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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爱原-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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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粤岚公寓”的南祥苑电话响着,超琼接了电话“啥事,啊……又是九龙城问题……加税……巧立名目……不堪重负……”她放下电话说:“梅儿,香港公司有事,我走了。”没走多远,她便看见颖玲。姜超琼问:“香港石油公司情况很不好,新任总督一方面制造各种流血事件,另一方面又加收扩建启德机场税,恢复城貌税、买油税、卖油税、防火税、安全税、联盟税等乱七八糟的税目。公司没有钱,无力支付啦!你说怎么办?”“眼前这事多如牛毛,把我们拖得喘不过气。三奶奶,你先到香港去,我随后就来。”
在港岚石油公司里,罗总办说:“二战后,香港的民族工商业本可以借日本投降之机来振兴自己,可是这个绝好的机会被英国人夺去。近来中国的石油运输绝大部分依赖外国,公司经营艰难,破产倒闭是随时可能的。”超琼说:“根据目前局势应采取措施求得生存。我们公司应该起来自救呀。”罗总办点头说:“是。近来港英当局在九龙城肇事,我们应高度重视。三奶奶,可否通知舒小姐来香港,叫她带上广州工厂、公司的精干人员,组织武装力量与他们抗衡。”“那能顶用吗?现在是强权政治、强权外交,连政府都不行,何况我们老百姓?但是,你的这个办法我对颖玲说说,看她的意见如何。”
舒颖玲到东馨苑说:“奶奶,香港公司情况紧急,我要亲自去,由薛嫂照顾你。”说后转身吩咐红儿:“我立即动身去香港,广州的公司、工厂有事你打电话来。”“小姐,你把药带上,应该按时服药……管家在门外求见。”刘成见到颖玲痛心地说:“小姐,从我所知香港的石油公司因‘九龙城事件’已经无法保住了。现在如能把公司的财产、货物及人员平安地撤回广州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你的意思是叫我们丢了公司呀?公司是爷爷手中留下的舒氏产业,难道能眼睁睁地看见它毁在我的手中吗?”“该丢则丢,该保则保。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小姐是应该想得通的。再说把香港的公司撤回广州,今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行。公司在九龙城能坚持一天也好。”颖玲没有采纳他的意见,乘车直奔香港。
在九龙城,姜超琼血染衣襟,对颖玲言道:“港英当局派军开进九龙城,强行拆除民宅,与居民发生激烈冲突,军队开枪射击手无寸铁的民众,造成几十人死伤的惨案。罗总办在这次斗争中饮弹身亡;港府在公司内搜查、抢夺财物,将公司洗劫一空。”颖玲看见港府军队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掳掠公司财产,愤怒地骂道:“你们是一伙强盗,法西斯,真是岂有此理!这次肇事使公司荡然无存。恐怕真要关门了”超琼说:“颖玲,公司遭此不幸,我有责任。”“三奶奶,国家受辱,人民受难,责任岂在你我?”
一会儿,港府军队又在九龙城横行霸道。舒颖玲愤怒地说:“这就是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屠杀人民的罪证。”此时,九龙城里枪声四起,港英当局军警,对着手无寸铁的民众射击,30多人倒在血泊里。颖玲沉痛地说:“三奶奶,港岚石油公司彻底破产了,它剩下的财产不够偿还债务。我们先做好对罗总办的安葬和家属的安抚工作,再搬公司回广州。房租、债务以后再说。”这时,一队港府士兵气势汹汹地向舒颖玲和姜超琼走来,对她两指指骂骂……舒颖玲毫不示弱,与他们对吵,这队兵士知其心虚理亏,转身溜走。
至此,姜超琼也就回到了“粤岚公寓”的南祥苑。

面对这场带有极端政治色彩的港英当局野蛮的侵略行为,南京政府十分恼怒,但又无可奈何。发生“九龙城事件”的消息传回国内后,激起了全中国人民的愤怒和反抗。
