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烟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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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辰干巴巴的笑着点了点头,如烟却扔下碗筷一瘸一拐的躲到房间生闷气。
最终,如烟还是跟着萧辰走了,走的时候,我看到她哭红的双眼,心中突然觉得有一丝内疚,但也紧紧是一丝丝,且着一丝丝的内疚在她上轿之时狠狠得瞪我一眼时便溜得无影无踪。
萧如烟走后,我与骆遥的日子又恢复到从前,骆遥依旧是每日出去,只是现在都是上午出门,而后中午带一些话本子以及瓜子儿回来,下午我们便安安静静的在大厅的方桌旁,一盏茶一包瓜子儿,他一边看兵书一边给我剥壳儿,而我,一边看着话本子,一边吃着他剥好的瓜子儿,煞是惬意。
虽然他还是冷冷的,话语不多,我想,以后一辈子,我总要习惯他沉默寡言的性子。
本满心幻想着等寒冬过了,便与骆遥回上陵国完成我们那场未完成的婚礼,可未等过寒冬,却等来乾元皇朝的圣旨与多日未见的萧如烟,圣旨先是感谢骆遥一番,封了骆遥一个万户侯,而后又称听闻小公主对骆遥的描述,很是喜爱骆遥,要招骆遥为驸马,我当场就蒙了,心还不忘想,骆遥还真是有驸马命啊,身为上陵国小公主的我想嫁他想了多年,来到乾元国,又遇上乾元国的小公主想要嫁给他。
看着这个小公主示威一样看着我,很是恼火,心中一横,正欲起身,却被身旁的骆遥按住了手,不明的看他一眼,他只是淡淡摇了摇头,示意我先冷静。公公宣完旨后,捧着圣旨弯着腰走到骆遥面前,说到:“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小公主可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小女儿啊。”
骆遥并未接圣旨,只是将我拉到身边,淡淡的说:“草民家中已有妻室,若小公主嫁过来,怕是委屈了小公主。”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骆遥便将手揽在我腰间继续说到:“且骆遥曾答应落儿这一生只娶她一人。怕是要辜负皇上的好意了。”我心中还在死命回忆着骆遥什么时候答应过我一生只娶我一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后面骆遥再说了什么我已经没心思听了,半晌后,才听到萧如烟颤抖的声音:“可我听哥哥说你与她并未成亲。”我抬头,公公已经不见了人影,也许是出去候着了,而萧如烟脸色发白,直直盯着骆遥的眼睛,似要探究骆遥内心的想法,一只手还指着我。
骆遥淡淡说到:“我与落儿本就有婚约,因临时有事耽搁才未成亲,落儿一直不离不弃跟着我,昨日我们便商量着过几日,摆几桌酒席,宴请四邻八里的人来给我们做个见证,到时若公主得空,也可与太子一同前来。”
第一次听骆遥一下子说这么多话,我从来不知道骆遥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也到达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听到骆遥这话,才恍然明白过来,敢情他是为了拒绝萧如烟才将说的这些话,而那些什么答应我一生只娶我一人也是为了拒绝这位小公主,敢情他就认定我一定会配合他?事实是,我很高兴,也很认真的配合了他,当着萧如烟的面跟他商量着哪家布庄的布好,能买回来做嫁衣。而后看着萧如烟铁着脸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我本以为骆遥真的只是因想拒婚拿我当幌子,说过就算了,不曾想第二日一大早,便被骆遥领着进城,那日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也许是因为快要过年,城中还颇为热闹,处处张灯结彩,透着喜庆。
骆遥径直带我进入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布庄,瘦如皮包骨的掌柜在柜台边将算盘打的噼里啪啦,时不时还捋一捋他那两撇山羊胡子,不知怎的,一看到掌柜的,我就想到了曾经在一本小人书里看到的山羊精,偷偷掩嘴笑了起来,看到我们进来,准确的说是看到骆遥进来,掌柜的如财迷看到珠宝一样,起身迎来,骆遥问:“我前几日订的蜀锦可有到货?”
闻言我有些不明所以,骆遥无缘无故的订蜀锦做什么?“到了到了…今日清晨刚到的,”掌柜的笑眯眯的从后屋拿出一个一米长的红木匣子,匣子做工精美,“这可是蜀锦中顶好的雨丝锦,公子你看看可还满意?”
