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开封府溷个公务员-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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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为何要颜小哥去的原因了。”公孙先生捻须道,“到时你只需说想寻到胞弟下落,请展护卫帮忙,我想以展护卫的为人,定不会袖手旁观。”
“原来如此!”颜查散了悟,点点头,“想那一枝梅行踪飘忽不定,小逸与他在一起,若想寻到他二人踪迹,怕是没有十天半月是不成了。”
此言一出,屋内四人不由同时对视一笑。
“如此,就有劳二位了。”包大人起身,与公孙先生一同向白、颜二人抱拳施礼。
“颜某定然不负所托。”颜查散抱拳。
“包大人、公孙先生,你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白某保证,等那猫儿回来,定又是一只活蹦乱跳精神奕奕的好猫!”白玉堂桃花眼精光四射。
送走白、颜二人,包大人与公孙先生这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但愿展护卫此去能放开胸怀,好好散散心,来开封府这么多年,实在是难为他了。”包大人长叹一口气。
公孙先生捻须一笑:“有白少侠和颜查散二人相伴,大人大可放心。”
包大人点点头,顿了顿,又道:“本府若是没有记错,七天前孝义王爷前来替金校尉告假时……曾说他的那个患病的朋友是住在……”
“杭州西湖边。”公孙先生接言。
“也是杭州啊……”包大人点点头,“那还真是巧啊……”
公孙先生一脸无害笑意:“是挺巧的……”
*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杭州虽不及汴京繁华,但其“人间天堂”之名已享誉百年,正所谓:“地有湖山美,东南第一州”。
放眼望去,真是:万家映翠,处处水潺,入眼即景,美不胜收。
但此时,在杭州城的西大街东段,却毫无半点景致可言,但见两队家丁护卫打扮的男子拦住街头巷尾,不让一个百姓通过,而堵在街口的百姓,少说也有上百人,却无一人大声敢喧哗,也无一人敢穿街而过,个个面色不愉,互相交头接耳,整条街上只能断续听见百姓私下对话之声。
“啊呀,又是‘云容社’的那些个公子!”
“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不知又是哪家的姑娘遭难了!”
“唉,俺刚刚瞄了一眼,那闺女长得可好了,看穿着打扮像是外地的,落在云容社这帮畜生手里,可惜了……”
站在外围的一个买菜老汉,挑着菜担子路过,向人堆里瞅了一眼,满是皱纹的脸上涌上一股悲凉,摇了摇头,转身正打算绕道离开,却突然听身后有人惊呼:
“诶?咱不过是绕了个弯买了几块桂花糕,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交通堵塞了?”
老汉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个吃桂花糕的消瘦少年,一身素灰衣衫,浓眉细眼,正一手捧着一包桂花糕,另一手往嘴里塞;在少年身侧,是一名比少年高两个头的青年,身姿挺拔,浓眉大眼,一脸冷峻,一身黑素布短衣襟,腰间佩有一把阔叶长刀。
老汉心肠好,见到少年似要往人堆里钻,忙阻止道: “小兄弟,这条街是过不去了,你还是绕道吧!”
“绕道?为何?”少年伸着脖子望了一圈堵在街道两边却不肯再多迈一步的百姓,“难道是官府办案,所以封了街道?”
老汉摇摇头,垂眼道:“是‘云容社’的几个公子霸了街……”
消瘦少年愣了愣,嘴里嘀咕道,“这云容社是什么的干活?听起来像个茶舍……霸占街道做什么?总不会是为了收养路费吧?”
“这个小兄弟……”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系着沾满面粉围裙、腰里别着一根擀面杖的大汉走过来,看样子是旁边面铺里的厨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问道,“是外地来的吧?”
“你咋知道咱是外地的?”少年奇道。
厨子大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若是这杭州城的百姓,还有谁不知道云容社的大名?”
“诶?很有名啊?”少年眨巴眨巴眼睛,“难道是因为这个茶舍的茶很香,所以出了名?”
此言一出,老汉和大汉都是一愣,然后同时苦笑摇了摇头。
菜农老汉向前走了两步,凑到少年身侧,小声道:“小兄弟,这‘云容社’不是茶舍,是狼窝啊!”
少年细眼瞪大。
“何出此言?”一直站在消瘦少年身侧默不作声的佩刀青年听到这句,突然出声问了一句。
菜农老汉摇头长叹,似是不愿再说下去。
厨师大汉叹了口气,接口道:“这‘云容社’是杭州城里十几个富商的公子哥们私下组的,听说还特别建了个院子,在杭州城南的一座山上,这名字是取什么……‘云想衣服花想什么的’意思……”
“云想衣裳花想容。”佩刀青年冷声补了一句。
“对对,就是这句!”厨师大汉忙点头道。
少年咬了一口桂花糕:“名儿挺风雅啊。”
大汉冷哼一声:“名字是不错,可做出来事儿却是猪狗不如!这‘云容社’里的公子哥们,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天天无所事事,在街上闲溜达,碰上谁家的姑娘好看,就强拉那姑娘去云容社喝茶,说是喝茶,可实际上做什么却没人知道,倒是听说有几个姑娘成了几个公子哥的小妾,还有好几个姑娘就这么不见了……”
“为何不报官?”佩刀青年沉声问道。
“报了,官府也派人去查,可查来查去也没个结果,最后不了了之了……”说到这,厨子大汉一脸愤恨,不由握紧了拳头。
消瘦少年咽下糕点,眯起细眼道:“难道官府就这么算了?”
