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权力-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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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可毕竟他有所改进。一般来说,他最终能够处理好外交政策的大问题。
我们也在努力放缓白宫里的运作速度,以便减少混乱,让他有机会喘息一下,也好进行深入的思考。历届白宫政府里都有不同程度的混乱。里根开玩笑说,他的白宫里能手也不知道其他的能手在做什么。但是克林顿的白宫早期的混乱令人难以容忍。爱整洁的副总统戈尔用了一个恰当的类比:我们就像10岁的孩子在踢足球,没有人站好位,所有的人都围着球挤做一团。
的确如此。当总统准备到玫瑰园参加一个公众仪式时,因为这种场合总要邀请记者来公开提问,所以总有10到20名工作人员冲进总统办公室,转来转去,雨点般地扔给他一些相互矛盾的建议。一个人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另一个塞给他一张小纸条。所有这一切虽都是出于最良好的目的,但是对于那些习惯了共和党守旧风格的人来说,这是对总统的冒犯。
接下来的几周,克林顿又恢复到了最佳状态,他注意力更加集中,办事更加有条理。在我们的推动下,白宫上下齐心协力和外面的世界建立了更牢固的关系。虽车子润滑欠佳,但行驶得尚且平稳。更重要的是,他的自信心正在恢复。就像我们在华盛顿说过的那样,他变得越来越像总统了。这使他增强了信心:一定要把事业进行到底。
比尔·克林顿9 体会坐过山车的滋味(2)
胜利成双
上任7个月里最重要的转折点是国会山上的那两次关键性胜利。虽然权力交接期间他已经着手从不断膨胀的联邦赤字出发,提出与严酷事实相呼应的阶段性奋斗目标。但是就职的头几周,漫长而又混乱的内部斗争占去了他很多时间。克林顿对选民许诺要减少对中产阶级的征税,他的平民党顾问卡维尔、贝格拉等等要他信守诺言。希拉里一般在经济问题上站在他们的一边,她会说:“我们到这儿来,可不是要把所有时间都用在消减共和党造成的赤字上的。”
但是鲍勃·鲁宾、利昂·帕内塔、劳埃德·本特森、劳拉·泰森,还有其他一些经济顾问劝他要先取悦华尔街,才能最终帮助中产阶级。他继承的是超过2000亿美元的年度预算赤字。国会预算办公室估计还有不断上升的趋势,联邦政府未来几年的额外预算赤字将会达到3000亿美元。除非他消减庞大预算其中包括了增税措施,否则就会把投资者吓得毛骨悚然,使税率一路攀升,或许还会陷入另一场经济恐慌。他后来对我说:“预算赤字是卡在国家喉咙里的一根骨头。要是不解决它,就干不了别的事情。我必须先处理它。”
因此在执政前期,克林顿号召严格执行预算。他要求增税而不是减税。为了尽可能减少对中产阶级的影响,他把提税范围限定在前5%的纳税人身上。他也消减了大幅提高社会支出的计划。为了实践他的“首先考虑人民”的竞选誓言,他要求在以下几个项目中适度增加投资,如“良好开端计划”、增加儿童营养项目、收入所得税减税等,但是这意味着他在政治上得人心的领域减得相对更多。
他的初期计划有两点愚蠢之处:一是提出迅速花掉160个亿美元以刺激经济的一揽子计划。经济已经开始增长,因此共和党把它否决了。克林顿对我说他最大的失误就是指望参议员罗伯特·伯德敦促计划通过,可此人看起来根本没把它当回事。克林顿说从现在起,他要自己操纵立法提案并学会通过个人的力量让提案通过。另一个错误就是他提出一项新能源税,此前副总统戈尔已经提出。
但是总的来说,克林顿的预算计划是一揽子良好建议,通常情况下,两个党都会支持。这反映出他是想将实用主义带入华盛顿。他认为如果他做了“好事”,国人就会支持他,最终也会得到政治上的回报。到那时他就是美国政府老官僚们所谓的“好政府”人士。
初夏我到时,克林顿刚刚获得众议院和参议院通过预算草案的胜利,斗争比预想的要艰难,最后方案通过仍存在问题。共和党人已经联合起来反对他,大喊他的增税计划是执迷不悟,会使经济大幅下滑。民主党人也不欢迎该计划,因为动摇了他们的最终利益。如果要拯救这个计划,克林顿必须使他们确信这么做他们能从中受益。
与在白宫听到的各样说法相反,我的印象是,克林顿这个领域里干得正起劲。他的经济小组当然是由一些高手组成。他的立法小组在犯过一些小失误之后,也在逐步成形。办公厅主任麦克·麦克拉蒂和首席立法助理霍华德·帕斯特不仅从总统竞选成功获得当之无愧的信任,而且用高超的手段已经部署了对国会山行政资源的控制。财政部的二号人物罗杰·奥尔特曼在白宫建立了一个战时办公室以便每天关注预算审议情况。我不赞成用“战时办公室”来向共和党宣战,可是毕竟共和党没有人支持预算草案,所以我也就没说什么。我的时间都花在和麦克一起管好白宫上,当然也要树立总统信心。
同许多领袖一样,克林顿走投无路时状态最好,他着了魔一般做国会山的工作,一整天一整天地打电话,哄骗、企求、施压、许诺,用上了一切有效的手段。他去了解他所认识的新成员的一切,他是个一对一谈话的高手。这使我回想起林登·约翰逊对前国会同僚的“高超”手段,克林顿从来不像约翰逊那样去威胁人,但也采取了同样虚张声势的方式。在阿肯色州时,他对立法机构工作手段过于强硬,他们一度曾禁止他发言,某些国会议员可能希望他们也能暂时禁止他打电话。他打出的第一个电话就是奉承,第二个才是正常通话,可是第三个、第四个呢?