1948年1月17日,上海二万多名学生和市民为抗议港英当局在九龙城的暴行举行示威游行。同济大学二千多名学生率先走上街头,张贴标语,散发传单,高呼口号:“反对港府军警强占九龙城!”“支持中国居民在九龙城享有自由居住、经商贸易等权利!”数万名学生举行的游行示威,得到了上海和全国工人、市民和各界人士的大力支持,特别是沪西的申新九厂工人们积极响应,全厂立即举行大罢工。
第九十一章 罢工风潮惨遭血案
    “华沪纺织厂”在上海各高校学生爱国运动和申新九厂等的罢工风潮影响下开始了罢工。纺织和印染车间的机器都停了下来。舒昌华来到厂里,彭总办问:“少爷,工人们正在闹事,怎么办?”“叫他们马上停止。纱厂已经转产为军需物资供应厂,转产后你要对工人严加管教。上次伊丽娅来到厂里看见那些工人消极怠工,事后把我狠狠地训了一顿。作为工头你要负责!”“少爷,工人们不愿生产军需品。”“他们敢!生产什么由资方说了算。”“他们不仅闹事,还提出增加工资等条件。”“混账!你能跟着他们这样说吗?简直是无法无天!”“少爷,近来厂里由于闹事乱哄哄的,工人们正在酝酿更大的罢工。”“快去继续追查,严加惩处。”
寇来瑛给广州打电话:“颖玲,上海纱厂出事了,舒昌华跟着坏人跑,激起了工人们的罢工。”“妈,我立即到上海来。”明桢急忙问:“颖玲,说昌华变了,成了叛徒,是吗?”“奶奶,我刚听说,到上海去看看就知道了。”

上海“华沪纺织厂”工会代表向厂方提出八项条件,舒昌华气愤地说:“简直是异想天开!”彭总办进言:“少爷,厂方若不接受工人们提出的条件,就要集体大罢工;他们还要联络其他厂,事情就会闹得更大,局面也将会更糟。”“你代表厂方,通知工人派代表谈判。”彭总办说:“今年是荒年,农业歉收,等今后丰收了就给工人同胞们增加工资,改善劳动条件。现在国家正处于‘勘乱救国’之中,交通受共产党破坏,运输不畅通;其他条件也要待好转后才能慢慢改善。”工人代表是织布车间工会负责人鲁达民,他厉声驳斥:“简直是胡言乱语。破坏交通,运输不畅,这都是蒋介石造成的。你们接受工人条件为什么要拖到今后?到啥时候才是今后呢?厂方若不答应八项条件,我们将要罢工。”谈判陷入僵局。
在“华沪纺织厂”办公室一侧的小屋里,舒昌华召集彭总办等人秘密开会。他穿着警备区军服,戴着军帽,肩章胸章,全身披挂;他表情焦灼,忧郁彷徨,双手放在桌上不住地敲打。因在这以前,工人代表同厂方的交涉,经过几次的交锋舒昌华都败下阵来。这时,舒昌华凶相毕露,杀气腾腾,声嘶力竭地说:“在前线共党与党国争天下,在后方工人又与我们争权利,真是凶狠毒辣。你们看看斗争就是这样残酷的、血淋淋的。这次罢工是有人在工人中的支使和教唆引起的,使不明真相的人受骗上当。我们一定要揭穿少数人趁火打劫的阴谋。如果他们继续胡闹,我手中的枪和刀是不会吃素的。”
在“华沪纺织厂”办公室彭总办走来报告:“少爷,我们的侦缉队查获到纱厂的二号材料库是共党分子的活动据点。”“真的吗?”“一点不假。”舒昌华脸上现出难以想像的高兴:“总办,稳住它,不要打草惊蛇。先派两人远远地暗处监视,必要时一网打尽。近来警备区司令部和伊丽娅多次指责我无能,批评我办事不力,这下要他们看看呐。”彭总办接着说:“纱厂近来军需物资生产任务完不成就与他们有关。我们一定要抓住幕后支使者。”
在秘密会议上陈有楷说:“蒋介石政府大肆推行内战和独裁政策,在列强支持下向解放区发动进攻,向民主进步的势力开刀,使用暴力杀戮人民。现在罢工有利于工人争取民主自由,我们一定要把罢工坚持下去,不达目的决不复工。”鲁达民说道:“厂方把纱厂改为军需厂,早就激起了工人们不满。可是,舒昌华却变本加厉地推行军备生产。目前工人反生产军备情绪高涨,纺织、印染和军备车间的骨干要把群众团结起来,狠狠打击反动派。”陈有楷又补充着:“我们要千方百计阻止纱厂的军需品生产,即使有一点点成品也不能让它出厂。绝对不允许把工人们的血汗拿给蒋介石去屠杀我人民解放军和新四军战士。因此,与厂方的斗争就更显得艰巨复杂和曲折残酷。”会上的人都注视着他。陈有楷站起来严肃地说:“敌人磨刀,我们也要磨刀。”
舒颖玲在广州听到寇来瑛说舒昌华跟着坏人跑,立即到了上海。舒昌华刚跨进公馆,颖玲和来瑛把目光投过去不觉大吃一惊。来瑛问:“舒昌华,你这是在干啥?穿着军装、持枪挂刀来抓人吗?最近你把纱厂搞成什么样子?你要生产军用物资向谁说过?又是谁同意?”舒昌华傲慢地回答:“纱厂是我在掌管,我想做啥就做啥,你们管得着吗?”舒颖玲驳斥道:“我是爷爷授权的舒氏家业的主持人,怎么管不着!我要纱厂纺纱、织布不变,你为啥要转产呢?”“不错,是我要它生产军用物资,我是按司令部的命令,司令部又是按党国的指示。几百万军队在前方打仗,穿的、盖的、用的都靠着‘华沪纺织厂’。你们看我已被提拔为司令部军需物资供应处的处长了,对于党国的栽培我要尽力报效。”舒颖玲愤怒地指责:“做人要有做人的原则,莫要出卖自己的人民和良心,你俨然以大官自恃,是不是太卑鄙了!”舒昌华听着火了,指着颖玲骂道:“我怎么出卖了自己的良心?我这是为国。你舒颖玲竟敢教训起老子来了。纱厂是我叫它转产的,家权归我掌,我要怎样就怎样,想怎样就怎样。舒氏家族没有你的份儿。”