菜农老汉沉沉叹气道:“唉……官府自是说云容社是清白的,可杭州城的百姓谁不清楚,这云容社里的公子哥们,都是杭州城里有头有脸富绅家的公子少爷,家里银子多了去了,莫说在这杭州城,就是在汴京城里也有不少路子,官府怎么敢动他们?那些被拉走的姑娘,多半是被糟蹋了,命好的,能做个小妾,命不好的,怕是……怕是……唉……”
消瘦少年细眼缓缓绷大,望向人群堵住的街道中央,“依你们所说,云容社此时在这里霸着街道,难道是……”
“定是有哪家的姑娘又要遭殃了……”菜农老汉和大厨大汉同时叹息道。
“这么嚣张?!”少年惊呼,嘴里的糕点渣子喷出不少。
“岂有此理!”佩刀青年忽然面无表情沉声喝了一句,抬步就朝人群中走去。
那百姓聚集了几十人,又站得十分拥挤,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一根筷子也难插进去。可看那青年,也不知用的是何种身法,身形晃了几晃,就冲进了人群。
菜农老汉和厨子大汉顿时大奇,不禁又朝那消瘦少年看去。
但见那少年一边手里的糕点纸包小心翼翼包好揣进怀里,一边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啧啧,咱就是劳碌命啊……”
少年说完这句,踮脚望了望乌乌压压的人群,叹气摇了摇头,一猫腰,好似泥鳅一般嗖嗖嗖竟也窜进了人群。
菜农老汉和大厨大汉见状不由愣了一愣。
“要不咱们也留下看看?”菜农老汉望了大厨一眼。
“这二人定是不同寻常,看看!”大厨大汉点了点头。
二人自是没有那少年和青年的本事,挤了半天也没能挤进人群半分,只得踮着脚尖在人群外费力向里观望。
*
那大厨眼力倒是不错,这少年自不是常人,正是被范小王爷拖出开封府的从六品校尉金虔。
范小王爷此次出行,意在救人,自是轻车简行,贴身侍卫也仅带了两位,加上金虔也不过四人。而说起这两个侍卫,倒是十分有特点,名字通俗好记,琅琅上口,一人名为莫言,一人就叫邵问(谐音少问)。
此时随在金虔身边的这名佩刀的黑衣青年,就是莫言。
这莫侍卫为人正直,尽忠职守,冷脸少言,能少说一字就绝不多说一字,标准的人如其名。
不过,以金虔的话来说,此人就是个“三棍子也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实在是无趣的紧了”。
此时,莫侍卫更是充分发挥了“侍卫动手不动口”的主观能动性,将金虔狠狠甩在身后,一铆劲就冲进了乌压压的人群。
可怜金虔只能仰仗自己的苗条身材,见缝插针,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一条血路。
“啧啧,原来跟着那只爱抱打不平的猫儿也就罢了,人家大小也算咱的上司,拔刀相助的戏码咱自然要鼎力支持;如今跟这范老妈子出门,本以为能吃香的喝辣的,谁知道又摊上这么个闷葫芦,一句话不说就往前冲……这要是万一得罪了哪个有不得了的裙带关系公子少爷,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待满嘴抱怨的金虔满头大汗挤进了人群,也不由被眼前的大阵势惊了一惊。
喂喂,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街巷正中留出一大片空地,中央有十余位江湖打扮的汉子围站一圈,看样子应是云容社雇来的江湖打手,圈中似是困住了什么人,人影重重,看不真切,只能依稀看出是两个人影。
而在圈外,分立有三名公子模样的人物,个个锦衣玉带,指手画脚,态度嚣张,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善类。
“八成这三个这就是那云容社的公子哥们?”金虔咂舌,“不过是调戏个良家妇女,竟搞出这么大阵仗,果然是财大气粗,实力派!”
只见中间领头的那个公子哥,年纪二十五六上下,一身大红缎子袍,肩宽背厚,膀大腰圆,肚子挺得老高,伸手都摸不着自己的肚脐眼,脸上油光锃亮,一脸淫笑,望着打手身后被困的人影,口水都要留下来了:“这位美人,陪本公子去凤凰山云容社赏景品茶如何?”
杭州百姓对这云容社是厌恶非常,就听人群中有人低声咒骂:
“奶奶的,又是牛朝生这个畜生!”
“哼,仗着牛家是杭州首富,如此胡来,迟早要招报应!”
