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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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瑾还要多言,管家却早已扶着老太爷走远了。
沈氏拉着她一路走出门外,只至二房的院子,吩咐了丫鬟关了门。荣瑾被沈氏一路拉到房内,心中怒气未出,语气不善道:“姨娘。你不要拦我。我今日就算不为自己讨个公道,也要为紫鸢讨个公道。她什么错都没有,受了掴掌。而且,若是此事不查明,老夫人的房里的几个丫鬟都将被带上罪名赶出府去。”
“是这样,又如何?”沈氏清明的眼睛似是一块寒冰,对上荣瑾不甘的眼神,“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只是孟家的二少奶奶。薛家的事情,你无权过问。就算是我身在其中,也无能为力。你清醒一些。你的丫鬟今日就算是被打死了,也没有人能为你做主。这便是薛家。你插手不得。若你今日执意要求个究竟,那你便去。从此之后,我们沈家与你再无瓜葛!“
沈氏放开了钳制荣瑾的手,背过身去,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不甘心,不安心,不服气。可是又能如何?她不能为了一时之气放弃了沈家这颗大树。哑然半响,荣瑾终点头,温顺道:“姨娘说得是。我自当谨记。”
沈氏见荣瑾面犹不甘,心知这时再逼得急,也是无益。不如让她静下心来好好思考几日,想必以她的心思很快就能参透。
二十二 宁做墙头草,不做风中花
更新时间2012…2…15 19:00:27 字数:3220
房内的丫鬟恭恭敬敬的将荣瑾请了出去。
墙院里的事没有不透风的。不消半会儿,这院子里就传的沸沸扬扬的。无外乎都是说薛老夫人中毒和她是脱不了干系。她想献殷勤不成,却弄得一身麻烦。几个年长些的嬷嬷姥姥瞧着她都是神情怪异。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就想是一根刺扎在荣瑾心上,让荣瑾难以舒服。
回了房,荣瑾见着紫鸢那红肿的双颊,忍痛上药的样子,一时辛酸,想起自己初来之时,全托了她才逃过一劫。现在自己却无力护着她,让她蒙受了不白之冤,还受了这等刑罚。想到这里,便眼眶湿润。
紫鸢听见外面有了动静,想是小姐回来了,便转过头,却见荣瑾瞧着自己,泪止不住流下来,忙是宽慰道:“奶奶,莫要生气。不过是皮外伤。奴婢皮糙肉厚的,打了几下也不疼。”
紫鸢未说完,旁边的正在为紫鸢上药的一个小丫头却哭了。
紫鸢恐这丫头不知道轻重什么都往外说,忙斥道“在主子面前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那丫头哭得更是起劲,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哽咽不成样子:“紫鸢姐姐,你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我却看着你,却疼在心里。紫鸢姐姐身为大丫鬟,今日话未出口,便被人按在地上按着打了几大板子。又叫粗使老嬷嬷赏了几个耳刮子。可恨那毒婆子故意带着铁顶针打得紫鸢姐姐脸上一道花一道痕的,就算是伤好了,脸上也是要留疤的。我们做丫鬟的人微言轻,主子犯错,丫鬟受罚。孟二奶奶便可怜可怜我们,若是有心,便为紫鸢姐姐请个好一点的大夫。再过几年,紫鸢姐姐也到了配人的时候,能寻个好归宿。”
荣瑾想不到孟氏竟然那么毒,对她的左右手下此毒手。她不曾有何过节与孟氏,难道上一次她拒绝了她的笼络便让她如此记恨在心?
那丫头说得声泪俱下,字字说到紫鸢心上,紫鸢不由撇过头,悄悄摸了泪。荣瑾一把抱住紫鸢,她对不起紫鸢。紫鸢不是家生子,随嫁过来本是享福的。可惜她的主子地位低下,计谋又不过人。连累了自己的下人都只能被人看不起。
“紫鸢,是我的过。我无能,不能帮你讨个公道。”荣瑾心里宛如刀绞。她从未这般失败,是她天真。以为只要自己有理就能讨回公道。可是,无论是薛家还是孟家亦或者是韩家,只要她没有权势。她就没办法获得尊重。
在这个时代,权势就是一切!!
