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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碧血长弓射苍龙-第31部分

小说: 碧血长弓射苍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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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花苜蓿是从上林苑求的种子在自家庄园种的,用大车运来每日所耗。古原缺水,只能种些杂花苜蓿,根本不入大将军的眼。
林峰首次驯马刚好赶上黎永旬休,不用上朝。上了年纪,觉轻,他早早的在晨光中来到马厩,林峰已经溜完马,温水放了些盐,用草把给马仔细刷拭身子,等毛干了,林峰把马牵回马厩,又用刷子把毛刷开,以免粘结。
林峰哪里知道倚在门口的老头会是枢密副使大人,还以为是哪匹马的圉师早到了呢,赛马是要单厩室饲养,厩内不拴系,自由起卧,圉师互相见面少了,林峰刚来,认识的人没几个。自小就被老爹唤起晨练,所以林峰总是天不亮闻鸡而起,这会儿没有别的人,自然两个人就搭上话,聊了起来。
一边聊天,林峰一边检查马的蹄子,确认不需要修整后,清除粪尿,铺沙垫草,然后给马蹄子上了层油,防止过湿烂蹄。林峰以前哪里干过这种活,好在同窗贺凌家里也有马厩,常带他去练习骑术,见过。他不想出错,凡事喜欢争强好胜,饮马下料都向旁边的“老圉师”验证,“老圉师”也热心地指导,还教了他《元亨疗马集》中的“三饮三喂刍水歌”。
林峰可是讲武堂的堂堂高才,听黎永念了一遍之后就记住了,黎永大惊。马厩宽口很高,以免阳光直射马头,里面光线不亮,所以刚才黎永没有看清楚林峰,这会儿借着朝升的阳光,才发现眼前之人虽然圉师打扮,头罩黑色幞头,身著绿色翻领窄袖袍,足登乌皮靴,却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俗品,说是圉师更像是假冒的,如一枚金币掉进了钱袋充当铜角子中一样。
天光大亮,三三两两的驭手和圉师来到了马厩,看见林峰和枢密副使大人倚靠着厩室的板壁上谈心,都大为惊奇。他们绕过时都恭敬地向黎永行礼,林峰才晓得自己亲切地唤了半天老翁的人是谁。和大皇子交往之后见多了权贵,林峰虽然为自己错认了枢密副使而尴尬,却并不畏惧。
黎永哈哈大笑之后,拍拍林峰的肩膀,走开了。刚才林峰投桃报李,说可以帮助“老圉师”清理他掌管的马厩,自己官越做越大之后,和人交往就有了许多牵绊,许久没有这么开心的谈话了,枢密副使觉得心情非常舒畅,林峰的镇定自若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饮过马,林峰帮助驭士马背上铺好马鞑,架设鞍鞯,用两条肚带将鞍固着于马背,在马肚左侧扣好带头相接处的参扣,马臀部勒了后秋,然后就到一边看驯马了。 那驭士为枢密副使驱驰多年,早已熟悉黎永的规矩,用镫备鞍,护蹄打掌,拉缰套嚼,都是小心翼翼,不敢造次。
前日那匹黑色白斑点一出来,又是一阵嘶鸣跳跃,差点将瘦小的驭士摔下来。
