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官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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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来尝鲜。寒暄过后,蓝大人说出自己的忧虑,隐有怯意。来尝鲜却不以为然,目前已投入许多人力物力,就此打住的话则前功尽弃,他力主追加投入,超越其他竞争对手的力度,便可稳操胜券。至于京城来的“龟头”,无非酒色财气四字,不足为虑。他特别重复了那个结论——每个官员都有他的弱点,都有他的价码,知己知彼,则百战不殆。临行前,来尝鲜非常爽快地往蓝州判手中递过一个大纸包:“蓝大人就要高升了,须得多方活动,正是花钱之际,这是来某人的一点绵薄之力。”从纸包外形大小判断,定是大额银票无疑。蓝州判也不推辞,欣然笑纳,口中犹自说道:“既是来先生慷慨解囊,本官也就不推辞了,事成之后定当重谢。”果不其然,来尝鲜的观点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他多年官场生涯的心得。“龟头”虽则在大会上好似铁面包青天,然而当我与蓝州判以公事之名义将其约至“天外天”大酒楼的雅座时,他的脸上便多了几分亲切的笑容。落座之后,“龟头”开门见山地说道:“白侍郎白大人赴京之后,曾与本官见面,提起蓝大人之事,要本官到光州后多加关照。只因公众场合人多眼杂,故本官不便说话,如今在这房间之内都非外人,我便如实相告,白大人的侄子在京都兵部任职,是本官的同年,这个忙我一定会帮。”蓝州判与我均是喜出望外。本来还以为要花一些心思费一番周折,没想到白知州还真够意思,那几千万两银子总算没有打水漂。有了白知州的牵线,我们之间距离明显拉近,彼此都解除了防范心理。要说人家正五品官员的品位就是不一样,三十年窖藏“汾酒”、五十年窖藏“花雕”、八十年窖藏“女儿红”一概不入法眼,他说除了从西洋万里重洋运来的人头牛“KO”之外,其它的酒看见就想吐,只有近万两银子一瓶的百年人头牛“KO”,方能充分彰显其身份,称得上“五品级官员的享受”。可怜我们这些七八品级别的土包子对于人头牛“KO”闻所未闻,多亏酒楼的黄胖子说他知道“芫花山庄”有此珍藏,于是蓝州判命手下快马加鞭,从来尝鲜那里取了一瓶过来。折合几百两银子一杯的洋酒,喝在口中感觉就是不一样,恍惚间我也就有了一种“五品级享受”的错觉。几杯好酒落肚,三人话题格外多了起来,从京城野史到地方佚闻,天南海北无所不谈。便在酒酣耳热之际,来尝鲜派人将如花姑娘送了过来。当她莲步轻移,款款走进雅座时,登时让人觉得满室生辉。别看“龟头”来自京城见多识广,可是他初见如花时的情景却与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男人并无任何区别,一样的目不转睛,一样的垂涎欲滴,一样的吃腥欲望空前高涨。我从他坐姿的微妙变化,保守估计他的那话儿立即达到硬度2HB级(不知这个算不算五品官员的级别),以至于不得不躬着身体加以掩饰。如花的眼光幽怨地从我脸上扫过,落在“龟头”身上,微微欠身盈盈一拜:“奴家如花,见过大人!”“龟头”忙道“免礼免礼,美人请起”,起身过去扶起如花,两只不安分的手顺势在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上不住摩挲。蓝州判在一旁介绍道:“大人,这位如花姑娘也是从京城来的,可称与大人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们可得多亲近亲近。”上回因机缘巧合,他未能一亲如花芳泽,心中自是遗憾不已,但转念一想只要能爬上知州位置,什么样的女人会得不到?舍得舍得,能舍才能得,这般想着,他的心里便平衡了许多。看看火候已到,蓝州判朝我使个眼色,二人一齐起身说自己不胜酒力,先行告退,并暗示酒楼内已预定了超大豪华的天子套房,可供大人与如花姑娘共度良宵。当“龟头”举步欲走时,蓝州判适时将一捆银票丢在“龟头”方才的座位上,喊道:“大人东西掉了!”“龟头”看见那捆银票,不由一怔,但他何等聪明之人,当即会意地一笑,收起银票与如花携手施施然而去。这边厢搞定了“龟头”,那边厢的黑皮张也传来了好消息,那些不收受银两的“民大”代表,都已接到“青云帮”带有威胁暗示的飞鸽传书(题外话:有看官提问这些飞鸽是哪个商号的?莫非他不知大元帝国只有点薪、壹洞、敛铜这三家官办商号允许经营飞鸽业务么?点薪还好只算鸽子的单程,壹洞和敛铜连鸽子回程也要计算费用。可面对这种情形,除了默默承受之外,你能有什么选择?),想必他们一定会权衡利弊,三思而后行吧!翌日,在“龟头”的临时住所内,我们一同敲定验票、唱票和计票三人的名单。这三个人须得有一定身份,又要有较强隐蔽的隐蔽性,这样才能让众人无话可说,之后便是出大价钱收买了这三人,在选举时便可适当做些神不知鬼不觉的手脚。还有为了防止出现收钱不填票的现象,所有的选票必须做不同的记号,这样的细节也是经过一番推敲,方才定夺,并派出心腹通知各人。经过紧锣密鼓的准备,州衙门官员换届选举大会如期举行。我们已是胜券在握,等开票结果出来,蓝州判果然榜上有名。进入“民大”票选阶段后,蓝州判的呼声愈来愈高,风头明显盖过其他候选者。那些竞争者仍不死心,还在垂死挣扎,怎奈蓝州判前期工作做得着实到位,于是春风得意,一路凯歌,以高票当选新一任的知州。庆功宴上,“龟头”带着几分醉意,搂着如花对在场众人宣布,如花即将成为他的十四姨太,明早便跟他回京享福去也。我心想,也许这是她最好的结局吧。只是遥想数年之后,在京城吏部郎中的豪宅内,是否会上演“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娥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的一幕?
