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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前汉演义-第69部分

小说: 前汉演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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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及居乡时事,助答言少时家贫,致为友婿富人所辱,未免怅然。武帝听他言中寓意,即拜
助为会稽太守,使得夸耀乡邻。
谁知助蒞;任以后,并无善声,武帝要把他调归。
适值东越王余善,屡征不朝,触动武帝怒意,谋即往讨,买臣乘机进言道:“东越王余
善,向居泉山,负嵎;自固,一夫守险,千人俱不能上,今闻他南迁大泽,去泉山约五百里,
无险可恃,今若发兵浮海,直指泉山,陈舟列兵,席卷南趋,破东越不难了!”武帝甚喜,
便将庄助调还,使买臣代任会稽太守。买臣受命辞行,武帝笑语道:“富贵不归故乡,如衣
锦夜行,今汝可谓衣锦荣归了!”天子当为地择人,不应徒令夸耀故乡,乃待庄助如此,待
买臣又如此。毋乃不经。买臣顿首拜谢,武帝复嘱道:“此去到郡,宜亟治楼船,储粮蓄
械,待军俱进,不得有违!”
买臣奉命而出。
先是买臣失官,尝在会稽守邸中,寄居饭食,守邸如今之会馆相似。免不得遭人白眼,
忍受揶揄。此次受命为会稽太守,正是吐气扬眉的日子,他却藏着印绶,仍穿了一件旧衣,
步行至邸。邸中坐着上计郡吏,方置酒高会,酣饮狂呼,见了买臣进去,并不邀他入席,尽
管自己乱喝。统是势利小人。买臣也不去说明,低头趋入内室,与邸中当差人役,一同噉;
饭。待至食毕,方从怀中露出绶带,随身飘扬。有人从旁瞧着,暗暗称奇,遂走至买臣身
旁,引绶出怀,却悬着一个金章。细认篆文,正是会稽郡太守官印,慌忙向买臣问明。买臣
尚淡淡的答说道:“今日正诣阙受命,君等不必张皇!”话虽如此,已有人跑出外厅报告上
计郡吏。郡吏等多半酒醉,统斥他是妄语胡言,气得报告人头筋饱绽,反唇相讥道:“如若
不信,尽可入内看明。”当有一个买臣故友,素来瞧不起买臣,至此首先着忙,起座入室。
片刻便即趋出,拍手狂呼道:“的确是真,不是假的!”大众听了,无不骇然,急白守邸郡
丞,同肃衣冠,至中庭排班伫立,再由郡丞入启买臣,请他出庭受谒。买臣徐徐出户,踱至
中庭,大众尚恐酒后失仪,并皆加意谨慎,拜倒地上。不如是,不足以见炎凉世态。买臣才
答他一个半礼。待到大众起来,外面已驱入驷马高车,迎接买臣赴任。买臣别了众人,登车
自去,有几个想乘势趋奉,愿随买臣到郡,都被买臣复绝,碰了一鼻子灰,这且无容细说。
惟买臣驰入吴境,吏民夹道欢迎,趋集车前,就是吴中妇女,也来观看新太守丰仪,真
是少见多怪,盛极一时。买臣从人丛中望将过去,遥见故妻,亦站立道旁,不由的触起旧
情,记着墓前给食的余惠,便令左右呼她过来,停车细询。此时贵贱悬殊,后先迥别,那故
妻又羞又悔,到了车前,几至呆若木鸡。还是买臣和颜与语,才说出一两句话来,原来故妻
的后夫,正充郡中工役,修治道路,经买臣问悉情形,也叫他前来相见,使与故妻同载后
