地狱里的鬼魂都放出来，就不怕他们流窜跑了？”
“阎王坐镇着，谁能跑得掉。”付然啃着手里的鱿鱼串看了看时间，“是该去找长越公主了。”
“中国那么大的地儿，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来我们这？”
阮歆还在惦记着前两天她撺掇付然去西安旅游未果的事，她心想说长越公主既然是秦朝的公主，那说不准难得上人间一遭会回西安呆一呆，这叫思乡情切——重点是她还能去玩一趟，可惜付然对她这套理论不感兴趣。
而且付然还很吊着她的胃口说，“长越公主与人约了在这里见面。”
“那个人？”阮歆当然是摸不着头脑，“谁啊？秦始皇？”
付然直入主题，“秦翊，也叫佐藤翊，日本籍，甲午战争时来到中国，见过一次长越公主，当年折返日本。侵华战争时又来过一次，这次索性留在了中国，近几十年来都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只有每年这个时候来会见一次长越公主。受公主所托，在国内寻找秦始皇的下落，每年回禀一次，至今没有收获。至于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你猜猜看？”
“按照一般情节发展，下面得把徐福搬出来了。”阮歆见付然全无要反驳的表情，就数着手指说，“线索一，秦始皇。线索二，日本。线索三，长生不老。秦始皇希望长生不老，就派了徐福去海上寻找仙山，徐福搜寻仙山未果，又怕秦始皇责难，后来就定居日本。这个秦翊八成是徐福的后人或者就是他本人，我掰扯的基本差不离吧？我跟你说，凡是跟这方面有关的各种传说、传闻基本都是这个路数，没跑，清一色都跟徐福有关。”
“不能说有关，只能说相关。”付然不急不慢地与她说，“这个秦翊，是徐福一个属下的后人。虽然徐福选择扎根日本，但随行之中还是有不少人不愿在异乡的土地上生活，心心念念要返回秦地。秦翊的先辈们将自己对秦始皇满腔忠心和报国之志代代相传，嘱咐后代一定要完成他们的遗志，回国。”
阮歆感慨，“徐福做事太不体恤人了，他自己要留下是他的事，怎么能拦着下属不让走？你现在让我莫名其妙到日本过一辈子我也不肯。话说回来，这个秦翊现在回来，徐福没意见？”
“意见？骨头都烂没了好吧，你真当徐福长生不老？就是一普通人，作古很久了。”
“我擦？”阮歆让这个事实shock了一下，半天也没缓过来，“徐福没长生不老，那这个秦翊怎么能活到现在？甲午战争到现在得有120年了吧，这货不可能还活着啊……难不成他是鬼？”
付然略略思索，“这个嘛，从理论上来说他应该是个半妖，但实际上我对这件事很抱有怀疑，所以半信半疑。”
“什么半妖？人妖结合生出来的？”阮歆提起这个就兴冲冲地问，“日本的妖怪我还是知道不少的，雪女、骨女、雨女，传说可一个比一个旖旎。”
“玉藻前。”
付然见阮歆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就又淡淡地重复了一次说，“秦翊体内的妖血，据说是来自于玉藻前留下的杀生石碎片。”
“我书读的少，你少来这一套，鸟羽天皇的宠妃，金毛狐妖玉藻前？怎么可能！”阮歆摆着手，全然是不信的表情，“她的传说可不得了，商朝妲己、印度摩揭陀国的班足太子妃子华阳夫人、鸟羽天皇宠姬玉藻前，但凡是跟狐狸精有关的记载九成九说得都是她。后来天皇派军队去杀她，她就化成了杀生石，周围草木不生。”
付然接着说，“室町时代，玄翁和尚打碎了杀生石，碎片散落各地，其中一片五色斑斓，让当时年少秦翊带回去当摆件，没想第二天碎片就凭空消失，他的手心里出现了与碎片一模一样大小的印记。”
“唬我吧？这种让命运选中的少年桥段是几个意思？”
阮歆一股吐槽之心尚未宣泄，付然拍了拍她的肩，指了指前头的小树林。
这个树林其实是一个公园，环境布置的很雅致，周围不少婚纱店都过来拍外景，老人们散步纳凉也是经常来的。
大概今天还是避讳着鬼节，路人很少，付然跟阮歆沿着鹅暖石的小路一直往前走，见不少游魂都聚在这里，对他们不上心的眼光。
阮歆顺着路的尽头看过去，前头的小石桥上坐了个着浅黄曲裾长发的女人，五官不能说出众，但眉眼娴静，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举手投足自有一股淑傲风范。
“那个人……”
她指着站在女人面前的少年说，“他是我之前在商场一楼看见的美少年！难道他是秦翊？”
仿佛是听见了阮歆说话，那个少年转头过来看了看她，微微一笑。
付然走上前，对这两个人点头致意，“长越公主，秦翊。我是付然，这位是阮歆，冒昧打扰，有件事想要请你们帮忙……”
阮歆喃喃自语，“怪不得这货颜值这么高，说起来应该是中日混血吧……”
秦翊回答，“我的母亲是日本人没错。”
“诶！等下——”
阮歆大惊，“你看得见长越公主？听得见我说话？可你是人不是鬼啊！哦，难不成是杀生石碎片的效果？”
“杀生石碎片让我拥有了一半的妖血，所以我形貌不老，始终维持在十七岁的样子。可在妖血的作用下，我又变得日益狂暴与焦躁，时常以杀伐为乐。我知道自己这样下去无疑会变成一个没有人性的妖类，于是就去深山里找了一位当时在日本很有名望的阴阳师，跟他学习御妖捉鬼之术，日益控制了自己的妖血——也因此，我常与鬼怪打交道。”
秦翊见阮歆一脸震惊的表情，就将手心缓缓摊在她面前，一团青色的火焰突然在他手心里燃起，她都没来得及惊呼一声，火焰随之熄灭，一只长相可人、毛茸茸的小兔子就出现在他掌心。
“这是我的式神中的一个，只要带着它，我就可以看见鬼灵的存在。”
“太……炫酷了……”阮歆手舞足蹈地拉着付然说，“降妖除魔，跟你是同行诶！不过你看看，你就只能甩两道符纸，人还有召唤兽！”
付然一脸嫌弃，半句话都不说。
长越公主缓缓站起来，对付然说，“你的姑姑与我有点交情，我答应她要帮你的忙，可是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不能饮血的僵尸，至于杀死僵尸的方法……我在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