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开封府溷个公务员-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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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刘后猛然直身,狠瞪包大人道,“八王爷一直在哀家宫中做客,哪里有空闲去认什么……”说到这,刘后声音猛然一滞,转头望向八王爷,嘴角一动,“狄娘娘……”
杏眸一眯,刘后又靠回座椅,转头瞪着包大人冷声道,“既是如此,包大人为何还不速速将此人拖出去斩了?!”
“为何要斩?”包大人回瞪道。
刘后轻轻挑眉,冷笑道:“当年玉辰宫李妃诞下妖孽,祸乱后宫,被罚入冷宫,未将其处死,已是先皇天大恩惠。但她不但不知感激皇恩,反倒擅自逃离冷宫,如此欺君枉上之罪,难道还不该杀吗?”
包大人双目一瞪,灼灼如电,直射刘后,沉声一喝:“若是当年之事乃是有人存心诬陷,李娘娘乃是被人冤枉又该如何?!”
“你说什么?!”刘后瞪眼喝道。
包大人却是猛一转头,抬起惊堂木啪的一声拍下,厉声喝道:“郭槐,你可知罪?!”
郭槐跪在堂下,突然听到包大人高喝,不由浑身肥肉一抖,顿了一顿,才静下身,抬眼懒洋洋望了包大人一眼,抖了抖眼皮道:“包大人,郭槐一身清白,何罪之有?”
“啪”惊堂木巨响。
包大人利眸凌厉,直瞪郭槐,厉声喝道:
“郭槐,你谋逆不端,奸心叵测,以狸猫换玉辰宫李娘娘新诞龙儿,谋害皇子,进谗言惑先皇,令玉辰宫李娘娘,沉冤二十余载,受尽背井离乡之苦,后又谋害宫人寇珠,杀人灭口,此等灭伦背理,泯灭人性之罪,万死不得赎罪,还敢自称一身清白,还敢自称无罪?!”
“一派胡言!”刘后猛然喝道,“包拯,你简直是胡说八道,口出妖言!皇上,还不将此等逆臣拖出去斩首示众?!”
天子抬眼望了刘后一眼,无波无澜道:“母后,何不稍安勿躁,且听包卿细细审问。”
“皇上?!”刘后大惊,直瞪天子仁宗,满面难以置信。
只见天子定定前望,满面漠然,不再言语。
“包拯遵旨!”包大人抱拳,又转目厉声喝道,“郭槐,如此罪行,你可还有话说?!”
却见那郭槐抬眼望了包大人一眼,缝眼一挑,冷笑一声道,“包大人,你说得这些,咱家连半句也听不明白!”
包大人瞪着郭槐,也冷笑道:“来人,传陈林陈公公!”
“传陈公公——”
不多时,便见陈公公匆匆走入大堂,躬身下拜:“陈林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仁宗开口道。
陈林起身,又躬身施礼道:“陈林见过包大人。”
“陈公公不必多礼。”包大人缓声道,“本府请陈公公前来,乃是询问当年一桩旧案,还请陈公公据实以告。”
“包大人请问。”
“请陈公公将当年玉辰宫李娘娘诞下狸猫那晚所见所闻一字不漏复述一遍。”
“是。”陈林抱拳,微微吸了一口气,陷入回忆缓缓道,“那晚,陈林采办果品回宫,半路遇见了金华宫的宫人寇珠……”
陈林面色悲然,边说边泣,说到悲伤之处,竟是哭得喘不过起来……。
再看堂上倾听众人——
开封府早已知情几人,此时仍是面色悲愤,旁侧衙役,皆是面带不忍。
八王千岁满面泪痕,天子仁宗双目紧闭。
李后一双盲目,不眨不动,只是静静流泪。
身侧范瑢铧同是双目赤红。
金虔站在门边,也是鼻头发酸。
刘后、郭槐面色阴晴不定,尤其是当陈林提到将太子送至南清宫之时,两人皆是身形一震。
待陈林一字一泣诉说完毕,已是过了一炷香时间。
满堂寂然。
“啪!”惊堂木突响。
“郭槐,你还有何话说?!”包大人喝道。
郭槐一团肥肉缩在堂下,半晌无声。
“来人,将八王千岁的证词拿给他看!”
张龙从案上取下证词,拿到郭槐面前。
只见堂下肥肉微微动了动,脑袋向前伸了伸,便又缩回原处,无声无息。
“那个证词,拿给哀家看看……”许久未曾出声的刘后突然道。
张龙抬眼望向包大人,只见包大人双眉微皱,头了点头。
刘后伸手接过证词,细细阅看,越往后看,杏眸愈冷,脸色愈白,待阅看完毕,竟是双唇青紫,双手微颤不已,连手中证词都捏拿不住,抖落在地。
忽然,一阵凄厉长笑从刘后口中传出:
“哈哈哈……哈哈……狸猫换太子……八王三世子……太子……皇上……哈哈哈……人算不如天算啊……哈哈……”
众人霎时大惊,直愣愣得盯着狂笑不止的刘后。
“母后……”仁宗双眸黯然,手臂缓缓抬起,想要去握住刘后手臂,可刚抬至半空,又缓缓放下,别过双眼,不再言语。
八王爷回望刘后,长叹一口气,摇头不语。
金虔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心道:
这刘后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回事?刚才还一副嚣张跋扈模样,怎么一听陈林说将太子送入南清宫,一见八王爷证词,就变成如此模样,好似得了失心疯一般?