车,驰入郡衙。当下腾出后园房屋,令他夫妻同居,给与衣食。不可谓买臣无情。又遍召故
人入宴,所有从前叼惠的亲友,无不报酬,乡里翕然称颂。惟故妻追悔不了,虽尚衣食无
亏,到底不得锦衣美食,且见买臣已另娶妻室,享受现成富贵,自己曾受苦多年,为了一时
气忿,竟至别嫁,反将黄堂贵眷,平白地让诸他人,如何甘心?左思右想,无可挽回,还是
自尽了事,遂乘后夫外出时,投缳毕命。买臣因覆水难收,势难再返,特地收养园中,也算
是不忘旧谊。才经一月,即闻故妻自缢身亡,倒也叹息不置。因即取出钱财,令她后夫买棺
殓葬,这也不在话下。覆水难收,本太公望故事,后人多误作买臣遗闻,史传中并未载及,
故不妄人。
且说买臣到任,遵着武帝面谕,置备船械,专待朝廷出兵,助讨东越。适武帝误听王
恢,诱击匈奴,无暇南顾,所以把东越事搁起,但向北方预备出师。
汉自文景以来,屡用和亲政策,笼络匈奴。匈奴总算与汉言和,未尝大举入犯,惟小小
侵掠,在所不免。朝廷亦未敢弛防,屡选名臣猛将,出守边疆。当时有个上郡太守李广,系
陇西成纪人,骁勇绝伦,尤长骑射,文帝时出击匈奴,毙敌甚众,已得擢为武骑常侍,至吴
楚叛命,也随周亚夫出征,突阵搴旗,著有大功,只因他私受梁印,功罪相抵,故只调为上
谷太守。上谷为出塞要冲,每遇匈奴兵至,广必亲身出敌,为士卒先,典属国官名。公孙昆
邪,尝泣语景帝道:“李广材气无双,可惜轻敌,倘有挫失,恐亡一骁将,不如内调为
是。”景帝乃徙广入守上郡。上郡在雁门内,距虏较远,偏广生性好动,往往自出巡边。一
日出外探哨,猝遇匈奴兵数千人,蜂拥前来,广手下只有百余骑,如何对敌?战无可战,走
不及走,他却从容下马,解鞍坐着。匈奴兵疑有诡谋,倒也未敢相逼。会有一白马将军出阵
望广,睥睨自如,广竟一跃上马,仅带健骑十余人,向前奔去,至与白马将军相近。张弓发
矢,飕的一声,立将白马将军射毙,再回至原处,跳落马下,坐卧自由。匈奴兵始终怀疑,
相持至暮并皆退回。嗣是广名益盛。却是有胆有识,可惜命运欠佳。
武帝素闻广名,特调入为未央宫卫尉,又将边郡太守程不识,亦召回京师,使为长乐宫
卫尉。广用兵尚宽,随便行止,不拘行伍,不击刁斗,使他人人自卫,却亦不遭敌人暗算。
不识用兵尚严,部曲必整,斥堠必周,部众当谨受约束,不得少违军律,敌人亦怕他严整,
未敢相犯。两将都防边能手,士卒颇愿从李广,不愿从程不识。不识也推重广才,但谓宽易
致失,宁可从严。这是正论。因此两人名望相同,将略不同。
至武帝元光元年,武帝于建元六年后,改称元光元年。复令李广程不识为将军,出屯朔
方。越年,匈奴复遣使至汉,申请和亲。大行王恢,谓不如与他绝好,相机进兵。韩安国已
为御史大夫,独主张和亲,免得劳师。武帝遍问群臣,群臣多赞同韩议,乃遣归番使,仍允
和亲。偏有雁门郡马邑人聂壹,年老嗜利,入都进谒王恢,说是匈奴终为边患,今乘他和亲
无备,诱令入塞,伏兵邀击,必获大胜。恢本欲击虏邀功,至此听了壹言,又觉得兴致勃
发,立刻奏闻。武帝年少气盛,也为所动,再召群臣会议。韩安国又出来反对,与王恢争论
廷前,各执一是。王恢说道:“陛下即位数年,威加四海,统一华夷,独匈奴侵盗不已,肆
无忌惮,若非设法痛击,如何示威!”安国驳说道:“臣闻高皇帝被困平城,七日不食,及