这一说话间,山羊胡子还一抖一抖的。煞是有趣,老板如献宝似的打开红木匣子,一匹大红的布缎安安静静躺在匣子里,上面绣着的各色牡丹花栩栩如生,牡丹花上歇着的蝴蝶,仿佛下一秒便会飞起来。
这匹布让我这个从小只知道吃饭睡觉想骆遥从不知道细工女红的人都惊呆了。
骆遥满意的点点头,又问我:“喜欢么?”我点了点头。他唇边漾起一丝满意的笑意。掌柜的又说到:“这位便是公子的未婚妻子吧?长得可真俊,与公子很是般配啊。”我干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对掌柜的话受用无比。
傻乐傻乐的跟着他走出布庄,又傻乐傻乐的被他带着进了一间看起来同样很高档的裁缝店,裁缝店的老板与布庄老板截然不同,身材圆滚滚的,肥头大耳,最显眼的是那颗被冻得通红的蒜头鼻,见到有客,笑得如弥勒佛般迎了出来,一双小眼睛却咕噜噜的转着。
骆遥将红木匣子放在桌上,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嘱咐着老板按照图纸裁衣,老板看了图纸半晌,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唤了位十五六岁的女子来为我量体。
我的眼却是直直的盯在图纸上,那幅图纸上的嫁衣,竟与我当日拿去找骆遥的一堆图纸中我最爱的一张一模一样,只觉得胸中一暖,愣愣的看着骆遥居然说不出话来。一直到骆遥与老板约定好取衣服的日子,拉着我除了裁缝店的门,我依旧有些蒙蒙的,暗自猜测骆遥那日说娶我是不是动真格的?并非只是为了推脱萧如烟?
如此想着,我便问出口了:“骆遥,你是真的要娶我?”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我,眼中依然是清冷无波,淡淡问:“难道你认为我要娶萧如烟?”
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想要娶我。多年来的夙愿就快成真,我兴奋的一蹦三尺高。骆遥却扔下沉浸在兴奋中的我自己离开,我随即小跑过去,跟上他的脚步,想要拽住他的衣袖,却没把握准方向,不小心抓住了他的手。
他顿了顿脚步,反手握着我的手,第一次,他第一次主动接近我,看着两只相握的手,斜阳照在他俊秀却依旧冷淡的面上,发出柔和的光,光是如此看着,我便醉了,心中甜丝丝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是如此了罢?
成婚的日子定在正月初一,据白衣少年萧辰的说法是,这真正是一个成婚的好日子啊。一月一日,一生一世,我送了萧辰一对比他衣服还白的白眼,嘴上说着:“这是什么破谬论呢!就是个成婚日子而已!”心中却偷偷乐着。
骆遥说在剩下的二十天里,我什么事也不用做了,安安心心做个待嫁新娘就行,我曾偷偷问了过萧辰,骆遥为什么不让我插手婚礼?萧辰答曰:“怕你胡来。”气的我一个拳头就往萧辰脸上招呼过去,我的终身大事我会胡来么?但转眼一想,我好像确实是什么都不会啊。瞬间又觉得骆遥真是了解我。
在正月初一这个美满的日子里,老天却不美满的下起了大雪,骆遥一向沉默寡言,与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太热络,所以只请了萧辰来主持婚礼,而后请了热心的王婶儿以及一些平日里跟我能唠叨上两句话的人来,还有我不太欢迎的萧如烟也跟在萧辰后面来了,我虽不太待见她,却也不想在这本来美好的日子里给自己添堵,索性直接将她无视掉。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可我想无视掉她,她显然并不想让我无视掉她,一个整天都在我,准确的说是在一直在我身边的骆遥面前眼前晃来晃去,一会儿是帮忙挡酒,一会儿拉着骆遥窃窃说着什么,面上还带着明媚的笑意,并没有心上人结婚新娘却不是她的落寞感。
而骆遥对她的态度也让我心底颇为不快,对着我时,他从来都是冷冷淡淡,而萧如烟却能让她偶尔露出些许笑意,新婚之日,新郎一直没怎么理新娘,却跟另一女子偶尔搭搭话,而萧如烟偶尔望向我的眼神里还带着些许得意。
婚礼很简便,就在萧辰的主持下拜了天地,因雪天寒冷,且邻里乡亲与骆遥都称不上熟悉,甚至是还有些敬畏这个不苟言笑的冰块脸,自然就谈不上闹洞房,黄昏时,众人都散去,萧辰也拉着依依不舍的萧如烟离开了。
忐忑不安的坐在床上等着骆遥,人都离去,热闹过后的寂静让我心中有些失落,在这新婚的日子里,突然好想远在上陵国都父皇母后,一离开就是两年,想知道母后身子有没有好一些,还有没有犯头疼,想知道父皇还有没有生我气,想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想我这个不孝女了,想着想着,鼻尖一酸,眼眶便迷蒙起来,我很会自我安慰的想,还好,骆遥答应过,开春后便带我回上陵国。
门吱呀的开了,我慌忙伸手擦掉眼里的湿意,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跳越快,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黑色靴子,心仿佛跳到了喉咙眼里,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眼前一亮,骆遥已将盖头揭开,抬眼,骆遥的皮肤在红色喜袍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白皙,微微上挑的眼角,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薄凉的唇,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的剑眉,这张脸,与记忆中第一次见到的脸并无差别,只是褪去了当年的青涩,越发冷峻。心猛地漏了一拍,这便是我的夫君我的天,一辈子的伴侣了。
往旁边挪了挪,骆遥在我身边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漂亮精致的红色锦盒递给我,“是新婚礼物么?”我笑着问,颤抖的手接过锦盒,打开,里面一只碧绿碧绿的翡翠手镯,冰凉的触感,我欢喜得将手镯举起来,在柔和烛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如捧着稀世珍宝的将手镯放进锦盒里,骆遥问:“你做什么?”
