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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水潋青绡锦衣染-第22部分

小说: 水潋青绡锦衣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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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起身,想到屋外透透气。

    可突然之间,身后异样的气息让她禁不住一凛,手刚抬起时,便被身后的人环腰抱住。这一瞬间传递来的熟悉感,让她收起了手里的动作,随即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姐姐~~”锦衣带着一些撒娇的语气唤了声,随后头往潋绡的肩膀上一靠,“忙了一天,累死我了。”

    如今的锦衣,已经很得慕睿的信任,很多政事的处理也完全交给他了。

    潋绡却是有些恼怒地呵斥道:“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就死在我手里啊,我身上这些毒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可不许从我背后偷袭了。”

    “姐姐不是及时撤手了嘛!”锦衣倒是回得理直气壮。

    这让潋绡一时间不知道该恼他还是恼自己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即突然地手臂弯曲,一肘子朝身后的人击去。

    一招落空。潋绡便转过身去。

    锦衣跳开几步,却状似恼怒地说道:“姐姐也偷袭!”

    潋绡是懒得理会他了,只是横了他一眼,便在桌旁坐下。

    撇了撇嘴角,锦衣又走上前来,笑得满眼狡黠,也带着几分炫耀的味道:“姐姐,锦儿带你去个地方。”

    “又想干嘛啊?”潋绡没有动,只是随意地问了句。

    锦衣却是不愿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拉起潋绡,道:“走啦,到了就知道了。”

    “刚才不是还在喊累吗?这回怎么又这么精神了啊!”任由锦衣拉着往前走,潋绡禁不住弯了弯嘴角。

    锦衣却只是神秘兮兮地一笑,没有说话

    以潋绡和锦衣现在的武功,出入皇宫,早已经是神不知鬼不觉了。以前,或许容则还能察觉到他们的进出,如今怕是掌握不住丝毫踪迹了。

    这几年来,容则一直未曾请辞统领之位。

    慕睿一日未对镜家下手,他便会继续留在这皇宫里,可是,却也无能为力。

    这几年,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只除了,潋绡与锦衣羽翼渐丰。

    潋绡向容则学轻功,向温琅学毒术,向那些太医们学习医术,也从那些书里学到各种各样的奇术绝学,还在蓝鸢那里学习琴棋书画。但是,十多年来,潋绡到底学了些什么,又精通到何种程序,即便是锦衣,也不太清楚。潋绡很少谈及,锦衣也是懒得去问。

    事实上,潋绡也不知道锦衣到底学了些什么。所以,那日落下的一枚白子,令她有些惊讶。可是,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锦衣跟随容则和温琅学习剑术,这两人,论剑术上的修为,早已都是顶尖高手了。两人倾囊相授,锦衣又是天分极高,如今的锦衣,年纪虽然不大,可仅凭这一把剑,怕已是鲜有敌手了。

    出了皇宫,锦衣带着潋绡一直往东去,之后又出了城。

    有些熟悉的路,让潋绡渐渐明白此去的目的地,只是,她不明白锦衣带她去的因由。

    等到眼前出现那座眼熟的庄园时,潋绡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琼月庄。

    她不喜欢这个地方,所以,那之后,再也没来过这皇家别苑。

    此时,锦衣轻轻地笑了下,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怎么了?”潋绡禁不住疑惑地问了声。

    “一会姐姐就知道了。”话说完,便带着潋绡飞掠而起。

    没过一会,潋绡便察觉到锦衣停了下来。

    被遮住了视线,其他的感觉便异常地灵敏。空气里隐约的清香,令她禁不住有些好奇了。

    然后,锦衣放下了他的手。

    “姐姐。”锦衣只是轻唤了声,没有再说什么。

    潋绡却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色,目光里满是惊异。

    清冷月光下的花海,玉色的花瓣,纤尘不染,素净如雪。

    原本有些缥缈的清香似乎在一瞬间化作那一朵朵凝玉琼花。

    如今正是昙花绽放的时节,锦衣该是问了庄里的花匠,才知道今夜昙花会开吧。

    潋绡十分喜欢那些奇花异草,宫里那一池血色红莲,也是锦衣找人移植来的。

    这时,潋绡突然又听到利剑出鞘的声音,然后白影晃过,便见锦衣悬空浮在那花海之上,执剑起舞。

    这一方景致,美得惊人。

    只是,潋绡却是忍不住感慨,锦衣的轻功,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境地。

    忽然地,锦衣俯下身,长剑划过,一瞬间带起无数玉色花瓣。只是,那些花瓣竟是没有落下来,环绕在他身边,随剑轻扬。

    下一刻,却见锦衣长袖一拂,所有的花瓣竟是朝潋绡这里飞来,而后在她面前缓缓落下。

    随后,锦衣收了剑,站在她面前,眉眼含笑。

    “姐姐,漂亮吗?”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得意之色。

    潋绡却是带着一些恼意地瞪了他一眼:“辣手摧花!”

