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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爱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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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朗天开,西和苑宅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是舒昌俐,翠儿开门啦!”昌俐来到乔芙蓉身边问:“妈,这几天妹妹昌怡跟一个男生混,你知道吗?”芙蓉摇着头:“不知道。昌俐还有什么事?”“邻居费姐说昌怡和那个男生在路灯下越靠越近,抓着肩、抱着腰、双方又亲着,由于站得远看不真男孩的脸。”乔芙蓉连连骂个不停:“这个该死的,白天晚上在外鬼混,十多天来没见过她的人影。”“昨天邢婆婆也说在路上碰见妹妹又跟另一个男生在长阳路边说边笑,好像结了婚似的。尚崇义也说家丑不可外扬。妹妹的事,爸爸、大妈、三妈知道吗?”乔芙蓉说:“他们知与不知有啥关系?”母女俩又说了一阵子话,昌俐就起身回家。西和苑与东馨苑和南祥苑有点距离,显得格外宁静。午饭后乔芙蓉心情仍不平静,哪知一觉醒来上午的气消了大半。这时外边传来“二奶奶”的叫喊,她静静地听着心中十分明白。当翠儿把门一拉,那人影便急闪进屋,从衣袋里拿出一块用红丝线套着的小石花观音像硬塞在翠儿手上。那人蹑手蹑脚登上楼梯,推开房门,习惯地朝四周望了望,又走向客厅前轻轻地推一下小门随手而开,健步跨入后随即把门掩好,揭开门帘,往内一瞧,只见芙蓉花斜坐在一张矮平沙发上。他,就是时常出没在二奶奶门前的情夫——柯黎。柯黎看见乔芙蓉不吭声的样子,便凑过脸问:“芙蓉,今天病啦?有什么就对我说,何须藏在心里?”“前几天舒俞岚回来发气,把我训了一顿。今天又是昌怡不争气。舒俞岚这老东西口蜜腹剑,孔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1)  。他的仁德是不会施舍给我家老小的。昌怡,别看她小,把人都气得死……哼!‘粤岚公寓’洞小妖风大。姜超琼缠住那个‘好色鬼’想把我挤掉没那么便宜,我乔芙蓉也不是好惹的。我们不像有的人生了个儿子,就在老爷面前耍能逞威,人前马后称王称霸。”“芙蓉,不怕,人只要横下一条心,就敢上刀山下火海,要打就打,要闹就闹,摆下烂摊子总有人来收场。”“不能如此,还得从长计议哟!”乔芙蓉滚出豆大的泪珠滴在手背上。“怎么从长计议?说明白点!”此时,柯乔两人已手拉着手,心也逐渐靠在一起。“老柯,我坐在西和苑闷得发慌,总想你来说说话,可是十天半月见不到你的影子;我还以为你是在赌场上输了钱被人打死了。”柯黎听后哑然失笑,对着乔芙蓉自圆其说:“哈哈,我福大命大走遍天下。芙蓉花,我是赌场老手,是只赢不输的。赌得过我才赌,赌不过的我就不得硬赌,哪有睁着眼睛跳崖的事?你看这一叠叠的钱都是我赢的。今年过年没给你买东西,就是买了也不好提来。”说着把钱往她手上一甩。乔芙蓉本爱钱,此次见钱好似不理,却把双眼深深地盯住柯黎,笑灿的面颊浮动出无限的希望,上下嘴唇如出水芙蓉袅袅情动。柯黎悄然吻给她一句话:“芙蓉妹子,嫁给我,保证把你安排好,吃穿住行全满意。“哥,你在赌场就没想我呀?”