就见包大人收回证词,望了刘后一眼,长叹一口气道:“冥冥之中,自有公理正义相护,有天道正气相佐!”
嗯?
金虔眨眨眼,又回想之前刘后疯语,这才反应过来,心中愕然:
啊呀,咱对这“狸猫换太子”之案太过熟悉,所以自然以为所有当事人也对此案知之甚详细。
如今细细想来,那寇珠致死也未透露半分太子下落,所以这郭槐与刘后至始至终都不知太子被送往何处,自然也就不知那时被狸猫换走的太子又成了八王爷的三世子,后又成为当朝天子……
啧啧,搞了半天,这两个反派BOSS竟是不知自己将最大的敌人养育成人,还将其捧上皇位……
唉……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难怪这刘后一转眼就神经错乱了……
啧,这八王千岁还真是深藏不露!
老包也是厉害,这当头一棒,拍得可够狠!
只见包大人一拍惊堂木,又喝道:“郭槐,此时你还有何话说?!”
“哈哈哈……”只听一阵狂笑从那团缩在堂下的肥肉中传出,直笑得那团肥肉几乎颤出油来。
众人皆是目瞪。
只见刘后听到郭槐笑声,却是渐渐停了狂笑,恢复常色,悠然靠回椅背,瞄了一眼包大人,挑动眉角,冷笑不语。
只见郭槐边笑边直起身形,望着堂上包大人,大笑变做冷笑,一字一顿道:“包大人,你这个故事编的不错啊!实在是好笑得紧!”
包大人利目一瞪,喝道:“郭槐,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竟还敢狡言抵赖?!”
郭槐冷笑数声:“人证,什么人证?!”
“陈林陈公公、八王千岁皆为人证!”
“那郭槐敢问包大人,这二人可曾亲眼见过郭槐用狸猫调换太子?!”郭槐挑眉道。
包大人顿时语滞。
陈林上前一步,喝道:“此乃寇珠亲口所说,我亲耳所听!”
“那又如何?!”郭槐冷哼一声,“陈公公只是道听途说,怎可为证?既然是寇珠亲眼所见,那就叫寇珠出来作证!”
“你!”陈林顿时大怒,指着郭槐浑身颤抖不止喝道:“寇珠因不堪你严刑拷打,坠楼自尽,如何还能为证?”
“那便是死无对证,如何能定咱家的罪?”郭槐冷声道。
堂上顿时一片寂静。
众人目光皆直直射向包大人。
只见包大人双眉紧蹙,沉脸不语。
“包卿,既然无法定郭槐的罪,还是让郭槐随哀家回宫吧。”刘后闲闲丢来一句。
只见刘后定定直望包大人,微眯杏眸之中寒光渗人,竟是刺眼杀机。
众人顿时浑身一冷。
这刘后难道是要杀郭槐灭口?!
包大人回望一眼,双眉一立,一拍惊堂木道:“此案押后再审,退堂!”
“且慢!”刘后猛然站起身,喝道,“既然包卿无法将郭槐定罪,就应将郭槐释放!”
“太后!”包大人一抱拳,“郭槐虽未定罪,但乃是嫌犯,不可释放!”
“包拯,此乃哀家懿旨,你敢不从?!”
“包拯恕难从命!”
“太后!”八王千岁突然上前,拦在刘后面前道,“包大人乃是依法行事,还望太后见谅!”
刘后杏目狠瞪:“八王,哀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八王也是双目一瞪:“难道要本王请出先皇御赐金锏不成?!”
“你!”刘后猛然上前一步,眯眼瞪了八王半晌,突然双唇一勾,冷笑一声道,“哀家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如何?”
说罢,又瞥了包大人一眼,一摆衣袖:“起驾,回宫!”
“太后起驾,回宫——”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跪送。
人影晃动,太后随行出堂而去。
“八王,陪朕回宫坐坐……”仁宗皇帝也站起身,缓缓道。
“臣遵旨。”八王爷赶忙抱拳施礼道。
“皇上起驾,回宫——”
“八王起驾——”
“恭送圣驾,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子双瞳微散,缓步而行,待走到李后身侧之时,微微顿了一顿,又毅然抬步,走出大堂。
銮驾随行全部离去,开封府众人一一直立起身。
只听包大人沉声命令道:“王朝、马汉、将郭槐还押大牢,好生看管!张龙、赵虎,护送李娘娘回厢房,好生保护!”
“属下遵命!”
“公孙先生、展护卫、金捕快,随本府回花厅。”
“是!”
“……是。”
*
花厅,又是花厅!
