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是怎样炼成的-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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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咸丰元年的一道旨意,却打破了如斯平静的局面。
咸丰元年二月,道光帝守丧期过,咸丰年间第一次举国大选秀女。清朝祖训有云,凡年满十四的管家贵胄满洲八旗小姐,均奉命入宫选秀,以充裕**,繁衍子嗣。
而这道旨意传到徽州叶赫那拉府时候,惠征却颇为头疼。杏贞已逝,婉贞年幼,但内务府偏偏报了叶赫那拉家一个女儿应选。
兰芷听后,见其踌躇,只道:“若是可以,我便代替婉贞妹妹去吧。她年岁小,怎能适应宫廷生活。还是我稳妥一些。”
此刻兰芷才明白,冥冥之中命运早已有安排,她注定要带着杏贞的气息,帮她完成未完成的那些事儿。紫禁幽幽,这才是她最后的归宿。
惠征叹气道:“原本你不用受了这些的,选秀这种事儿,好与不好,没个定数。这些日子归于平淡,我也看开了,却忘了还有此一遭。”
兰芷道:“可是我本为汉人,老爷,若是我应选去,还请借用杏贞小姐名义,那…我与小姐,权当一人,也唯有一人能够入了族谱。自此便是叶赫那拉府大小姐。”
惠征道:“兰芷,你不愿意,我们便不去了。充其量这个官儿我也不做了,反正左右也不过是个闲职罢了,不如和将那些小实业打理起来,养活一家子人。”
兰芷摇头:“若我不去,便是婉贞了。祖制在那里,哪里是这么简单的,大夫人一双女儿,只剩下婉贞一人膝下承欢,怎可去后,宫之中蹉跎光阴。况且,她又是那样不谙世事,怎抵得住宫里头那些尔虞我诈的东西?”
“你懂事,我知道。”惠征低低道,“此次选秀,不求中选,只求安稳一世。兰芷,我们家最后还是欠了你的。”他说话时候几分落寞,似是无奈。
“小姐,我同你一同上京去。”温言在旁边,突然插嘴说道。
“还有我,温玉也去。”
“胡说!”兰芷道,“你们不知道宫里头的波谲云诡。你们都对我好,我是知道的,可是如今大夫人还需要你们照顾的,府里头信得过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夫人身子也不大好。我希望你们帮衬着夕月夫人一些,好打理叶赫那拉府上下。”
“让她们去吧。”富察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口,打断兰芷的话,继而道:“兰儿,从我看到你足上的胎记那一天起,便知道有这样一天。我的杏贞如此,你也如此,我叶赫那拉府迟早要抬出去人中龙凤的。”
她说话不知怎么不痴了,只正色。大伙闻言均是一惊,可不一会儿她又开始说了胡话:“算我叶赫那拉氏只剩下一个女人,也要灭了你爱…爱新…”
兰芷闻言,忙去掩住富察氏的嘴巴,只换了语气哄道:“额娘,你又糊涂了,说这样的话做什么?不怕遭罪吗?”
富察氏掰开兰芷的手,低低笑道:“是是是,额娘知道了,额娘不浑,不浑。娘娘您且放心…”
娘娘?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兰芷黑线,不理会她胡诌,只问道:“素秋,你怎么让夫人出来了?可知道夫人精神不好,也不看着?”
素秋道:“夫人硬要出门的,我没有办法,这…”
“别怨她,兰儿,带着温言温玉,安心北上吧,徽州太小,府里头太小了,你去大一点的院落看看,原来你可以住那么宽敞的屋子,有一屋子的下人,所有的人都敬爱你。”
这不是赤果果老佛爷的生活嘛?兰芷听着觉得富察氏有些玄乎,莫非她也穿越了?可是看着实在不像啊。
温言温玉执拗,兰芷最后也同意她们跟着自己了。惠征前后打点了许多,生怕兰芷委屈,就这样兰芷奉诏又开始了北上的生活。她不再细想前路,且走一步算一步吧,因为他知道,此次重生路,命运早已经安排过,她不能选择也无法逃避。
那么,紫禁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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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双有话说哦,新书宝宝需要温暖呵护,大家想看到后面霸气外露的兰芷吗?想的话快快投入养肥吧。
家宅往事056路遇女子(上)
兰芷知道,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是她永远逃不开的。她抽空又去了一趟十里坡,杏贞的墓地旁边长出来新新点点的绿草,她安静而祥和地躺在那里,一地冰冷。