林峰看见那位“朋友”目睹这个场面只摇头,就走上前招呼,大个子轻轻对林峰说:“非关驭手的事,此马调教不得当。”
这个大个子名字叫做彭猷,原来在内府天驷院中厩做厩吏。中厩是舞马厩,隆宗晚年宠爱一个嫔妃,着天驷院调教舞马,并在古原建立了舞马台。关于舞马,到了嘉佑年间已经成了传说了。不要说舞马,马监里现在连战马都没有几匹,自然彭猷的家传技艺也无从施展了。
让彭猷难受的是天驷院的御马从来没有人骑使过,个个肥壮得不得了,天马良骥到头来却只能伏枥而老,不定何时就成了殉马。“世上殊多千里马,老肥御苑未曾驰。”彭猷觉得自己和那马差不多,在没有马的马厩里担任厩吏,和关在牢里一样,毫无意义就过了一生,宁可辞了官,到古原来做一个圉师。
“这马头壮粗重,胸阔结实,高速而耐力强;身长腿短,关节肌腱有力,急弛中转弯一定很灵敏,如果调教得法,有望夺魁。”彭猷指点着马匹评价道。显然在古原圉师中威望很高,黎永马厩的圉官也走过来谦虚地请教。
“可惜时日无多。”厩官也认为马是不错,惜乎买来得晚了,今年参赛不指望了,副使大人估计今年又是空手而归,自己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自从升任厩官以来,连续三年没有一匹马夺魁,今年除了掠云骓在五里赛中有望三甲,其余就只能在二十里上的走马中一搏了。
大梁赛马分为奔马和走马两种,奔马有一里、二里、三里、五里、十里和十五里,其中最为看重的是五里和十里,十里还在五里之上。走马从二十里开始,然后是二十五里、三十里、四十里和五十里。奔马为正,走马为副,像枢密副使这样的身份,副赛夺魁首不是什么特别光彩的事情。
正说着,名驹掠云骓在众多圉师前呼后拥中被牵出了马厩,厩官一看,唱了个诺,忙去了。彭猷又是微微摇头,“世道有翻覆,前期难豫图。人是这样,马亦如此。”说着,看刚才要摔下来的驭手气愤地把斑点马拖出,给掠云骓腾空了场子,彭猷跳下围栏的横木,朝自己的马厩去了。
林峰后来和彭猷交往多了才了解到他的脾性,这个人不爱多说话,别人不问,决不多言,如果有人请教,他会出个主意,至于你是否按他说的办,悉听尊便。这都是在内府多年养成的习惯。其实,这个人并不难交道,他在古原名气很大,但是见谁都一脸平和,不卑不亢。
林峰的事情早就做完了,跟上彭猷继续刚才的话题。“骥不称其力,称其德。这赛马比的不是驭手而是马。哪里时日不够,而是不愿意了解马罢了。”彭猷跟身边的林峰说,一路和人招呼,年轻一辈的圉师都很恭敬,老远就施礼。
“怎么,你对这马有兴致?”彭猷问。林峰就把自己欠债大略说了一下,学费拖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讲武堂了。做圉师只能算是糊口,不解决根本。
彭猷自己在古原多年,从不参与随逐射赌,听了林峰的处境,觉得这个小兄弟本来前途远大,干圉师这行完全是大材小用了,同情之余,也没有更多的好办法。“只有一个法子能保证赢面大一点,那就是找匹良骥自己做驭手。不过,你的身材做驭手有些高了。再说,良骥在哪里呢?”
“那匹斑点如何?”林峰满怀希望地问。
“不错。但是别家的马也很棒,不能保定赢,何况还需调教。”彭猷很公允地答道。
“有希望就要放手一搏。”林峰哈哈一笑,“过得一关是一关。请问彭兄此马该如何调教呢?”
