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百年-中国1908-2008-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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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报》头版刊出少帅谢绝酬酢的启事,引起社会各界由衷钦佩:现值举国惶惶,群情悲愤,蒿目时难,忧伤何已?凡有酬酢,恕不应命;并希将此项糜费之款捐助被难人士,则感荷隆情,不啻身受也!
张学良在90高龄之时答记者问依然是头脑清晰、逻辑缜密,何况此时刚刚是一个24岁的弱冠少年呢,作为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的张学良,他的表现极大的扭转了世人对奉军草莽英雄的看法,同时也让大家记住了这个翩翩美少年。
就在这次上海之行中,张学良结识了一个女人,一个20世纪最伟大的女性。相识的时间是1925年6月14日晚上,也就是来到上海的第二天,地点是美国驻上海领事馆举行的鸡尾酒会上,哈哈,不是说谢绝应酬吗?这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反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多了去了,我们也不必深究,继续讲咱的故事。
张学良在这个酒会上见到了一个清新脱俗的女子——宋美龄,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宋三小姐,不禁心驰神往。急忙找时任广州国民政府外交部长的胡汉民代为引荐,方知此女乃孙先生的小姨子,乃名门闺秀。大姐霭龄,二姐庆龄我们之前都讲过了,这是小妹,要单论长相小妹似不及二姐,但能让见多识广,阅人无数的张大少爷痴狂,自然有其魅力所在。依我看,二姐总感觉小家碧玉了些,而小妹则更加充满了知性的美感,也就是更现代,这更符合追新求异的张少帅的审美,1949年美国艺术家协会将宋美龄列为“全世界十大美人”之一,可见这种审美在当时还是有普遍性的。
张学良是典型的官二代加富二代,有权有钱就自信,人因自信而美丽,用在张大少身上,就是越自信越招人待见,何况他张大少本就不丑,民国“四大美男”的名号岂是浪得虚名,自信的男人总是胆大的,于是开始约会宋三。宋美龄从小在美国接受现代教育,知书达理,在温文尔雅的外表下,却是刚毅的内心,大姐二姐都嫁了当世豪杰,她小妹也不甘人后,可当世之中能媲美大姐夫二姐夫的男人实在太难找了,可寻常男子又岂能入宋小姐法眼,这不,28岁的宋三小姐仍然待字闺中呢。
我们常说郎才女貌,这张学良不光有才而且有貌,宋美龄不光有貌而且有才,才貌双全的宋三小姐当然没有理由拒绝同样才貌双全的张大少爷的邀请,于是就有了数次约会,有人说他们约会是去看电影,有人说是喝咖啡,也可能兼而有之,但都查无实据,这是很私人的事情,他俩如果不说,外人无从知道,况且张后来成了阶下囚,没有机会说,宋三成了第一夫人,根本不能说,所以这段历史尽可以给大家留下想象的空间,大家可以想象一个操东北腔的挺拔男人与一个吴侬软语的美貌女人之间,不论说些什么,都会很有意思吧。
晚年张学良重获自由,90高龄接受采访时,根本不顾及大陆为其塑造的完美英雄形象,口无遮拦,大谈年轻时玩女人的经历,炫耀之情溢于言表,自称平生无缺憾,唯一好女人,还号称自己有资格开训练班,教男人如何征服女人,可却在提到宋美龄时,说了如下一段话:“76年前我第一次进上海的时候,和当时还是小姑独处的宋美龄见面,惊为天人,极为倾倒,一度想追求。……当时她还没结婚,我立刻为她的气质所倾倒,真是美如天仙。还和她约会了几次。如果当时没有太太(指于凤至),说不定还要猛追她呢!……”
虽然张学良晚年百无禁忌,纵情评说,却对涉及“西安事变”和事变之后蒋介石的部分慎而又慎,几乎是三缄其口,其原因正在于蒋夫人(宋美龄)还在,他不想让蒋夫人不快。张少帅很能活,活了100岁,可最终还是没有活过宋三小姐,以至于一些秘密就成了永远的秘密。
再说张作霖,他是坚决反对“赤化”的,在他看来,日本人,俄国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这一观点上,张作霖与被他打跑的吴佩孚倒是惊人的一致,加上吴佩孚对于冯玉祥的叛徒行径十分痛恨,于是和张作霖联手,于1926年初,向冯玉祥发难,冯玉祥只好通电下野,张大帅风光进京。