此地风水太差,且和咱的八字相冲,实在不宜久留。
虽是如此想法,可金虔还是得安安分分得守在此处,想避也无处可避。
“公孙先生,如今可有良策?”包大人坐在花厅正中,面色阴沉。
公孙先生捻须沉思,半晌才缓缓道:“唯今之计,怕只有请寇珠前来作证,才可定郭槐之罪!”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
展昭愕然道:“那寇珠已死了二十余年,如何来作证?”
公孙先生听言竟是微微一笑道:“展护卫可曾记得乌盆之案?”
“乌盆案?”展昭略一思索,也不知想到什么,俊脸微变,垂眼道,“自然记得!”
金虔听言却是浑身不由一颤,一股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公孙先生之意是——”包大人双眼缓缓移动,最后定在金虔身上。
只见公孙先生定定望着金虔,捻须笑道:“金捕快天赋异禀,可与魂魄相交,此案可否助大人一臂之力?”
嗯哈?难道这公孙竹子打算让咱招鬼不成?
MY GOD!
咱只是现代未来人,不是天上下凡人,这招鬼捉魂的买卖,咱可驾驭不了啊!
“公孙先生!”金虔赶忙上前一步,抱拳高声道,“属下无德无能,怎可担此大任,还望先生另寻贤能,莫要误了大事!”
公孙先生却是摇头道:“金捕快此言差矣,此事非金捕快莫属,他人难以胜任!”
“公孙先生……”金虔猛然抬头,脸皮不受控制抽搐。
这根竹子,莫不是跟咱有仇?
“公孙先生,这鬼神之说……”包大人也有些犹豫,踌躇道。
“大人不必担心,若有金捕快相助,再加学生之计,定可成事!”公孙先生突然抱拳正色道。
“哦?”包大人和展昭同时眼眸一亮,“愿闻其详!”
……
半柱香之后。
“公孙先生果然好计!”包大人提声赞道。
“公诉先生足智多谋,展某佩服”展昭也同是一脸佩色。
“二位过奖!”公孙先生抱拳道,顿了顿,又转头对金虔肃声道,“只是此计定要金捕快助力,金捕快可愿?”
众人目光又射向金虔。
金虔暗叹一口气,抱拳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啧,公孙竹子之言,谁敢不从?
“……属下先行告退。”
“有劳金捕快了!”
金虔抱拳躬身,施礼而出,耷拉着脑袋,晃晃悠悠向三班院走去,直到回到自己住屋,也未回过神来。
倒是郑小柳一见金虔归来,喜不胜收,赶忙上前招呼道:
“金虔,你回来了……哎?你咋了,脸色咋这么差?莫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俺,俺替你出气去!”
出气?找谁出气?公孙竹子?
省省吧,咱还想多活几年呢!
金虔缓缓抬头,有气无力道:“小柳,帮咱个忙吧……”
“没问题!”郑小柳一拍胸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帮咱买两根白蜡……”
“好——诶?白蜡?”
“再买两卷黄纸、一个香炉、焚香……”
“金虔,难道,你家有亲戚死了……”
“再买一把桃木剑……”
“诶?”
“一个猪头……”
“哈?”
“再找一身道士服……”
“金、金虔,你到底要干嘛?”
“装神弄鬼……”
“啥?”
只见金虔突然抬头,一脸凛然正色:“咱要招魂!”
午时灿灿阳光之下,金虔半边脸皮抽动脉搏,真是显现得分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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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十回 二审郭槐鬼为证 荣升校尉前途明
若是说起开封府大牢,那在黑白两道可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首先,这大牢是守备森严,密不透风,凡劫狱者莫不绕道而行,避之唯恐不及。
其次,牢内所关押人犯,更是与众不同,下至盗贼肖小,上至王公大臣,高低贵贱,应有尽有,绝不参假。
不过,最令汴梁百姓所津津乐道的,却是这开封府大牢的狱卒。
说起这些狱卒,也着实有些可怜,一天到晚待在不见天日的牢房里,包大人管的严,公孙先生克扣的又紧,比起其它府衙大牢,实在捞不到什么油水;而自从那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大人上任之后,劫狱频率又是锐减,更没了什么活动筋骨的机会,实在是没啥爱好和兴趣,就只能探听探听牢里各位人物的八卦,聊聊小道消息了。
可别说,就这么一聊,还就聊出名了。
话说这开封府的狱卒,那是个个不同凡响,凡大案内幕无一不通,小案八卦无一不晓,且个个能言善道,舌尖嘴利,若论起来,除了那汴京第一讲价高手金捕快之外,就属这伙人口才最好,随便拉一个出去,往茶摊子上一坐,随便来两段,就能引来大批百姓围听,一来二去,还真有人靠此蹭吃蹭喝。
所以,但凡这开封府大牢一来了什么大人物,这些狱卒可是比谁都高兴,就乐意探听些小道消息,事后出去一聊,没准又是一顿白吃白喝。
这不,今日大牢之内又关进了一位内宫总管,据称还是当朝太后的心腹,这开封府大牢的一众狱卒可就跟过年一般,兴奋不已。众人一合计,当下就分队行事,四下探听消息,单等晚膳之后回来逐个回报,一一汇总。
华灯初上,开封府大牢之内,数名狱卒团团围坐在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