“哦?果然有胆色。”彭猷心想,被林峰的乐观所感动,技痒,开始出主意,“赛马成败,马占七成,人只三成,但这三成是这几日里唯一能改变的东西了,如果林君想要马到功成,先要调教的不是马,而是你本人。”彭猷说着,看林峰是否明白。
见林峰点头赞同,彭猷才接下道:“对此捕获的沙丘野马,一般调教总爱使其温顺,饮食料精,又不劳作,像天驷厩的御马一般,养得膘肥体张,那是用来看的。吾意反其道而行之,不若让其不受束缚,反能加速,如林君能让此马与人同心,所谓:人不约,心自一;马不鞭,蹄自疾。以人适马,则大可一赛。如是,则仅仅需要调教其步伐,改变野马爱狂奔的习性,使之步法适合驱驰而已,哪里时日不够。”
这步法调教是彭猷最擅长的,他家世代为舞马圉师,舞马讲的就是步法,祖传绝技,绝非浪得虚名,彭猷被林峰鼓动起来,心中对那马念念不忘,抽空又来到黎永的马厩,让厩官着人把那匹沙丘斑点牵到场子里溜圈,几圈下来,彭猷对林峰表示他已经有了对策,现在就看林峰的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枢密副使一直待到日头当空,临走,他所喜爱的那个圉师跑过来,行了军礼,“大人,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厩官不敢擅自作主……”这个英姿勃发的圉师竟然是讲武堂的上舍艺童,黎永自得,果然没有看错。至于林峰提出愿意充作驭士,骑驾一匹刚买回的野马参加十里大赛,自然是小事一桩了。
旅馆有宽带,应酬结束得比预想的早,何不更新乎?
第三章 戍边岁月 二下
    “掌头号了——,归队。”营中的中军官大声喊着“快!”。一群新兵乱哄哄的在拾缀着自己的行李什物,被鼓点催得急,拖着包袱去找自己的位置,在空地上扎站,林甫不由得咧开嘴,这情景一年前他还亲身经历过呢,此刻,他已经是老兵了,忠州士卒一向比较听号令,严格遵守“军火器具,时时备办,如将行状”,多是有条不紊,新兵全来自豫州,差得不止一点半点。
今年的新兵有些还是他从帝都带到封州的,由于去年的固州事变,林甫等也算是有了一次战役经历(一个敌军都没有见到),本来要到通州西南部戍边的,又被召了回来,专门带新兵了,多少是个看重的意思,离帝都又近了很多。(后来,林平根据林甫的建议,其忠州军常设了新兵训练行营,不再集中到帝都去了。)
这次能到帝都去迎接新兵,是因为长官就是忠州人,要林甫回来也是他提出的,对林甫也放心,乐得意的自己去串朋友去了,就全权交给了林甫。弄得林甫整天在兵部衙门里晃悠,那些卫兵都瞪大眼睛,看着一个下兵在兵部进进出出。林甫还抽空去了盛大人的家里找林平不得。
如今,盛大人又升了一级,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专门负责新兵征召和训练的事情了,把备战的口号喊得很响亮。
林甫当然不可能和盛荃说上话,但是,和盛大人家门口的卫兵也没有说上话,倒是没有想到,上次见过的家伙早已不知到哪里去了,新的一个都不认识,更不要说帮忙了,至于问到林平,一律都是“没见过这个人,不知道。”
林甫记得林平在帝都有个朋友是医生,但是自己并不知道确切名字和地址,诺大的帝都,只好放弃了。
林甫正在想着,头上被人拍了一巴掌,还很重,林甫正要发作,回头看,自己的百户正愤怒的看着自己。
“你当兵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号令不晓得?中军都已经升旗了,马上要二号,还不归队。”百户训到,顺手把几个站在一旁的老兵往场地里推,林甫觉得莫名其妙,怎地长官今天如此火大?
