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权力-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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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御卫队的新叛党首领,并尽可能排挤他们,尤其是在给福特撰稿方面,哈特曼认为这是他的领地。对于拉姆斯费尔德和切尼来讲,与哈特曼合作也是相当困难的,他所用的人都是摆设,在大学球队里二流都算不上的,就更别说在国家足球联盟了。
有一件事很快证明了哈特曼的新成员乃龌龊之徒。在老办公楼的一个办公室里,他安排了一个撰稿人,这家伙看上去好像每天都穿一身制服来上班,然后换上旧裤子,他声称这是“我的写作裤”。在午饭前,他换上制服,午饭后,再换上他的写作裤,下班前再换回来。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这个癖好,直到有一天下午的晚些时间,一个打扫卫生的女服务员走进他的办公室清扫房间,他跳起来公然在她面前换裤子,女服务员冲出房间。第二天下午,女服务员小心翼翼地又来到他办公室清扫房间,他又起身想非礼,“我告诉你,”她跟他说,“这儿的人都是绅士。”他冲出房间,再也没回来。我不知道后来这家伙怎么了,不过,谢天谢地,他很快从白宫消失了。
哈特曼自己也能写出很好的文章来,他起草的福特就职讲演稿就是对总统独一无二的贡献。但是他在选拔人才上缺乏眼光,雇佣了那种穿短裤写作的人,他精心地保护着他们的工作不受到御卫队员的威胁。拉姆斯费尔德、切尼和他们的同盟者失望之余打电话给我,问我是否能对即将发生的事件写点稿子,他们好偷偷地给总统。不久,哈特曼就发现了,并把我也看作御卫队创办人之一。
送稿给福特也不是一帆风顺,有一次我写给总统的稿件给他惹过一堆麻烦。当时纽约市财政大幅度滑坡,纽约市官员向华盛顿求救,政府拒绝了,福特想在1975年10月份以讲演的方式告诉他们。哈特曼的人急忙赶出了一篇稿子,我也暗地里写了一篇。我写的是严厉抨击的文章,希望如被采用,我将在白宫有机会发挥更大的作用,我努力措辞,逻辑严谨,用的是典型的为总统撰稿的步骤。但我们这样秘密行事的结果却使我远离了白宫的大门,而且令我惊讶的是一些我没写的内容竟然出现在文章的最后,粗糙生硬之至。第二天《纽约新闻日报》刊登令人捧腹不止的头条新闻,题目为“福特让纽约慢慢垮掉。”这个标题使福特的政治顾问们慌恐不已,并且肯定,民主党在此基础上定会大做文章,在1976年竞选中以此做宣传反对福特,吉米·卡特那年秋天让纽约振奋了一把,他的选票直线上升。当然,那个题目的效果到底有多大还不清楚,但它肯定没起好作用。
1975年年末,福特改革其管理制度?熏把拉姆斯费尔德派到国防部,把切尼升为白宫办公厅主任。这也结束了我捉迷藏的游戏,切尼把我请回来做咨询总顾问,并建立了一个小型联络工作室,把焦点投向电视。比尔·西蒙祝福我又一次回到了白宫。那时通货膨胀的影响无所不包,甚至影响到了工作头衔,使我受宠若惊的是我竟被任命为总统特别顾问。
从那以后的24个月是我在政府工作最开心的日子。杰里·福特的宽宏大量使每个人都愿意加入到他的团队中去。他在公众事件上的态度,即在国际事务中采取强硬路线,紧缩财政、社会问题温和大度,与我的观点完全一致。办公厅的成员不需要在所有问题上都与总统的信仰一模一样,但最基本的默契是永远都需要的。明智地说,我在福特,实际也包括尼克松,比在里根或克林顿时期更感到得心应手。除此之外,福特周围的人也大都具有公众精神,是一些忠实可靠的人,他们努力恢复总统的凝聚力和道德权威。尽管有时也为一些事情发生内部过争吵,但福特的白宫确实是个工作的好地方。
杰拉尔德·福特4 一个有个性的人(3)
福特初任时的警世轶事
我返回白宫时,福特还在一开始就很棘手的总统位置上煎熬着。人们都说,一个演员的开场和收尾对于整个表演的成功与否至关重要,开场决定着他接下来表演的好坏,收尾是人们离开剧院后头脑里留下的对于表演的印象。这一点不管是在政治上,还是在其他领导层面都适用。
