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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如若不曾遇见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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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旋即携起我的手,往东侧暖阁走去。
这东暖阁,是从凤玄殿东侧隔出两间而成,为王后居住的寝室。走进里边,就一眼瞧见北墙西边一铺雕花大床,那床估计能并排躺下四五个人。床上悬挂着轻纱帐子,朝南的窗为棂花槅扇窗,临窗摆设着上等桃木柜,柜上陈设着御笔金字围屏、黄杨木香几、花梨木座铜鳅耳炉等等,柜下有一空缸,里面装有各色瓜果,闻之清香爽快,深深吸上一口,顿时有种甜丝丝的舒服。我这才注意着这暖阁中没有熏香之类的玩意,这空缸里的瓜果想是用来熏殿所用。东南角上还有一精致木雕梳妆台,上有铜镜木梳。房内挂好重重帘幔,顶棚高悬琉璃宫灯。
这整个的王后寝室,摆设并不奢华复杂,但隐隐透露出母仪天下的威严。我与王后分坐于临窗桃木柜两侧的椅子上,她轻挥手,室中宫人一一退下,只留了一个约摸二十五六岁的宫女在身侧,我瞧那宫女,长相虽平凡,但也有三分韵味,盯看我的眼睛,轻灵透彻。我想她定也是王后身前得脸之人,否则也不会独留了她在身侧。
我忽又想起了紫熙,今日竟一直未瞧见她的身影,忍不住欠身问王后:“母后,怎的不见当日那位紫熙姑娘?”
“紫熙?”王后微笑道:“难为你还记得她,本宫今日让她出宫办事了。”
我静坐不语,暗自揣测着王后留下我的真意,却见王后瞧了身侧那宫女,吩咐道:“子衿,去把王前日赏赐的信阳红茶冲泡了端来。”
“是。”子衿依言离开。
东夷信阳红茶是一种新近发明的制茶,但听在我耳里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这茶现如今极为稀罕,即使王公贵胄也未必能喝到上等红茶。我族也是产茶之乡,加之我对茶怀有独特的深厚感情,凡有新茶,父亲定竭力为我搜罗。这茶我早在半年前便已品过,不想今日在北溟皇宫又遇着了。
约莫刻钟左右,子矜用银盘托了两杯茶进来。我还未接,就已闻到阵阵茶香浓浓扑鼻而至,果真是极品了。
子衿把两杯茶轻搁于柜上,福身退下。王后指了那白瓷乌汤,微笑道:“品一品,看和其他的茶相比有何独特之处。”
我轻轻握了茶杯,低头瞧着,如我想的一样,茶叶色泽乌黑油润,条索细紧稍弯,闭眼轻嗅,还能闻到散发出的独特的蜜糖香味。我轻抿一口,含笑道:“果真是茶中极品了。茶好,泡茶人的手艺也不错,端地把这红茶味道发挥到了极致。”
王后嘴角边浮起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的笑意,她端着茶杯,也不喝,只是突然问道:“你可知这茶还有其他功效?”
我握茶杯的手紧了一紧,心下开始警觉,我那句“端的把这红茶味道发挥到了极致”怕是让她有所疑忌。我稳了下心神,恭谨道:“梦蝶孤陋寡闻,以往只听得白茶、黑茶、绿茶、青茶与黄茶,惟独没有听说过红茶。今日能有幸品此佳茗,也属万幸。至于这其他功效,梦蝶更是闻所未闻,还要恳请母后不吝赐教。”
听罢我的话,王后旋即展颜轻笑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功效,就是拿来沐浴,能止痛止痒抗疲劳。”
我故作惊异,惋惜道:“这样珍贵的东西,理应留待慢慢细品,拿来沐浴岂不是可惜了?”
