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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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多看在眼中,安慰娘说:“等将来我挣钱给您买更好的!”
坠儿不知所以,从牙行回来向姐姐汇报了半天工作,在一边大口灌水,闻言忙忙吞下,急急表态:“娘,娘,将来我挣了银子也买!买最好的,紫檀木的!”
他最近在彩云指导下做成两笔生意,从中获取三两银子的佣金,颇为自得。
柳大娘失笑:“靠你的三两银子积攒买来紫檀木?”
坠儿嘟嘴。
钱多多笑着拧拧他脸颊:“我不是小孩儿了!”说着瞥了眼在一旁忙活的彩云。
多多心中一动。
古代孩子成熟的早,十三四岁娶亲生子的不在少数。彩云比着坠儿大个几岁,温柔稳重。他们打定主意要走,青云不必说,已经定了嫁给夏初,将来必定要留下。彩云么,平时说起话来,听着也不想嫁出去的意思,总是怕外头的人欺负她,又没娘家可以依靠,也不比青云泼辣能干。看她和坠儿相处,彩云不拿坠儿当小孩子对待,坠儿也肯听她的话。她虽温柔,却是个有主意能拿大事的,自己和娘不能一辈子照顾坠儿,他于家事上虽不至于一窍不通,但碍于天分所限,教一样会一样,若一样不交代,换种方式就不知所措了。与其给他外头另娶一房媳妇,倒不如彩云知根知底,虽然是丫鬟,但自家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户没那些讲究。了不起消了彩云奴籍,再托舅舅认她干亲,只要彩云坠儿两个乐意,说通老娘并非难事。
现在可容得她慢慢筹划,和谈一事虽进展缓慢,却谁也不敢说何时就敲定了。若当真逃亡去出现个万一,她死了也就罢了,坠儿可是钱家香火承嗣。托给彩云倒也放心。
她想的透彻,寻个时机与柳大娘说了。
柳氏起初不同意:“我虽是贱籍。你和坠儿可都随着你爹,咱家不说书香门第,早年间也耕读传家。坠儿将来要继承香火,万万不能娶个奴婢做媳妇。”
多多劝她:“且不提咱们将来如何未定。单说坠儿的性子,您若是从外头给他娶。一来大都晓得他的天分不足,稍微好些的人家不愿意把闺女嫁给他。您细想一想这两年也有人上门说亲,说的可都是什么人家呢?不是家中老爹滥赌,就是闺女身体有毛病,哪里有个全头全尾全须得好女孩儿?若是咱们豁出去花大价钱置办聘礼娶个回来——她家里为的是才,并不为人。娶回家未必和咱们一条心,到时候闹的鸡犬不宁,又该把您气病了。再者,就算媳妇儿该进门还算听话,其实也有顾忌。若娶个厉害的呢,怕将来坠儿受她拿捏。若娶个懦弱的,又撑不起门户。”
她说了一大篇,果然柳大娘心动,低头细想。
多多趁热打铁:“您再想。咱们将来要离开,路上还不定怎么地呢,坠儿的亲事可不就耽误了?”
柳大娘迟疑着:“我想着,先把坠儿送回老家去……别跟着咱们。”
多多苦笑。
“您以为我就没想过?”
她也想啊。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莫要牵连旁人。
可钱坠儿是她弟弟,开祠堂上族谱没跑的弟弟,株连九族问罪第一波问的就是他!
把他送回老家,先不提老家那些虎狼也似的族人亲戚,单单朝廷就不会放过他!小五说的好听,朝廷问罪师出无名。可转念想一想,朝廷真的要定罪,哪里需要名目呢?随便找一个压下来,也就压死人了。到时候她跑了,某些人利益落空,恼羞成怒拿钱坠儿开刀。小五哥再能耐,鞭长莫及,人家随便找个什么借口,钱家就没了香火。
分析来分析去,老娘、钱坠儿,一个不能少!
青云嫁去林府,自有人庇护。小五哥答应将来帮忙照看族中亲眷。至于照看不到的里其他亲人……也只好自求多福了。
好在株连九族是大罪。她既没谋逆也不叛国,想来落不到她头上。
族中亲人顶多吃些苦,让贵人们发发心头怒气,也就过了。再多的,她可顾不得许多!
听她这般分析一通,柳大娘想了两日觉得有理。再看彩云,觉得不愧是放在眼前教出来的孩子,举止进退不比外头小户千金差多少,又跟着闺女识两个字,温柔识大体,家务活一把抓,也不像青云似的恃宠生娇,连小主子都敢训,钱多多她也敢顶撞的。
钱多多哭笑不得。
旁人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自家娘亲倒好,看儿媳越看越满意!