作为总统的杰拉德·福特当然也是如此,就职讲演使他顷刻间受到了整个国家的爱戴,这个就职演说对于被丑闻、战争、经济恶化折磨得疲惫不堪的人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最好的慰藉。福特的温文尔雅、毫无伪饰恰恰是人们所寻找的稳定的力量。一天早晨,隔壁的记者发现他给妻子贝蒂做早餐,与平常人别无二致。专栏作家发明了“英国松饼历史论考”,意思是说任何一个好得能给妻子做松饼早餐的男人,就一定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美国人喜欢在他们的总统身上看到直言不讳和其他传统价值,他们在福特身上看到了。哈里·杜鲁门身上有一种气质,他坦诚地面对国民,让人们感到去白宫有回家的感觉,这在福特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两个人都正值国家危难之时上台;两个人都必须解决棘手的问题;他们都是从中西部来的平常人,热爱家庭;他们的正直诚恳和团结人心给国人以巨大的慰藉。虽然人们都怀疑他俩的能力和智慧,在上任初期两人的支持率都达到了顶点,只是后来又回落下来了。
遗憾的是,二人不能并驾齐驱了。杜鲁门赢得了1948年大选的胜利,福特的星光熄灭之后,他再也不能获得他昔日的光芒。其实在福特就任总统的前三个月,他就失去了连任总统的机会。他上任的头一百天是他在国内政治舞台的初次亮相,这一百天造就了他在任期间的公众形象。
福特怎么了?为什么他的总统生涯如此短暂?为什么他不能东山再起?这儿有三个相互关联的故事,每个都为未来领导人敲响了警钟。
1.意外星期天
1974年9月8日,星期天早晨,也是福特上台后的第30天,白宫召集记者说总统要举行一次秘密发布会。总统精心选择了六位亲信顾问先进行讨论,没有记者与会,所以外界对其内容全然不知。那天上午八点钟,福特在圣约翰的圣公会举行了圣餐礼拜仪式,这是总统在拉发埃特公园对面做礼拜的地方。回到白宫以后,总统召集国会领袖们发表他的演说,在差几分钟10点的时候,他的新闻秘书杰里·特霍斯特拿着一封信走进了总统办公室,信的内容让他震惊,但暂时保密。
上午11?押00整,远处教堂的钟声回荡,福特对毫无心理准备的人们发表了他任职期间最重要的讲话:“女士们、先生们,我郑重宣布,我觉得我应该向你们宣布,我的美国国民们,在我的心中、在我的意识里我认为我要做出一项正确决定。……我,杰拉德·R·福特,美国总统,根据宪法第二条第二款赋予我的豁免权,豁免理查德·尼克松对美国已经犯下的或可能犯下的或参与的一切罪行,给他完全的自由……”
在福特签发正式公文以后,理查德·尼克松立即在圣克莱门蒂发表讲话,接受豁免。很显然,尼克松只承认对水门事件处理不当,并没有如福特的顾问所希望的那样承认他犯过罪或掩盖罪行。尼克松得到了他的律师所要求的一切,既完全彻底的豁免、毫无罪状,以及对他的磁带、录相带有自主处理权。
福特现在放松了,他离开了办公室,下午去伯明森林乡村俱乐部打高尔夫球,他的第一个球还没入洞,就一定听到美国大地上空滚动的晴天霹雳。美国人并没有为豁免惊得目瞪口呆,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公愤。对大多数人来讲,星期六晚上的大屠杀还历历在目,而福特的“意外星期天”却豁免了尼克松,掩饰了他的秘密与政治背叛。在福特演讲完一个小时后,白宫法律顾问菲尔·布肯在发布新闻时,白宫的电话已经接连不断了。特霍斯特的助手查询了白宫的电话交换机,在布肯的发布会还没结束时,就小声对他说:“事情很糟,反映情况是8∶1反对。”
那天晚些时候,特霍斯特发布的内容见报后,骚乱升级。经过一夜的思索,特霍斯特在这个位置上待了一个月之后,给总统写了一封辞职信,“我不能完全支持您在前总统尼克松在未被判有任何罪名之前就完全给予他豁免的这一决定。作为您的发言人,我不能令人信服地为那些有意逃避越南战争的年轻人给予完全豁免的行为辩护,同样不能为在尼克松水门事件中被指控有罪,甚至已经入狱的谋划者、参与者给予豁免的行为辩护。”
在尼克松被豁免的短暂时间里,福特差点儿失去了人们对他担任总统的信任。第二天,在匹兹堡,他第一次受到人们的嘘哄,一些示威者喊道:“福特下地狱!福特下地狱!”一位站在机场的护栏旁的工人告诉记者:“哦,那都是讲好了的,他对尼克松说:‘你让我做总统,我赦免你。’”第二天,在北卡罗莱纳州的派因赫斯特,福特遭到了人们的嘲讽,在一些自制的牌子上写着:“福特的豁免藐视正义”,“狡猾狐狸福特”等等类似的字样。《纽约时报》派出盖洛普民意测验分队,深入现场,调查结果表明福特的支持率一夜之间从71%降到49%。
