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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与子成说-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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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慢慢的等待中变得怨恨起来,我恨自己,恨自己不争气,我也恨公主,恨她能独占皇帝一个人的爱,也许这就是时间对于人与人之前感情的一种嘲笑吧,当年相依为命的我们走到今天成了如此对立的局面
我不惜投靠文贵妃来得到仅有的见到皇上的机会,我静,我动,我悲,我喜,一年的时间过去,我终于发现无论我如何,就算是像文贵妃那般的实力雄厚,抑或是和妃那般的绝色容颜都永远没有办法得到皇上多一点的怜爱
他不喜文贵妃,这是我亲眼所见,因为我曾见过的那种饱含感情的眼色从未在皇上看她的眼中寻找得到,而和妃的失宠是有目共睹的,皇宫上下,再无一人能够如同皇后那么荣宠
盘泞江泛滥 她迁置流民,提议兴修水利,皇帝出征,她带着身孕把守国家政权,进攻西乌,她又出谋划策,连取胜利,连朝中的太傅丞相都对她赞不绝口,她的本事和心计果然是无人能及的,可为什么大家都始终看不到她的真面目呢?她可以骗过任何人,包括皇上在内,唯独骗不了我
上天果然还是眷顾她的,怀孕三个月时候的那场意外没有造成多大伤害,而临盆时的难产竟也奇迹般的渡了过去,而最终还是生下了个男孩。皇上的喜悦是可想而知的,可这却犹如在我伤口上撒一把盐,这样一来,还有人能从她哪里夺走皇上的宠爱?
文贵妃和我的心情一样,恨不能时光倒转让她死于那场难产之中,更恨不得那小皇子早些夭折,可我不想这些,我只想着皇上能分我一点爱,哪怕一点点也好……
这世间,我什么都能舍弃,哪怕是我自己,我只要他一个人的爱,哪怕微不足道……
也许我是太傻了,也许吧……
渐慢的文贵妃也不常来了,我没有任何价值好利用她就舍我而去,不过我不恨她,都是女人想利用彼此得到多一些 ,都想得到一个人的一点爱,可她也跟我一样,得不到所以灰心了,我深刻理解她的心,所以我无恨
终是熬过一日又一日,我从这扇窗里看过了春夏秋冬,渐渐的我懂了,皇上的心就在御清殿上的那一刻温存起就早已荡然无存了,他不爱我,一分一毫也不爱,穷尽我所有所做能得到的也只是等待和那枯若深井般的绝望……
果然,就如同她对我说的那样:我想要的爱拯救不了我的人生,没有人能拯救别人的人生,尤其这个人是一个国家的国君,而不爱就是不爱,不管用多少手段都是白费,给了我地位却不会给我感情,我能到的也只能就是这么一间冰冷冷的宫殿而已……
能放的我都放了,不该舍的我也都舍了,可如今的我仍旧两手空空,我什么都不曾拥有,却一直在失去,直到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我才懂得人不可和命争
老天给了我这么多,我便只能靠着这微薄的情分终老此生,那些无谓的美好妄想全都是泡影,如同雨天里落入水洼的雨滴溅起的晶莹的水泡,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一生真的犹如一场梦一般,醒着还是梦着都会感到刻骨的疼痛,因为我的一生走到如今已经是灯枯油尽了,我终是对着这场不散的筵席苦笑不已
他还是下令把我投入冷宫,我拖着病体熬过一天又一天,就如同当年的娘娘一般望着窗外,我知道我在等谁,我也知道我再等不到他的身影
他恨我,她也恨我,因为我伤害了她,也伤害了她的儿子,不过她比皇上更狠,不要我的命却让我如同鬼魂一般在这幽幽的冷宫里度过残生。其实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了结在她的手里,无奈再一次被她看穿伎俩,于是,我得到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终还是没有逃出她的手心,连解脱也难求
不过到如今我依旧不会觉得我当初的所做是错,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那么选择,选择我对待爱情的方式,选择背叛我的姐妹
那碗药已经放了多时,早已凉透,碧玉又过来劝我“娘娘喝点吧,身子好了也许皇上就来了……”
我只有无奈的一笑“从前在南梁,我跟公主身边的时候就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永远不要自欺欺人,接受所有的现实,宁可疼到绝望也绝不会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可惜,我早已学会,却倒今天都还不知道怎么用,如今,算是彻底的懂了……”