“岂能不想?”柯黎边说边去解乔芙蓉的衣裳,芙蓉有意试探推开柯黎的手说:“我正在憋气,哪里还有那等心思?”“芙蓉,我会给你解掉忧郁,还愁啥?”柯黎见芙蓉妖艳如花、风姿缭绕、情窦敞开,凶狠得如老鹰抓住小鸡哪里肯放:“哈哈,我是情场老手,叫芙蓉花盛开二度!”说着两人便纠合在床上,淫笑声不绝于耳……
注解(1)  巧言令色,鲜矣仁 :意为经常以花言巧语、伪善面孔出现的人,仁德是不会很多的。
第十九章 南方烟云
    “嘀……嘀……”上海“舒氏公馆”的电话响个不停。“我是舒昌华,啊,妈,什么事?”“你爸原说我们今年回上海过年,由于事情多就不回上海。考试结束颖玲立即来广州,你转告她。”下午,铃声一响,文学系二班的教室第一个走出的就是舒颖玲。她不
顾盼左右,也不管下楼拐弯,心疾步如飞地直向理科楼走去,看见教室索性跑了几步,抓住隆正光说:“走!到外边去,我给你说句话。”来到林荫道,颖玲脸色苍白,喉头有些梗塞,许久都说不出话来。“颖玲,出了什么事?”颖玲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哭泣着说:“爷爷来电话点名要我到广州去,原来商量放假后到昆山过年,现在恐怕不行了。”   正光听后脸一下沉了,如同蒙上暗影,十分歉然:“能到昆山去就更好,实在不能去我有什么办法呢?只能依你的。” “正光,昆山我要去,肯定要去。但究竟什么时候去现在说不准……我预感到,今年广州之行绝不是什么好事,爸妈留上海点名要我去,虽谈不上凶多吉少,至少不是大吉大利。这个鬼事情不去又不行。这样我快去快回,新春一过你就到上海来接我。我若回到上海,就在‘玉茗香’侧钢琴室的窗台上放上那盆红梅花,记清楚没有?” “清楚了。”隆正光的脸浮上了希望的光彩。“咚咚”,菱儿敲门后随即叫道:“舒小姐,上飞机啦!太太说多穿点衣服,把大衣带上,坐飞机冷。”小车停在“舒氏公馆”门前,舒颖玲坐上小车,驶向机场,直飞广州。
深冬的下午,一架银色的客机降落在广州机场。当舒颖玲出现在舱口时,她的奶奶、二奶奶、三奶奶和翠儿、梅儿都前来迎接。把颖玲抓住左瞧瞧、右看看,又是拥抱,又是握手,颖玲激动得热泪盈眶。二奶奶说:“好久没见,长得这么伶俐哟!”三奶奶说:“这儿风大,别着了凉,回家谈吧!”一行人乘车回到公寓。舒颖玲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边梳头边问:“奶奶,爷爷呢?他今年身体好吗?精神怎样?” 卢明桢答道:“颖玲,你爷爷比以前操心多了,里里外外都需要他。前几天才从香港回来,听说又要去。精神也不如从前。” 颖玲又问:“香港广州这么多事全靠爷爷,这样下去是会累坏呀!”临近吃午饭之际,舒俞岚才急匆匆往家赶,薛嫂远远地喊:“老爷回来啦!”颖玲看见俞岚在上楼梯,一个箭步飞出,扑了上去。俞岚一只手提着包,另一只手抓住她。颖玲心痛地说:“爷爷,你苍老多了!”舒俞岚银发稀疏,额上的皱纹又多又密;眉毛虽然还是那样浓黑,可是眼圈却深陷得厉害;脸十分瘦削,左脸上的抽搐很板滞;胡须给人警示:“老了,老了!”