也好,一块处长了的,省的将来还得磨合。彩云受自家大恩,又是奴婢出身,舍了自家再没旁处可依,将来必定不敢不敬尊长。
怕事情有变,她们分头询问彩云和钱坠儿意见。钱坠儿渐通人事,但仍然懵懂。问他娶彩云当媳妇好不好,他高兴的直拍手。柳大娘吃味,故意问他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媳妇。坠儿天真无邪:
“我知道!娶了媳妇儿,将来媳妇儿就总和我一块了!彩云姐姐对我好,我愿意一直和她一起。”
柳大娘憋笑,故意问:“那青云呢?把青云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钱坠儿骇然,连连摆手:“不要不要,我不要青云!她是母老虎!”
惹得柳大娘乐不可支。
彩云那头,别看她嘴上什么都不说,心里早有算计,本想顶多能做妾,听得钱多多问她居然是做正妻,惊喜交加,羞答答低着头不答话。多多问的急了,才轻轻点了两下。
如此一来事情就简单了。
去官府消了彩云的奴籍。柳大娘亲自提着礼物上门拜托自家哥哥嫂子。柳刺头对外甥娶个奴婢做正妻虽不以为然,见妹妹意志坚定,又不是亲的外甥,劝了两句也就不管了。柳大娘带去的礼物颇重,嫂子本就见钱眼开,自家男人在官场上春风得意又托了钱多多认识林大公子的福气,自然没个不应。
两下一商量,彩云被认在柳刺头名下,做了柳家的干女儿,总算有了娘家有了出身。
柳大娘的意思是尽快完婚。先完婚,圆房日后再说。
既然商定婚事,彩云不好再住在家里。柳大娘为她置办了两身行头,送去柳家待嫁。婚事定的虽然仓促,柳大娘却不想委屈唯一的儿子。再者钱多多和林小五商量的意思,大办一场也好迷惑盯着钱家那些人的眼睛,让他们以为钱家果真一无所知又或者无能为力。
她们要留出将来跑路的银子,不好太过奢费,小五提出成亲用的银两从他这里出。柳大娘不乐意,名不正言不顺,凭什么收他的钱财呢。
小五微微一笑,道,他认彩云做干妹妹,总成了吧?
多多瞪眼。
他是林家下任掌权人,一人不代表自身,岂能随便认亲。
夏初出谋划策,让林小五的堂嫂认她做干妹妹,可不就攀上了亲戚?算起来不干林家的事,说出去却威风。小五本和堂哥交好,去了一说,没有不应的。没过两日,堂嫂亲自去柳家将彩云认作干妹妹。她家正统书香门第,两个哥哥都外放为官,亲爹现为礼部侍郎,娘亲则是苏州三大世家之一的左家。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彩云往日不敢奢望的高门。
这般名门贵妇亲自上门认亲,柳刺头夫妇喜出望外,只恨自家没个女儿,巴不得将儿子送给人家当干儿子!
三书六礼时间上压的紧,却一样也没少,各色物品齐全,不比寻常人家逊色。彩云的嫁妆是钱家出资买了些,林小五送了些,柳刺头好歹占着干爹名分,他婆娘也送了点,更多的还是左氏堂嫂所赠。等到出嫁那日,青云做为昔日姐妹前来相送。
彩云化好新娘妆,羞涩的坐在房里任凭几个打趣。不多时前面热闹起来,几家女眷都去了前面,青云羡慕的看着她。
“我成日说你没心数算计,谁知道傻人有傻福,果然你是有福的。”想想她们的身份,看看彩云出嫁的排场、嫁妆,当日卖身为奴,凄惶忐忑,谁能想到也有今日呢?
钱坠儿虽蠢笨,胜在老实。柳大娘不是苛刻的主子,想来今后也不会成为苛刻的婆婆,至于钱多多……更不必说。
说出去,彩云如今不光是柳家干女儿,和姐儿成了表姐妹。更是左氏夫人的干妹妹,就连苏州左氏族里听说了都派人送来许多东西,只说给干女儿的嫁妆。虽然不能在林家出嫁,左氏夫人却亲自到场,更带来交好的几家夫人,这是何等荣耀?不说她们做奴婢的,就是柳家夫人也没享受过这等的排场,受宠若惊的招待那些夫人。
因房中无人,说话随便。彩云逗她:“你羡慕啊?姐儿从前就说要给咱们寻好人家,你自己看上夏初怪哪个?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去和姐儿说,必定能给你寻一个好的!”
青云噗嗤一笑,冲淡了伤感。轻轻打她一下:“从前我和你说话你装的和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今日怎地话多?”
扬扬头,傲然:“我既然相中他,将来吃苦受罪必不后悔!旁的人再好我看不到眼里也是白搭!”
又道:“咱们姐妹都是命好的,遇上了好主子。你看看从前卖出去的那些女孩儿,做丫鬟的也就罢了,高攀主子的有几个好下场?”
