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清宫至完结-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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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撺掇四哥将我送到了这里。
可是今天,她没有派人来。从早等到晚,一直到现在子夜马上要过去了,她差的人还没有过来。是宫里出事了,还是差人路上出事了。不对呀,往年下雪都没有间断过呢。
难道是嫂嫂忘记了,她不再管我了?
心里想得心烦意乱,小萍不知道第几遍来催我:爷,夜深了,皇嫂差的人怕是路上有事耽误了,您先歇着,明儿一睁眼,说不定就到了呢。
我没好气的说:给爷送东西,他们还敢耽搁?不想活了吧,不睡,我再等会儿。你先出去,别烦我。
小萍摇摇头,不敢再劝我,轻轻的出去。看着她的背影,我却笑了。想当年,我看上她的时候,她还不乐意,成天跟我作对,把爷气得够呛,差点就拿她没办法了。威逼利诱都不管用,最后还是嫂嫂给我想了个办法,虽然把她羞得上吊了,但是还好,她终于跟了我,这一跟就是几十年,我先是去西藏平叛,她在家成天以泪洗面为我担心;后来我又被四哥送到了这里,她带着孩子们也跟了来。唉,反正她自从跟了我,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到,这些年,真是苦了她。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小萍匆匆走了过来跟我说:爷,宫里来人了……
我高兴得跳起来:来,让爷看看,嫂嫂又给我搜罗啥新奇玩意儿了,来的人安顿了么,全部赏,重重的赏。
小萍低着头轻声说:已经赏过了,也安顿过了,可是……
我这才注意到她不对劲儿,好像在哭,我过去用手抬起她低着的头说:你咋了?
我这才看清楚,她哭得已经不成样子了,我心里顿时觉得不对,大声吼到:你怎么了,宫里了怎么了?
她突然痛哭:四嫂去了。
我一个跄踉,就要跌下去,她连忙叫了声爷扶住了我,我突然觉得心里火冒三丈,一个大嘴巴子就照着她脸上抽了过去:你胡说,你活够了是吧?
她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伏在地上:妾身没说慌,刚刚宫里人来报,说皇后娘娘半个月前去了。说着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我跌跌撞撞自己倒在后边的一个椅子上,半天才吼到:来人啊,让宫里的人进来。
当几个小太监伏在地上哭着说嫂嫂去的时候,我突然抽出了墙上的刀,那是葛尔单的佩刀,这些年我一直带着,去西藏,来这里,我都戴着,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刀,我用刀劈屋里的东西。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只觉得心里难受,像马上要死掉,要是要发疯发狂。那感觉像知道阿玛去的时候,像额娘去的时候。
小萍在一边哭着叫到:爷,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得下来,嫂嫂去了,最疼我的嫂嫂啊。我让他们滚,全部都滚出去。我一个人在屋里拿着刀见东西就劈,桌子椅子,书柜;门窗,直到没有东西可劈,直到我累得趴在了地上。
小萍过来将趴在地上我的搂在怀里,劝到:爷,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大声的哭,四嫂能听到的。
我伏在她身上放声大哭,我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待我。哭得累了,我突然想到,我应该回去看看,我要去看嫂嫂。想着,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让小萍给我收拾收拾,我回京去看嫂嫂。
小萍说:后事都办了了,下葬了,你见不到了,再说,皇上不让咱们回京。
我大怒:我嫂嫂没啦,还不让我回?葬了,我要去陵前看。他砍我的脑袋我也要回。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那朕现在就砍了你。
我一回头,就看见旁边有一队戴着斗笠的人进了来。小萍跪在了地上;开始行礼:皇上万岁。
我也听出了,来人正是那个不让我回京的四哥,他不好好当他的皇上,竟然穿成这样来了我这里,是来看我被关在这里有多么狼狈吗?我不理他,转身又进了屋。
屋里连一个完整的凳子也没有了,四哥进来见这样,竟然还冲我发火:你瞧瞧你这都在做什么?朕每年没给你发钱吗?你这屋都破成这样了?
我哼了一声:你给我发的那点钱够谁用啊,还不如打发叫花子,爷小时候零用钱都比那多。
我们的皇上竟然发怒:你知道现在大清正是困难的时候,宫里都是节衣缩食的,给你的也不算少了,让你在这里够生活了吧。不至于让你穷到这份儿上?还有,你瞧瞧你这样子,感情你大半夜都不睡觉,在这里发神经?
我顿时火起,感情你大老远,从京城过来,就是来训我的,你为啥总是看我不顺眼?我刚想跟他吵起来,小萍跟了进来,拉了拉我低着头说:皇上恕罪,这屋本来是好好的,是刚爷听说皇后娘娘去了,一时伤心得发狂,不小心弄死的。刚刚爷正伤心呢。
还算有良心,提到嫂嫂四哥就红了眼眶,不再吭声,让小萍给带了另一间屋子。我看在他是皇帝的面子上,去洗洗了,梳了梳头 ,换了身衣服过来。小萍给准备了一桌酒菜,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了我们兄弟。
他不说话,只不停的喝着酒,我忍不住了才说:你少喝点,你当你今年和我一样年轻?瞧你那身子骨,不是都说当皇帝享福吗?你怎么还不如以前了?
