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宁公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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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少爷不赞同出兵平叛,我还以为……”影儿黛眉轻蹙,煞是动人,“以为少爷会乘机掌控南线大营军力……”她偷偷的瞟了叶临一眼,轻轻的咬着嘴唇。
“说”叶临一脸漠然。
影儿慢慢的撩撩头发,神情蓦得坚定下来:“自古乱世出英雄,也并非全无道理,如果不是百年前胡人南下,朝廷积弱,也不会出现当今分裂割据的局面和吴越王,北汉王,甚至靖南郡王这等枭雄人物,就像独角王叶奔,他一生身经百战,战功赫赫,才垫定他在大夏国军方无可动摇的地位,可以说即使他有一天,不再掌控军权,也依然是余威尤在。军队是一个崇拜英雄的地方,只要你能够为他们带来一个又一个的胜利,他们就会对你死心蹋地,而老爷稳坐相位二十年,他兢兢业业,付出决不会比叶王少,但是退位之后,就让人感觉人走茶凉,门可……门可罗雀。少爷眼下名气不可谓不大,人称中都第一公子,潮州城中也人人敬畏有加。然而……然而事实上就是一个空壳子而已。”也许是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影儿面颊微红,平增几分娇艳,他有些迟疑的望着面无表情的叶临,芳心忐忑。
叶临仰仰头,吸口气道:“继续说。”
影儿微怨的瞥他一眼,接道:“少爷除了武功高强,深不可测之外,其它的可以说是毫无凭借。四年前,少爷奇袭萧衍军,还是借小姐大光明教的人马,继任宗主之后,这种情况也没有多少改变,否则也不会……也不会……”她见叶临面色一沉,继而奇异的扭曲起来,知道无意中碰到他心中禁忌,又是后悔,又是心疼。
“影儿该死,我不说了……”她惊慌的扑在他怀中,满是痛惜。叶临轻轻摩擦她漆黑如墨,光滑如缕的青丝,嗅着她温软的体香,面庞也渐渐柔和了起来,怜惜的捧起她沾满泪珠的俏脸,微笑道:“说什么傻话,你哪里该死了,有些东西就是贱,你越是珍惜它,不愿碰它,它就越是来撩拨你,越是要让你痛,我怎么可以让这种卑鄙的心机得逞,你放心,有些事情总是会解决的,不过在那之前,我还要慢慢学会熟悉疼痛,如果在那天来到之前,我却已经痛死,岂不是太煞风景了吗?”
叶临轻吻着他光滑圆润的俏脸:“你的意思我明白,潮州城中虽然看似有许多人对我唯命是从,却是没有半个谈得上是心腹,哦,——当然,我的小影儿是例外——他们一方面震摄于我表现出来的武功,另外也顾忌我叶家公子的身份,而事实上,梁辛放此人虽然只是‘越浓’梁家的远门别枝,来历却颇不单纯,他身负军功,军中甚传他的温厚豪爽,然而来潮州之后,却一味低调,哼——‘凡事之不近人情者,鲜不为大奸慝’看来这回的寿宴倒有些新趣,南线大营的汪存哲是独角王一手提拔,也不知忠得是叶家还是他叶奔,总之是难得一个和我们同心的。哼,若真得是平叛,除了这南线大营,朝廷恐怕也无别处人马可调。不过潮州、蜀地相隔千里,远地作战,有百害而无一利。——呵——我现在倒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在南线大营或者这潮州城中谋个差事。这个叶府公子的身份真是颇为尴尬。”
“少爷……”
“嗯……”
“你这样怎么让影儿说话……”