克林顿手中没有围堰大坝,也没有军事基地需要保护,因此他也没办法换取支持票,况且许多民主党人不信任他,更不用说喜欢他了。但他能提出适合每个人口味的主张。他为一个计划可以花费许多时间和精力,为一项任命或正常变动考虑得更仔细。他还是个爱搞募捐的总统。要是这些手段都不好用,他还有一手,他是若干年来民主党入主白宫的第一人,若是让他执政第一年就失败,民主党是输不起的。于是民主党人一个一个地开始合作了。
克林顿那年8月的胜利非常勉强。众议院218票对216票,没有得到共和党的支持。参议院也是党派界限分明,投票结果是50对50,最后副总统戈尔投了决定性的一票。克林顿的命运系于一线。
尽管如此,预算案的胜利是他执政期间最重要的立法成就。企业界担心他是个挥霍无度的民主党人。但当他采取了谨慎步骤行事时,华尔街微笑了。他带上国会一同努力,华尔街上生意兴旺,更严格的预算控制,让艾伦·格林斯潘的联邦储备银行在降低利率时感到更安全。经济迅速增长,通货膨胀率下降,失业率下降,股市行情不断上涨。克林顿第二任中期时,格林斯潘宣布美国经济是五十年来最好的时期。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早期的大部分经济增长期里,工人家庭的生活水平落在了后面,随着劳动力的紧缺,他们的收入在90年代中期开始增长。财政预算由2000亿美元赤字变为2000亿美元的盈余。当然还需加上其他因素的作用。克林顿并非只成就了90年代的经济繁荣,他像里根一样赢得了实质性的信任和广泛的赞誉。
如果说预算案的胜利是克林顿执政第一年的珠穆朗玛峰的话,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也算得上世界著名的阿那普那峰。
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目的是消除北至加拿大北部南至墨西哥南端的贸易壁垒,使大约4亿人经济和文化生活更丰富。美国也能够更有效地维护自己的全球主导地位,走上一条高技术、高增长的前进之路。克林顿在竞选阶段就已经研究过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并表示有保留地支持它,这当然是代表一个“好政府”的做法。但这么做也有政治风险。克林顿政治基础的核心大劳工党反对态度强硬,许多环保人士对此也相当排斥。所以要是一个民主党候选人告诉劳联—产联他支持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话,就像一个共和党候选人告诉基督教联盟他是人工流产合法论支持者一样。
布什政府已经谈好了协定的基础框架,再让克林顿去补充细节,当然其中尚有许多争议。克林顿指派他的老朋友贸易代表米基·坎特去尽力寻求最佳协定,同时留出了后路。如果坎特不能赢得大多数民主党人支持该协定,最好就取消这个协定。克林顿需要有一条退路。我到白宫时,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是第二位的问题。坎特已经接近达成协定,他让克林顿做出重要的抉择:要还是不要北美自由贸易协定。
这个问题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论。一方是经济学家,他们一致支持协定。财政部长劳埃德·本特森,得克萨斯人,最坚定的支持者。国务卿克里斯托弗强调协定对美国领导地位的重要性。另一方是政治顾问,他们是斯蒂芬波洛斯、卡维尔、贝格拉,还有希拉里,他们认为协定是一场灾难,因为他没法让协定得以通过,劳工组织会生气。我们还得再次推迟他们认为是他第一阶段的头号任务的卫生健康改革。他们建议将它扼杀在摇篮中。
我和以往一样站在经济顾问和外交顾问一边。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是个出色的协定,我希望,它同时会促进双边关系的发展。共和党和一些温和的民主党人士都会支持它。我的公开支持引起了另外一边许多人的愤怒。如我们担心的那样,他们认为我是个共和党打入他们内部的双重间谍。幸运的是,我发现自己又和麦克拉蒂站在一个战壕里。
克林顿还在犹豫。大卫·洛克菲勒作为联系美国和中美洲的中坚,组织了一个商业代表团到白宫请愿,可并没有得到回答。一天深夜,谈判人给克林顿打来电话说:你现在就决定吧。那时候他要么完成谈判,接下来为获得国会批准而进行艰难的努力;要么中断谈判,然后把失败的责任推到对方身上。谁说克林顿没有原则、没有勇气、没有核心,那些评论家们错了!那天夜里,他说:“我们干吧。”
