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小地主-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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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梳妆台上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首饰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装了不少东西,有颜色鲜艳的各式珠花,还有银手镯,银戒子之类的东西。
“柳姐姐,这些都是我爹给我添置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哪个好,就随便捡一两样,算是妹妹给你的过年礼!”赵兰把首饰盒子推到覃初柳面前。
覃初柳有些无语了,是不是好日子让赵兰变傻了,这般明显的炫耀,傻子都看得出来!
其实,赵兰哪里是变傻了,她是压抑的太久了。
她一直觉得覃初柳压她一头,现在她自觉比覃初柳过得好了,自然要给覃初柳展示展示,也让覃初柳体会一下她当初的心情。
只是,她到底是估错了人心,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些表面上的东西的。
覃初柳只略略扫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就把盒子推了回去,“还是兰妹妹自己留着吧,这些东西我可不缺!”
赵兰不信,眼睛顺着覃初柳的头发往下看,还是两根大辫子,什么发饰也没有,身上的衣裳也还是去年的那套枣红色的袄裙,似乎还有小了,已经露出了手腕。身上更是一件首饰也没有,这哪里像是有首饰的样子。
赵兰猜想,覃初柳指定是把她的珠花带坏之后,就再没有添置过别的。
正在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的时候,二妮儿和元娘来了。
看到摆在炕上的首饰盒子,二妮儿和元娘脸上现出不同的神色。
二妮儿先是瞪了赵兰一眼,然后才笑呵呵地对覃初柳道,“柳柳你莫见笑,兰兰还小,拿啥都当好东西,咱们柳柳肯定看不上眼!”
她刚刚瞪赵兰那一眼,覃初柳和元娘都看到了。
本来一进屋元娘看到炕上的首饰盒子,心里还挺高兴的,不是她贪图那点儿东西,只是觉得俩姐妹处的好,以后覃初柳也能多一个常走动人。
谁成想二妮儿竟然是这个反应,她心里有气,莫非二妮儿当她们是上门打饥荒来了!
元娘松开二妮儿的胳膊,上前把覃初柳从炕上拉下来,也同样笑呵呵地说道,“柳柳确实看不上眼!前些日子我要给她打一套赤金的头面,她说啥也不要,非说那黄澄澄的东西挂一身,就跟怕别人不知道自个儿有钱似的。她的首饰可不少呢,光是银头面就有三四套,她从来也不带,非说累赘。”
元娘这话可一点儿都没夸张,她确实要给覃初柳打金首饰,留着给她当嫁妆。覃初柳死活不要,后来元娘没办法,就给她打了两套银首饰。
除了这两套,前些日子郑掌柜过来。捎来了百里容锦大老远从京城送过来的年货,其中还有一套首饰。
除了成套的,零零碎碎的首饰她也不少。
二妮儿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接元娘的话,她被臊的不行,恨不得现在就摘下头上的包金簪子。
刚刚,她还特地给元娘看她这簪子呢!
赵兰也白了小脸儿,覃初柳有三四套银首饰,可是自己一套也没有,原来她还是压过了自己!
覃初柳攥紧元娘的手。心里乐开了花,她从来都不知道元娘说话这般的咽人。
“娘,榨油的钱是给二姨母还是直接给油坊的伙计?”元娘打了头阵,她也不能示弱不是。
“不用,不用。都是自家人,要什么钱!”二妮儿连连摆手。
元娘却是不依,“以前都收钱现在咋能不收钱,我这次和往常一样只榨了一袋子,就按往常的价钱给吧。”
又转头对覃初柳道,“柳柳,给你二姨母一百个钱!”
这可是赤|裸|裸的打脸了。二妮儿刚说自家人不用给钱,元娘就说以前可一分钱都没少给,一下子就把二妮儿堵的哑口无言。
覃初柳大眼笑眯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块碎银子,“二姨母。我没带零钱出来,只这块碎银子最小了,您就不用找了,剩下的银子给兰妹妹和莲妹妹多添些首饰吧。”
说着,覃初柳把那块碎银子放到炕桌上。拉着元娘往外走。
二妮儿定定地看着桌子上那块碎银子,心里百味杂陈。
这块碎银子比她刚刚给覃初柳的那两块合一块儿都还要大。
往家走的时候,覃初柳一直在笑,元娘知道她在笑什么,谷良可不知道,一直追问她。
覃初柳笑够了,把在二妮儿家的事情都与谷良说了,末了她还不忘夸一夸元娘,“娘刚刚特别霸气,果然有钱气势就足了,以后娘也不用去骂街了,看谁不顺眼,就用银子砸他!”