叶临看着被吻的娇体绵软,摊在她怀里的俏佳人,莹白的小脸上红艳欲滴,宛如雨后新掐的海棠花,俨有几分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感觉。
第九章 两难诀择
“少爷如何看待平叛之事?”影儿整整有些紊乱的衫裙,想起呆会出去后,眉儿那无辜纯净的大眼好奇的表情,就觉有几分羞赧。
“蜀州路远地僻,中间又隔着个南唐,刘焉自立不自立,朝廷都捞不上什么好处,虽然称是天府之国,应该很有开发潜能,但一个远隔千里的天府之国,交通不畅,还能靠来补给内地不成,该不是看上人家什么土特产了吧。‘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当皇帝的就会为这种乌七八糟的事,劳民伤财,充什么风流。是真名士自风流,少爷我这样的还用充吗?”叶临马不知脸长的道,“厚颜无耻”的说法,惹得佳人一顿白眼。
“我就纳闷,这远巴巴的跑去打仗,难道就能显出威风吗?古代多少穷兵黩武的帝王,别人打疼没打疼不知道,自已国家倒是哀鸿遍野,百姓流离。这还是有些国力的,像咱们大夏这位既穷还横的就不知该怎么说了。大夏国积弱已久,四邻哪个不知,远近谁人不晓,又不是谋国无路,强敌在侧,需要他以攻为守,自已不发展也要拉着别人落后,自已倒霉也要人家陪着难受。况且蜀益之地土族混杂,排外情绪甚固,那刘焉祖辈在当地为官几近百年,之间确实做了一些有益于当地人民的事,从而聚起一部分拥护他的势力。朝廷如果富裕强盛,只要对当地土族施以厚德,使刘焉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叛乱不难平定,只是现在,刘焉好比深埋沙堆之中的一粒沙子,虽然本身说不上多么强大,朝廷却根本无力可施,因为现在的大夏根本没有让天下信服的实力。刘焉为何而反,当地土族又怎会轻易随他造反。自古没有无因之果,朝廷对土族的打压和敌视政策才是根本之所在。朝廷对当地的境况一无所知,而刘焉却可以利用当地地偏人远,消息闭塞的特点,以舆论为自已制造声势,甚至诋毁朝廷,到时万众一心,又有险可守,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进退的主动权都在刘焉手中,这种仗真打下去,结果显而易见。即使独角叶王亲临,也是有败无胜。”叶临说得兴致勃勃,言辞之间更是声情并茂。丢开冰冷伪装的他好似春回大地,浑身散发着无限生机,影儿饶有兴致的望着他线条柔和的侧脸,一时间如触吹面不寒的杨柳春风。
“怎么啦?”叶临轻轻抚摸她的柔发。
“哦,没怎么。说到……嗯……如果潮州拒不发兵,不但朝廷上不好交待,少爷岂非也就没了机会。”被他看穿少女心思,影儿只觉满脸火辣辣的,却又不甘心就这么伸手捂住,落个欲盖弥张,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可笑结局。
“潮州拒不发兵”,叶临啧啧连声,“你这小脑袋到底有没有转呢,试问潮州城中谁有这个胆子,那样的话,皇帝恐怕也没功夫管什么西蜀刘焉,掉转矛头就奔潮州来了。”影儿大羞,嘴硬道:“怎么没有,我看少爷就有这个胆子。”叶临嘿嘿一笑:“那倒是,他若要我离开美丽的小影儿远涉千里巴巴为他送死,我没准就真敢了。哎‘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做皇帝的就爱干这种煞风景的事。”影儿忽有所感,纤手缠上他脖颈,娇痴地道:“少爷,影儿也不想离你。”“那当然。”叶临轻吻她眨动的睫毛,回应她的柔情。