碧玉眼圈泛红,啜啜而语“我知道娘娘是好人,别人都误会您了,娘娘不要这样,保重身体总有一天会有希望的 ……”
我凝眸看她,想到当年走投无路的我和公主,我总是绝望的想哭泣,她总是淡淡的表情安慰。
远了远了,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再说话,心已成灰,只有最深处那微弱的温暖提示着我曾经拥有过的 亲情和友情,还有那触目不可及的爱,……
我幽幽的闭上眼,想起很早很早以前公主坐在案边练字,阳光从外面扑进来洒在她的脸上,像是把那张白 皙的脸上盖了一层薄辉,安详,静谧
耳边听到的是她那清幽的声音,她说:珍珠,以你我的处境皆是如此,你又何以拂柳笑婀娜,谁比谁都差不了太多,都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罢了……
我的思绪远了,在我陷入无边的黑暗之前,我感到自己眼角边留下的一行冰凉痕迹,这泪究竟是为谁而流,我竟也不知道了……
知我莫若他
于此,珍珠的事情似乎算是风过波停了,宫里没有人再提及,连燕文寒秋都没有问过我一句,他不问,我就不说,珍珠找根刺别在我和他心里,渐慢的被时间覆盖,偶尔想想会疼痛,而更多时候只把这当成命运和现实的无可奈何罢了
文贵妃得知珍珠入了忌斋也并没有任何风声,仿佛一夜之间恩断义绝了般,悄无声息
我冷眼,皇宫里的人情冷暖简直就是过眼云烟,荣时聚,颓时散,这才是这里的正道……
在文魏守客突的第一个月未满的时候,文秀那面的求救支援的急报又来了一封,燕文寒秋欣欣然的往后推托时间,朝中商议此事,朝野上下早已是意见不一
有大半数的人支持增救文秀在齐越的劣势地位,另一些人则觉得此时齐越的配备已是最好的,更何况客突和西乌主营的围攻才是重中之重,两个事情不能同日而语不可混为一谈
堂下臣子炒作一团,堂上君主悠然自得,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微眯,不动声色的算计堂下之人,这也刚好让燕文寒秋看清楚朝中到底哪些人是文家的盘根错节,那些是可信可用之人
为着此争论不休的两派吵的不可开交燕文寒秋却悠哉的跑到我这里享清闲,把一堆乱摊子丢给了大臣一边
我纳罕“不是打算把程萧派出去吗?既然现在文秀那面来了消息,不正是机会?怎么都还迟迟不打算下手?”
燕文寒秋若无其事的站在烨儿的眼前几步远的地方,笑眯眯的伸手逗他让他朝自己跑过去,烨儿脚步是算太稳,摇摇晃晃的一下子扑倒他的怀里,咯咯笑个没完,父子真是两个玩的非常愉悦
“不急不急,好事多磨,我如果这么容易就让他去了,那人精该心里犯合计了……再说,文秀战事紧急不正合我意,救归救,不过还是打算借别人之手助我一臂之力……?”
“可……”
我话想说出口却还是咽了回去,我不觉得燕文寒秋是个闹孩子脾气的人,齐越的重要在于他的位置,此地是在函谷更西的地方,不仅是北邑和西乌的交接也是攻函谷一个非常有利的地形
因为从南梁的角度上来看,齐越在函谷之后,地势复杂,形式险峻,基本上没有可能使得南梁的军队从函谷的北边直接绕过去抵御齐越在函谷后方的袭击,可只要北邑的动作大一些,赌的大一些,计划周密且高竿一些,函谷被破就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现下为什么燕文寒秋一点都不在乎齐越这么重要的地方会因为文秀的稚嫩而失守?就算是为了扳倒文家也完全没有这必要吧,这个代价显然太过沉重了,简直就是荒唐……
燕文寒秋早就知道我担心的地方是何,不紧不慢的把烨儿从地上抱了起来“我敢放文秀过去就自然有了防御的保障了,不然凭他如何值得得到我的信任?”
我撩眉“果然,还是我太多心了……”
燕文寒秋笑的艳色无边,一双桃花眼眼色灼灼“你担心我 ?”
我自然而然,直视他的眼睛“你不喜欢?”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紧,真是醒着梦着都想得到,甚难我心啊……”
我摇头笑笑“对了,南梁那边有没有发丧的消息出来?”
燕文寒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淡声道“至今还没有传出来任何消息,估计真的是里面有了什么变故之事,所以乐扬的丧事才迟迟不能操办……”
我有些不解“既然当初乐子纯十五岁就被立为南梁的太子,现在先帝已逝没理由会为了皇位的确定而产生纷争啊,这本非烂账一笔。德妃既然能被皇帝荣宠这么多年,连非嫡出的儿子都能给扶为太子之位,现下有了状况也绝不会让自己被逼入连儿子登基都困难的地步啊,怎么想来都觉得不合常理……”
“皇家的事情本就是复杂难说的,并非有了依据和保障就算万事大吉了,变数太多,是非太多,明暗也不是眼睛看耳朵听就能真正清楚的,何况乐扬的儿子那么多,到乐子瑛这个五公子来说同时可以即位的皇子竟有五人之多……
乐子瑛是不会争位,可别忘了他身下的两个弟弟,乐子皓和乐子琪也已经近十七岁了,这样算来七位皇子里面六位有同样竞争的条件,你说,乐扬这么一死,单单是留下一个立了多年的太子和一封诏书有能有多大的作用?
