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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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是现代人,可治理国家这类大事可不单单是纸上谈兵那么简单的,于此,我必须十万分的谨慎
幸好边境上的游牧族群并非难攻,燕文寒秋此去并无需太多时日,我只要把后宫和朝堂上急于办理的事安排好,其他不急的大可等到他回来再办也不迟
可就算是处理不多的一些紧急事件也是非常耗心劳力的,每天大事小情无数,就算我午睡时间都要倚在榻上看奏折
“公主,休息一会吧…您都看了两个时辰了…把这碗参汤先喝了…”菊姑端了碗东西进了来
我合上折子想了想问她“菊姑你知道子瑛去函谷的事情吧…”
菊姑一顿,看了看我“是子瑛公子自己前去跟皇上请去的…”
“子瑛也非武将文臣,去函谷任职这岂不是形同虚设,这个道理南梁的皇帝和太子会不清楚?”
“公主,怎么说,您也是南梁的出来的公主,皇上必竟是您的父皇,怎么可以这般就唤出口了 ?”菊姑似乎有些不高兴…
看到这一幕,我竟头脑里一下子联想起一个人,为什么,我第一反应会是想到珍珠的影子?
我用手扶着榻撑起上身,撩眼看她“菊姑觉得此时若是南梁北邑再起战争,你认为我的下场会是如何?”
她有些迷惑,并未出声回我
“该不是还觉得南梁的皇帝会把我亲切的接回南梁去继续做我的极悦公主吧?”
我朝她摇头笑笑“此一时彼一时,我能来北邑和亲而走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的下的赌,应了我的愿而已
他给我一条生命这不假,可他也要了母亲的一条性命也也是生生事实,不为他查处不清母亲的冤枉,母亲也断不会早亡,我们也不会在落芳苑过朝不保夕的生活达十年之久…
而我答应他来这个南梁里没有人会愿意嫁过来的北邑是冒了怎样的代价和风险,菊姑自然清楚。这个人情,早和他给我的一条命抵了…。”
菊姑听完我的话,有些激动“可无论如何他毕竟是您的父亲啊…”
我慢慢坐起身来,端碗喝汤“他又几时把我当成他的女儿过?就算那种事情发生了又与我这个八岁孩子有何相干系…?”
我不愿再往下多说,又吩咐菊姑“菊姑让刘成去把丞相请过来,我有事要跟他相商…”
菊姑欲言又止,转身准备出去
“菊姑,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我的亲人在南梁已经没有别人了,除了你们而已…”
菊姑的身形定了定,没有转身,而是推门出去了
我说的都是我心里的话,对于南梁,我的心里也只有母亲和子瑛而已,现在母亲不在了,子瑛又去镇守函谷,若不是顾忌到这个,燕文寒秋的千古大业我丝毫不会阻拦一分
可如果燕文寒秋的这次远行除了收复几个族群之外还有其他的想法的话,那子瑛就要危险了,为此我有些担心…
静下心来仔细想来想去,从现下的状况看起来,似乎又不像是会很快的动手去做。
西乌不摆平,燕文寒秋不敢随便打南梁的主意,否则,两面若是夹击,这个祸害可是他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
而那个乐子纯的算盘打的可真好,看来他也是什么都知道了,把子瑛调去守函谷,一方面是和燕文寒秋的约定可利用,另一方面是知道我了解子瑛的状况肯定会拦阻燕文寒秋对于函谷打的主意
就算毁约反目,丢了一个子瑛的性命也不过无足轻重,南梁自然还有其他大将在,何须担心?他这双保险上的可真是严实合缝,万无一失…
不一会,右丞相杨志到了,我把那本折子摊开问他“丞相大人,这折子本宫看过了,既然皇上不在,本宫想听听您的意见如何…”
杨志一拜“依老臣之见,此次灾情迅猛而紧迫,朝廷筹建的庙宇可以先停工不修,也好节下余财济民不知皇后意见如何?”
我正神,想了想道“本宫跟您的意见有些出入,本宫觉得,这庙宇不该停建,反而应该继续修下去,只是不宜修的太过富丽堂皇
既然有受灾的流民,安抚工作自然很重要,国库的银子不多,可先拿一点出来和着那些工程节余一齐购粮米、棉花、布匹集中到各个重灾区去发放
此外还有一些帐篷,要有足够的人手搭建,现下夏季已到,降雨频繁。因此据点处必要远离江河堤坝,迁至平原处或安全的高地去比较适宜,并且要连着安排一些郎中和大量的药材同去,免得灾后又闹瘟疫…”
丞相不解“老臣明白皇后后面的意思,可至于庙宇的继续修建的意义到底何在?恕老臣愚钝不明,请皇后指点一二…”
我自然不能说古人是迷信愚昧的,话总要往好听的可信的方向去说“修,自然要修下去,不然老百姓求神问天要去哪?
