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雄师:华野档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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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进谏失败,胡宗南又进行第二次进谏。但蒋介石根本听不进,并严厉责令胡宗南固守四川、守好成都和重庆。随后好言抚慰道:“只要坚守6个月,第三次世界大战就会爆发,北平、上海,又是我们的。”
事到如今,谁还会相信“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的骗人鬼话呢?
胡宗南的逃跑计划破产后,他预感到自己覆灭的命运不可避免,回到汉中就把自己关在汉台的房间里,谁也不见。他拉上窗帘,点上红烛,时而哼几句京戏,时而骂蒋介石“老糊涂”,“自己的几十万大军被他毁了。。”
奇妙而有趣的追击战开始了。
12月25日,十八兵团第一八○师五三九团二营营长陈克非率四连二排的3个班和团的一个侦察班,共4个班的兵力,乘汽车由德阳前往广汉,去执行受降敌军一个炮兵营的任务。
当汽车驶到连山镇时,只见镇里镇外,公路两旁,到处都是人,黑压压的,足有万人以上,清一色的蒋军官兵。这是怎么回事?陈营长心想,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受降对象吗?转念一想:不对,一个营不可能这么多嘛。
当汽车开至离蒋军只有二三十米的时候,他们还是坐着,躺着,没有动静。从他们疲惫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经过长途行军而来的。
这时,有两个传令兵跑过来,“咔”一声立正,恭恭敬敬地向陈克非报告:“报告长官,我们军长派我与你们联络,我们是刚从湖北开来的暂八军,请问你们。。”
很显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面前正是他们的敌人解放军。需要争取主动,敢于以少胜多。。遭遇战的战术术语从陈营长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扫——!”陈克非跳下车,高喊一声。
战士们跳下汽车,扑向敌人。陈克非一边放枪一边把4个班的兵力分成三路:
一路直向敌军长所在地冲击;一路冲进镇内;一路向镇外的一大片敌人扑去。战士们都机警地几乎全部把敌人的机关枪抓到手,一边扫射一边高喊:“我们是解放军,交枪不杀,宽待俘虏,不要跑,乖乖地站到一边去!”
到处都是解放军的喊声,到处是国军的哀叫和求饶声。这一喊果真奏效,一开始,就有敌人缴械投降了。
此时的敌人做梦也想不到眼前只有4个班的解放军。否则,一个军的兵力,不说放枪,就是迎面跑过来,他们这四五十人也都顶不住。关键是,他们不知道解放军到底来了多少,只感觉子弹从许多方向射来。惊慌失措的敌人自然是草木皆兵的感觉。
六班战士刘英孩,一人冲进一座院子,5分钟后,缴了一个营的枪,押着300多名俘虏走出来。陈克非营长把俘虏分军官和士兵,在两处看押起来。
这时候,没缴械的敌人开始有所警觉,从几个方向反扑过来。有趣的是,那些被看押的俘虏,像看猴戏似的欣赏着这几个解放军是如何收拾他们的弟兄的。
向西边高地反扑的敌人正冲到六班高地,有一个家伙胆大地爬上六班阵地,刚直直腰,就吃了刘英孩一刺刀,就势滚下土坡。这一下吓得其他敌人爬在地下光喊不走。刘英孩冲着下面的敌人喊:“爬起来投降吧,别客气啦。”
坡下的一个连长说:“行啊,你别开枪就行。”说着在枪刺上挑着个白毛巾,领着一队低头耷脑的国军,举手投降了。其时,暂八军的军长在他的亲信随从簇拥下,带着一帮残兵败将,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就这样,解放军的4个班,打垮了敌人的一个军,生俘2200余人。这在世界战史上,也是少有的辉煌战例。
连山镇外的空地上,坐满了黑压压的俘虏,堆积如山的枪枝弹药,如果这情形让蒋介石看到了,他将会作何感想?
12月27日,随着国民党第十八兵团司令李振率部在简阳起义,成都战役结束了。我军兵不血刃拿下成都。
成都解放后,邓小平及时指示杨勇五兵团及二野各部:“在贺老总率领的十八兵团未进成都之前,我们二野部队的一兵一卒也不准进入成都市,你们由原路返回重庆。”显然,邓小平想把入城的殊荣让给贺龙。
12月30日,成都举行了隆重而热烈的入城仪式。敞篷美式吉普车里,贺龙满脸微笑,独特的胡须修剪得格外整齐。他感谢二野的老大哥给了他这份荣誉,他也感谢十八兵团处处为他脸上争光。成都,中国大陆上的最后一次大决战,以我军的辉煌胜利宣告结束。解放成都,西南战役并未到此结束。
十八兵团一八○师五五二团智歼胡宗南土牌三十八军是大西南战役的一段佳话。
1950年1月,西南战役已近尾声。众多国民党军队不是投降,就是起义,三十八军军长李振西却是一个顽固分子,对于贺龙的劝降信置之不理,率残部逃至茂汶地区,想顺着深山密林,溜至国外。
得知这一情况后,一八○师请示了上级,速派正在抢修都江堰的五五二团并师部侦察连,穿插茂县,堵截胡部三十八军。
1月中旬,五五二团自灌县沿岷江北上,向茂汶地区急进。19日晨,部队进至茂县县城附近,侦知三十八军主力已逃到茂县城东的回龙山。于是,全团并骡马分队,在黎明时分浩浩荡荡地开进县城,并在大街上来回走了几圈,人喊马叫,好像有千军万马进驻城内。
20日黄昏,团主力向回龙山发起进攻。这时,电台发挥了重要作用。解放军的无线电联络,对团部称“茂县前线指挥部”,师直侦察连、各营称“××师”,6个配合作战的少数民族支队(每支队一二百人),称“独立一团。。六团”,进攻部队在山下高声呼叫上述部队和指挥员的职务,使在山上的李振西从电台中听得心惊肉跳,闹不清解放军究竟来了多少人马。
双方僵持到22日拂晓,4个敌人打着白旗,从山上下来。担任进攻的二营哨兵厉声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不,不要开枪,请解放军长官对话,我们军长有话。”
“来的什么人?”