俞岚回答:“爷爷的确老了,可是见到你一下子就年轻了!颖玲啊,今年的学习成绩好吗?得了什么奖?钢琴弹得怎么样?” “学习成绩还可以。校内的活动上得了两个奖:一是全校的讲演比赛奖,一是女子400米竞赛奖。我把《车尔尼钢琴练习曲》和《车尔尼钢琴流畅练习曲》弹过了。现在是从钢琴古典作品曲和现代作品曲以及著名歌剧的钢琴曲中选出曲子来弹。”    “学校举行过钢琴比赛吗?我听说上海的虹口区、杨浦区就举行过钢琴演奏比赛会。你参加没有?” “没有,学校公布全校性的钢琴演奏比赛下学期举行。我快毕业了,学习任务重,时间挺紧张。又听说外边的比赛不甚正规,我一直在校读书,因此就没有去。”“噢!”舒俞岚点着头,仿佛明白了许多。又问:“颖玲,除了学好正课以外,还增长了哪些知识呀?” “我在校参加了部分宣传活动,还读了中外的不少名著。外国的有中世纪伊朗诗人萨迪的《蔷薇园》,意大利作家诗人但丁的《神曲》,法国司汤达的《红与黑》,法国查理·;贝罗尔的童话《睡美人》,俄国文学家果戈理的《死灵魂》等。中国的名著有《古文观止》中的秦文和汉文的大部分文章;丁玲的《莎菲女士的日记》,郁达夫的《春风沉醉的晚上》,梁实秋的《槐园梦记》和郭沫若的《凤凰涅槃》。”“还有什么较大的收获呢?”舒俞岚提问的兴致似乎越来越高,喜悦和微笑竟露脸上,眉毛胡子都笑开了。“我喜欢歌剧《茶花女》的曲子,它是意大利著名音乐家威尔弟谱写的,这支曲子弹起来十分感人,因此我又重读了小说《茶花女》……”“不能弹《茶花女》,也不能读它。”俞岚切断颖玲的话,笑着的脸突然阴沉板滞:“《茶花女》是一本伤风败俗、淫秽放荡、纵欲情色、追寻逸乐的坏书,当时法国内政部对此书还下了禁令。” “不是这样。小说确是描写了一位不幸的姑娘走向堕落的过程。我们要问姑娘为什么会这样呢?伯爵和这位姑娘死死相爱,然而她却不能成为高贵门弟中的家庭成员,这种结局是那个社会造成的。爷爷,我们对待《茶花女》不能牡牝骊黄(1)  ,一概否定,而应抓住实质去看它。”“颖玲,不能那样看!”“爷爷,应该这样看。茶花女和类似茶花女而死的女人不是一桩两桩孤立的事件,而是一种具有普遍含义的深刻的社会现象:它揭露了世袭贵族和等级制度的种种凶残和穷人与富绅在婚姻爱情上的不公平;那些深居豪门的人用虚伪的道德和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开脱罪责;却不准千千万万平民百姓获得他们应享有的人性与欢乐的权利。”  舒俞岚自知理亏地反问:“那么颁布禁令不正是为了规范道德吗?”“关于颁布禁令的事就更好说明这个问题。法国当局专为歌剧《茶花女》成立了‘审查委员会’;时过不久仍由这个‘审查委员会’颁布解除禁令,准予上演,获得世人赞誉。那么这支曲子为什么又不能弹呢?” “好啦!不讲那些了。你在家住几天就到我广州的公司、工厂去看看,跟我到朋友和社会的上层去走走;要广开眼界,跻身高层。玲玲啦,你知道爷爷对你有多大的希望吗?好,我们不谈了,我要马上到修理厂去。”舒俞岚站起来转过身边说边往外走。颖玲和明桢几乎同时站了起来说:“爷爷,再见!”“俞岚,慢走!”