世事无常,有时候轮回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兰芷忽然不悲伤了,她想,春天又要来了,轮回三载春夏,她似乎已经完完全全适应了清朝的生活。未来,她要带着杏贞的气息活下去,去完成她未完成的事。也许杏贞她也如她一样时空转换,到了她原本生活的地方,写稿子,挣钱,相亲,结婚…完成她没有完成的事情。
这样想着,似乎生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泰坦尼克号里有一句经典的台词,我觉得生命是一份礼物,我不想浪费他,你不会知道下一手牌会是什么,要学会接受生活。
马车缓缓驶出徽州叶赫那拉府,兰芷与温言温玉一起坐着,开始了颠簸的赶路。车夫名唤陆九,是个实诚的人儿,路上对她们三人也算是颇为照顾。
温言挑开窗子,看着飞驰而过的景色,感慨道:“之前来徽州的时候,路上好些饥寒的人乞讨,如今似乎少了些。”
兰芷顺着温言的目光望去,只道:“纵然有那样的可怜人儿,于我们而言又能怎样呢?叶赫府上大不如前了,这回身上的盘缠和物资带的也不多,只盼望安安心心到了京城就是了。”
温言道:“是啊,那时候大小姐心善下马车分发食物,如今大小姐早就不在了。”
兰芷微微蹙眉,只道:“胡说,以后这样的胡话不许再说,我就是大小姐,哪里还有别人,你现在说也不碍事的,日后真的入宫了,这样的话说了出去,被有心人听到,叶赫那拉满门都是要欺君的,这是大罪,株连的大罪。”
温言忙掩了自己的嘴巴,佯装打了一下:“瞧我这张破嘴,又说错话儿了。”
外头陆九传来话来,只道:“小姐,这边只有这样一间客栈,先行下车住下吧,马儿也饿了,跑不动了,只能明日再赶路,否则就怕一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
兰芷应了句:“恩。听你的。”
陆九赶着马车进来后院,那掌柜的早早就看着这一行人是来住店的,忙殷勤地过来牵马,笑道:“小姐一路风尘仆仆,快下马歇歇脚。”
温玉忙跳下了马车,兰芷由着温玉馋了一把也下马了,她原本也是温玉这样好的身手,只是她周身的衣裳不比她们的,隆重而又仔细,她总怕绊着脚。
兰芷道:“掌柜的,可有两间空房,给我们住下?”
“有呢,小姐放心。”那掌柜的笑道:“这客栈本来就是接落脚赶路的客官的,生意也并不好,这月里已经算是人多了。哎,小姐,小心门槛。”
兰芷莞尔一笑,道:“如今也累了,给我们上一些热乎的饭菜就是。尽量快些,一会只想好好睡一觉去。”
掌柜的忙招呼店里正在上菜腾不开手的小二,笑道:“这边四位,上些好菜来。”说着又问道:“小姐可也是入宫选秀的待选秀女?”
兰芷颔首,笑道:“除了我,还有别的秀女也在此落脚?”
掌柜的笑道:“赶巧儿了,方才不久前刚有一个小姐入住呢,也是赶车去的,现下回房间休息了。正巧赶上选秀,这几日生意倒是好多了。”
兰芷随着掌柜的指引落座,又唤了温言温玉和陆九一起,三人先是犹豫,而后也不在推辞,便是坐下了。兰芷道:“还讲究什么?赶路一天也累得很,还不快坐下吃点。”
掌柜的去忙着张罗自己的事儿,而楼下下来一个穿着碧色旗袍的丫头,梳着如意髻,在楼道上喊道:“掌柜的,有没有热水?我家小姐受不得风尘仆仆,想洗个澡也没法子。”
掌柜的忙道:“热水是有,只是这天冷儿,怕小姐冻着。”
那丫头道:“屋子里多放点热水冲着不就是了,再生点炭火,快些手脚。”
掌柜起身,道:“小姐,我们这里荒郊野岭的,过了寒冬,取暖的炭火也就没剩下了,这热水都是大柴烧的,也不够多,其余的客官们也要些擦把脸,实在是…”
温言见此,耐不住小声嘀咕道:“穷讲究个什么劲儿啊?还这样一副小姐的样子。”
兰芷心里也同温言,便无责备。那丫头闻言,便直直走下楼来,不满道:“我家小姐是入宫待选的小主子,怎么能和一般客人一样伺候着呢?你们究竟怎样做的生意,这银子要不要赚了?”
掌柜的忙赔笑道:“小姐息怒,只是小店实在…”
那丫头道:“我可不管你们,尽管打了多的热水送上来就是了,银子我们给的起,你再叫人去买些炭火,若是没有,拿些柴火过来,我们自己烧着取暖。”
掌柜的为难,兰芷见状忍不住,只道:“大家都是赶路的,请你家小姐稍稍将就着几分,若是用柴火取暖,万一不慎落了火就麻烦了。”
“你算什么东西?我家小姐和你们怎么一样?”那丫头见兰芷这样说,一记白眼。
温言实在气恼,只道:“你又算什么东西,纵然你家小姐是个待选的秀女,你也只是一个丫头,神气个什么劲儿?也不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说的话这样蛮横,就像是那螃蟹似的。”
那丫头见温言这样说,更是来气,只道:“我家小姐是江浙巡抚的嫡出小姐,你算什么?还和我们说个身份地位的,也不嫌自爆其短?”