正文 第十五回 危急关头分贵贱(1)
次日,为了庆祝高升蓝大人的高升,同时也为了给即将回京的“龟头”饯行,州衙门早就预定好的京城“不同一出戏”大戏班如约而至,在光州大戏院为观众带来精彩的表演。要说这“不同一出戏”大戏班的当家花旦如烟,那可是天下男子心目中的偶像,更是蓝大人的梦中情人。力邀她来光州,便是蓝大人的主意。他眼下已是一方霸主,理所当然地要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与如烟姑娘零距离接触。京城名戏班,要价当然不菲,但既是州衙门买单,掏的又非官员的腰包,再贵又有何妨?自然,州衙门对外则宣称请“不同一出戏”大戏班来本地,是为了丰富广大民众的业余生活,为了加强精神文明的建设。蓝州判——不,现在应改称蓝知州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烧的便是人事。他对我这次的表现相当满意,于是我以火箭速度顺利地坐上了他原来的官位。之后,州衙门风声四起,说除了原先的通判、允判、州同各有后台轻易不会挪位之外,其他各部门的头头脑脑,可就多有得罪了,一律要大刀阔斧地进行岗位变更,一时间议论纷纷,人心惶惶。从此每天夜里蓝知州家门庭若市,往来的大小官员络绎不绝,袖中都兜着/揣着/藏着/掖着不少物事,进去时鼓鼓囊囊,忧心忡忡,出来时两袖空空,兴高采烈。我想这把火烧得真是旺,人旺财旺运气旺,蓝家连日大进帐!第二把火蓝知州烧的是土地。虽则光州土地已被大大小小的房地产商人瓜分得七零八落体无完肤,但是蓝知州司马妙计安天下,硬是给他整出个旧城改造的名堂,于是老城区便听取“拆”声一片,第三把火,却烧得出乎众人意料。这把火便是烧在看戏那天。大戏上演那日,因“不同一出戏”名声在外,加之如烟姑娘的人气如日中天,戏院里可谓人满为患。州衙门提前预留了数百张免费的门票,分发给各部各级官员,于是乎“冠盖满戏院,处处皆官帽”。依着惯例,前面几排最佳的座位留给州衙门的级别较高的行政长官及其家眷,这叫“带领民众”;中间视线良好的位置留给中层官员和他们的眷属,谓之“深入民众”,至于那些买票入场的,只能坐在边边角角及最后几排,场景看得不真切,戏文听得不清晰,谁叫你没有坐前头的福分?这叫命苦不能怪官府!每个官员都携手已成昨日黄花的原配夫人正襟危坐。每次出席这样的公众,他们都会带上自己的夫人,以显示自己“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高风亮节,但那些官员虽努力想挤出微笑的表情,只因平素难得对夫人一笑,是以笑得十分古怪僵硬。惟有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蓝知州,不时对夫人露出脉脉温情,连坐在他身边的我,也无法看出他是真情流露还是虚情假意,如若那是伪装的话,那他不上台表演实在是暴殄天物啊!“龟头”与蓝知州并肩而坐,言谈甚欢,他的身边,如花姑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与平日不同的是,国学馆的先生也带来数十名童稚学子,坐在靠近前排的位置,这是蓝知州特别交待的,可以适时上台为那些名角献花。戏班班主先行致辞,无非是光州是个山好水好人也好的的地方,历史悠久,美丽富饶,地方官府治理有方,城市面貌日新月异,戏班感谢光州父老乡亲们的盛情邀请及热情款待,末了还请蓝知州给大家说两句。这本就是安排好的流程之一,蓝知州当仁不让,腆胸凸肚迈着八字步上台。他今日一身便服,穿戴的是一贯不变的“花花太岁”头巾,“八匹马”成衣,“蝎子王”皮靴,都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品牌。人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他穿戴齐整,自是人模狗样,精神抖擞,只是当官后持续发福以至身材走样,凸起的肚皮实在有碍观瞻。他从国际纷争讲到国内形势,从城市综治谈到施政方针,从娱乐绯闻说到家长里短,直到班主在一旁听得直打呵欠,这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他长达一个多时辰的演讲:“今天时间关系,我就不再啰嗦。