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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碧血长弓射苍龙-第10部分

小说: 碧血长弓射苍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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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她才和父母兄弟姐妹们一起来看过他,这个该死的老流氓,用尽最后的气力还辱骂着她的父亲,诅咒着全家。呵呵,这个家不用他诅咒就已经和地狱没有什么分别了,老家伙要是死了,说不定在地底下会过得更加轻松才对。
窗外的月色白盈盈地映着红烛,五小姐出神地看着,远远传来了鼓楼的报时声,天地间如此安静,而这个烦人的老东西,从她记事起,就一刻不让家里消停的老东西,如今也静静地躺着,那么瘦,盖着被子就像是平铺在床上,身体根本不存在一样。
五小姐踮着脚尖,绕着床脚走了一圈,眼光落在了老头身旁的那把木剑上,忍不住抄了起来,仔细端详。木剑上刻着扭扭曲曲的古文,内容么,她自然是知道的了,从小父母在餐桌上,当着老家伙的面,一遍一遍的讲述着“你爷爷”的丰功伟绩,而老家伙则冷冷的一言不发,坐着听。
奇怪的是大家如此伺候,小心恭敬,他还经常要爆发些脾气,那时,每个人,连父母的心都揪得老高,唯恐木剑落在自己的身上。因此,盛家除了那几只小狗,每个人对于木剑上的铭文,都耳熟能详,倒背如流,孩子们会写自己的名字之前,先会写这几句铭文的。
有次,她已经十几岁了,功课中这几个字写得不好,那时候老家伙还经常被人背着下楼晒太阳,看见了,让父亲抱着自己,老头子亲自动手,剥下了她的穷裤,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几十下,害得她几天去不了女学,去了也不敢和闺中密友同寝,害怕她们会发现自己臀上的瘀痕。
从那以后,她每天都在梦想离开这个家,离开这把木头剑远一点。这个尊贵威严的破木头块儿,竟然在家里高于一切,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而她除了那次用屁股和这块烂木头接触过以外,还这没有仔细看过。
如今已经过去了好多年,在老家伙日夜抚摸和勤于擦拭之后,依稀还能辨认出那几个字来,深深的刻在黝黑的木头里,非常的古旧,使整个剑在手上沉甸甸的。
说来奇怪,五小姐的手刚握住木剑,盛泰就睁开了眼,泛着冷冷的光,不发一言。五小姐发现了,咯咯地笑着,穿上了自己的新舞鞋,撩开裙角,一只脚踏在盛泰的床脚,像酒馆里低贱的胡姬舞女一样扭动着腰肢,毫不顾忌的冲盛泰展示着下身,左手从乳房上挑逗地慢慢滑向下体,然后在下体上抠了几下,把粘着黏糊糊的精液的手指伸到鼻尖下,陶醉着、贪婪的嗅着,嗅毕,顺手,在那炳神圣的木剑上擦抹干净了手指,才把木剑丢到床头,“还给你。”
第一章 初到帝都 四下