王后顿了顿,含笑道:“本宫也只听说,没有亲自验证。想来也如你所说,拿来沐浴,确实有些浪费。”
我微笑恭维道:“母后力行节俭,当是北溟之典范。”
王后淡淡笑意,忽而有些歉疚道:“新婚之夜,让你受了委屈,本宫实在是不安。”
“王爷做事谨慎,轻重缓急自有分寸,梦蝶唯有敬佩,何来委屈之说?”我颔首肃穆,郑重其事,心里想的却是又触及我痛处。那件事本不是委屈,而是耻辱,我从不为委屈伤心动神,却会为耻辱耿耿于怀。
“你这般晓仁义,明事理,更让本宫惭愧。”王后轻叹气,轻抿口茶,不经意道:“柔儿体质纤弱,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为着这一小事,就从合卺之礼上跑开,实在是说不过去。”
“柔儿?”我讶异问道,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依旧是雾里看花,模模糊糊。
王后连忙把茶杯轻搁柜上,直视我惊问:“翳儿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我喃喃问。
王后正襟危坐,无奈叹道:“是本宫多言了,本宫一直以为翳儿已对当晚之事对你有所解释,不想。。。。。。”
我微微一笑,柔声道:“王爷只是提及柔儿病重之事,并未细说,梦蝶也不想深知。”
王后笑赞道:“你果真是知书达理了!”旋即她又不无惋惜道:“柔儿也算可怜,只因未足月生产,身体羸弱。。。。。。这些年,真是苦了雨豳。”
王后的话,听在我耳里愈加的糊涂,到此时,我仍然不知“柔儿”为何人,更不知她口中所指雨豳又与柔儿何关?这些复杂的关系,把我弄得有些晕头转向。
我略一思索,淡淡笑道:“王爷与柔儿感情也算深厚了!”
“可不是,”王后取笑道:“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兄妹情谊,捧在手心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翳儿对这王妹,比对本宫这亲娘还上心。幸而冥柔非我亲生,要不还不知道成什么样!”
我含笑道:“兄妹和睦,岂不更好!”
王后微愣,点头微笑道:“本宫希望的当然是子女和睦,身体康健,可不希望出现其他乱子。”
我回味着王后的话,总觉得她今日的话中皆暗含深意,尤其提及冥翳与冥柔的兄妹情深,竟夹杂着担忧与妒意。我暗自把这些话记在了心底,却不继续追问。
这场谈话何其微妙,但我进而想着王后毕竟是冥翳的母亲,按情理不至于有何坏企图,但我也提醒自己不可掉以轻心。
若要解除人心里的疑惑,实在是费心竭力,若要在人心里种下疑心,那实在又是易如反掌。因为,信任与不信任之间,总是后者占了上风。我与冥翳虽是夫妻,却无完全信任之理。我偷眼瞧了一眼王后,神色平和。
无论如何,她轻易挑起了我的疑心。
第十章 兄妹(二)
    王后携了我的手,亲自把我送出凤玄殿的时候,只剩下冥翳一人还在殿门口等候着。见到我的那一瞬间,我恍惚觉得他像是在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母后,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冥翳迎上前,随口问道。
王后气定神闲地看了冥翳一眼,绕开冥翳的问话,打趣道:“你仔细看看,你这王妃少了根头发没有?”
冥翳轻笑,居然有些顽皮道:“儿臣是怕梦蝶不懂规矩,徒惹母后生气。”
王后凤眼一瞪,嗤笑道:“你不惹母后生气,母后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她说着又把我的手交到冥翳手里,意有所指地提醒着冥翳:“这可是个好姑娘,你这手可要抓稳了。”
“儿臣谨遵母后的教诲。”冥翳微紧了下我的手,他的手微凉,我的心却是凉得激颤。
“本宫有些疲倦,想稍作歇息。今儿这天气也还算清爽,翳儿你就带着梦蝶在这园子逛逛。”
“是,母后。”
王后又顾自看了我一眼,浅笑道:“以后常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一个人呆着,怪没趣儿的。”
我躬身答道:“是,母后。”
我与冥翳恭送着王后,直到她款款走进凤玄殿,我才不着痕迹从冥翳手中抽回我的手,进而随他缓缓漫步下得凤玄殿石阶。冥翳轻声问我:“母后都和你聊什么呢?聊了这么久!”