出围返都,不相仇怨,可见圣人以天下为心,不愿挟私害公。自与匈奴和亲,利及五世,故
臣以为不如主和!”恢又说道:“此语实似是而非。从前高皇帝不去报怨,乃因天下新定,
不应屡次兴师,劳我人民。今海内久安,只有匈奴屡来寇边,常为民患,死伤累累,槥;车相
望。这正仁人君子,引为痛心,奈何不乘机击逐呢!”安国又申驳道:“臣闻兵法有言,以
饱待饥,以逸待劳,所以不战屈人,安坐退敌。今欲卷甲轻举,长驱深入,臣恐道远力竭,
反为敌擒,故决意主和,不愿主战!”恢摇首道:“韩御史徒读兵书,未谙兵略,若使我兵
轻进,原是可虞,今当诱彼入塞,设伏邀击,使他左右受敌,进退两难,臣料擒渠获丑,在
此一举,可保得有利无害呢!”看汝做来。
武帝听了多时,也觉得恢计可用,决从恢议,遂使韩安国为护军将军,王恢为将屯将
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大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率同兵马三
十多万,悄悄出发。先令聂壹出塞互市,往见军臣单于,匈奴国主名,见前。愿举马邑城献
虏。单于似信非信,便问聂壹道:“汝本商民,怎能献城?”聂壹答道:“我有同志数百
人,若混入马邑,斩了令丞,管教全城可取,财物可得,但望单于发兵接应,并录微劳,自
不致有他患了!”单于本来贪利,闻言甚喜,立派部目随着聂壹,先入马邑,俟聂壹得斩守
令,然后进兵。聂壹返至马邑,先与邑令密谋,提出死囚数名,枭了首级,悬诸城上,托言
是令丞头颅,诳示匈奴来使。来使信以为然,忙去回报军臣单于,单于便领兵十万,亲来接
应,路过武州,距马邑尚百余里,但见沿途统是牲畜,独无一个牧人,未免诧异起来,可巧
路旁有一亭堡,料想堡内定有亭尉,何不擒住了他,问明底细?当下指挥人马,把亭围住,
亭内除尉史外,只有守兵百人,无非是了望敌情,通报边讯。此次亭尉得了军令,佯示镇
静,使敌不疑,所以留住亭内,谁料被匈奴兵马,团团围住,偌大孤亭,如何固守?没奈何
出降匈奴,报知汉将秘谋。单于且惊且喜,慌忙退还,及驰入塞外,额手相庆道:“我得尉
史,实邀天佑!”一面说,一面召过尉史,特封天王。却是傥来富贵,可惜含义贪生。
是时王恢已抄出代郡,拟袭匈奴兵背后,截夺辎重,蓦闻单于退归,不胜惊讶,自思随
身兵士,不过二三万人,怎能敌得过匈奴大队,不如纵敌出塞,还好保全自己生命,遂敛兵
不出,旋且引还。既有今日,何必当初!韩安国等带领大军,分驻马邑境内,好几日不见动
静,急忙变计出击,驰至塞下,那匈奴兵早已遁去,一些儿没有形影了,只好空手回都。安
国本不赞成恢议,当然无罪,公孙贺等亦得免谴。独王恢乃是首谋,无故劳师,轻自纵敌,
眼见是无功有罪,应该受刑。小子有诗叹道:
娄敬和亲原下策,王恢诱敌岂良谋,
劳师卅万轻挑衅,一死犹难谢主忧。
毕竟王恢是否坐罪,且看下回再详。
贪之一字,无论男妇,皆不可犯。试观本回之朱买臣妻,及大行王恢,事迹不同,而致
死则同,盖无一非贪字误之耳,买臣妻之求去,是志在贪富,王恢之诱匈奴,是志在贪功,
卒之贪富者轻丧名节,无救于贫,贪功者徒费机谋,反致坐罪。后悔难追,终归自杀,亦何
若不贪之为愈乎!是故买臣妻之致死,不能怨买臣之薄情,王恢之致死,不能怨武帝之寡
德,要之皆自取而已。世之好贪者其鉴诸!