千总站在了旗杆下的土台子上,看着自己的手下百户站成一排,努力聚齐各自的人马,眉毛皱着,又糟心又担心。昨晚上峰发布开拔命令,就眼前这些今年才征召的新兵?不定在路上就四散而逃,哪里还能上得了战场。
很快三号出发了,林甫直到路上才从老长官那里知道,东边宿州和拓州打起来了。这次看样子又和去年秋天一样,但那次至少大家在兵营里操练了有大半年,这次新兵入营没有到一个月呢,再说,宿州打拓州关咱们什么事情。
宿州进兵拓州是因为拓州刺史贺谡死了。贺谡没有留下一个儿子,只有四个女儿。贺谡原来只是拓州刺史贺建的义子,因为勇敢,从一个轻装步卒一步一步成为了拓州总兵,贺建死后,其嫡子本欲在酒宴上毒死贺谡,结果败露,被贺谡赤手空拳的硬是从知府大院跑了出去,调动了兵马,把知府内宅围了个水泄不通,贺家男的,无论在私塾的幼童,还是七八十的老人,全被送到菜市,一阵鼓响,人头落地。
其中贺建长孙媳妇正在怀孕,无法判断男女,也被一起砍了头。贺建长孙贺咏带着年幼的两个儿子长跪向贺谡求情,贺谡扭过头去不发一言听凭贺咏百般求饶就是不许,贺咏见势,拉起两个幼子,长叹一口气,“走吧,儿子,你母亲定然会怕你们孤单的,现在可以全家团聚了。”据说闻者落泪,但是有一个女人还在埋怨贺谡过于仁慈,“既然大肚子的都杀了,就应该把没有绝经的,月信没来的全杀了。”这个抱怨的女人就是贺谡的浑家郝颖霏,说完,使劲亲了怀里的孩子一口,郝家阴风比较重,所以长女生的也全是女儿,“好孙女,让我再亲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咯咯笑着,纯净的眼睛望着慈祥的中年妇人。
郝颖霏的祖父本来是单干剪径的,被官府捕获因为没有查到命案,所以被发配辽州,终生苦役,在大雪之夜,身着单衣逃亡,辗转到京州练庄镇码头做了袋房,扛包挑担为生,百十斤的麻包一挟就走,后来成了码头打头,霸占了练庄镇的水门码头。
这个镇占青江、长浦、吴洲三县 “错壤合辖”之地,吴洲主簿分防之,不设衙。因为靠近“舟楫辐辏”的运河,交通便利,“地僻人稠,商贾四集,财赋所出,甲于一县,宛然府城气象”,“丛塔宫观周布森列,桥梁蔽日,行其途往来不绝者肩相摩焉,观于其市陆离璀璨眩目焉,居民不下四五千家”。
为了掌控这个处于“转运锁钥”的通衢要道,练庄还修建了城墙,城墙高三丈二尺,宽一丈,周长百五十余丈,有三座城门,东曰“受贡”,西曰“万悦”,北曰“安澜”,东西两门各建城楼,北门是水门,临江为濠,背环官港,马道履石板,上列女墙,旁修窝铺,城外居民稠密,市廛云连,延袤数里。
一个从九品巡检司巡检带着五名皂隶和若干弓兵驻守,但“盖缘界在三县之中,支河庞杂,村落鳞次,难以稽查,法治不及,故奸宄易逞”。缘村盐枭每每乘间出没,多以此为中转和窝赃批卖要津。附近居民,一概被迫买私盐。吴洲前后六七任县令,都因无法收足盐课而离职。
郝颖霏的父亲就是在北门码头上生的,游手之徒,不能悉安耕凿。长大了枭勇善战、反复无常,手段毒辣,终于脱胎换骨,成了一个盐枭。郝颖霏是他的长女,跟着跑码头的时候,慧眼识英雄,认识了还是码头戍卒的贺谡,连夜就私奔成了亲,害得他爹第二天找到贺谡拼命。
丈人、女婿就在码头上干了一架,打得精疲力竭之际,这门亲事也就确定下来了。只是女婿坚决不干贩盐的买卖,岳翁气得从此不再到拓州了,直到贺谡成了总兵。当然,贺谡没有少从浑家家里得到扶助,至少一开始发家的部曲是岳翁出钱供养的。
贺谡死都是因为塘州失陷而起。为了塘州,贺谡和唐戡争斗了多年,贺谡占了女儿多的便宜,三女嫁给了塘州刺史的长子,让宿州唐戡难以忍受的是未聘之先议亲定帖,已先具奁房礼数,大致田亩若干,妾使若干,丝缎、金银疋两若干,谓之细数,这草帖之中赫然列着三千拓州精兵常驻塘州府城,竟然也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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