    这让锦衣禁不住眉一横,回道:“姐姐这话真是煞风景,亏得我费心折腾呢。”

    潋绡忽然地笑了。

    “原来姐姐耍我啊!”话音落下,锦衣便掷开了剑,空手一招抓来。

    其实,以锦衣的功夫,要想胜过她,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但事实上,忌惮着潋绡身上的毒,却总是缚手缚脚,施展不开。

    突然,锦衣撤了招式,一下朝潋绡扑过来。

    这让潋绡禁不住怔了下,手一顿,便正好被锦衣被抱住了。

    “哈,我赢了!”

    锦衣的身上,隐约带着琼花的沁人幽香,这种香,突然地萦绕在身边,似乎整个人浸在了那清香里,这令潋绡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反应过来时,忍不住呵斥道:“有你这种无赖招式的吗?”

    “可是很有效啊。”锦衣松开潋绡,笑得一脸得意。

    此时,原本身边的那股清香也随之散去,潋绡却是忽然地有些怅然若失

    “姐姐在想什么呢?”

    听到锦衣的声音,潋绡才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心神恍惚。

    潋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那一地的花瓣,愣了会后,一拂袖,劲风卷起一地的花瓣,落向旁边的湖里,却是没有一瓣浮在水面上。都被她用劲力一压,沉到水下去了。

    可是,随即,潋绡却是怔怔地看着只是清波微澜的湖面,一时间有些心思纠结难解。

    而锦衣也没再问什么,只是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湖边看了会后,回过头来,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姐姐还真是怜香惜玉啊。”话里似乎带着调侃的意思。

    今夜本是月色明朗,可正因为如此,背着月光而站的锦衣,让人无法看清那眼底的真实情绪。

    潋绡只是下意识地笑笑,回道:“我替你毁尸灭迹啊。”

    “是吗?”锦衣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句,而后轻轻侧过身,朝月下那片雪色琼花投去冷淡的一眼。

    可是,这一侧身,月光落下来,映出眉宇间隐约的神色,却是分明的迷惘。

    潋绡禁不住皱了下眉。

    “姐姐,我们回去吧!”锦衣突然展颜而笑,扬声说道。

    似乎只是一瞬间,所有的异色消失不见。锦衣仍是那个笑得兴致盎然的锦衣,爱玩爱闹,爱跟她撒娇,会在她面前耍一些近乎无赖的小手段,没有一丁点皇子该有的矜傲气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潋绡却是突然地闪过一丝忧虑,而它们将渐渐于心底积累起来,终有一日会化成难解的结

    离开琼月庄,锦衣将潋绡送到苏芳苑门口后便回了。

    按潋绡向来的作息,不过子时是不睡的。而现在离子时尚有些时间,不过她稍稍感觉有些累了,想早点休息。但是,躺下之后,竟是无法入眠,心里似乎记挂着什么,怎么也放心不下。

    最后,不得不起身,披了件外衣,便出了园子,朝紫净苑走去。

    进了院门,往寝室的方向行去,靠近屋子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屋前的庭院里,锦衣竟是独坐在院中的石桌旁。

    潋绡停了脚步,往旁边的花丛中一隐。

    透过枝叶,望见锦衣手里执着一只杯子,而桌上摆着一壶……酒?

    因为学习毒术,潋绡的嗅觉本就刻意训练过的,此时,凝起心神,闻到风里隐约传来的气味,真的是酒!

    潋绡确实有些意外。

    锦衣与酒,是她从来不会联想到一起的。

    不过,见锦衣神色清朗,似乎也没喝多少。

    然后,便见他忽然地叹了口气,放下杯子,回了屋里。

    潋绡依旧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可是,过了会,突然地,从锦衣的屋里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

    这让潋绡禁不住一惊,一闪身,便想要冲过去,破门而入。

    但随即锦衣又是一声呵斥:“滚出去!”这声音只有恼怒,却没了警戒,让潋绡一下止住了脚步。

    然后,门“哐”地一声,似乎是被踹开来的。随即,有什么人被锦衣从里面丢了出来。显然锦衣是真的恼了,因为在外人面前,他鲜少会如此直接地表达怒意。而那个人真的是丢出来的,就那样飞出门外,落在草地上。