再说现下里遇了这种事头上,突然停建官建的庙宇人心必定动荡
国家筹建的寺庙决不能说停就停,稳定了民心,安抚工作也不会遇到太大的阻碍,不然,流民骚动,几万人的动荡,可不是儿戏…”
丞相想了想点头应是…
“再有,到时候丞相派人到炫光寺请方丈给新佛像开光,要送一尊上好的观音像过去,作为庙内的镇寺之宝…”
丞相又了解的点了点头“那关文上要如何安排?”
“就按照之前皇上让尚书准备的那份就可以,本宫看过了,可用得。。”
丞相低头沉思刚才的方案,我挪眼瞟了瞟他
“对了,皇上此次一去军马带了多少?可否保证安全?”我似不经意的问
“皇上随驾一共是带了二十万人马去的…”
“和朔王爷也去了?”
“和朔王爷在朝,这次没有跟去,皇上带了其他两位将军去的,皇后不必担心…”
我点点头“那好,那赈灾的事情就劳烦丞相了…”
杨志赶紧俯身拜礼“老臣的职责,皇后客气了…。”说完退了出去
没过一会菊姑进了来“公主午膳准备好了,要不要现在传上来?”
我从早晨忙到中午,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答菊姑“好的,差不多喝完药就可以传了…”
午饭前我必须把江太医的方子服下去,过个半个时辰才可以吃饭
自从服了那副方子之后感觉上比之前的状况好了很多,呕吐的状况转轻,吃的东西也多了,可我并不见胖,肚子倒是长得快了不少,且站的稍微久了就会腰酸背疼的
我平日的菜色并不多,肉类很少,都是鱼和水果、蔬菜多一些。菊姑和李德胜把菜一盘盘呈到桌子上来还没等我动筷子,刘成进来有些为难的说“公主,珍珠那里出了事情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文贵妃人也在那里呢…”
一听到珍珠的事情还牵扯着文贵妃,我的头一下子大了起来,我抬眼问他“又怎么了?”
“说是珍珠要来拜见皇后给文贵妃拦了下来,珍珠不依她管教,跟着吵了起来,现在在…”刘成顿了顿不肯说下去
“现在怎么了?”我问
“说,说是在,绝食…。”
我听完这话是彻底没了食欲,我跟珍珠已近两个多月没有来往,无需她来拜见,我也不会主动去召见她,现下燕文寒秋人不在,她闹出岔子我不好参合,也不愿去参合她的事情…
“公主,要不吃完了再见她?”菊姑在我旁边轻问“别饿着了,对孩子不好…”
我重新拾起筷子“她要来就让她来,谁也不准拦着…”
刘成应是“那小的让珍珠过了午膳时间再过来…”
“她是珍嫔,不是珍珠,休得乱叫…”
刘成赶紧认错“小的下次不敢了…”说完忙着出去了…
我没顿时了食欲,随便吃了两口就让菊姑收拾下去了。
“公主,您稳着点,这种事情都是常有的,奴才变主子那是她的造化,该有的大度您还得有,别动气,您可是皇后…”
我朝菊姑点点头“我对珍珠的心态已经不是生气不生气的事情了,与其说厌恶她还不如说我也还至今没有摆出合适的姿态来面对她,我也不想面对她…”
“记得以前在南梁的时候我跟您说的一番话吗?”菊姑问我
我点头“你说过帝王多薄情,这话不假,如果深知其中,他日定要拿捏好自己的心,且莫放得太多,不要跟母亲一般,爱到蒙眼爱到糊涂,毁了自己...”
菊姑叹气着看着我“珍珠可真像是当年娘娘的性子,可当年的娘娘却是皇上掌上珍宝一样宠爱过的,然而珍珠并没有让北邑的皇帝这么的爱不释手,她若是安分也就罢了,可如果她想不清楚,以后的路必定难走…”
“菊姑,我并不恨珍珠背叛我,我只是对她非常的失望,我不想恨她…”
菊姑笑笑,伸手牵我手“珍珠她好命,因为能有您这么个念旧情的主子,可未必这宫里人人都是如您一般宽宏大量,更何况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得不到皇上的宠爱,这一辈子就算是交待这深宫后院里了,珍珠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在南梁那么多年她都是看见的…”
我知道菊姑的这些话都是有道理的,可我处在这么个立场上,进退都是困难,我只希望珍珠能安分守己的度过这一生,不要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再生变数了…
午膳用过之后,过了一会珍珠来了,一身鹅黄色的宫装娇美不凡,这是我至她封嫔以来头一次见了身为妃嫔的珍珠,她本就生了个别致清秀的面相,再加上打扮,这一看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她跪下给我拜礼“臣妾珍嫔拜见皇后,皇后千安…”
我此刻的心情真像是炉子上煮开的开水一般,在心里七上八下的翻腾,曾经的姐妹情深,到头来,再见时确实这般尴尬…
“你起来吧…”我轻言
她站起身的时候,低头看了看我的肚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大变化
“听刘成说你要见本宫,到底什么事闹不安生?”我问
“皇后,不,公主,求您了,求您大发慈悲,不要让皇上疏远我…。”她黛眉紧蹙,一副悲苦委屈的样子,眼含清泪,娓娓凄凄
“你说什么 ?本宫让皇上疏远你?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疯话?”我心一抖,珍珠前来竟是为了这个 …
她几步上前,跪在我的脚边,哭得甚是悲惨“我知道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该去趁着公主有身孕的时候去勾引皇上,我不该对皇上用手段,不该假扮公主,不该用了您的香粉冒充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可既然公主已经同意让皇上纳了我为嫔,就把我当成和其他嫔妃无异的后宫女子对待吧,念在旧情不要让皇上疏离我,求您了 …。”
我只觉得头晕目眩,我和珍珠的纠结到头来竟是这么个戏剧般的角色分配
我直直盯着珍珠看,心中苦涩万分“珍珠,你我相识一场,到今天你还要来问我这个问题吗?”