    第二天,除夕。风习月皎。盛家门前车水马龙,人头攒动。都管已经到左右邻舍告罪,请求允许客人的车马延至其门前摆放。
打令舞会开场就进行得如火如荼,花团锦簇的女孩子们不时地爆发出一阵笑声,引人侧目,其中一身嫣红的五小姐自然成为全场注目的中心,站在一大堆美女中间,左顾右盼,鹤立鸡群。
借来的十二个歌伎或高髻,戴团冠、花冠,或男子装束,戴翘脚花额幞头,手里拿着各式乐器,有拍板、大鼓、杖鼓、拍板、觱篥、笛、笙、排箫、琵琶,在大厅侧边一溜展开坐下,纷纷作乐,给打令伴奏。
大梁世家子弟要说济世之能那是没有的,但论及琴棋书剑大都略知一二,自幼在六艺的熏陶下成长起来的,此刻,几个通晓音律的家伙,甚至自带了琵琶、排箫之类,更是放形浪骇,各效伎艺,大展其能。刚有人弹完琵琶《别鹄》,就有人奏《明君》琴曲接上,你方放声歌《子夜》、《懊侬》,我即乘歌舞《鸲鸪》,热闹处,纷纷夺了乐伎的座位,接过乐伎的乐器,开始合奏伴舞,围观的众人都衣冠效之,抚掌击节以助兴,
平时总是一本正经的盛荃此刻也容光焕发,不再是落拓失意的样子。盛荃的老下属,较为亲密的同僚都携家眷来了,散在客厅各个角落,聚成一小堆一小堆的热情的交谈。有好事的世家子弟在乐队中大叫“盛世伯,盛世伯,轮到你了。”几个家伙还编了顺口溜,“除夕之夜歌舞罢,盛事惟少盛世伯”,一边大声念诵,一边用手中的乐器鼓噪。
几个老家伙也纷纷推着盛荃入场。盛荃当年也是雄姿英发,一表人才,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来到场中,一本正经的摇着头,“老夫无所解,”少年郎们纷纷用乐器拨弄出噪音表示抗议,盛荃不慌不忙地接着说:“我只好给大家背诵《兵律》了。”见众人又要不依,盛荃急忙道“不过是用拍板唱着背。”自然,全场哄动,盛荃接过一个毛头小子递过来的紫檀鼓板,顺手在小家伙的头上拍了怕,又引起一阵哄笑,他就在哄笑中定了调,运了气,把军中十斩唱过,引得大家拼命拍巴掌,这原是他从前在军中娱乐时的拿手好戏。
盛荃嗓音宏亮清纯,中气十足,偶尔变调,把个充满“斩立决”、“杀无赦”的《兵律-十斩》唱得喜气洋洋。唱毕,盛荃朝自己的老伙伴们走去,挑挑眉毛,“还没有老掉牙吧?”
打令是少不了歌伎的。尚书、侍郎家里有钱的能蓄养伎乐用不着官伎,像以前兵部尚书后任过宰相的张鎡,宴客时出以侑酒的歌者乐者竟多达百人。这次除夕家里举办打令的人非常多,像盛荃这样五品的官员帝都可多了去了,教坊的官伎哪里够分。
还好,自己亲家有钱,养了三十多人,把家里的歌伎借给了盛荃,而且给的还是坐部,看盛荃感激着要道谢,亲家公一挥手,“啥也别说。女儿都送给你们盛家了,小小歌伎算得了什么?听说家翁身体不适,我中午也去探视一番,顺便拉十二个歌伎过贵府,嘿嘿,要是平时,我家夫人管得严,哪有机会和这些十七八的歌伎厮混。哈哈哈!” 说着,亲手把盛荃的飞贴插到大门上的接福纸袋中。
盛荃陪着笑,心中暗自叫苦,如今盛泰眼看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脾气就越来越大,如果陪着亲家去,不定扬出多少家丑来,让亲家把自己小瞧了,忙说:“不用,不用,让我那不孝子带着令媛回来代为探视即可,哪里用得着亲家公亲自来呢?”