我总共三次见到克林顿完全有机会摆脱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不用付任何代价将其放弃,这是一次,还有两次。放弃的诱惑是巨大的,但是每一次,他都做出同样的回答:这个协定与其说属于我们,不如说属于布什。它虽然不是属于我们的,但我们必须得去做。
比尔·克林顿9 体会坐过山车的滋味(3)
达成协定后,克林顿马上明令白宫处于紧急战备状态。市长的兄弟、在芝加哥的总裁比尔·达利受命和坎特一起组织这场战役,拉姆·依曼纽尔放下其他工作来帮助达利,前共和党议员比尔·弗伦泽尔同意成为与共和党之间的非正式纽带。白宫外,商业界和其他行业大力支持。我们最大的支持者纽特·金格里奇说要是克林顿能号召一批民主党人支持的话,他就能拉到至少一百个来自共和党人的选票。白宫内,大家都警告克林顿说金格里奇在说谎,克林顿最后会受骗的。
阿拉法特和拉宾要到白宫签署和平协定的意外消息给了克林顿让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亮相的机会。我们邀请三位前总统里根、卡特、布什到白宫参加签署和平协定仪式,并停留到第二天早上等待宣布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他们的出席能最有效地传达出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符合国家利益的信号。那天早上许许多多的人聚集在白宫东厅,我们很紧张,因为克林顿的讲稿顺序乱了,我们担心他讲话时会卡壳。每一位前总统的讲话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克林顿拿起话筒,扔掉了讲稿,带着比他以往几个月都充沛的激情大声说:新的贸易协定不仅有利于美国,它也将有利于全世界。他将竭尽全力去说服国会。布什接着评论道:“现在我明白了,他是立足国内看世界,而我是立足国外顾家里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克林顿一边争取国会,一边就协定的细节进一步与墨西哥谈判,以争取那些举棋不定的人的支持。签署了柑橘副协定以争取佛罗里达州的部分代表;为帮助路易丝安那州,又签署了削减蔗糖的协定。坎特迫使墨西哥谈判代表作出了许多让步,最后他们说请不要再打电话来了。这次,麦克拉蒂又拿起电话,温和地又争取到他们的几分让步。与此同时,克林顿正在力争达到微妙的平衡:他需要墨西哥做出足够的让步来赢得国会大多数人的支持,但又不能做得过分使协定被墨西哥否掉。墨西哥总谈判代表贾米·撒拉是位老手,帮助我们达到了最终目的。
克林顿表示公开欢迎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时,民意测验却显示60%的公众反对。先前有几个国会议员告诉克林顿他们愿意帮助他,条件是克林顿必须为他们在选区里提供保护,以免下次选举时落选。如果选民反对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话,共和党人肯定会落选。而民主党没有工会的支持,情况会更糟。转变公众的意见成为两党在国会里结成联盟的前提。
克林顿在全国巡回讲演,商业团体用广告和公开声明来游说自己的选民。美国人被问及贸易问题时,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贸易保护主义。经验证明,只要有明显的好处,公众就会转向自由贸易。当需要总统以其领袖魅力引导公众转向的时候,克林顿表现得很令人满意。实际上,他过分夸大了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好处,就像富兰克林·罗斯福、杜鲁门在主要外交政策上也夸大其词一样。但我们的公众支持率开始上升。
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还有一个大障碍:罗斯·佩罗特。他正在扰乱我们。他一年前曾拥有19%的大选支持率,力量不可低估。佩罗特提醒公众警惕预算赤字的做法让人称赞,但是他对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开诚布公的批评却把人都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