金虔闻言,细眼立即牛朝生身上精准扫视一圈,眼珠隐隐闪光:原来这胖子是杭州首富的公子,果然富得流油……
“对对对,陪我们大哥喝茶去!嘿嘿嘿……”一旁附和的是个又高又瘦的男子,身着白锦绸衣,上面绣着一枝出水青莲,头扎白缎方巾,摇着一把画莲折扇,脸色泛黄,双眼奇大,双颊微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竹竿上挂了一件衣服。
“是高家的高骅,看那样子,满脸泛黄水,定是得了什么不干净的病!”百姓继续咒骂。
高家,光听名字就是个富豪!金虔点头。
“哎,二位哥哥,莫要唐突了美人,如此天资国色,自要扫榻相迎,诚心相邀方可啊!”这次说话的是牛朝生和高骅身后的一个公子哥,年纪较前两人较小,不过二十挂零,一身青绿绸衫,袖口腰带上皆绣暗绿花纹,身材适中,不胖不瘦,面容白皙,淡眉毛,单眼皮,高鼻子,薄嘴唇,相貌还算周正,还像模像样呼啦着一把扇子。
人群中的咒骂声继续。
“江家也算是书香世家,想不到竟出了江春南这个败类。”
“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文富双全啊——金虔摸着下巴暗暗评估。
“唉,被这三人盯上的姑娘,定是求生无路求死无门……”围观百姓哀叹。
一时间,人群中有人同情、有人叹息、有人气愤、有人嘴里骂骂咧咧,可就无一人敢上前说一句公道话。
牛、高、江三位公子满面春风得意,抛出一个眼色,那一众江湖打手一拥而上,刚刚还能模模糊糊看到的两个人影顿时被遮了密密实实。
围观百姓脸上都涌上一股悲凉之色,还有几个大妈大婶掩面闭目,不忍再看。
“啧!”金虔眼皮一抽,嘀咕道:“莫大侍卫不是冲进来英雄救美了吗?怎么还不见人?此时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想到这,金虔忙着环顾四周寻人,脑后却忽然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把金虔吓了一跳。
“糟糕!”典型的莫氏省略风格。
“莫兄,你不要像鬼一样突然冒出来好不好,人吓人吓死人啊!”金虔拍着胸口朝身后的侍卫抱怨道。
莫言面色铁青,唇角紧抿,默默瞪着金虔。
“莫兄,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金虔一愣,一路上多次遭遇不幸事件的预感再次降临,脸皮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莫、莫兄,人群里的那个……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堆男人围住调戏的那位……该不会恰好就是咱认识的那位……”
莫言面无表情道:“是公子。”
金虔脚下一个趔趄,仰天长啸一声:“天哪,这都是什么世道啊?!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啊!”
声音生生盖过百姓人群嘈杂,直冲霄汉。
众人大惊,愣愣望着金虔和莫言从人群中走出。
街口拦住人群的家丁护卫本欲挡住二人,可还未动手,就见莫言手指在几个家丁身上随便点了几点,一众家丁护卫便都僵立原地,无法再动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穿行而过。
金虔垂头丧气,瞅了前方云容社三位公子哥一眼,一脸哀怨:
“啊啊,从汴京出来已经是第三十七次了,到底有完没完啊啊!!”说到这,金虔忽然蹲下身,双手挠头,愣是将脑袋抓成了个鸡窝,又猛地站起身,气势汹汹走到云容社三大公子面前,一撸胳膊袖子,指着三大公子呼道,“三位公子,若想调戏这位美人,先交钱!”
说到这,手掌一摊,竟是一副心安理得收钱的模样。
一片死寂。
整个街巷,上百人众,只有呼呼风声可闻。
云容社一众,围观百姓,全都惊骇当场,傻在原地。
只有站在金虔身后的莫言默不做声后撤两步,距离少年远了三尺。
“你、你你说什么?!”牛朝生大公子双眼外冒,肚皮直抖,发出的声音好似被踩了脖子的蟾蜍。
“交钱!排队钱!”金虔一挺腰板,气势惊人,“截止今天为止,打算调戏这位美人的登徒子已有三十六拨,奈何本事都不到家,全部调戏未遂,经过商议,有二十八拨登徒子决定先排队留号,待以后练好本事再来挑战。所谓事有先后,三位公子若是想要做一回登徒子,自是要按规矩走,先交定金排队。一百两银子排前十位,八十两银子排前十五位,五十两银子就只能排到最后了!”
说到这,金虔清了清嗓子,细眼一眯,凑上前,压低声音道,“三位公子,如此良机可不是天天能遇到的,调戏要趁早,晚了黄花菜可都凉了!”
一席话说罢,又是一片沉寂。
渐渐的,有几个百姓憋不住,喷笑出声,然后逐渐的,越来越多的百姓闷笑出声,越笑声越大,越笑人越多,最后围观的百余名百姓皆是哄堂大笑,前俯后仰。
“哈哈哈,这、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子,说话怎么这么好笑啊,哈哈哈……”
“调戏良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