自爆其短?不会成语乱用成语,是不是贻笑大方了?明明是她自爆其短。
眼看着两人口角争执,掌柜的忙道:“姑娘,姑娘,我叫人去拿了热水,别气着了。”
这时候楼上一位小姐听到下面的熙熙攘攘,不紧不慢地走出来,兰芷抬眸,映入眼帘的女子有一副极为窈窕的身段,眉眼轻勾,自有一番风流的韵态。她的唇略薄,走路弱柳扶风。她看了兰芷一眼,颔首示意,只道:“婢子少出门,不懂事,说话也惹了嫌忌,还请不要见怪。”
家宅往事056路遇女子(下)
兰芷忙道:“这位小姐,出门在外,难免要将就些,如此是委屈小姐了。”
那女子倒不像她的丫鬟一样粗鲁刁蛮,反而彬彬有礼。兰芷原先还在想这样的丫鬟伺候的主子也必然好不到哪里去,可见其仪态,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那女子笑道:“江南伊尔觉罗氏浣纱,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兰芷道:“京城叶赫那拉兰芷,家父在徽州任职。”
浣纱莞尔一笑,道:“瞧着小姐,我想着兰芷小姐也是待选的秀女吧,若是不介意倒是可以一路同行,也好有个伴儿。”
兰芷低低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却也礼貌颔首答应了,而那个蛮横无理的丫头,被伊尔觉罗氏唤作喜鹊,虽然极为不情愿,但却只是生闷气,莫不作声跟着。
兰芷与温言温玉用完吃食,便上楼进房了,而车夫陆九也在旁的房间里休息。温言收拾了细软,却还忍不住碎嘴道:“那个叽叽喳喳的喜鹊真是惹人讨厌,莫不是她家小姐说话还有几分道理,真看不下去。”
兰芷道:“罢了,就这你便是看不下去了,若是当真入宫,可不要憋屈死你?”
温言低头一笑,道:“还说我呢,小姐也忍不住替掌柜的说话了。”
温玉此刻才道:“是啊,温言是个莽撞的人儿,小姐也是个冲动的,幸好这伊尔觉罗氏是个讲道理的主儿,否则若是人家发起蛮来刁难,我们怎如何是好?”
温言道:“就算她是个待选的秀女,我家小姐也不输给了她去。”
温玉道:“人家也是江浙巡抚的嫡女,身份也尊贵着。”
兰芷见两人争执不下,只感觉有些乏困,微微躺下,笑道:“纵然家世不算上乘,但若是处处要憋屈着自己,那不是这辈子都要憋屈了?宫里头哪个人不是身份地位上乘的?难道我们就该处处忍让吗?”
“就是。”见兰芷这样说,温言忙应了一声,对温玉做了一个鬼脸。三人嬉笑间,却闻外头传来声响,轻柔的女声道:“兰芷小姐在里头吗?我是浣纱小姐身边的黄莺。”
温言压低了声音道:“又是黄莺又是喜鹊的,这一府都是鸟儿了。”兰芷笑嗔她说话不饶人儿,忙道:“还不去开门?”
黄莺是个不太起眼的婢女,眼睛有些小,都快挤成了一条缝儿,她进门,低低道:“兰芷小姐,我们小姐还没睡下,托我来问您一句,看您是否得空,若是可以,我家小姐有请。”
兰芷道:“好,反正我也没有心思这样快就睡下,你去回话吧。”
那黄莺前脚刚走,温言便不满道:“这还是唤人过来请?还是来传话让人过去?也太没礼貌了。”
“这些虚礼,穷讲究什么?”兰芷责备其嘴碎,慢慢踱步出去。
浣纱见兰芷前来,轻轻一笑,道:“兰芷小姐,这么晚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兰芷笑道:“我也睡不着,小姐有什么事儿但说无妨。”
浣纱忙拉了兰芷坐下,吩咐去看了茶水,轻柔道:“此去京城,大概还有六七天的路,我想和小姐搭个伴儿,让车夫日夜兼程,这样也快些,否则我们的时间都是被耽误的。”
“为何要日夜兼程那样匆忙?”兰芷疑惑。
浣纱解释道:“是啊,我就一个车夫,紧赶慢赶的,到了晚上也只能休息,若是我们同车,两个车夫轮流赶车,倒是会快一些。”
“这…可是这时日也不赶,小姐怎的这样着急?若是如小姐说的这样,不说车夫身子累,就连我们坐车的,也怕是受不了的。”
浣纱道:“时日哪里不急,二月十八就是大选的日子,如今也二月初了,到了京城也需要打点几分的,总比错过了时间延误了大事要好。”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