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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如若不曾遇见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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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翳回来的时候,他带给了我一件东西。那是一枚乳白无瑕却无任何图案的平安扣,温润莹白,含蓄细致,血红的如意结穿过小孔,飘扬着长长的穗子。它静静地躺在我的手掌心,显示着不事张扬的内敛,仿佛世事沧桑都绝难改变它的个性。
冥翳轻轻地从我手中拎起它,默默地将平安扣系在我腰带上。他并没有对我说一句话,但他的神情是庄重而认真的,好似他正在做着虔诚而神圣的一件事。
“这么好的东西系在我身上是否可惜了?”我有些感触,却不知道如何对他表达,唯有选择我一贯的漫不经心的口吻含笑打趣道。
他抬起头,深深地凝望着我,眼神温润如他方才系在我腰间的白玉。那几日前我与他发生的不愉快,仿佛从不曾发生一样,此刻我与他之间流泻的只有脉脉温情,心意昭昭。
“想让我变得婉约一些?”都说佩玉的女子总是要温柔一些,玉上那一丝丝风情总能如水波一样,侵蚀我的冷淡与坚硬。我见他不说话,是以再度笑道。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注释:“罗缨”指腰带)。”冥翳轻拂我的红唇,眼底有着胶着的无奈与涩意。
不知为何,我的心下便多了几许黯然,恰似那外间花树下的光影。
“我实在有些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冥翳直直地盯着我,蓦然不轻不重道:“我需要一个妻子,不是一个王妃。”
他曾说过,他这一生只有一个妻,他也曾说过,他希望我能成为他的妻。在他的心中,妻子与王妃是不能等同的。
我愣怔片刻,我想我是听明白了他话中的含意,可是这太突然,太仓促,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准备。至少,我听到这样的话,必是在我经过精心安排后的结局,可是现在,他就那样随口说了出来,这似乎太便宜了我,而我又似乎觉着这是天上凭空掉了馅饼。
这样的馅饼,我是不敢轻易拾起。
“王爷这样做,莫非也是因为我错长了与凤池姐姐有几分相似的容颜?”我淡淡如水指出:“我不觉得我与聂霜妹妹有何相同之处!”
冥翳咬牙,从齿缝中狠狠吸了一口冷气,愤愤道:“我真应该送你一封休书,而不是一块玉佩!”
我故意侧头冥思苦想,悠然道:“让我为王爷找一个适当的理由休妻,我想想,七出之中哪一条最为贴近呢?”
冥翳脸上似笑非笑,眼睛里有着玩味与嘲弄。
我故作恍然,惊道:“口多言!这个勉强可以接受……”
他骤然以吻封住我的唇,淹没我剩下的半截话语,令我连反应都来不及。他的吻那么霸道,又那么用劲,猖狂中蕴含一丝温柔,仿佛要把我吻进他的心脏里。
我猛然地怔住,忘记了挣扎,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不知过了多久,他施施然放开对我的钳制,但强劲的手臂并未离开我颈项。
“你可知道,治疗口多言最好的方法,不是休掉你,而是堵住你的嘴。”他恶意地说道,可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促狭。
我恍似云里雾里,尚未从刚才的震撼中恢复神智。若不是他搂住我,我可能会颓然倒地。
冥翳的唇再度在我唇角轻啄,偷得一香,徐徐道:“看来这确实是个好法子。”
我方悠悠回转心神,白了他一眼:“你还没有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冥翳轻轻勾起我下巴,淡淡笑着凝视我:“梦蝶,你在计较什么?”
我不是计较,我是不能相信男人的情意。
“王爷,你爱凤池姐姐吗?”我微笑着专注问。
“爱。”
“爱就要终其一生,不是吗?”
他静静地笑对我,并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反问我:“爱一个人只是希冀着对方幸福,是不是?”
“我想应该是。”我苦笑着,我已知道他接下来准备说的话是什么。
“那不就对了?我与凤池互爱着,所以我要她幸福,不要她的魂魄因我的不舍而羁绊、痛苦;而她,因为爱我,她会要我寻找幸福、寻找快乐。而你,便是我兜兜转转,终于寻觅的幸福!”
我依旧疑惑,既然爱一个人,那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矢志不渝,终极一生的爱,怎能会再爱上另外的女子?
“梦蝶,你的顾虑太深太深,我真希望回到你的过去,看看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冥翳怜惜地拥紧我,我能感受他的心有着翻江倒海般的起伏不定。他说:“你固执地要求从一而终,包括生命终结之后。我不否认这世间有这样的痴情,可是,你又怎能怀疑,这世间的爱也会重生,也会有延续。”
我定定地任由他抱着,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我感觉他的身体有些僵硬,我想对于我这样的固执女子,他也有着深深的无奈与挫败。
他继续说:“我不会忘记凤池,她在我心中永远占住重要位置,我怀念她、思念她,终此一生。可是——”他握住我双肩,真诚地望进我眼眸,一字一句缓缓道:“我也不会因为凤池的去世,而像苦行僧一般放弃我眼前的幸福,我相信,这也不是凤池所愿见到的结果。”
爱一个人,就是让他幸福。
我在心底叹息,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真假难辨,矛盾萦绕我心间,剪不断,理还乱。
“可是我与你认识不过两月,怎能?怎能?”我有些颓然地摇头。
冥翳无奈地捧住我的脸,恍若隔着数重帷幔:“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经历沧海桑田。”
我沉默着不语,只是愣愣的、迷惑的凝视他的眼。终于又让我在他话中找到一个症结,生命本是既定的程序,我怎能富于幻想一见钟情?