“哎呀,小女我想咱们还是少支使了,脾气大了我都不敢惹,你们家老三受苦了,人家两口子有地方去,新婚燕尔,咱们就不要劳动他们了,现在的孩子不比从前我们年轻的时候了。”亲家正妻生了五个女,一个妾生了两个也是女儿,没有儿子,自己的儿子成了宝,除夕夜是肯定要被留在亲家过了。
七小姐装扮完毕准备到舞会上去,开门,一双小巧别致的舞鞾,綦、絇、繶、纯莫不精细异常,静静地、齐整地被放在门口的擦脚垫子上了,仿佛在对她说:“早在等你呢。”不同于当下流行的圆头、平头或翘头女鞋,林平给七小姐做的利屣头小而尖,鞋底后面加了扁厚逐渐收拢变尖的包皮木跟,试了,让本来身材瘦小的七小姐穿了显得身材格外修长轻盈,让她满心欢喜地蹦跳着向大厅跑去。
打令的的高潮自然是以舞相属,这之前,林峰恰好进了盛家大厅。经过刚才一番闹腾,现在众人都稍稍静了下来,接了下人递过的面巾擦汗,拿刚才各自的表现取笑议论着。而歌伎们则忙着调弦,确定宫调,为舞会的高潮做着准备,谢天谢地几个胡闹的少爷没有把乐器弄坏。
林峰是被讲武堂点检教习孔瑾和盛吉拉着一起来到盛家的。
因为他在大阅中的优异表现,林峰给许多人留下了印象,但是没有谁比礼部主客清吏司员外郎谢翎的印象深刻,当然,还有大皇子。
几天前,打着替天行道有功的借口,宿州刺史唐戡派出了自己的进京使团,请求将瑭州正式的封赐给他。宿州使团的成员大多是此次瑭州战役中立了功的中下级武官,来帝都是一种奖赏性质的差事,所以,这些人大都举止粗鲁无礼,对于礼部的事务不熟也就罢了,还经常说出些大逆不道的话。
听到嘉佑皇帝在会猎期间的圣谕,礼部的人决定在册封的事情上要强硬起来,和那些粗鲁野蛮的武官打交道是件麻烦事,谢翎主动担在了自己的肩上。
谢翎觉得可以安排使团参观讲武堂,再搞一次大阅,来展示帝都的军力。这件事情讲武堂自然表示义不容辞,总教谕陈卫已经因为讲武堂艺童在大阅中的优异表现得到了圣上的接见,巴不得会猎一年搞两次呢。
校阅的细节,在陈卫紧锣密鼓的督促下,逐渐完善起来。讲武堂离城太远,而且那里的校阅场太小,所以改在内城小南门外的小校阅场。这个校阅场中央的高地上设有点将台,置有直径一尺的旗杆座。左边有四十余步见方的演武场,可容纳三千步卒操练;右边是一个圆形阅马场,较演步卒演武场大了一半,这两个校阅场地周围都有三层看台,每层宽六尺,看台无顶以遮蔽风雨。西边另有一个能容纳五百人操练的小操场。
讲武堂点检教习孔瑾和林峰是必不可少的。因为靠近春节,于是孔瑾干脆带上林峰到帝都的家中,以便随时商讨。
秋弥会猎期间的大阅采用了林峰的提议,队伍行进使用忠州大鼓控制。根据鼓点节奏,林峰还新写了三首凯歌词,虽然谈不上什么大作,比之原来凯歌词中夹杂地市井俚语,显然更适合唱给皇帝听。加以其他许多天才的建议,如改进了步操和马队的动作,显得比以往更加整齐勇武和有力,使以往沉闷的会猎大阅焕发出崭新的面貌。
林峰的凯歌词和一些建议直接被兵部的人拿去,准备用来改写《军志》,推行全军。讲武堂中已经有人把林峰看成未来的将星,孔瑾是这许多人中的最坚定的一个,遇到每个自己的袍泽或者同窗,都要把林峰大大的吹嘘一番。
林峰因为和孔瑾一起执行公务,就顺理成章的推掉了蒋勤的邀请,虽然孔瑾带林峰出入的场合和大皇子的酒宴相比,要低档得多,但是考虑到欠蒋勤那些每日每夜都在翻番的赌债,林峰更愿意和教习在一起。
孔瑾得意地给林峰看了弄到手的几张素贴,然后把腊月最后几天排得满满的,作为一个来自南方世袭州小贵族家的后代,孔瑾干得还算不错,在帝都游走于各个“用的上”的豪门世家,如鱼得水。
让林峰啧啧称奇的是孔瑾如数家珍一般向林峰详详细细地介绍各个世家的来历,哪几个世家是有姻亲关系的,哪些是死对头,哪些要害是哪几个世家把持 的,哪家是通达内廷的,甚至朝廷的一些处置关系到哪家的利益,对其未来影响如何,是深得圣宠还是就此失势,说起来,这里面的学问大了。