怕是乐子纯在明多年,难免有些放松警惕的时候,而很多人都是隐藏在所有人的后面的,到了时机一来的时候,正是他翻身立命之时……”
他又侧眼睨了我一眼,那眼色说不出晦暗,瞳眸深深,道不尽的悲凉“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还用看别人?”
我知道他又想起那些晦涩的记忆了,心中难免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古人争夺皇位的战争究根到底也未必能说清楚谁是正义的谁是邪恶的,而对于我的认识来说,似乎皇家的争战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存在的
因为世世代代都是如此,所以也自然而然的觉得成了规矩,只是那些手足相残父子反目的人性悲剧让这种形势必然被蒙上了一抹悲剧的色彩,能让旁观着的后人感悟到事情本质的残酷和人的劣根性而已。
我走上前去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领,并不在意他刚刚的话“话说,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么说来也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和成绩来坐上将军之位
换句话说,不也成了鼓励人要有一定的野心吗?皇家的是是非非太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也许退一步形式来说也未必就有那么惨烈的争夺了,可偏偏这种事情就是不能退步的赌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试问这种比较下还会有人选择牺牲我成就你的念头吗?
显然那是不可能,所以,你也无需因为那些事情感到太过压抑,父子反目兄弟相争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结果,可这也是一个死结,世代相传却没人能接的开的死结,但凡有更好方式的办法,也许也不至于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我抬头看他,笑语盈盈“就连神佛仙也有进退为难,所欲不得的时候,所以自然也有非你能力所及的光景,既然争天下是为了安天下,那么,做个好皇帝把你千辛万苦的来得天下换颜一新去成就你的一翻事业,被子民万古传颂岂不是最好?”
燕文寒秋的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眼中的光彩瞬息万变,听着听着面容也渐渐放松下来,最终爬上一抹浅薄如霜的笑,隐在眼里,含在嘴边,一张绝美的俊颜在此时如同盛放的昙花一般说不出来的清雅别致
原来我错过了太多他的表情,似乎眼前的容颜那么陌生,仿若从不相识一般
很久以前我曾经想伸手抚平他眉间的每一道曲摺,而如今我却愈发的觉得,为一个人做一些事情并非只能是安慰,也可以身体力行的为他分担更多。对于我来说我宁愿自己跟他站在同一个高度的位置上看身下一片江山绚烂,看一轮初日伴着霞光冉冉升起,看一片夕阳垂暮溢彩漫天,也会跟他并肩迎着更大的考验和困难进退相持
我竟有了这个想法,不由得自己吓了自己一跳,收回自己躁动的情绪,再定睛看他时,只见燕文寒秋的笑容依旧,像是打探,像是揣摩
我便开始心下缓缓收紧,仿佛把刚刚的豪言万丈的气概如同湖面上渔夫拉网收渔般渐慢的收回,聚拢,然后拉紧网口,全纳其中。只是极短的瞬间便恢复如常,仿若从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半晌他终于开了口,意料之外他却说了毫无相干的一句话“你又为何知晓神佛有所欲不得之时?”
我一愣,方才回神过来,径直开口答“不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吗?既然所欲能得,为何还要争香?”
“哈哈哈哈哈,真是妙解,我的娘子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燕文寒秋开怀异常,我看的莫名其妙,娘子?我何时成为他的娘子了?不是该称呼皇后吗?
还未等我思考清楚里面杂乱的来龙去脉,早被他一把拥入怀中,就这样,燕文寒秋一手抱着烨儿一手拥着我,安静而满足的叹了叹气,过了一会,他的声音从头顶幽幽响起“箐箐,我从不想逼你对我做出任何的承诺抑或是你不想说出来的心声也是一样,我会耐心的等,等你有一天心甘情愿的把你心里那些话全部的告诉给我,我会收藏,我会珍惜,那将是我一生里最宝贵的东西……”
我无以为答,原来最了解的人不是母亲,不是子瑛,也不是珍珠,更不是菊姑,而是把我紧紧拥抱在怀中的男人,原来他都懂,就算我从不曾说出口的为难,矛盾,害怕还有感情,他一直都懂得……
是我太多疑?是我太疏离?内心里纠结又浮了出来,我总是想起母亲,然后是那首胜似多情实则无情的诗句,连带着我穿越过来之后的情景一幕幕倒带,我心绞如刀割,翻覆难平,甚至疼得我蹙眉
我覆在他的肩头,终还是闭上眼睛选择了沉默,对于一个这样难以信任难以得到幸福感的我来说,还有什么是比现实和时间更能让我信服呢?
我为自己内心无法穿透的信念和执拗感到悲哀,而燕文寒秋的爱则是我既心疼又无奈的一道暗伤……
我的吞吐不明的收敛伴着燕文寒秋心知肚明的隐忍度过了彼此相伴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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