    此时,潋绡已经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了。

    所以,这被丢出来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就丢在她面前。

    只着一件素白的寝衣,容颜清丽,是个难得的美人呢。不过,锦衣也算是手下留情了,收了力道。不然,此时,她怕是非死即伤了。

    而潋绡只是稍一思索,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也猜到,多半是茹嬷嬷干的好事。

    锦衣,确实不小了。

    不过,锦衣此时也发现了潋绡,似乎有些尴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是羞是恼。

    见他这样,潋绡几乎是忍不住想要笑了,却不好意思再火上浇油,只得暗自忍着。

    锦衣却是突然地重重一哼,道:“想笑就笑好了,小心忍出内伤来!”话里带着明显的恼怒。

    听他这么一说,潋绡一时没忍住,真的笑了出来。而后笑得越见肆无忌惮,锦衣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了。

    忽然地,潋绡觉得,她的锦儿,即便心思剔透明澈,处事练达老成,终究还是藏着一些清涩的。不然,也不会为了这样的事而恼羞成怒了

    潋绡朝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子看了眼。脸色苍白,面带惧意,轻轻地颤抖着。

    收回目光,潋绡便出声道:“下去吧。也顺便转告茹嬷嬷,以后别再自作主张,做这种安排了。”

    “是,公主。”她应了声,赶紧退了出去。

    然后,潋绡走到门口,朝锦衣安抚地一笑,道:“好了,这事也没什么。茹嬷嬷会这么做,本属理所当然的。”

    站在门内的锦衣,仅着一件单衣,该是正打算休息。

    此时,羞恼之色已经褪去,却仍是带着一分不悦。

    潋绡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走进屋里,说道:“好了好了,别恼了。”

    这时,她突然闻到空气里有股奇怪的香味,很淡,并不容易察觉,但却瞒不过她。

    一瞬间,潋绡便分辨出那是什么了。禁不住有些感慨,这茹嬷嬷办事还真是周到啊。

    那香里,掺了催情的药物。不过,因为比较稀薄,而且锦衣本就功力深厚,所以几乎没什么作用。

    只是,锦衣若是知道了,怕又是一阵恼了。

    想到这,潋绡决定还是不说为好。

    “姐姐是不是觉得锦儿像个小孩子一样?”

    锦衣突然提出的问题,让潋绡稍稍地愣了下。

    “怎么会呢?”这个从小便早熟得令人心疼的锦儿,怎么可能像个小孩子呢,潋绡又问道,“为什么这么问啊?”

    “没什么,只是一直觉得,姐姐眼里,似乎锦儿一直都只是个孩子。”

    潋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在姐姐眼里,锦儿真的长大了吗?”此时的锦衣,没了往常那种柔和的笑容,神色间透着一些固执。

    他就那样直直地看着潋绡,似乎执意要得到这个答案。

    可潋绡却没有说话。因为,一时间,她真的找不出答案来。

    最终,还是锦衣先妥协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姐姐,锦儿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孩子了。”

    潋绡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声。

    锦衣却仍是微微蹙着眉,随后轻轻浅浅地无奈一笑,走到潋绡面前,头往她肩膀上靠着,低声问道:“姐姐明白锦儿的意思吗?”

    耳边清晰滑过的声音,透着一些疲惫,令潋绡稍稍有些讶然。

    伸手想扶起锦衣,看看他脸上的神情,却又忽然被他抱着。

    “锦儿?”潋绡有些疑惑地唤了声。

    这似乎只是如往常那般,带着一些撒娇意味的拥抱,可又似乎有些不同。

    “锦儿?”潋绡禁不住又唤了声。

    锦衣仍是没有出声,手臂却是渐渐环紧。

    潋绡稍稍有些怔忪。

    突然间,颈间传来的,有些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令她禁不住一阵颤栗。

    “锦儿!”急急地唤了声,而几乎是同时,掌心已经多了一枚银针,下一瞬,锦衣便晕了过去。

    潋绡扶着锦衣,将他安置在床上。

    而后禁不住朝那香炉看了眼。

    是因为那香的缘故吗?

    禁不住揉了揉额角,真的好头疼啊。

    下意识地伸手抚上颈项,只是,心思凌乱,怎么也静不下来。

    低下手,看到沉睡中的锦衣,神色异常的柔和。不见众人面前那种凛冽矜傲的冰色月华,也隐去偶尔出现的有点孩子气的调皮。眉眼之间,但见温润清雅之色。

    锦衣,他本该是那天上的清风流云,却因她而滞留在这污浊之地。

    可是,他心性太过通透,目光太过明澈,总是一眼看穿世事,这样的天资聪慧,是一种幸运,亦是一种负累。

    潋绡轻轻叹了口气。

    隐约间,似乎仍能闻到那琼花的清香。

    月下琼花间那一场剑舞,那种美,可以夺了人的魂魄。

    她怎么可能仍把他当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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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过来~~~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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