第六十三回 执国法王恢受诛 骂座客灌夫得罪
    却说王恢还朝,入见武帝,武帝不禁怒起,说他劳师纵敌,罪有所归。试问自己,果能
无过否?王恢答辩道:“此次出师,原拟前后夹攻,计擒单于,诸将军分伏马邑,由臣抄袭
敌后,截击辎重,不幸良谋被泄,单于逃归,臣所部止三万人,不能拦阻单于,明知回朝复
命,不免遭戮,但为陛下保全三万人马,亦望曲原!陛下如开恩恕臣,臣愿邀功赎罪;否则
请陛下惩处便了。”武帝怒尚未息,令左右系恢下狱,援律谳案。廷尉议恢逗挠当斩,复奏
武帝。武帝当即依议,限期正法。恢闻报大惧,慌忙属令家人,取出千金,献与武安侯田
蚡;,求他缓颊。是时太皇太后窦氏早崩,在武帝建元六年。丞相许昌,亦已免职。武安侯田
蚡;,竟得入膺相位,内依太后,外冠群僚,总道是容易设法,替恢求生,遂将千金老实收
受,入宫白王太后道:“王恢谋击匈奴,伏兵马邑,本来是一条好计,偏被匈奴探悉,计不
得成,虽然无功,罪不至死。今若将恢加诛,是反为匈奴报仇,岂非一误再误么?”王太后
点首无言。待至武帝入省,便将田蚡;所言,略述一遍。武帝答道:“马邑一役,本是王恢主
谋,出师三十万众,望得大功,就使单于退去,不中我计,但恢已抄出敌后,何勿邀击一
阵,杀获数人,借慰众心?今恢贪生怕死,逗留不出,若非按律加诛,如何得谢天下呢!”
理论亦正,可惜徒知责人,不知责己。
王太后本与恢无亲,不过为了母弟情面,代为转言。及见武帝义正词严,也觉得不便多
说,待至武帝出宫,即使人复报田蚡;。蚡;亦只好复绝王恢。千金可曾发还否?恢至此已无生
路,索性图个自尽,省得身首两分。狱吏至恢死后,方才得知,立即据实奏闻,有诏免议。
看官阅此,还道武帝决意诛恢,连太后母舅的关说,都不肯依,好算是为公忘私。其实武帝
也怀着私意,与太后母舅两人,稍有芥蒂,所以借恢出气,不肯枉法。
武帝常宠遇韩嫣,累给厚赏。已见前文。嫣坐拥资财,任情挥霍,甚至用黄金为丸,弹
取鸟雀。长安儿童,俟嫣出猎,往往随去。嫣一弹射,弹丸辄坠落远处,不复觅取。一班儿
童,乐得奔往寻觅,运气的拾得一丸,值钱数十缗,当然怀归。嫣亦不过问。时人有歌谣
道:“苦饥寒,逐金丸。”武帝颇有所闻,但素加宠幸,何忍为此小事,责他过奢,会值江
都王非入朝,武帝约他同猎上林,先命韩嫣往视鸟兽。嫣奉命出宫,登车驰去,从人却有百
余骑。江都王非,正在宫外伺候,望见车骑如云,想总是天子出来,急忙麾退从人,自向道
旁伏谒。不意车骑并未停住,尽管向前驰去。非才知有异,起问从人,乃是韩嫣坐车驰过,
忍不住怒气直冲,急欲奏白武帝。转思武帝宠嫣,说也无益,不如暂时容忍。待至侍猎已
毕,始入谒王太后,泣诉韩嫣无礼,自愿辞国还都,入备宿卫,与嫣同列。王太后也为动
容,虽然非不是亲子,究竟由景帝所出,不能为嫣所侮,非系程姬所产。乃好言抚慰,决加
嫣罪。也是嫣命运该绝,一经王太后留心调查,复得嫣与宫人相奸情事,两罪并发,即命赐
死。武帝还替嫣求宽,被王太后训斥一顿,弄得无法转圜,只好听嫣服药,毒发毙命。嫣弟
名说,曾由嫣荐引入侍,武帝惜嫣短命,乃摆说为将,后来且列入军功,封案道侯。江都王
非,仍然归国,未几即殁,由子建嗣封,待后再表。
惟武帝失一韩嫣,总觉得太后不肯留情。未免介意。独王太后母弟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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