有丝迫切蕴含于他的云淡风轻之中,我故意吊着他胃口,“王爷希望我与王后聊什么呢?”
冥翳摸了摸鼻翼,了无意趣,讪笑道:“聊什么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怕你摸不清母后的脾性,说错话,惹她老人家生气。”
我敛眉惊问:“难道王后娘娘很不好相处吗?”
“那还没有。”冥翳干笑两声道:“母后母仪天下,雍容大度,只是性格有些刚烈倔强罢了。”
一缕淡笑如云烟般浮于我唇角,说慌的男人呵,我轻叹息,为怕被揭露的真实,宁愿选择伪装。而我,不也在伪装吗?
今日这宫中的宴席,这每一个人,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有深意的。这偌大的皇宫,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莫名其妙的恨。这大染缸似的皇宫,这调味品似的皇宫,皆如我小憩时偶做的梦,梦醒了,一切便都是残忍。
我,真的是从一个王宫走进另外一个王宫。
而这,又有什么分别呢?
走下凤玄殿,出得清宁宫,宫外早已有备下的软轿,四名侍从,两名宫女,早已整整齐齐立于轿前。
冥翳作势扶了我手臂,往软轿走去,我淡笑问之:“这是要去哪里?”
“五月阳光不比寻常,我们还是早些回府。”冥翳解释道。
我抬眼望天,碧海晴空,幽幽白云,怡人和风暖暖吹送,悠然惬意萦绕我心,遂含笑道:“今日这五月天果真是非比寻常了!”
冥翳愣怔,转而雅然一笑,和缓道:“既然不想回府,那你准备做什么呢?我并不认为此刻的你适合这宫墙杨柳。”
“寂寞宫墙杨柳处,无人语,何处结同心。”我朱唇半启,轻笑以对:“王爷想是比我更适合这红墙碧瓦。”
冥翳微挑眉,定定地瞧着我,关切问道:“梦蝶,你想做什么呢?”
“王爷出入宫门随性自如,而我难得来一次,王爷不为我引见个人么?”我攫住他双眼,眼见得他瞳目逐渐幽深,我脸上的笑愈加的扩散,我突然想起了七岁那年在蔷薇园里,我在将郝戈推进蔷薇花丛之前,也是这般灿烂的笑靥。
“你想见谁呢?”冥翳平静地问道,眼角眉梢有隐忍的无可奈何。
“你——的——柔——儿,”我一字一句清晰道,笑声溢出齿间,“王爷,可否呢?”
“当然可以,”他眉开眼笑,说话掷地有声,“嫂子见小姑,天经地义。”
轮到我错愕,因为他的不假思索,不知是否是我枉做小人姿态了?
我与冥翳上了软轿,远离清宁宫,七绕八折,在默默宫墙中穿梭行进,大约两刻钟左右,软轿终于停了下来。
我在冥翳搀扶下下得软轿,捋了捋衣袖,拢了拢散发,凝目一望,映然眼前,又是寂寂宫门一处,上有镌刻赤金大字:新雨宫。
“这地方极僻静了。”我静静地矗立片刻,扫视着紧闭的宫门之外。
“柔儿须静养,是以云舒夫人请求父王让她移居这新雨宫。”冥翳解释道。
“云舒夫人?”我惊愕,那个我在凤玄殿所见的二夫人之一,沉稳大气却又淡泊明远的女子。“她是?”
“她便是柔儿的母亲。”
我无以言语微笑,这些人际关系,我要到何时方全能知晓?
冥翳命一侍从上前扣门,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一小宦官开了一扇门缝,探出半个头,见是冥翳,连忙用劲拉开两扇宫门,慌得出来跪拜在冥翳脚下:“奴才给四王爷请安。”
“起来,”冥翳微抬手,问道:“公主可还安好?”