“紫鸢,这是我欠你的。来日,我必要一并讨回来。”荣瑾的手紧紧的握住紫鸢的手。
紫鸢摇头面犹带泪:“奶奶,不怪您。是紫鸢耳根子软,听得人哄,说是忠国侯夫人喜欢红枣糕。我本是送去庆姥姥处,却不见庆姥姥,便转送去了万松园。却不知道为奶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累得奶奶被人怀疑,紫鸢万死不足惜啊。”
荣瑾擦了泪,却从紫鸢话里听出蹊跷来。她自己的丫鬟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平日里就算她再胡来,也不会不按自己的吩咐做事。这么做到底是受了谁人教唆?
“你可记得那叫你去薛老夫人房里的人是哪里的人?”
紫鸢摇摇头道:“只是个洒扫丫鬟,是在西厢房见着。我原以为是庆姥姥房里的人,回来的时候,再一见却没再找着这个丫头,想必是被派到别处去了。”
荣瑾叹一口气,现在就算去找也找不着了,若是其他人派来的,那丫头早跑了,还能等着你来捉么?她只好好好安慰紫鸢道:“你也莫往心里去了。就算今日你送去,来日也会有人来寻我们主仆两的麻烦。薛府之地不易久留。我原以为能靠上沈氏,看来现在也是没有希望了。不如早些回去。你好好养伤,你伤一好,我们便回去。”
嘱咐完紫鸢,荣瑾便派人去先通禀西厢房,今日出了这么大事,庆姥姥不可能不知道。又想一想,便将方才给紫鸢上药的小丫头给叫来,细细问了她出身背景,又吩咐了她好好照看紫鸢,并承诺回去之后就升她做三等丫鬟。小丫头欢天喜地的去了。
荣瑾看见她这般开心,心中不禁想:人若是还小该是多好。没有那么多心思,只消得一点点好,便幸福。可越在高处,越不能高兴。她以为可以与世无争,安安分分。没想到最后还是不能免俗。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空中最终下起了一阵倾盆大雨。绿浓撑着一把十六骨的竹伞,一路小心服侍着。这个新二奶奶怎么瞧都没有之前那个二奶奶来得伶俐,却不知为何庆姥姥却看上了她。瞧着弱柳扶风的怎么能斗得过那些个成了精的奶奶,莫说是薛家,就是家中的大奶奶也是个不能小瞧了的角色。
荣瑾自然不知道绿浓的心思,便问道:“庆姥姥可曾问起今日之事?”
绿浓恐说错了话惹得她不快,连忙道:“奶奶,庆姥姥可是为您委屈了。您是孟府奶奶,怎么能说怀疑就怀疑。这忠国侯都是老了,也不记着老太爷的情面。我们孟府和薛府三代世交,您又是二爷的正妻。您先别气着,回去了和二爷好好说说。让爷为您做主。”
荣瑾只是笑笑也不再接话。绿浓见荣瑾不再说话,便也闭口不言。
待退了门进去,绿浓服侍荣瑾脱了披风,打了热水洗了手,又从人手里接过手炉放到荣瑾怀里暖着。荣瑾霎时觉得浑身都暖了,脸色也红润了。
荣瑾见了庆姥姥,行了礼。庆姥姥也不多话,命人搬来凳子放在跟前。荣瑾坐上凳子,还未开口,只听见庆姥姥道:“二奶奶,今日之事过后,可有何想法?”