改天继续方才的话题。在座的想必都已急不可耐想一睹如烟姑娘的花容,有请如烟姑娘上台!”说完,他便施施然走下台来。即便极想一亲如烟的芳泽,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要保持必要的风范。其实,最急不可耐的应是蓝知州本人。虽则昨夜我们在“天外天”设宴款待戏班的几个名角时,蓝知州已见过如烟一面,并在她的劝酒下喝得一塌糊涂。我想,她委实冰雪聪明,这么做既不得罪权贵又保全了自己的清白。一身戏服装扮的如烟姑娘从幕后转出,向众看客道了个万福,台下报以热烈的掌声,毕竟是京城名角,“不同一出戏”大戏班的台柱,台风就是不一样,在那里一站,那脸蛋,那身段,那眼神,都是一道道亮丽的风景。锣鼓响处,好戏便要开场。第一出戏便是如烟的成名戏目《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说的是青楼女子杜十娘,从良时所托非人,被薄情郎转卖,愤而抱着价值连城的百宝箱投身滔滔河水。我心下一动,对于如花而言,我是否也是个薄情郎?偷眼看去,如花脸上依然波澜不惊,全无半点情感表露。人是妙人,戏是好戏。谁知便在开场后不到半刻钟,看台上突然一片骚乱,我回头一瞧,不得了,但见后方火光四起,戏院失火了!那火势来得好猛,眨眼间已吞噬了正门,浓烟迅疾弥漫开来。戏院内便如捅了马蜂窝般,乱作一团,人潮纷纷往唯一的偏门涌动。依着蓝知州嘴里时常挂着的国际惯例,危难时分理应由官员组织妇孺先行逃离,可是蓝知州的表现却让在场之人始料不及。我还未有所动作,便觉耳边“嗖嗖”两声,两条人影从身边越过,在一排排座椅间挪移腾跃,看那灵动的身影,丝毫不亚于大侠的轻功水准。谁人如此了得?定睛细看居然是我们的蓝知州,还有“龟头”大人。二人虽则纵欲过度导致肾亏,但此刻气也不喘了,脚也不软了,腿肚子也不抽筋了,他们勇往直前的气势,真个是让我者生,挡我者死,佛挡杀佛,魔挡杀魔。再看知州夫人和如花姑娘,却被留在原位。平日口口声声天长地久生死不渝,一到这危急关头,便都露出本来面目。正应了那句俗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还有那些个时时号召大家“见义勇为”的官员,这时候也见而不义,勇而不为了。
正文 第十五回 危急关头分贵贱(2)
虽则蓝知州与“龟头”眨眼间便已到门口,怎奈烟雾太大,众人都堵在门口,偏门又仅容一人出入,是以二人亦无法出去。蓝知州气得破口大骂:“王八蛋!快滚开!”这时,负责维持场内治安的雷捕头见状忙厉声疾呼:“闲人一概闪开,让知州大人先行。”值此大难当头之际,谁人愿意后退半步?雷捕头一声令下,众捕快手持铁尺一阵乱打,地面登时躺下十几号人,其余人左闪右躲,便不住在他们身上践踏,惨叫声不绝于耳。我顾不上许多,拉着如花便往门口冲去。没走几步,便发现那几十个国学馆的幼童,仍端坐在座位上,先生则在一旁边鼓励他们不要慌乱等待救援,边与一名捕快商议安排幼童撤离,但那捕快却毫不理睬,反而说道:“你们都坐着不要动,让知州大人他们先走!”我勃然大怒,反手甩了那捕快一巴掌:“放你娘的狗屁!坐在这里不是等死?快叫孩子们离开!”那捕快一看是新任的顶头上司“王州判”,哪敢说个“不”字,当下忙叫先生组织幼童往外撤退。此时蓝知州等一众官员已然逃出生天,火苗即将燃至偏门。眼见所剩时间不多,我隔着人群命令雷捕头带人疏散人群,但不知是场面混乱没有听见还是故意装作耳聋,反正他也带着手下匆匆逃离。如此这般,现场的情形更是失去控制,不慎摔倒的任人踩踏,没有摔倒的拼死向前。我无奈之下只得加入拥挤的人群中,忽地觉得手里一空,原来是如花眼见那先生已无力掌控局面,孩童们乱作一团,便抽身而去。当我好不容易才逃到外面的安全之处,只觉整个人虚脱般毫无气力。身边到处是惊魂未定的男子,想来留在戏院内的多半是妇孺之辈。便在这时,我看见一个苗条的身影冲出火场,怀里紧抱着一个幼童,手里紧拉一个幼童,是如花姑娘!她那柔弱的娇躯,此时显得如此的刚强,她那三寸金莲,此刻却似脚下生风。她将孩童往我身前一放,转身又跑进火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