北方“城头变换大王旗”的同时,南方的国民政府一直在厉兵秣马,三大政策的实施,换来了大革命的如火如荼,国民政府兵精粮足,气势正盛,可事情总是这样,成也萧何败萧何,在形势一片大好之下,却是暗流涌动,国共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多的暴露出来。
笔者认为国共的矛盾是根本性的,不可调和的,当时汪精卫、蒋介石、陈独秀当政,会闹矛盾,换任何人一样的事,原因如下:
共产党是什么呢?是无产阶级的政党,宣称要组织无产阶级,用阶级斗争的手段,通过无产阶级暴力革命,消灭资产阶级,最终实现无产阶级专政,建立劳农专政的政治,铲除私有财产制度,渐次达到一个共产主义社会。
国民党是什么呢?他信仰的是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是民族、民权、民生,“三民主义”就是在学习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基础上产生的,其基本政纲使其更接近于一个资产阶级政党,他所追求的是西方资产阶级民主政治。
前者根本就公开宣称要成为后者的掘墓人,你说这还好的了?二者的合作其实是在非常时期的非常之举,是各取所需的交易,不过在这个交易中,中共只是一个讨价还价的筹码而并非谈判的一方,把中共当筹码的是中共的上级领导——共产国际和实际操纵共产国际的苏联。
国民党真正要联合、要学习、要依仗的是苏联,他并不认为百十来人的共产党有和自己平等合作的资格,如果没有苏联,他是看不上中共的,所以他用了“容共”这个词,就是我可以包容你,允许你以共党身份加入到我国民党中来,后来我们教科书中称之为“联共”。而另一方面,以陈独秀为首的中国共产党人有自己的理想与抱负,并不甘于成为国民党的附庸,并且在加入国民党问题上进行过抗争,只不过最终还是服从了共产国际的命令。
共产党在国民党内的处境是尴尬的,在共产党人看来,既为两党合作,国共地位是对等的,在国民党内开展组织活动、理论斗争及争取领导权,都是正当的。但事实是,共产党从起始就没争得在国民党内开展党团活动的合法权利,只能秘密地进行党团活动。这也很正常,就算是世界上最民主的国家,不同政党之间可以争个不可开交,但也不会允许党内出现两个完全不同的政治主张啊,所以国民党人认为共产党人如系真诚加入国民党,就应遵守国民党党规党法,不应另组党团开展超越国民党之外的秘密活动。如容许共产党员保有自己的信仰、宗旨、组织活动甚至在国民党内发展其党员,国民党不但不能有效地实行集中统一领导,还将四分五裂,沦于一盘散沙。现共产党人一身跨有两党,在党内另组党团,背着国民党另行一套,“是采用的寄生政策”;“借国民党之躯壳,注入共产党之灵魂”;“拿三民主义做招牌,暗底里做共产主义的工作”,将严重危及国民党的政治生命。正因如此,中共愈是秘密活动,愈发引起国民党人的疑虑、恐惧、戒备、排斥与压制,愈发引起两党间的矛盾与冲突。“自国民党改组以后,排除共产派的运动,不曾一日停止过。”【注30】
虽然国共的根本主张上完全背道而驰,但有一个因素,本来还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继续维系双方的合作的,这就是国共两党的发端都是进步知识分子,他们既不是资本家,也不是工人农民,宣称代表谁,和实际代表谁以及人家让不让你代表毕竟不是一个概念,双方不论有什么样的观点分歧,出发点都是救国救民,基于共同的高尚理想,至少在大革命时期这种阶级阵线的对立尚被双方限制在合理和可控的范围内。可苏联顾问的傲慢,却使得双方的猜忌与日俱增。
我苏联很牛逼啊,要思想有思想,要技术有技术,要钱有钱,要枪有枪,要人有人,中国有什么啊,就两个党,一个是我控制下的共产国际的远东支部,一个是整天管我要钱要粮,没了我就活不下去的国民党,所以说人家也有傲慢的理由,你什么都不懂,当然得听我的,这国际歌得按我教你们的唱。这蒋介石偏偏是一个很强势的人物,咱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上下级关系,你做什么事需要和我商量,而不是独断专行指手画脚。
要说这苏联顾问傲慢可以理解,但政治智商那么低则出人意料,比如后来上任的季山嘉吧,你好歹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做决定啊,国民党国民政府接受了你的援助,你就真把自己不当外人了?国产国际开始的想法就是将国民党改造成无产阶级先锋队,先不论你这想法是否有科学根据,起码在做法上得循序渐渐吧,人家苏联开始制定的政策也是逐步完成改造,可人家季大人不管那套,根本不管国民党和蒋介石的反对,不管共产党的实力地位,擅自加速了“赤化”进程,公然帮助中共在国民党内扩充势力,蒋介石最精锐的第一军里就派了80多个共产党身份的党代表。这就将本来就存在根本矛盾的国共两党推到了相互猜忌相互提防的地步。