“黑白是非不过一念之间。一家之事没有孰对孰错,只有谁输谁赢。今日,我势不如人是输了,但难保来日我不会赢。”荣瑾自信满满道。
庆姥姥微微一笑,似是嘲讽,又似是赞许,荣瑾一时不知何意,只是等待下文。须臾,庆姥姥站起来道:“二奶奶,请随老身来。”说着在绿浓耳边嘱咐几句。绿浓点点头,带了几个丫头去了外面。
荣瑾随着庆姥姥一路走到西厢房的院墙旁。庆姥姥推开瑞生家的搀扶,直径走到墙边,低下头,弯着腰,一步一探似是在寻找什么。待到走了十来步,似是找到什么,冲着荣瑾招招手。荣瑾慢慢过去,低下头只瞧见墙角下一片青苔,缝隙里有着一株枯草,挺立在冬日。荣瑾略有不解,庆姥姥也不解释,只是拉着她转过身子。
绿浓领着几个丫头,捧了一株兰花出来。绿浓走到庆姥姥跟前,福身道:“回禀庆姥姥,奴婢按招您的吩咐特地搬了雨润郡主赠与您的一品兰。您看,放哪里好?”
庆姥姥摆摆手,指着那个墙角,轻描淡写道:“就放那里吧。”说罢转身对着荣瑾道:“不知二奶奶对花有何研究?”
“荣瑾虽不精于此道,还是知些皮毛。一品兰是兰花极品,兰花种与江南气暖之地,冬日不能受寒。如此放着,不出三个时辰,这盆一品兰就得报废了。此花乃是玉润郡主赠与你的。若是死了,恐怕不太好吧。”荣瑾凑近那兰花,只见枝叶繁茂,叶圆而厚,青中带亮,若是开花定是个中极品。想到这,荣瑾更是喜爱这花,几乎爱不释手。
庆姥姥皱眉摇摇头,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急道:“二奶奶,这君子兰无论从何角度都比那墙头的枯草来得金贵。可是,它遇风便损,遇雪便衰,遇寒便折,遇热便枯,而墙头草常年在外风吹雨打,严寒酷夏都不曾让它死去。来年春天又会再生。我如此说,你可明白?”
听庆姥姥一番话,荣瑾转眼又看向那花,那风中微颤的枝叶似乎寓意着自己的将来。不,绝不。她定定神色,拿起那盆花道:“庆姥姥今日教导,荣瑾谨记在心。宁做墙头草,不做风中花。”
庆姥姥眼中带起笑意,连声道:“好,好。”说罢,从她手中拿了那一品兰,霎时扔在地上,扔得粉碎。几个调教不周的小丫头尖叫一声,还以为是主子生气,吓得聚在一处,只剩瑞生家的和绿浓还自镇定。
庆姥姥只瞥了一眼,肃然道:“还不快收拾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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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姥姥拉着荣瑾在房中又说了好一会话,多是一些家常。最后,话锋一转才道:“二奶奶,听闻您房里的贴身紫鸢受了伤,这几日不能照顾您了。我这老婆子身边带着这么多人也用不着。不如您挑几个做手下常使。说罢,你想要谁?”