“副师长,李军长派的代表。”
“过来两个人,其余不准动。”
敌副师长带一个副官走过来。团里派两名机关干部以指挥部处长身份与他们洽谈。
敌副师长说:“我们李军长对贺龙司令宽大政策非常感激,请求贵方先停火,李军长愿率部战场起义。”
解放军“处长”哈哈大笑,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谈起义?回去告诉李振西,只准投降,不准起义,要打我们奉陪到底。”并且当下提出了具体的投降事宜和条件。敌副师长赶忙说:“请不要开火,千万不要开火,兄弟回去向李军长报告。”便慌忙上山去了。
李振西吃不住劲了,中午的时候,派副军长和先前的那个副师长下山签署投降书。
我五五二团团长江岗和政委张敏以茂县前线指挥部总司令和政委的身份接待了他们,并着实吓唬了他们一顿。
团指挥所驻地周围拉了许多电线,房上竖了许多竹杆,架了许多“天线”,以示指挥都有若干电台在工作,并大声叫某部长、某处长。
23日上午,蒋介石的嫡系三十八军,共5000多官兵,从山谷中走出口,把一支支装备精良的美式武器,全部放在地上。李振西手拄拐仗,帽沿遮住了双眼,对解放军的“司令”、“政委”行鞠躬礼,然后长叹一声,说:“我们失败了。”
江岗团长说:“如果你再晚下来一步,我们就要发起总攻了。”
李振西说:“是!是!胜败乃兵家常事,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降!不过我李振西也总算对得起蒋介石了。连起义也起不成,害得我只能做降将了。”这几句话,引起了大家哄堂大笑。
为防止哗变,团参谋人员精心标制了几份有趣的行军路线图,发到敌军、师司令部,按行军序列把我师侦察连和各营标为××师,将李振西军各师插在中间行进,把少数民族支队标为6个独立团,行进在左右山梁上,担任侧卫“警戒”。直到部队回到灌县驻地,李振西才知道,他堂堂的王牌三十八军,这一次栽在解放军一个团的手里。
气得他直捶自己的脑袋:“该死,该死!兵不厌诈,我真糊涂!”
团政委张敏是个很幽默的人,他说:“怎么,李军长不服气啊?我们可以再拉回到回龙山上,陪你李军长再练一把嘛!”
李振西哭丧着脸说:“不,不,兄弟对贵军佩服,佩服,佩服之至!之至!”
在西南大追歼中,十八兵团六十军一八○师屡立战功,堪称雄师。
十二、入朝第一战
美帝国主义将战火烧到了鸭绿江边,华北军区部队奉命入朝参战。刚到朝鲜,就差点让敌人不费一枪一弹端了十九兵团的“老窝”!祸不单行,司令员扬得志躲避敌机轰炸,却险些丧身于小战士的车轮下!李志民笑曰:三羊开泰,这可是周总理的吉言哟!入夜,军长傅崇碧带师长徐信到江边侦察敌情。这63个俘虏,竟然是被英国女皇誉为“皇家陆军”的英二十九旅格洛斯特营的。入朝第一仗,十九兵团打了胜仗却挨批评。六十四军先头师的师长、政委受到了降职处分。
雄赳赳,气昂昂,
跨过鸭绿江,
保和平,卫祖国,
就是保家乡。
中华好儿女,齐心团结紧,。。
抗美援朝,打败美帝野心狼。1951年2月,冰天雪地的鸭绿江,展现给人们壮观的一幕:大桥上,满载兵员、辎重的军列,风驰电掣般向东疾驶;江中,被炸弹掀起的高高的水柱,此起彼伏,撼天动地;弥漫着浓烈呛人的火药味的江面,志愿军战士正踏着临时搭起的长长的浮桥,伴着嚎亮的歌声,疾步冲向江对岸。此时,这雄壮嘹亮的歌声,和着天上不时传来的敌机的轰鸣、江中的爆炸声,奏出一曲雄浑激昂的交响乐。。这是第十九兵团离开祖国,奔赴朝鲜战场的情景。
军列上,载乘着杨得志、李志民和他们的兵团指挥机关,行进在铁路两侧的是六十四军,而在江中浮桥上疾步如飞的是六十四军和六十五军。
当十九兵团从山东赶到鸭绿江西岸的时候,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一番入朝部队与朝鲜人民军携手进行的第三次战役刚刚胜利结束。这一仗打得干脆、漂亮,中朝军队30余万人组成的东西两个集团,隐蔽地接近“三八”线,夺取汉城,飞渡汉江,重占仁川,终于将美李匪帮逐出“三八”线。而“联合国军”总司令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则在唉声叹气中度过了一个灰色的“感恩节”。