“休想。你把纱厂用来生产军用物资就是不行。你要去当走狗是你的事,纱厂纺纱、织布是我管的事,你休想插手。我要立即宣布它恢复过去的生产。”“你敢?你若敢这样做,老子就把你嘣了!”说时舒昌华掏出手枪对准她,舒颖玲毫无惧色,上前走了一步,指着胸膛说:“来,你打!就对着这儿开枪吧!你只有打死我才能掌家权,才能管纱厂。否则,你是不行的。”寇来瑛急忙跑前去挡住舒颖玲;菱儿更急了,大步上前把舒昌华的手向侧边一推,“砰砰”两枪打在墙壁上。舒颖玲说:“你是我的父亲不错,但我要奉劝你,给坏人做走狗,是没有好下场的!”正当寇来瑛即刻冲前去抓打舒昌华时,伊丽娅跨步进屋急忙问:“舒先生,这在干啥?”舒昌华说:“她们又是吵又是闹,还要来抓我、打我呢!”“舒先生,别这样,就忍忍气吧,何须在家中吵吵闹闹呢!走,到纱厂去!”舒昌华把舒颖玲和寇来瑛狠狠地瞪了一眼,气愤地转身与伊丽娅走出了门。
舒昌华来到车间,工头尾随其后。彭总办为了在他面前讨赏,故意指责一个工人未把纺成的纱装好,扬起鞭子抽在工人身上。他见舒昌华在点头,又上前给工人两个耳光。顿时,工人的鼻子里、口里流出了鲜血。当工人快要哭的时候,彭总办大声吼道:“你敢哭呀?睁眼看看今天是谁来了!你哭出来我就撕烂你的嘴。”纺纱车间像闷罐车一样把人憋得无法出气。一个女工在机器前站了十五六个小时仍得不到休息。她脸色苍白、两眼发花,不住摇晃,昏过去时未来得及把机器关上,一会儿棉花和断了的棉纱飞到四处。这时舒昌华一行人走来当即发火:“你是怎么搞的?为啥棉纱四处乱飞?这是舒家的血汗,你不心痛我心痛呀?”彭总办立即上前抓住女工的头发往上一扯,大声问:“你是怎么搞的?”她却没有回答。舒昌华厉声责问:“她是在装病还是在装死?你给我怎么管的呀?这些人进厂来就是混饭吃、混工钱吗?他们不想想,吃的饭不要钱吗?工钱也不是钱吗?这些钱从何而来?”在一连串的骂声之后,女工仍在地上躺着。彭总办大骂道:“上工!你装出半死不活的样子干啥?”
舒昌华上前踢了她几脚,又抽了几鞭子,厉声骂道:“是活的就上班,是死的就拖下去!”纺纱车间的工人见了个个义愤填膺,大声吼道:“不准打人骂人!不准虐待工人!”“打死人要填命,血债要用血来偿!”接着是口号声、愤怒声响成一片。“你们不上工干啥?又想闹事吗?”舒昌华越是大声吼叫,工人们愤怒的激情越高,接着是织布和印染车间的工人都跑过来,高呼“厂方必须接受我们提出的八项条件”“保障女工权益,废除打骂和野蛮行为”等口号。舒昌华气急败坏地吼着:“谁敢无法无天,我要开枪了!”工人们愤愤不平地说:“你有枪,就打吧!”鲁达民跑上前来指着舒昌华问:“今天再次申明:如果厂方不接受工人们的八项条件,若不把女工的事处理好,全厂工人就要立即罢工!我们说到做到!”
在与工人代表的谈判会上,舒昌华把香烟猛吸了两口,胸前的奖章在摇动,肩上的星徽在闪亮。他摆出不可一世的架势,伸手打开桌上的卷宗,故意掂了掂,就漫不经心地读着:“这里的材料都与你鲁达民有关。鲁达民于民国33年来到上海,不久进入我纱厂,在纱厂不服管教经常闹事。据有关部门侦缉,鲁达民于民国36年春某日潜入我纱厂,在办公室周围张贴传单,蛊惑人心,煽动暴乱。又据有关部门查获,中华民国36年夏,鲁达民于某地与几人相商,企图提出无理条件来要挟厂方,还煽风点火,鼓动工潮。经我厂办查明,鲁达民于中华民国37年春某日,在纺纱车间与共党分子串通一气,多次秘密开会策划闹事。”
工人代表们又在轰轰地反驳:“你说的这话,全是造谣!”鲁达民走上前来愤怒地说:“舒昌华,你说的、念的全是假的。你为了你能弄到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抗日战争时你们无理解雇200多名女工、童工和小工。每人被扣下300块钱;你们用他们的血汗钱继续扩大纱厂。1946年3月,你为了镇压工人的罢工风潮,与警察勾结到纱厂行凶,打死、打伤工人数十名。你们只顾赚钱,不顾工人死活。多年来,工人住的是狭窄低矮的窝棚,不仅臭气熏天,而且蚊子、跳蚤横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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