那奴才伏地恭顺道:“按照侍医童贤的药方,公主吃了几帖,今儿已能下床走动了。”
冥翳大喜道:“总算有这好消息。”
我默默瞧着他得意忘形,就差没有弹冠相庆,看来,王后并未说错,冥翳对冥柔的感情果然是非同一般。
“王爷,我们进去看看吧。”我笑着对他道,此刻最迫不及待的应该是我。
踏进宫门的瞬间,我便被眼前所见深深震撼,那通往正殿怡心殿的甬道两侧,满栽种着杏花,仔细瞧那树干,大的足有碗口粗,小的也就纤指粗细。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此时节,花期已过,满树芳华,全覆了地,化作泥土,那土中也蕴含芬芳。
我想我是错过了那一汀烟雨杏花寒时,那极美、极盛之景。那胭脂万点;花繁姿娇;占尽春风的美景,怕是要在梦里去寻觅了。
第十章 兄妹(三)
    新雨洗花尘,扑扑小庭香湿。早是垂杨烟花,渐嫩黄成碧。
晚帘都卷看青山,山外更山色。一色梨花新月,伴夜窗吹笛。
新雨宫两进院落,前为殿宇,后为花园,回廊相连,凑成了一四合院。整体悠然雅致,尤其云舒夫人的怡心殿,单是看着那院内的杏花,就心绪飘然了。东为初尘殿,西为吟月殿,原为冥爰羲王二美人居住,后无端迁出此二殿,现如今这东西偏殿皆闲置,倒也落得这新雨宫幽然静谧。
怡心殿并未取红黄巍峨之色,里外墙壁均是用上等翠竹钉附其上,莹然翠浓,所谓可以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这主人可算雅士风流了。怡心殿同样有东西暖阁,东为云舒夫人寝室,西便是冥柔的寝室了。偌大的殿宇里也只是三五个宫人,三个宫女,两个宦官,比之皇后的凤玄殿,这里虽同样简单,但更多的是雅致。
未及通报,云舒夫人已然迎了出来,在怡心殿前的平台处,风姿伫立,温婉含笑,浅浅道:“你们来了。”
不是惊讶,不是问话,仿佛她早已知悉我与冥翳会来此处。她的声音润泽而柔婉,像抚摸温润墨玉。就这刹那的举手投足,便已轻展她的芳华。
冥翳温和道:“我带梦蝶来见见柔儿。”
云舒夫人雅笑,“柔儿早巴望着你把梦蝶带来。”
冥翳只笑不语,只是携了我的手,进入殿堂,直奔西暖阁。早已有一宫女掀起湘妃竹帘,我随冥翳低头而进,浓浓的药味顿时扑鼻而至。
这西暖阁并不大,光线也有些昏暗,许是长久幽闭的原因。室中摆设也乏善可陈,皆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桌案,月洞窗,竹纹木质地板,中有铜制香炉,袅袅香烟飘飘摇摇,因为浓郁的药味遮掩,我竟闻不出燃烧的是何种熏香。
“柔儿,你的翳哥哥来了。”云舒夫人轻轻地揉醒躺在床上休憩的人儿。
 我这才注意床榻上的冥柔悠悠醒转,听得云舒夫人如是说,她忙撑起身。冥翳连忙丢开我的手,忙不迭地奔到冥柔床边坐下,不是为她垫靠枕,而是将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肩上。这样,冥柔半身的重量全倚在了冥翳身上。
我察觉站立冥柔身旁的云舒夫人偷偷瞧了我一眼,我淡笑着,不以为意。我初进这屋子,先是看了四壁环境,再见着冥柔。非是我眼高于顶,实是床上的女子,长年卧病,脸色苍白,瘦小孱弱,不注意看,是会把她轻易遗漏的。
“柔儿,你不是想见你嫂嫂吗?”云舒夫人轻抚冥柔额头,眼神对着我向冥柔说道。
冥柔微微抬头,看见我的那一刻,我发现她眼中有惊闪的亮光,这亮光让她顿减容颜的憔悴。
“翳哥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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