春节将至,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舒俞岚提着皮包健步走回公寓,脸上现出喜迎佳节的笑容。电话铃声响过之后,卢明桢把上海的情况叙述了一下,俞岚气愤地说:“舒昌华,这败家子就是不务正业,有麻烦有乱子就来求我,这像今后干大事的人嘛?”明桢接上话:“能干大事的就干大事,不能干大事就干点小事。”“按照你的说法,舒家这座大厦就只该我来撑,我撑不起了、死了就让它垮下来。一旦垮了,你们……你们……都有什么好处呢?”俞岚把手指向二姨太和三姨太,她们都低下了头。卢明桢一贯袒护舒昌华,听到这话伤心地说:“大厦不垮当然好,要垮也没法。这活人嘛,活到哪里算哪里。你不要动不动就训昌华,上海那么大的厂就他管,你一年去过几次?他没功劳也有苦劳嘛!”“舒昌华正是出力出汗的时候,我小时候单身一人走香港闯南洋,上下内外打全套,还把你们一个个地安排好。现在,不自立是没有出路的。”俞岚眼角隐隐有泪水渗出。
过了一会儿,俞岚问芙蓉:“昌怡回来过没有?万不能让她总在外边鬼混。” 乔芙蓉不敢出声,泪水刷地一下流了出来。“芙蓉,你哭什么?”颖玲在一旁插上话:“姑姑说要回家过年,还有个男孩也同她一道来舒家过年。”“颖玲,你知道昌怡是个什么东西吗?她做出伤风败俗、毁坏门庭的丑事;你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求情。自己的事没办好,还管闲事。你们都是臭味相投的一丘之貉!”他把端着的茶碗气愤地甩在地上,砸得粉碎。“爷爷,你这话说得就不对。昌怡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的孙女,我们都姓‘舒’,怎么叫管闲事呢?全家人都应该给姑姑更多的关心和爱护。白居易说:‘感人之心,莫乎情。’我把幺姑的话说给爷爷听这是正道,哪是管闲事呢?” 俞岚没有说话,只瞪了颖玲一眼。“爷爷,再说臭味相投,是苍蝇飞进粪坑。难道我们家这些儿啦、孙呀也都是苍蝇,都是狗粪牛粪呀?所谓一丘之貉就说得更过头了,就都是狐狸精。刚才你们说的要维护舒家这座大厦,难道这座大厦里面就都是些狐……”“颖玲,放肆!”俞岚把手狠狠地在桌上一击,许多茶碗都跳起来:“昨天,你在客厅讲《茶花女》我就不高兴,考虑你刚从上海来顾了面子。你了解茶花女的身世吗?明白她的家况吗?知道她是生活在社会低层的女人吗?茶花女的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她父亲不务正业是农村巫师终日打骂妻子。她母亲不堪虐待被迫去给人家当帮工后逃难到瑞士谋生。茶花女不满十岁就被她父亲卖给波西米亚人。而这伙四海为家的流浪汉把她带到巴黎辗转买卖成为娼妓。你却要在这样一个出身微贱、地位低下的女人身上去‘规范道德’,这难道不是倒行逆施吗?” “爷爷,你说茶花女的出身和家况的确如此。那么作者写出《茶花女》的意图是什么呢?是想通过切断这根血管来看清当时的法国社会,来揭露巴黎贫富两极悬殊的原因和善恶势力间的激烈角逐。所谓‘规范道德’是对社会所有的人而言,而不能成为某些人色情放荡、为所欲为的借口。” “颖玲,我们家是富绅、是贵族,难道还要倒退到穷苦农民的道路上去吗?难道要用茶花女纵情逸乐、坠落色网的无耻行为来规范我们吗?对这样悲剧下场的人你不仅不痛斥、仇视、鄙弃,却反而给予赞誉,难道应该吗?” “一个人的结局是悲剧还是喜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社会的奉献。司马迁所遭到的刑罚为一般人不能忍受,可他却写成了不朽的《史记》;岳飞、文天祥的结局也不好,得到的却是千古流芳。我的结局即使是悲剧也无怨无悔,那么又何须以悲剧吓人呢?” 舒俞岚气愤地制止:“别说了。你不要以为在读大学,自恃其能,今天听到你说这话使我大失所望,辜负了我们送你读书的期望。”“我至今还未能感到辜负或失望了爷爷及家人什么期望,无论在学校、在社会上我都是很自尊的,唯恐玷污了家族的名誉。爷爷又谈到歌剧《茶花女》,这是广大受苦受难的女性的正义呼声。爷爷身居一家之长,如果处在奶奶、二奶奶、三奶奶、姑姑、幺姑和我们这些人的位置,许多话就不言而喻了。”  “混账,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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