远的不说,单说被送给王家的绿珠,初时倒也得了几日欢心,没过多久王熙厌了,也就抛到一边,成日里被福喜排挤。王熙找对门路,钱多多又看在以往情分上请林小五手下留情放他一马,果然参加了武举,倒也得了名次投身军中。
朝廷和辽国开战后,他主动请缨,到前线去拼杀了。家里留下福喜和绿珠,两个乌眼青似的,整日斗得你死我活。
还不如她们小门小户一夫一妻的过日子。
过不多时,媒婆和送亲人涌进来,七嘴八舌道迎亲的快到大门外了,新娘子盖盖头。果然就听见门口噼里啪啦燃起鞭炮。
青云趁机退出去,捡后门先回家里再帮忙忙活。
因林小五身份特殊,柳大娘不叫他来参加婚礼。说怕折了两个小人儿的寿。他白花银两却连酒席都不能吃,颇为无奈。多多听完抱怨,二话不说从厨房拿个提盒装满酒菜塞给他:
“去,外头吃去!”
哄小孩儿似的打发他。家中人手忙不过来,嘱咐他把夏初和墨棋留下。小五哭笑不得。
眼下,他连隔壁自己买下的荒宅都不能去——借给他们宴客了。
只好在街上寻了个店面,许给店家几两银子,占了个座位看热闹。
不多时高头大马后面跟着轿子一路吹吹打打迎面而来,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恭喜声说笑声评论声闹成一团,到得府前新人踢轿下马,多多是未嫁之身不好出来,只能在里头忙活。
小五隔着看热闹的人群看着新人在大伙打趣下进门,隔着人群仿佛看到钱多多立在后面忙得满头大汗又掩不住欣慰欣喜。
新娘子穿了一身大红嫁衣,嫁衣是苏州左家接到消息后请二十八个绣娘急匆匆熬了几个通宵赶制出来又命快马送来的,彩云身段窈窕,嫁衣穿在她身上更觉风华。就连钱坠儿那张憨憨的面孔,都被大红衣服和喜气映衬的有三分英气。
怪不得多多说新娘子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若她也穿上这样精美的嫁衣……小五遥望门内,心神飞远……
迎新娘荆杀建屋
知历二十三年的春天并不平静,边关飞沙走石,一场沙暴蔓延至靠近中原的许多村郭。大宋朝人心惶惶,纷纷猜测着这场灾难过后辽国处境艰难,休了将近一年的战事会否因一场天灾而重新发动。辽国的蛮子休养生息一整个冬天,本来指望春季草飞莺长将牛羊赶出圈来上膘,这场出乎意料的天灾却让牛羊发了疯,顺着边境跑的无影无踪,仅剩的也死伤无数,整个辽国遍地都能听到女人和孩子们的哭声,以及男人们唉声叹气的沉沉叹息。
部落长老们聚集在一起商议着。大宋朝边关将士绷紧了神经,一连数月不敢轻忽。按照往年经验,天灾过后辽国内部矛盾无可调和,这帮畜生最常做的就是以战养民,扰边供己!
绷了数月的神经,忽然接到朝廷发来的一道明旨,令所有人出乎意料,更不乏在边境守了一辈子关的老兵们怒不可支,除了不敢辱骂皇上,朝堂所有数得着的王公大臣都被反反复复翻出八辈以上的祖宗进行了亲切热情的问候。
老子们跟辽国人干了一辈子架,赢也好输也罢,个顶个铁铮铮,宁死不屈,从没说句软话!现在是怎样?妈的辽国人还没打来,王八羔子们离边关十万八千里呢,王公老爷们缩在京里就祟了?
大宋朝这几年就没有风调雨顺过,不是天灾就是**,从没见朝廷赈灾如此及时给力,怎地轮到敌国就变得积极主动,人家还没张口讨,自己先双手奉上?
什么两国友谊和平相处,什么一视同仁、天下子民,通通狗屁!狗屁不如!
老子们浴血奋战和□的辽国人拼死厮杀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
老子们战友一个个倒下尸骨无存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
老子们瘸腿瘸胳膊拼死挡住敌国入侵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那时候只会躲在汴梁城坚固的城墙后头尖叫,不许敌国强进半步!
他妈的!
望着案上摊开的朝廷旨意,大将军戚少商额头青筋狰狞,狠狠骂出粗口。
曾经容颜俊秀号称汴梁公子之一的苏和观面色不再白皙,边关干燥的寒风吹裂了曾经如奶油般滑腻的皮肤,古铜色皮肤上遍布细细斑纹。在边关城郭女人们眼中他依然是最俊的,走在大街上仍然能收获无数芳心。比之从前,更添一分坚毅阔朗。
他依旧爱笑,未曾张口先闻笑,戚少商最讨厌他这点,总说看到他的笑容就如同看到草原上吃腐尸的秃鹫,令人心里恶心。尽管如此,苏和观从未改变。
然而望着黄旨,他的笑容勉强,话语也干巴巴:“朝廷大事为重。我们再不甘心,事已定论,也只好默认。”
尽管早知道朝廷与辽国在议和,尽管三殿下早就发来暗信叮嘱他们,尽管前一年也明里暗里没少帮助回到草原掌控大局的柔然荆杀,但那些和今天,不能相提并论。
战争不可能延续下去,议和迟早要进行。帮助柔然荆杀,不过是挑起辽国内部矛盾,让他们自己内耗,从中取利。然而帮辽国‘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