他说:享福,你咋不去享?不如让你当几天,你试试?
我连忙摆手:我谢谢你,你饶了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我可不想变成你这样。
说了几句笑话,我们又开始默默喝酒,吃着这些菜,突然想到,我去西藏的那年,走的前一晚,嫂嫂做了一桌子菜,我和四哥也是这样喝着酒,想着心里就开始疼,我叫了声:嫂嫂她……
。便说不出来了,我狠狠的抹了把眼泪。
四哥眼眶也红了:她去了,半个月前去的,去的时候还在挂念你。
我心里更疼了: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听说老十三去了,她就病了,不是说没啥大问题吗?怎么突然就去了?
他顿了顿说:身子是一直都不好,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大问题,是被老四气过去的,当时吐了血,醒了时间不长,交待了些后事就去了。
我一拍桌子:这个老四,怎么会把自己亲娘气死?怎么了?
待哥哥说来,我渐渐的不再气了,只是觉得心里悲哀,不说我们兄弟,说说历朝历代,皇家的兄弟们都是这样,为了一把破椅子,做的都不是人做的事。我们那一辈这样,没想到我们下一辈还这样。
我问四哥拿老四怎么样了,四哥叹气:能拿他怎么样,现在晖儿称病在家,老三又是个指望不上的,我身边就剩下他一个,朝中多数大臣和咱们几个兄弟亲王都向着他,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再说你嫂嫂临去的时候,千交待万交待,让不能怪他。这是她心疼的孩子,我能拿他怎么样?
我也叹气,还好我不是皇上,不会担心自己的儿子掐得你死我活。天渐渐发白了:你得回了,耽误了几天,朝事怎么办?你这会儿赶过来,有啥事?
四哥从来没在我面前这样,他这样来见我,我就知道他找我有事,他说:是有一事想托付与你。
我当然了解四哥是什么样的人,他这样郑重的说,我自然也郑重。我放下酒杯,跪在了他的面前:皇上请说,我老十四万死不辞。
他连忙拉起我:你别这样,现在也就剩下咱们兄弟两人了,我不托给你,也没人可托了。
四哥说,就怕弘历动歪心眼,所以他一早就把遗诏写了放在正大光明后边,上边写着传位于皇长子弘晖。
我说等等,晖儿不是很小就没了吗?
四哥说:没有,被你嫂嫂悄悄送去江南了。
我一拍大腿:二哥家的弘析?
四哥点点头:你嫂嫂怕再有人害他,宁愿晖儿做个普通的老百姓,也不愿意他生长在皇家。她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我一定要让晖儿当皇帝,晖儿自小生长在民间,生活俭朴,爱护百姓,心地善良,不像老四一样奢华成性,心思狠毒。
我点点头:大清江山可不能给这种败家子,晓得他还能做出啥事来,但是晖儿没有兵权,在朝里也没有人脉啥也没有,老四现在就这么毒,你不在了,他不更翻了天了?
四哥看着:所以我来找你,现在我还在,他还不敢怎么样,我若不在了,他估计第一个下手就是晖儿。我不在,但是你还在。
我苦笑:我有心无力,这孩子现在这么能,我怕收拾不住他。要保晖儿一条命可以,大不了,我们爷俩儿带着这一大家子全去流浪江湖,就像当年的朱三太子一样隐居民间,做个普通百姓。
四哥说:不是要你只保他一条命,我是要你保他坐上皇位,大清的江山必须交给他,才能长久。现在丰台大营的兵大部分都是原来跟着你去西藏的兵,加上你嫂嫂阿玛留下来的兵符,你可以调动三十万大军。
我着重的接过兵符:四哥,你就这么相信我?你不怕我拿着这个造反?
四哥瞪了我一眼:你是有贼胆没贼心。
我们相拥哈哈大笑,这大概是我们兄弟四十年来头一次这样吧,我心里酸酸的,笑得想哭。突然想到一事,我问四哥,你说晖儿上位,会不会杀弘历?