当十九兵团抵达紧靠鸭绿江西岸的丹东时,战士们亲眼看到白天的丹东已是完全处于一片临战姿态。军民忙于各种战争的准备,太阳一落山全城便实行极为严格的灯火管制。白天晚上随时都准备着敌机轰炸、远程大炮的袭击。医院里住着一批又一批来自前线的伤员,同时,还要照料一批批在学校、在机关、在田地里、在工厂上下班的路上,被突然飞来的敌机炸伤的妇女、小孩、老人。目睹这一切,战士们激动地对他们的指挥员说:“啥叫战火烧到了俺们的家门口?啥叫唇亡齿寒?为啥要抗美援朝?为啥说抗美援朝就是保家卫国?到了丹东,到了鸭绿江边,俺们全整明白了!指导员,赶快过江吧!。。”
滔滔鸭绿江,以她700多公里长的干流,把中朝两个唇齿相依的兄弟国家和有着悠久战斗情谊的人民,紧紧地连在了一起。而横跨江面的大桥,恰似由两国土地上伸出的一双巨臂,在江中相拥。西边是中国,东边是朝鲜,奔腾清澈的江水,恰如中朝两国和两国人民纯真深厚的友情。。
2月17日,定州。军列在隆隆的爆炸声中,披着硝烟行驶了整整一夜。此时,第十九兵团早已进入朝鲜。天近拂晓,为避免遭到敌机空袭,兵团首长决定暂时停止前进,先将军列前面兵团机关乘坐的四节车厢送到定州以南的山洞里,然后再把后边装载辎重的几节平板车送到对面山洞里,等躲过了白天,夜幕降临后再走。
车厢刚进山洞不久,敌机的轰鸣声便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起来。庞大的机群呼啸着俯冲下来,倾泻下大批炸弹,紧接着便是山摇地颤的爆炸声。巨大的气浪冲进漆黑的山洞,几乎要把洞内的火车掀翻。
敌机过后,坐在后面的司令员杨得志站起身,拍了拍肩头上的尘土,顺着车厢边走边查看各车厢的同志。见到司令员到来,同志们急火火地问:“司令员,我们还不走呀?”
还有的发着牢骚说:“司令员,真没想到,到了朝鲜还让我们蹲在山洞里,太窝囊了!”
杨得志转过身去,没好气地甩出一句:“哼!小鬼,你不窝囊的时候马上到啦!”
夜幕终于慢慢降临了。这时传来了火车头由远而近的隆隆声。机车的隆隆声仿佛给车厢里的所有人注入了一针兴奋剂,整个车厢立刻活跃起来,几个战士你戳戳我,我戳戳你,手舞足蹈,简直就像即将出击的突击队员。
随着“哐当”一声,车厢开始缓缓而动,渐渐从山洞驶出。刚走不远,车速突然加快,车厢开始向前倾斜,小桌上的茶缸、军用水壶等相互撞击,叮当乱响。车厢内“哗哗啦啦”的响动,立刻把刚才的欢声笑语冲荡得无影无踪,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震颤搞懵了。
这时,兵团作战科副科长余震急匆匆地跑到杨得志面前,报告说:“糟糕,我们的车厢没有车头了!”
杨得志一惊,急忙扶着靠背,透过车窗向前望去,呀!果然车厢无头!此时,四节车厢正顺着陡陡的山势,由高向低,风驰电掣般滑去。
“紧急制动!”杨得志高喊。几个人呼啦一下子拥向车厢尽头的制动闸,任凭几个人使出吃奶的劲,仍无济于事。车厢失控了!
车厢沿着大坡度轨道飞速滑去。车外的丘陵、山崖、树木,从车窗边闪电般退去。
车厢里,载乘着的是十九兵团机关的全部人马。这里,是十九兵团的神经中枢!这高速失控的车厢,万一发生意外,其后果不堪设想。兵团司令员杨得志、政委李志民、副司令员郑维山三个人的额头上都急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政委李志民看了看杨得志和郑维山,焦急地说:“怎么办?”
“跳车,组织跳车!”郑维山急切地说。
“不行,车速太快,危险!”司令员杨得志显得格外镇静。
十几分钟后,车厢驶进定州车站。然而,在车厢的正前方,铁轨上却正停着一辆货车!几乎车厢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危险情况,一个个惊恐得睁圆了眼睛,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