元娘不怒反笑,直戳覃初柳脑门,几个人坐着牛车一路欢笑地回了家。
很快就是新年,小河也回来了,这一个年,他们过得十分和乐。
出了正月,安家村不少人都开始忙活起来了。
每天都能看到以安贵为首的二十来个男人在大河边挖水沟。
崔氏则整日在村里晃荡,说自家的地到了秋天肯定比元娘家的收的多,还说覃初柳没有好心眼子,让他们用孬地种水稻,傻子才听她的话。
她话说的很满,可是等到犁地的时候就傻了眼。
犁旱地的犁铧在水田里总是卷泥,走上几步就得停下来抠泥,又费时又费力。
犁地咬咬牙能坚持下来,可是,紧接着就是种子问题了。
上哪去弄水稻种子啊?
安贵去了几趟镇里,竟然都没买到,眼见覃初柳家已经开始育苗了,她家的育苗棚子还没搭好,种子也没着落,具体要怎么育苗更是一概不知。
这下,崔氏和安贵彻底急了。
两个人几天几夜没睡好,最后商量决定,去元娘家买种子学育苗。
他们还怕她们不肯教不肯卖,先去找了安冬青,安冬青也为难的紧,柳柳自然不是那等小气的,只是,崔氏只想用十个钱买种子,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安冬青劝了安贵和崔氏许久,崔氏才松口,最后同意只要卖给他们种子,就可以一个月不用交孝顺银子。
当天,安冬青就带着他们去了元娘家里,刚走到老房子那边,他们就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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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知悔改
自三只鹿被毒死之后,戚老头儿就把鹿圈拆了,把院子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现下,覃初柳家旧房子的前院里,或蹲或站十几个人,他们把覃初柳围在中间,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还能看到覃初柳蹲在一堆土前,一边给他们示范如何盖土,一边细致地讲解。
原来,早在安贵和崔氏为了没有种子,不会育苗而半宿半宿睡不着觉的时候,已经有人家主动找上了覃初柳。
来人态度很好,对覃初柳也客客气气,种子多少钱全凭覃初柳开。
覃初柳本也不是小气的人,她早先就给旁人说过育苗的事情,只是不够细致,想要实施起来还是有难度,现下人家主动上门来求,她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于是,她这才领着这些人来看了自家的苗棚,又用育苗剩下的细土给大家伙儿做示范。
崔氏和安贵一看到这样的情况就气得不行。她心想大家都是一块儿改的水田,水沟也是一起挖的,为啥他们来学育苗没叫上他们。
还有,覃初柳明明知道他们家也改水田了,教别人育苗怎么就不想着连带着他们一起教了?
崔氏越想越觉得是这些个人联合覃初柳排挤自家了,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也忘了之前安冬青交代她的话了,几步冲进院子里,直接扒拉开围着的人,一脚踢在覃初柳已经铺平整的细土上。
覃初柳讲解的太过专心,根本就没看到她过来,一个躲闪不及,竟被扬了一嘴一脸的土,眼睛也迷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安冬青和安贵根本来不及阻止,等事情发生了,他们赶紧跑过去,就见崔氏趾高气扬的站在覃初柳身前。而覃初柳则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黑黑的细土,眼睛也睁不开。
安冬青急了,推开崔氏。“柳柳要是有个什么,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说完,抱起覃初柳就往新房那边走。
崔氏出了气,就算是被安冬青说了她心里也痛快,只是紧接着,她就发现周围的气氛不对了,十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她很不自在。
“你们这是干啥?那小泼妇给了你们啥好处,这才几天你们就投向她这边了!”崔氏犹自不干,叉腰吼道。
这十几个人都是男人。本不该和崔氏计较,但是她做事说话实在过分,便有人忍不住道,“俺们早后悔听你撺掇去改什么水田了,要不是今年已经来不及改回来。俺们老早就把地推平了。”
这人说完之后,还十分同情地对安贵道,“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家里还是由男人做主才行,我回家之后就把我家娘们儿拘起来,可不敢让她跟那些个无德无行的人混在一起。”
说完之后,十几个人便纷纷走了。只留崔氏和安贵呆站在原地。
被暗讽为无德无行的人的崔氏缓过神来就要冲出去找刚刚那人算账,可惜却被安贵拉住了胳膊。
安贵黑着脸,肃然道,“你还嫌不够丢人?本来都说的好好的,你一来就坏了事儿,那水田咱也别种了。扔那得了!”
安贵一甩袖子也走了,崔氏有些想不明白了,她哪里做错了,明明是覃初柳故意使坏不教他们,她这是戳穿了覃初柳。怎么会做错!