“梦蝶,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的相遇是一种缘么?我甚至在想,尽管时间上有着错误,但你终究站在了我面前。也许我们的相逢就是为了相爱!”冥翳轻轻地抚摸我的脸颊,无限的爱怜,无限的执着。
相爱?一语惊醒梦中人!不,不,我不爱他,我也不能爱他!冥绝说过,如果有一天,冥翳对我说爱,那便是要毁了整个爨族!
我不能,不能……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我母亲的死亡,那是活生生的万劫不复的悲哀。
我狠狠地闭眼,再睁开时,我又是那样灿若烟霞的笑。
“王爷对我如此心意,梦蝶别无所求。”我柔声哄着他:“梦蝶愿与王爷相携一生。”
如若我与他是寻常百姓,可能这话足以以假乱真。可现在,我连半生也不敢奢望,又如何希冀一生一世?
“不再怀疑我了么?”
我骗他,也骗我自己:“因为在乎,所以在乎。”
意外的沉默后,冥翳将我抱紧。许久,他放开我,警声道:“以后不可以再冒险,你可知道那放生池的水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有人心那么不可测么?
“我只是不小心滑下去而已。”我淡淡狡辩道。
“滑下去?”他咀嚼着这句话,笑容里有着浓郁的狡黠。他止住笑意,定定道:“那本王应叫工匠在放生池四周加上栏杆,以免以后滑下更多的人。”
我了然于心他的明了,但笑不语。
第二十四章 挽翠佳人今何在(一)
    所谓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抚摸着罗缨上悬挂的平安扣,忆起那夜冥翳想要补偿我的“合卺之礼”,我唇角的笑意深不可测。转念之间,我便想到要给他的回礼,那样的礼物,定能让他终生难忘。
夜幕已降临,白天的繁杂都被黑色吞噬,我嘱咐青莲在我房中放上两盏宫灯。灯火并不亮,但足够让人看清楚房中的陈设。
冥翳问我为何不点红烛,我轻摇头,替人垂泪的东西,空自扰得人思绪万千。
桌上有酒,酒杯依旧是夜光杯,杯中的酒依旧流转着宝石红的晶莹光泽。
“怎么又想着请我喝酒?”冥翳含笑问我。
我反问他:“难道不可以么?”
他在我唇际偷得一香,不正经道:“当然可以!你就算请我喝毒药,我也是决不迟疑的。”
“王爷真会拿我寻开心。”我笑着嗔道。
冥翳瞥了一眼桌上的酒,问:“是什么酒?葡萄美酒么?”
我眼眸闪着光彩,含笑道:“是我族秘制方法练就的美酒,保证你从来没有喝过!”
冥翳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每个人对没有尝试过的东西总是很感兴趣的,他自也不例外。他端起其中的一杯酒,放在鼻尖轻嗅,疑惑问:“这酒怎么有辣味?”
“酒总是很辣的。”我笑得嫣然,看痴了他的眼,酒不醉人人自醉。
冥翳盯着我的脸,含笑道:“最近你笑得比较多,不过诚意还是不够。”
我一挑眉,他总是有他的理由。
“我突然觉得你不笑也很好看。”他将酒杯放在自己的嘴边,作势要喝,又像是想起什么,将酒杯移开道:“有毒的东西总是会附上美丽的外表,炫目过后是让人心痛。”
我当然不会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也许他认为我听了他的话应该再也笑不出来,可是他毕竟不是我,他并不完全了解我,一如我并不完全了解他。
“是啊,美丽的事物总是裹上一层厚厚的毒素,就像那妲己妩媚,玉环华贵,美的是国色天香,毒的是倾国倾城。”
冥翳将酒杯重新放置桌上,双手收紧了我纤细的腰身,柔声叹息:“你也是这般国色天香!”
“我会倾了这北溟,倾了这垸城么?”我眼神迷朦着。
“你只需倾了冥翳的心便足够!”他郑重其事道。
我在心底冷笑,他似乎太抬举自己了。若北溟真没了他冥翳,便势如破竹了么?