荣瑾想了想,庆姥姥房中几个伶俐的已经随老太爷回府了。绿浓又是个嘴上利落,手上没用的;瑞生家的却是个不安分的。剩下的几个丫鬟压根都没调教过,带回去也没什么用;便道:“我这里虽说没了紫鸢是有些不方便,不过,最近倒是找到了一个好的。虽说还未熟练,不过人嘛,还是放到自己手里调教,才能和自己的心意。庆姥姥好意荣瑾只能心领了。”
庆姥姥一听,也不多做强求,只笑道:“二奶奶既然有这心思,老身也乐意,不过老身倒是还有几句话要说与奶奶。驯人如同养虎,一不小心就容易成祸害。既要信任又要提防。奶奶还请多多上心。”
荣瑾点头恭敬道:“是,我记下了。”
二十三 特立独行的薛三少
更新时间2012…2…16 19:00:31 字数:3585
紫鸢伤着了固然是让荣瑾好一番忙活。不过,真正让荣瑾忙活的,却不是紫鸢受伤这件事。而是,手下薛府派来的几个粗使丫鬟一个个都不将荣瑾放在眼里越发仗势欺人。有好几次,荣瑾使唤她们去打扫庭院,她们都不理睬。更有甚者,有一次,荣瑾洗澡之时,让杏儿去厨房拎捅热水来,她居然就一个人跑到下人院子里和人聊起天来,这一日足足让荣瑾在水里泡了一个时辰,连水都变冷了。她都不见杏儿送热水来,最后无奈之下只好让红玉去拿热水。
红玉便是荣瑾从此次随行的下人里挑出来的。她是个二等丫鬟,本来是和福儿全儿是一道服侍的。只是,红玉模样生得端正,言行又大方,得了老太太赏识,送到孟时骞房里。不过那时,孟时骞刚刚丧妻不久,心中无意,也做不知道没有收下。她的身份就一直半个奴才半个主子的不上不下是搁着。现在荣瑾将她收做了房里领头丫鬟,便是将她身份定下来了。一来是好让她断了念想,二来也正是用人之际,她不能缺了个左右手。
红玉虽说跟着荣瑾不过几日,学得倒是挺快。荣瑾看着心里喜欢,想着紫鸢的伤怕是还要好阵子才能好。就算是回去,光是胭脂恐怕也忙不过来,不如先培养一个左右手,也好帮着管一些府外的庄园。
红玉自个说是外边来的丫鬟,签了死契,这辈子都是奴才,婚嫁也不由自己做主。原先的家中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靠着自己的月银过日。荣瑾对她说了想提她做大丫鬟的事情,倒是让她喜出望外了一番。荣瑾心想这也是个没什么心思的主儿,和紫鸢脾性倒是相似,便也放着她去做了。
在薛府又待了五六日,紫鸢的伤虽然未全好,但暂且也能下地了。只是脸真如那百灵说的,留了疤,斑斑驳驳的,细瞧着怪吓人的。紫鸢为此暗地里抹了好几回泪,荣瑾请了大夫也于事无补。都说女子容颜是半条性命,紫鸢这一来,整日便跟失了魂似的。
这一日,荣瑾想着带着紫鸢在花园里散散心,期望这一时的晴天能让她舒怀。
刚一进花圃,却看见那铁塔一般的泰山正站在路中央。看来那薛三少又在路上捉弄人了。
果不其然,有两个小丫鬟领着水桶,正往那方向去,虎头虎脑的撞上了泰山,被吓了一跳,赶忙往回退。却只见泰山却冲着她们气势汹汹的跑过来。泰山生得高大,荣瑾上一回也算是和他近距离接触过,身子大,脑袋小,若是不仔细瞧,还以为是一座一动的肉块似的。那两个丫鬟吓得是面无人色,还以为是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没命的跑。
其中一个小丫鬟一个不小心慌张里摔倒了,眼见着那巨人就要往那姑娘身上踩了。荣瑾一看,终究是条人命于心不忍,便放开紫鸢的手道:“我先去瞧瞧,你在这里呆着。”
紫鸢看着铁块一般的人影,心中也是发憷,连忙点点头。
荣瑾抬头看了看周围,果不其然找到一抹水蓝色的身影隐藏在树丛里,便轻咳一声道:“薛家弟弟,真是好兴致。欺负两个丫鬟都能这么来劲。”
薛正见自己早已暴露,便纵身从树上跳下来,掸掸袍子道:“孟二奶奶,不也好兴致,喜欢看人热闹。”
荣瑾只是浅笑道:“三少,不知是否忘了。上次赌约,你输给了我,现在你应该叫我姐姐。”
薛正掏掏耳朵,一双大眼睛骨溜溜个转一圈,似是想到了什么鬼主意,突然恭敬起来,有模有样的作揖道:“薛正见过姐姐。”
荣瑾不知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只好以不变应万变道:“三少多礼。”
薛正随即道:“正儿此次倒有一件难事,劳烦姐姐费心。”
荣瑾心想,无事献殷勤,果然非奸即盗。这三少实在是个不吃亏的主儿,一声姐姐怕是要让她台阶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