也就是在这一背景下,发生了“中山舰事件”。“中山舰事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历史事件,但和本部书中所介绍的很多重要历史事件一样,越是重要就越扑朔迷离。
先说一下大家公认的一个史实,1926年3月18日夜或19日晨(说法不一),中山舰(中山舰就是当年炮轰总统府时,孙中山避难的永丰舰)和宝璧舰突然驶离军港,开入黄埔,且除去炮衣,做战斗姿态。当时的中山舰舰长是共产党员李之龙,他同时还代理着海军局局长。下午,两艘军舰开回军港。第二天,也就是3月20日,蒋介石调动军队宣布戒严,断绝广州内外交通;逮捕李之龙,扣留中山舰及其它舰只;包围省港罢工委员会,收缴其卫队枪械;包围广州东山的苏联顾问所;驱逐了黄埔军校中及国民革命军中以周恩来为首的共产党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们来听听各方不同的声音。
一. 共产党方面的正史是这么描述中山舰事件的:李之龙是得到了蒋介石的口谕而率舰驶入黄埔的,之后蒋矢口否认他曾经下过这道口谕,反诬共产党密谋兵变,借机“清党”,这是彻头彻尾的阴谋,其目的在于夺取在粤海军实力,清除军队中的共产党力量。此举背叛了孙中山制定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是国民党右派势力分裂国共合作、企图夺权的信号。
二.蒋介石日记是这么说的:
3月10日 “近日反蒋传单不一,疑我、谤我、忌我、诬我、排我、害我者,渐次显明。遇此拂逆之来,精神虽受打劫而心志益加坚强。”
3月18日:“下午四时,在中央学校开会,力主北伐。共产党作乱。傍晚,海军代理局长李之龙,矫令中山舰驶泊黄埔。”
3月19日:“上午,往晤汪兆铭,回寓会客,恨共产党陷害,决赴汕避祸。午后五时行之半途,猛思‘我何为示人以弱’?仍返东山,誓牺牲个人一切,以救党国。竟夕与各干部密议,至四时,诣经理处,下定变各令。”
3月21日:“傍晚访汪病,见其怒气冲天,感情冲动,不可一世,因叹曰:‘政治势力恶劣至于此极,尚何信义之可言乎!’终日会友,往来于东山与造币厂间。曰:‘军队不出动则已,如一出动,即不能事事拘束,难保无自由及不规则之形态,以后戒之。’又曰:‘掾属乏才,实无改造一切能力,孤苦伶仃,谁与为助,殊堪痛心。’又曰:‘今日方知孤臣孽子操心之危,处境之苦,若非亲历其境者,决非想象所能及其万一也。’”
3月22日:“上午,俄使馆参议某来见,问我以对人问题,抑对俄问题。答以对人。某言,只得此语,心已大安,当令季山嘉、罗茄乔夫等离粤回国。十时后,开政治委员会,决议令俄顾问主任季山嘉等引去,第二师党代表撤回,对不轨军官查办。下午,与谭、李等各军长谈制裁俄顾问及共产党,均表赞成。以事前反对此举者,事后奉余言为金科玉律,人心之变化,奈如此其速耶。晚,回校。因前星期事,召集官佐学生训话。”
三.李之龙如是说:
下面这段话出自百度百科,因为这下面记述的事情如果存在的话,只能是出自李之龙之口,因为其中的事情是没有旁证的。因此,我们姑且认为以下描述出自李之龙。
3月18日,欧阳格的侄子、黄埔军校交通股长兼军校驻省城办事处主任欧阳钟亲赴海军局,称接军校教育长邓演达的电话,谓奉蒋介石校长面谕着海军局派得力军舰两艘开赴黄埔听候调遣。因当时李之龙不在,作战科长邹毅据欧阳钟所传命令拟一公函,交欧阳钟随传令兵至李之龙家。但李亦不在家,欧阳钟遂将公函留下。是晚李之龙回家阅函后,即签发调宝璧、中山两舰赴黄埔听命。翌日晨,宝璧、中山两舰先后由省河启航前往。但中山舰于上午9时抵黄埔向军校报到时,教育长邓演达称并无调舰来黄埔之事。代理舰长章臣桐又用电话请示李之龙。因是日苏联代表团要参观中山舰,李之龙便用电话请示蒋介石,获其同意后将中山舰调回广州。
我们看看三方的逻辑,
共产党方面认为,中山舰到达黄埔后嘛事没有,且蒋介石,邓演达都不承认下过命令,因此可以肯定的说是被骗去黄埔的,既然是被骗去的,就得有原因,骗李之龙的人是欧阳格,而此人是孙文学会的人,接着蒋介石就利用这一事件,清洗了军中的共产党人,很显然这事的最大得益人是蒋介石,所以这事就是你蒋介石一手策划的。
蒋介石方面认为:季山嘉这老毛子不光一个劲在军中扩充共党势力,还反对北伐,让我派人经海路北上,去支援冯玉祥的国民军,这明明就是想削弱我削弱国民政府,遭到了我的反对,这小子肯定想把我拿下,这时候两艘军舰突然现身黄埔,他们想干什么?要知道李之龙可是共党分子啊,十月革命你们不是闹过巡洋舰炮轰冬宫吗,你们肯定是要绑架我,幸亏老子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