珍珠一顿,抬起梨花带雨的脸,眼色迷蒙着看着我;缓缓道出“但求公主能成全珍珠,来生来世珍珠宁愿作男为奴作女为婢的侍候您…。”
我的心冷冷作疼,我抬眼看她“珍珠,依着我的性子你懂也好,不懂也罢,我今天就告诉你个清楚,燕文寒秋到底宠幸谁这是他自己的问题,我没心思过问这种无聊的事情
你有本事,就让他的滴水圣恩变成永泽的甘霖,那便是你的本事,我羡慕也好,嫉妒也罢,也只能佩服你
可如果你不得宠幸,也不要三不五时的跑到凤宫来闹,男人只有一个,要怎么分,何须问我?你何不问他本人?”
她张张口似乎还要说些什么,被我打断
“以后莫要再叫我公主,你我来生还是再世最好都不要再相遇,有了这一生就足以
你我的缘分早已断了,你现在是北邑皇帝的珍嫔,我是北邑的皇后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你下去吧,本宫还有折子的事情要忙 …”
她站起身来,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我知道公主恨我,可于我,我也只能这么选择…”说完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我呆坐在榻上任自己的心情翻覆难平,李德胜又推门进了来“公主,前方的军队有信使送信回来…”
我赶紧伸手把竹筒接了过来,用小刀划开竹筒上的蜡封,慢慢取出里面的信纸
缓缓展开信纸,上面龙飞凤舞的是我一眼就能识别出的燕文寒秋的亲笔字体,上面字数不多,寥寥数十个字都是问我身子如何,休息是否安好之类,并未见有询问国家大事的字句
我当然知道燕文寒秋并非傻子,国内的情形如何,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他是走了,可他安排的人还在,自然不必太过担心
或者说他恰好太过了解我的性子,我能做到何种程度他心里也猜个差不多八九不离十了…
且不说其他,就单论治国之道,为君之行燕文寒秋是个好皇帝
他鼓励开垦,减低赋税,这在古代来说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做法,又因为之前和南梁连年无度征战,待他登基之后便开始实行休养生息的政策
当年燕文岱真也就是给他留下一个右丞相一个太傅而已,能靠着自己这么一步步的走过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一个皇帝该有的魄力和胆量,一个统领着该有的智慧和心机他都有。而在他的治理下,连年外争内战的北邑似乎也开始慢慢恢复起来,再加上他同乐子纯的私下协议,恰好给他一个修生养息的时间,不至于会有朝一日夹在南梁和西乌之间进退维艰…
从这方面讲不得不说燕文寒秋是个称职的好皇帝,而眼下他亲自带兵去收复边境的零散族群也是为了安定边境,让边境的居民的日子好过一些
这是无足轻重的出征,可意义却在于安抚民心,做一点却能收获一车,等到民心稳定了,外局形势也稳定了,那么他的算盘才算是打好了第一步
接下来要做什么,我猜只有两点:一,文家,二,西乌和南梁…
就算他不对我说明,可一个人的野心你在他字里行间举手投足都是能显而易见的,燕文寒秋的心思,我自然是懂得…
送走珍珠我没有心思继续纠结在她的问题之上,每天上书的折子有十几分在等着我,我没心事跟她的愚蠢问题上纠缠
我虽不能全部看完,至少把要紧着急的先处理掉…
于是青园再次成了审文批折的地方,之前是燕文寒秋,现在变成了我…
这个时间里也没什么天大的事,除了有河口溃堤造成大面积的洪水灾害使得几千户居民无家可归,这个比较棘手之外,其余都是一些小事
可问题在于,洪灾之后的安抚工作是非常的难以安排,几千户的居民就是几万人的规模,就算是从国库拨了一大笔钱还只是杯水车薪
因为这些人不仅仅是需要吃饭穿衣,生病和后续的生活也是非常大的一笔开销。国库的发放并不能没有节制,如果持续下来就变成了只能节流的死循环,这不能解决根本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