“你不相信?”他似乎看出我眼中的嘲弄。
“我相信,”我肯定道:“这世上,你已是我最亲的人之一。”
冥翳笑着点头,腾出一只手,端起桌上方才放置的那杯酒,在我的惊愕中一饮而尽。一扬杯底,无视我的错愕,他面不改色,含笑道:“这酒果真是与众不同。”
那酒的红色是我叫阿珊娜用了最辣的朝天椒,配以草碱熬制过滤而得,对于久居北方的冥翳来说,这样的辣味是不容易接受的。可是此刻,他分明没有半分怨声载道的神色。
这样的表情无疑让我非常失望。任谁发现自己的计划落空,心里都会很不舒服,因为这意味着被捉弄的人比自己聪明。
“据说,在你们那里,新婚之夜,新郎要喝下新娘为其斟的辣椒酒,那样才能亲亲热热、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冥翳对着有些失落的我轻笑道。
“你怎会知道?”我有些疑惑,他不可能到过爨族之地的。
冥翳轻咳一声,想是那辣椒终还是对他的喉咙有点影响。他道:“听大哥说的,他曾有一位僧人师父,云游到过你们爨族。”
他说的大哥当然就是东宫太子冥魅,可那僧人师父,莫非冥魅也信佛?
“那王爷还知道什么?”我笑着问他。
冥翳侧目想了想,道:“还有,还有新郎喝下辣椒酒后应狠狠地掐新娘,这样更能让夫妻和睦。”
他话没说完,便向我扑来。我当然明白他的举动,下意识就笑着往门外冲出去。可是他比我更快,一把便在门口处抱住了我,只是他并没有掐我,而是改为用手在我腰际挠痒痒。这样的敏感几乎能让人笑得虚脱,纵使我平日里冷静自若,此刻已是形象尽毁。
我恨恨地讨饶,他却坏坏地吻上我的唇,就在挣扎之际,外间冲进一个人,我还没回过神,后面又跟着一个人,嘴里还叫着:“绿珠,别捣乱!”
我慌忙从冥翳怀中挣开,却是衣衫不整,青丝散乱,那先前冲进来的人赫然是绿珠那个丫头,而后跟进的自然是阿珊娜。
瞧见我与冥翳那样子,阿珊娜的脸刷地红成一片,只是那绿珠丫头,犹自不觉,居然眨眼跑到桌边,端起桌上剩下的那杯酒,咕噜噜就喝了下去。然后她惊得跳脚,直呼:“辣,辣……”
绿珠眼泪被辣得长流,伸长了舌头,不断的双手扇风,口里还语无伦次:“姐姐,辣辣!”
我整了整衣衫,拢了拢发丝,好气又好笑地瞧着绿珠。
“一不留神,就让她跑进来了。”阿珊娜连忙拉起绿珠的手,向我解释道。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由她去吧。”我释然道。
“这是——?”在阿珊娜拽住绿珠往外拖的那一刻,冥翳突然开了口。
“这是绿珠。”我丝毫不放过冥翳的表情,进一步补充道:“这是凤池姐姐的贴身丫头,王爷不记得了么?”
冥翳有些尴尬:“不,我当然记得。”
不!若非我提醒,他是不记得的。他或许知道有绿珠的存在,可他却已不记得这个苦命的女孩子的容颜。这个他深爱的女子身边的丫头,他怎能轻易忘记?
我终于明白为何绿珠在王府中满身脏污,四处疯跑。他忘记了,一个为他曾深爱的女人疯狂的女孩子,他居然忘记了!
“阿珊娜,把绿珠带下去吧。”我淡淡地吩咐着,我曾打算让绿珠见冥翳,让他为她作一个安排,可是此刻,我竟已没有了信心。
绿珠被阿珊娜拉出去的时候,我注意着冥翳眼中的怔忡,他在想什么呢?怀念,歉疚,还是有其他?
“王爷——”我轻声地唤醒失神的冥翳。
他回过神,有些不自然道:“谢谢你做了这样的安排。”
谢我?我不过也是偶而的好心,又怎能值得称谢。我与他,岂非都有些看似有情,实则薄情寡义。
第二十四章 挽翠佳人今何在(二)
    几日后的一个黄昏,夕阳无限好,天空上还有绚丽的晚霞。风淡淡地吹着,阳光慵懒地撒遍整个王府,让这庭院深深也多了几许温暖与和谐。
冥翳一整个下午都待在霁月殿的书房之中,他手里似乎总有处理不完的公事。这样的情形对我来说,正中下怀,没有他在我身边,我做任何事便少了几分顾忌。
阿珊娜独坐窗前飞针走线,阳光斜斜地打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窈窕的倩影,恬静而美好。阿珊娜的神情很是专注,仿佛天地之间能吸引她目光的只有手中的刺绣。
我含笑默默无语,缓缓移至窗边,静静地站立她身后,感受着黄昏夕阳下的美丽。一直以来,我总是熙熙攘攘为着忙碌算计,很少停下脚步,细细地欣赏身边的风景。
阿珊娜的刺绣工夫堪称高绝,一针一线,无不恰到好处,绝不拖泥带水,更不浓墨重彩,此刻她正往一方纯白丝巾上绣着一株兰花。阡陌纵横,精致细腻。兰花本就有“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的美誉,此刻经由阿珊娜的一双巧手,那兰花清寒而不萎缩的形象栩栩如生,展现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
夕阳将我的身影拉长,阿珊娜终于发现了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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