安冬青把覃初柳抱进家里,元娘一见覃初柳这样就急了,赶紧打水给覃初柳擦脸,漱口。
迷了眼睛很不舒服,覃初柳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直到把眼睛里的沙土冲涮出来,她这才止了眼泪。
直到这个时候,元娘也想起来问缘由,安冬青心里有愧,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元娘着急,最后还是覃初柳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说了。
元娘听后一巴掌拍在炕桌上,“这眼睛有多重要,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她这也太狠毒了!柳柳,她以后要是找你买种子让你教她育苗啥的,你就别搭理她!”
元娘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说崔氏的不是,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外人。
覃初柳就在想,若是这个时候崔氏在元娘眼前,说不准元娘就会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与崔氏理论。
在元娘的心里,没有谁会比覃初柳更重要了!覃初柳心里这样想着,忽而觉得这次的事情好似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娘放心好了,其他人家我已经教的差不多了,今年是绝不会再教别人育苗了。至于种子,她有本事就让她自己想办法吧!”覃初柳说道。
安冬青也不好说什么了,见覃初柳没事就走了。
覃初柳说到做到,安贵、大海、大江都找过她,让她教育苗,覃初柳都直接拒绝了。
安贵还不死心,覃初柳也只说一句,“你能让姥姥过来给我诚心诚意地道个歉,我就教你们!”
结果自然是安贵说不动崔氏,都这个时候了,崔氏还不知悔改,嘴上直说自己没有错。
地已经改好了,总不能扔了吧,于是安贵就只得跟别人学,别人干啥他们就干啥,别人去东升米粮店买到了种子,他们也去买,这一去才知道,专门的种子竟然这么贵,二百个钱才将将够育苗的。
安贵自然不知道,东升米粮店里的种子,正是覃初柳放在这里寄卖的。
等到插秧的时候,安贵和崔氏特意偷偷地躲在大海家看覃初柳家的苗。
覃初柳家的苗绿油油的,又粗又壮,看上去十分讨喜。
而安贵家的呢,因为温度掌握的不好,浇水也不及时,结果好些种子根本没发芽,就是长出来的苗,也都瘦瘦弱弱,焦黄焦黄的!
苗不好,插进地里还能好了?结果可想而知,等到别人家的苗都返青了,他家的苗还是枯黄枯黄的,整整比别人家完了大半个月返青。
这还没完,好不容易盼到了水稻灌浆,又赶上了大旱。
今天的大旱比去年严重的多,去年是春旱,等到天最热的时候就下雨了。
而今年却恰好相反,春天还淅淅沥沥下过几场雨,等入夏之后,就再没下过一滴雨。三伏天,地上已经裂开了口子。
旱地里已经有不少苗枯死,水田更是,连续断水两天,必然绝产。
安家村不少百姓坐在地里哭,去年若还只是减产,那么今年,就是彻底的绝产了。
覃初柳家里也不好过,几亩旱田是没指望了,水田也没水可灌,只地里的土还有些湿润。
元娘上火嗓子都哑了,覃初柳怎么劝都不好使。
安冬青找来的时候,覃初柳正在给元娘沏败火的茶,安冬青来了,就顺便也给他倒上一杯,“这个是败火的,我寻思表舅舅应该用得上。”
安冬青没好气地斜睨了覃初柳一眼,开口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打趣我,再这样下去,咱们村冬天就都要饿肚子了!”
说完之后,咕嘟一口把茶喝了。
两年大旱,虽然之前想到有这样的可能,却也没想到会这般的严重,好些人家的庄稼都可以割了拉回家当柴火烧。
覃初柳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去年还能种白菜萝卜,今天正好是入伏大旱,连白菜萝卜都种不了!”
这也正是安冬青最忧心的,连补救的办法都给堵死了。
覃初柳不想安冬青太着急,就道,“表舅舅也别太忧心了,秋收的粮食没了,不是还有小麦,咱们种小麦的也不少,不是都收了吗。”
安冬青晦涩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儿欣慰的神情。
又喝了几杯茶,安冬青才说起这次来的目的,“柳柳,你听说了没?辽河郡那边比咱们旱的厉害,庄稼却都保住了。”
家里有个随时关注辽河郡动态的谷良,覃初柳什么消息不知道。
辽河郡去年大旱的时候,在四皇子的带领下,老百姓几家一组,在地边挖了不少深井,虽然没有把全部的庄稼都救回来,却也保住了大半。
今天那井又派上了用场,从大旱开始,辽河郡的百姓就开始从井里打水灌溉了。
打水毕竟慢,有些百姓根本忙不过来,四皇子还派军队去支援,一口井分两个兵士帮着浇水。
所以现下太平镇满目疮痍的时候,辽河郡却还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