水门事件之后,久违的恶意中伤又向新闻界铺天盖地地袭来,特霍斯特的辞职又给记者们提供了弹药,使他们得以大肆谈论如果总统有他的新闻署长一半的良心,就不会做出如此无理的行为。正如记者路易斯·汤普森所说:“水门事件、越南战争后,我们经历了白宫和新闻界关系最微妙的阶段,官方发言的真实性遭到质疑,其中很大程度上是尼克松的人对新闻界的态度,我们真是有口说不出。”记者们要求知道尼克松和福特之间的“秘密交易”,结果很快人们就了解到,实际上尼克松白宫办公厅主任艾尔·黑格和当时的副总统福特进行过一次关于豁免可能性的谈话。这是个爆炸性的新闻。黑格与福特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现在还是个谜,然而也有阴谋分析家既不认为李·哈维·奥斯瓦德在达拉斯是个人行为,也不认为福特在豁免这一问题上是个人行为。
福特有力地说明了他从来没与黑格在关于豁免尼克松的问题上达成任何协议,而且身为一国总统,他是出于理性和国家利益行事的。为了平息舆论压力,他还做了一件自林肯以来没有任何总统敢做的事:他自愿走到国会委员会面前,发誓他的行为光明磊落。这一行为对尼克松下台后重建政府与国会之间的关系起了重要作用。他的朋友和顾问,我也在内,完全相信他的话。杰里·福特与黑格有私人交易对我们来说是难以相信的,即使按福特的性格,那也不可能,他没有必要去做这笔交易。福特清楚一日风云就可以摧垮尼克松,与黑格做秘密交易也于事无补。
即使这样,豁免一事在政界引起的风波严重削弱了总统的力量。在他宣布豁免不到两个月,在1974年的国会选举中,选民几乎全投了民主党候选人的票,共和党候选人再次成功的希望在尼克松辞职又被豁免后几乎成为泡影。著名的“1974年水门事件派”给国会带来一批自由的生力军,这些新成员是加里·哈特、蒂姆·沃思、戴尔·邦普斯、约翰·格伦、克里斯·多德、保罗·西蒙、汤姆·哈金、保罗·松加斯、马克斯·巴克斯、帕特·莱希,还有吉姆·费洛里奥。
新的民主党国会议员在福特背后不断滋事,在国会中以291对144的多数席位使福特在立法方面非常为难。国会早就开始诋毁尼克松是“皇帝总统”,现在势头更加猛烈声称总统在经济、社会、国际关系等方面控权太多,国会不止一次地强迫福特收回政令并多次拒绝妥协。福特认为他最好的武器就是否决,他比现代任何一位其他总统都更多地行使了否决权,在两年零五个月的时间里否决了66次,其中有12次国会再次否决了总统的否决,其余基本上是双方相持不下,国会也有些人投票表示想让总统来与国会对话,但更多的人认为总统没有治理国家的能力,也还没有忘记豁免一事。在1976年大选中,吉尔·卡特和罗纳德·里根都就这一问题对福特竞选形成牵制,那年夏天,福特在共和党首战提名选举中落败出局,此后就再也没赶上来。
从内部看,好像在福特执政的29个月中有28个月,他带领这个国家艰难地向前迈进,对尼克松的豁免缩短了他的政治生涯。
杰拉尔德·福特4 一个有个性的人(4)
这段插曲给予领导们什么样的启示呢?
习惯的看法是靠不住的。大多数观察家认为福特完全被误导,甚至很愚蠢,才发布豁免令。他们说福特的这一举措至少应该等到尼克松被指控承认自己有罪后。不豁免结局能更好。
其实不是这样,不管从道德上讲还是从实际上看,福特豁免尼克松的决定都是从国家利益出发的。参议院议员休·斯科特说,“看在上帝的份上,适可而止吧。尼克松已被吊起来了,我看好像不该再让他溺水或分尸了。”福特看到,如果尼克松真被指控有罪,律师们将会有权查看他的磁带、录相带,这将会持续几个年头,这不仅仅是豁免前总统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让新总统继续有管理职能。
在尼克松辞职后短短几周的时间里,福特政府已深陷于水门事件的泥潭之中。尼克松刚下台,他的一些亲信就试图毁掉他所有的磁带和记录,是哈特曼明智地阻止了他们的行动。这时有必要让福特自己决定怎样处理关于尼克松的文件,如果他留给尼克松任何回旋余地都会使他自己被指控有包庇罪,会有接下来的一系列控告,使总统陷入困境,国会和政府都将卷入其中,最后只能是白宫的瘫痪,就像福特那天早晨给国会领袖打电话时说的那样,豁免是快刀斩乱麻的最好办法。
福特还总结说他和大多数的美国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