四哥一震,我连忙解释说:我不是怪你杀八哥他们,我知道你放了悄悄放了他们。四哥神色一暗说:不是我放的,是你嫂嫂放的。皇阿玛临终前,交待她,若我犯了糊涂,一定要救八弟他们。我当时的确动了杀心,但是除了你九哥自己病死外,你八哥八嫂,十哥十嫂两家子全被你嫂嫂救了。他们现在在江南隐居,教书摆小摊为生,生活得比咱们好。
我说:我怕晖儿记挂老四气死了嫂嫂,登基后会对老四下手。
四哥说:所以我还要托你,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若真的有这么一天,你一定要帮老四,不行就带着他去江南找老八他们,以后一家人平平静静的生活。
我唉气:天下父母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皇阿玛如此,你也如此。
四哥问我是不是还埋怨嫂嫂让他把我送这里来,他告诉我,当年他刚登基,皇位不稳,我还不争气的跟他处处作对,他有动过心,为了立规矩,把我圈禁。嫂嫂太了解他了,知道他恨我至极,生怕他一怒之下收拾我,便主动请缨求了他,把我送回这里来。不说别的,虽然在这里比不得在京城,但是保住了一条命,比圈禁的生活好多了。而且紫禁城后来那些的腥风血雨一点也没有危害到我。
四哥说,当年皇阿玛为了保护十三哥,所以将他圈了起来。嫂嫂也是一样,为了保护我才将我送回来守陵。
而我这个混蛋,竟然还怪嫂嫂这么多年。我猛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四哥连忙拉住我。我们哥俩儿又抱头痛哭。
那天四哥喝多了,歇在了这里,等第二天天黑后,才和小林子摸黑悄悄回京。那天四哥夜里咳嗽得像啥样的,小萍和我说:皇上身子骨太差了,真害怕……
我知道她说什么,四哥可能自己也预感到了,所以才会来找我,但是我希望,这一天要到来,四哥你一定要把身子养好,用着我的那一天,一定不要来到。
可是那一天,还是来了,四哥知道自己那几天自己不行了,让小林子过来找我,让我赶紧赶回去。待我赶回去,四哥已经驾崩了。在乾清宫,宫外的太监说他明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了,还坚持彻底批折子,任谁劝也不听。子时,陪护的太监听到他突然喃喃自语:伽罗,你来看朕了?
小太监觉得他是累了,就递了茶给他喝,他拒绝了,还和小太监谈起心,问小太监从哪里来,几岁了。还和他说了他与嫂嫂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样子,被嫂嫂当成登徒子,偷看她换衣服。
他不停的说,嫂嫂回来看他了。太监说,是他太累了,让他歇会儿。他说是累了,想好好歇歇,就停下了笔,取出嫂嫂的画像看着摩着。
看着看着,就歪头倒在了桌子上,任小太监怎么叫,也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顾不上伤心难过,我知道这个时候的紫禁城是满城风雨,据说当年皇阿玛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我先去了丰台大营调兵,然后带了人进宫。几个兄弟亲王都在了,文武百官也在,几个阿哥们跪在哪里,等着十七弟从正大光明牌匾后取四哥的诏书。听十七弟说,当年的事可能又要重演,现在九门包括宫里的禁军全都是弘历的人,弘历还调了二十万大军在宫外等着。几个兄弟都说,这小子手段历害,比起我们那个时候,历害多了。
我紧张极了,跪在四哥下边,晖儿的身侧,我握住晖儿的手说:不要怕,还有十四叔在,你阿玛把皇位给了你,十四叔保着你,谁也夺不去。
晖儿是个孝顺孩子,早都泣不成声:十四叔,谢谢你,我什么也不要,给皇阿玛守完孝我就回江南去。
我说:傻孩子,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你了,你输不起,今天进了这个门,除非争个赢,不然命都保不住。
宣布诏书的时刻到了,全场静得连人心嘭嘭直跳的声音都听见。弘历兴奋得眼睛通红,我的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
可是,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我听了个开头,头就开始炸了起来,炸得轰轰直响。传位于第四子弘历,除去弘析爵位玉碟,贬为平民,流放江宁,永世不得回京。
我猛的抬起头,顾不上什么礼法,冲上去抢过十七弟手里的诏书,大叫:这诏书是假的。
十七弟大吼:十四哥,你胡说什么,你不认得这字迹吗?明明是皇上的亲笔。
我看了几遍,的确是四哥的笔迹。他们又说了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晖儿上前扶了我,怎么出宫的我都不记得了。
难道我被四哥耍了?可是他明明说诏书里面传位给晖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人都在恭贺新君,我与晖儿小林子走在青砖地上,我觉得头晕眼花,怎么也想不清楚。
晖儿没有说话,小林子突然笑了,他说:十四爷,咱家突然明白了。
我说:你明白啥了?
这老东西笑得很奸:十四爷想想,天底下有谁和皇上的笔迹相同呢?
我一想:应该没有人吧,就算有人,谁这么大胆,敢改遗诏?
小林子笑得更欢了:有一个人是向来不怕咱们皇上的,大胆的事可没少干。她自小不会写字,一笔一划都是皇上手把手教的,天底下只有她的笔迹和皇上相同。也只有她会做这种大胆的事。
我的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我那个无法无天的嫂嫂。当年为了怕晖儿生在宫里会卷入事非,瞒着我们大家将孩子送到了江南,还演了一出诈死的戏,现在竟然为了保全晖儿,偷偷改了遗诏。
天底下,也只有她才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