不过,说归说,像盛荃家这样级别的素贴,凭他一个小小的教习,在帝都又没有什么根基靠山,绝对是拿不到的。孔瑾在讲武堂之前曾经在御林军中混过几天,这天黄昏,正向林峰灌输他的帝都豪门谱系,商量着怎样混进一家去乐一乐,除夕夜他手里没有够分量的邀请。
林峰看见孔瑾眼睛一亮,原来教习相熟的盛家老四和御林军几个袍泽也到了小校阅场旁的酒肆喝酒。孔瑾向盛吉招手示意,同时低声告诉林峰盛荃家在二十年前可以说是豪门了,现在,盛泰早就被剥了兵权,没有几个人记得还有这么一位战果彪炳的传奇人物了,在嘉佑皇帝初期,盛泰的长子因为涉嫌到一起谋逆事件,虽查无实据,但还是被流放远州,不得返还。至于盛荃,小心翼翼的夹着尾巴做人,避开一切嫌疑,这个年龄,好不容易爬到了兵部的一个郎中的位置,好像也快到头了。
但是,即使一个没落的贵族,只要动动嘴,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成为自己的恩人,林峰没有和孔瑾说这些,而是回到孔瑾的住处,拿出了自己仅有的礼服,穿上跟着教习和盛吉上了马车。
因为当今圣上即位时就做过一个奇怪的规定,不得同时有五名以上着戎装者出现在节日、沐休和子时以后的同一私人场所。所以,至少帝都大家都是换一套礼服去参加聚会的。在腊月到次年正元这段时间,没有件礼服,估计连帝都城都进不了,更别说到别人家里去了。
林峰是用四块银元到帝都最出名的成衣裁缝错买了此生第一套刺绣深衣。这套深衣一共三层,袍服和狐皮裘衬之间还多了一件交领裼衣。狐皮衬里是白色,所以裼衣也是白色。林峰受母亲影响,对于穿衣颇多主张,正服也选了庶民穿的白色,加上皮带也是银色钩络,从里到外,一身素色,让裁缝大为摇头。
上衣圆领,也没有采用帝都流行的长袂宽袖,而是取了窄衣紧袪,直裾结缨。他嫌丝织的绅带过于文雅,选了皮质的蹀躞带束敛作襞积,还可以悬挂佩刀。下裳做成散摺打竖细裥的曳撒,便于外出乘马。
因为钱少,林峰在质地上选择了朴实无文的白练,结实耐穿。这白练别人穿来,往好了讲是简朴,往坏处说就是寒酸,如果在帝都看见贩夫走卒穿了,一定是外地的。但是这身衣服到了林峰的身上,却放射出别样的光华,让老裁缝不得不佩服林峰在穿衣上的心得,朴素的白练上,林峰又弃了十二章中的十种花纹,只保留了下裳的黼、黻,用文章彩线,让绣作以平针代替杂拼绣了,简练干净。
一进门,腾腾热气扑面而来,里面熙熙攘攘,人多,盛家把过厅和餐厅的隔扇全部拆除了,让三个厅连成了一体。
首先是挂在过厅楼梯正中转折的最显眼的高处,巨大的一幅绘画,映入了林峰的眼帘。那是梁帝国人人皆知的场景,作者是翰林出身,供职宣和画院,承宗的首席御用画师辛浓,自然是笔法精妙,栩栩如生。
画中,承宗坐在交椅上,亲切的向前探出身子,把一只镶满宝石的金质剑鞘递给一个青年将领。在盛荃冲上卷旗冈护驾之前,战况惊险万分,连承宗万金之躯都抽出了兵刃近搏,那柄宝剑砍在了一个叛军的圆盾上,未及拔出被带走了,看到圣上空着手迎敌,盛泰在几步之外冒死冲过来,拦住了承宗面前的另一个敌兵,随后,盛荃就冲溃了敌骑。
半跪在承宗面前双手接受赏赐的是十九年前的盛荃,头盔放在地上,俊朗、刚毅的脸上显露出勇敢和忠诚(实际上当时盛荃满脸都是血,面目模糊,根本看不出惊恐还是刚毅),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干,在铠甲甲片上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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