“这回不知是哪个混蛋提出的‘绝妙’主意,当契丹南院靖南大营的二十万大军和十万虎骑军都是摆投吗?啧啧,这边兵马一调,不必等你与刘焉开战,维护国家统一。那边大夏就等着亡国吧?真是太儿戏了。”叶临现在都觉得不可置信,大夏国南线大营的军马本来就占了劣势,不过夏、辽两国交战,大夏通常是占了守势,这才保得长期的相安无事,这回竟要从潮州这等边防重镇调军平叛,用脚都能想到此议有多么白痴了。
“真是外行指挥内行,玩死人不偿命呀!”叶临满怀感慨。
“或许朝廷也只是调几个能带兵的大将,再说,北汉王坐镇雍州,兵多将勇,谋臣如雨,军容鼎盛。虽说他一向与西凉军作战,但他与契丹燕京相距甚近,有这等猛虎在后方盘踞,大辽也未必敢轻言与战。”影儿分析道。
“如果?战场上从来都不能允许有如果的存在。西凉自前王突然暴毙,诸王夺嫡之后,已然元气大伤。而后北汉王又趁机不断的出兵攻打,这种只打击其有生力量,抢夺补给和粮食,使凉人无法进行正常的耕作和生活,而不在割城夺池上下功夫的打法。长期的消耗下西凉已几无还击之力。北汉王安哥烈这家伙倒是精明,只要小胜,不要大捷,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续做他的北汉王,不逾陈师无名又或者落个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下场。可以想见,除非他想起兵造反,否则就要保护好他得以存在的理由。而他们安家要想造反是最无法取信于天下的,当年先皇为了巩固权力,牵制四大世家,一手将安家从一个普通将官步步提升成为封疆大吏,胡人入侵,百姓暴乱,皇帝是手,姓安的就是棍子,指哪打哪,那一阵风氏想必也过足了当皇帝的瘾吧!他安哥烈说到底不过是风氏的一条狗而已,不管他现在有多么辉煌,这却是世世代代都难以解脱的印记。你当安哥烈会不想改头换面吗,只是眼下没有合适的主人罢了。可笑堂堂中国之地,到处是夜郎之争,蜗角之斗。”叶临恨恨的道。
影儿轻轻捧着他俊美如神的脸,悠悠一叹。
“但是现在机会来了。如果大辽国一朝灭了大夏,安家就能从狗变人了,然后再对契丹施以重创,甚至灭了它,哈……一招精彩的反客为主呀,只是一将功成万古枯,这场‘圣战’又要多少冤魂来铺垫。”叶临淡淡道,渐渐的有些失神。
不忍见影儿那满是痛惜的眼光,他飒然一笑,提起兴致道:“所以如果大辽肯悍然出兵,必是和北汉王达成了某种协议,至于双方谁能笑到最后,反正大夏是看不到了。想必安哥烈这会也矛盾的紧,翻身作主人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但契丹毕竟是外族,如果他安哥烈可以看着大辽长驱直入,不但坐稳了卖主求容的的罪名,还要戴上叛族汉奸的帽子,哈……真是头痛,要不要先拿西凉开刀,好寻个不在场证据呢,如果能做准了是西凉图谋不轨,犯我边境就更完美了。最好是西凉与大辽联合攻夏,北汉王大举破敌,直捣龙庭,然后再掉头找契丹人算账,为风氏皇朝复仇,哎,那时再有几个风氏后裔,皇室贵胄出来凑热闹,又有安哥烈头痛的了。只是,哦,可怜的西凉王,他刚杀完了他的兄弟,屁股还没坐热呢。”叶临侃侃而言,影儿越听越讶,面前之人思维之清晰敏捷,简直是迅如泉涌,似乎在说着既成的事实一般,细思来,又觉得颇有道理。