“这是你送我的,我…我怕弄坏了,我要将它珍藏起来当咱家的传家之宝…”话未说完,手中的镯子便被骆遥拿了过去,抬眼,却见到骆遥嘴角微微上扬,颊便酒窝若隐若现,清冷眸中浮现柔和笑意,我瞬间便如失了魂般,迷失在他柔和的眸子里,甚至连他什么时候将玉镯套在我手上的都不知道,只听得他难得温柔的嗓音在我耳边说:“既然送你了,带着就好。”
这只手镯,自那日起,便未曾离开过我的手腕,甚至在后来的很长一段骆遥不再身边的时间,只要摸一摸这个手镯,心就奇迹般安定下来,仿佛骆遥一直陪在我身边一般。
既已成婚,骆遥自然是不用再打地铺,翌日,暖暖的冬阳照进房间,揉了揉迷蒙的双眼,发现自己被骆遥紧紧圈在怀中,想起昨晚的种种,耳朵烫得仿佛要烧了起来,慌忙用被子将脸捂住,转眼又想,既已成婚,这样未免太过矫情,复而又将头从被子中探出来,细细打量骆遥的睡颜,看着他在梦中依然微皱的眉头,不自觉抬起手,抚平他眉心的皱褶。
又想起幼时娘亲说过的结发之事,以为将两人头发结在一起,便就是结发夫妻,不离不弃。我心中一喜,伸手将他如丝绸般光华的墨发捋起一缕将其与我那略略带黄的头发打了个结,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禁窃喜。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将结发夫妻的意思理解错误。
也许是我动静太大,窃喜完抬眼时,便见到骆遥清冷的眸子略带疑惑,万万没想到他会此时醒来,我吓了个大跳,猛地坐起身,却忘了我们二人刚刚结在一起的发,头发被扯得我嘶哑咧嘴的,再看骆遥,他只是稍稍皱了皱眉,问:“你在做什么。”
一边手忙脚乱的解开二人结在一起的发,一边回到:“常听人说结发夫妻,我想着我们既已是夫妻,当然要结发啊。”他无语的看着我半晌,说:“傻瓜,结发可不是指这样。”
我停下手中越解越纠缠得厉害的发,愣了愣,有些不解的望着他:“那是怎样?”
他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再出声,我一瞬间又被他的笑摄取了心魂,想着他这两日笑得太过频繁了,以后还是让他少笑,不然我魂都要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与缠在一起的发丝纠缠半天,正懊恼着怎么解也解不开,骆遥从床头的柜子上摸出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就将两缕结在一起的头发剪了下来,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干净利落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既已经结在一起,就不要分开了。”
而后又在我的目瞪口呆中将我们二人结在一起的发放进了前几日我送给他的绣功见不得人的香袋中,随身携带。
看着他这一动作,我鼻头一酸,或许,他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厌恶我,是吧?想到此,我猛的扑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他,他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伸手环住我。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已到阳春三月,乾元国也渐渐回暖,骆遥依旧每日出去,也依旧没有告诉我他在忙碌些什么,我也依旧没问,萧辰与他一起回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他二人的面色也越来越凝重,特别是近几次,总是笑得温暖的萧辰面上也没了笑意,我不禁有些担心骆遥,可骆遥却什么也不肯说,萧辰亦是什么都不讲。
一直到四月初,偶然间听骆遥说到萧辰的妹妹萧如烟,也就是乾元国的公主远嫁南诏国,我有些意外,那样一个随性自由的人儿,怎么会同意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我想问清楚,骆遥却是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我想,或许,他心中有些难过吧,想安慰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从来都不是会安慰人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在他面前提如烟,多陪陪他。
四月中时,又听得当今乾元国皇帝,也就是萧辰他爹病重,已经朝事大多交给身为太子的萧辰处理,萧辰来的次数少了,骆遥却回家更晚了,日日回来倒头就睡,似乎忘了开春便带我回上陵国的承诺。
我正寻思着,怎么跟骆遥提回上陵国的事,五月初时,乾元国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皇帝驾崩,举国同悲,家家户户皆穿素衣,挂白灯笼,娱乐场所关门三月以示哀悼。骆遥更是三天三夜未回来。
这日,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床边陷下一块,不一会儿被窝被扯起一角,是已经三日未见到的骆遥,我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身子往他身边挪了挪,伸手环住他,他拂了拂我的头,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