“在没有绝对实力做基础的情境下,可不要搞什么‘攘外必先安内’的破论调,安内只能是兄弟相残,两败俱伤,让亲痛仇快,只能是太阿倒持,授敌以柄,落个引狼入室再被狼所伤的可悲下场。自古‘请神容易送神难’当百姓因为你的目光短浅而忍受外族荼毒,铁骑践踏的时候,你就等着连上祖宗被人唾骂,遗臭万年吧。哈……虽然我是不太介意遗臭万年,但是却绝不能忍受以这种方式,更不想让我的祖宗跟着在地下也不得安生。如果是做个采花贼呀什么的,倒不是太过抗拒。”叶临说到最后已忍不住笑了起来。
影儿感受着他不怀好意而又满含深意的目光,娇羞的在他的耳朵上小小的蹂躏一番。“又不想引狼入室,又得掌握兵权,培养实力,这可就难了些。少爷有了主意了吗?”影儿有些苦恼的问道。
“天无绝人之路,办法总是会有的,而且定是既不会引狼入室,而又能掌握军队的方法,嘿嘿。”叶临淡然道,浑身都似充满了光彩。影儿已是两眼迷迷,乖巧的点点头。
“好了,脑力劳动是最累人不过的事,下面我要好好休息,顺便尝尝小影儿美味可口的饭菜。”叶临起身长长伸了个懒腰,顺手拉起在他男儿风气的侵犯下已是柔弱无骨的俏人儿,“咦,雪姐呢,怎么都不见她,不会正躲在哪里偷睡吧?女儿睡多了可是会胖的,不利于完美身材的保持。”
“去,雪姐才不会偷睡,他是被老爷叫去弈棋了,现在老爷可是对弈棋迷的不得了,合府中懂得几下三脚猫把式的都会被他缠得不行,现在都是躲之唯恐不及,只有雪姐初来乍到,老爷叫他的时候,她还蛮有兴致的样子。”女人说起家常来都会变得絮絮叨叨。哎,女人。
叶临失笑:“这个老头子,就是不知道爱护晚辈,雪姐今天要脱不开身,我可要代人受过了,不行,为了我美好的明天着想,也得把她从‘火坑’里拉出来。叶临急急如律令。
“少爷……”少女有些害羞的叫住像要找谁拼命的叶临。
“嗯……”他这会儿可没空关照这种迷死人不偿命的少女风情。
“少爷,人家的身材会不会很不好?”百花最娇是海棠,少女羞态最像她。
“嗯——嗯——啊,什么,你说什么……”叶临怔忡了半晌,终于回过味来,“你很爱睡吗?”叶临呆呆地道。
第十章 羽神夜鹰
和风丽日,万里无云。
潮州城中正是熙来攘往,热闹非常。不管是钱庄名楼,赌馆妓寨,还是走卒贩夫,小本生意,都是各知其味,乐其所乐。一点也没有大敌当前,很可能马上就要家破人亡的觉悟。
叶临慢慢的踱在马路上,看到有什么热闹,也就信步徘徊。他今天本打算到南线大营走一遭,顺便和统领汪存哲联络一下感情,不过他并无官职在身,能否进得营门都还是两说之事,况且皇上圣旨未到,很多事情还是言之过早。他家老爷子虽无官职在身,但是只要皇帝不是脑袋锈了,要在这潮州城中动个一草一木,也要先向叶府打声招呼。他无意识走到一个卖泥人的小摊前,心中一动,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一排各具姿态,鲜活如生的小人,他面上满是温柔的复杂神色,想要去伸手抚弄,伸了几次,却好像忽然没有了力气。
“公子不喜欢还是不要乱碰,碰坏了他们也是会疼的。”捏泥人的是个独目老人,一身打扮脏兮兮的,他低头熟练的动作着,一堆毫不奇特的泥巴也从此各具神韵,成为能够掌握别人喜怒哀乐的小人。叶临随意的拉拉衣袖,盖住修长如玉的手指,他淡然的道:“你不是我,又怎知我不喜欢。”老人仍然没有抬头的意思,叶临甚至断定自他立足于此之后,老人的每一寸肌肉都没有丝毫拉紧或者收缩。“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喜欢。”老人慢慢的说,声音低沉微带着少许沙哑。
“是啊!我其实并不喜欢,因为我已经过了喜欢的年龄,我幼年的时候本该来尽情喜欢的,我没有,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