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向西-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你且说说,他没妻运是什么意思?”吴崇礼最烦人阴阳怪气,“可是我挡了他娶妻?”
“吴少爷可晓得玉蒽阿妈为何而死?”
“难产。”
“她的心,先死去。”
“心先死?”
头人辜负了玉蒽阿妈的一颗真心,头人的真心,又任谁糟践?
☆、12。还情
要说吴公子,偶尔还是会调动下大头做番考量的。那日大张旗鼓去文身,却完好而返,旁人眼神里的内容他懒得理会,刀昭罕的态度却着实叫他郁闷。
“崇礼,不喜欢就不文,嗯?这样更好。”刀昭罕啃咬着他光滑的腹部,把肚脐眼嘬出声,“这么漂亮的皮肤,文了可惜了。”
吴崇礼撩起右腿搭上刀昭罕肩膀,慢慢将人顶开。刀昭罕歪头用脸颊摩挲他的光脚,一脸迷醉。他也配合,用脚趾轻点着男人硬朗的下巴,腻声问:“我这身皮囊,可比女人好?”
“玉蒽阿妈是勐达之花,且不如你。”
吴崇礼恶向胆边生,一脚把人蹬开。
刀昭罕正柔情蜜意,不期然吃他一脚,还是蹬在脸上,身子后倾卸掉冲力,立马翻身骑上,一只手压住他,一只手就去摸腰刀。
“哈,哈哈!”吴崇礼狂笑,笑得全身发抖。
刀昭罕也清醒过来,滚落一边有些尴尬,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对方一脸讥讽,他终觉气闷,披上衣服咚咚下楼。
听着刀昭罕充满气恼的脚步声,吴崇礼翻身坐起,也有点奇怪自己怎么会在床第间挑起这么败气氛的话题,难道是对刀昭罕腻味了?
他抚摸自己,只当做是刀昭罕的双手,从喉结摸到胸到臀到脚尖……
腻味了吗?
连着两天没见刀昭罕,管家说他上其他寨子的奘房听讲经去了。吴崇礼暗里好笑,刀昭罕这厮打猎打久了,也学着些兽性,有点不顺心就寻个藏身地躲起来,难怪玉蒽阿妈郁郁。
闲下来开动大头思考,吴少爷有点体味到康朗依杰那句话的意思了。
“吴少爷,头人可没把自己的婚事当玩笑,班宇九个寨子的摆夷人也不认为它是个笑话。”
头人不在家,管家只能找“太太”,每日晨起请示一日安排,晚上则汇报一日用度。两天后轮到头人府邸给奘房送供养,管家拟定的单子又拿来了,曲曲拐拐的摆夷文,看得吴崇礼两眼蚯蚓爬。
管家的事务其实还轻省,最难撑是老幸也来找吴少爷汇报农情。寨北的稻田该放水寨东稻田该打苗了……吴公子谷子稗子且分不清的,哪里晓得这般那般是为哪般?
他只怨摆夷人对土司、佛爷盲目信任,把个闹剧婚姻也当成正经事对待,却不想想若不是他上次负气出走,刀昭罕特别吩咐了要敬他如太太,管家、老幸们何尝愿意与他这只“外面林子的孔雀”打交道?
他大事小事操劳几日,晚上对着水盆,忽觉水中倒影满脸暮气,颓败不堪。
罢罢罢!且不管伴侣还是太太,更难得理会刀昭罕如何想摆夷人如何看,吴公子,再不能当你班宇的管家婆了!
吴崇礼自己算计小九九,也不敢在摆夷人地盘上摆脸色,商贾之家的家教最重你来我往,吴公子也谋着既然在班宇白吃白住这么多日,总要找个法子偿还了才好离开。
几日后刀昭罕终于回来了,听了几天经文,神清气爽的样子。
吴崇礼眨眨眼:“你可回来了,快去传老幸来,他这几天可把我烦死了。”
“寨门口遇着了,他是例行请示,你何须费脑?” 刀昭罕喝口茶随意坐下,没有几天不见的生分,到像是上午看着天晴开了出去走动走动,路上碰着人谈几句,看看时候到了,于是转回家来吃午饭。
两人且说且笑,一副和乐融融。
夜里铺好被褥,刀昭罕侧身躺下却无动作。
吴崇礼主动爬人身上,轻声呢喃:“听几日经文把气性磨没了么?”
刀昭罕抱紧他,双手粘他身上就离不开,在光滑的背臀上爱抚着,良久才问:“崇礼,你要我如何待你?”
吴崇礼喘息着挤出两个字:“干我!”
为着答谢这些日子对班宇的打扰,也为着还刀昭罕温柔相待的人情,更为着摆脱“锅台灶台大太太”的角色,吴崇礼决定,开办“班宇汽车司机培训班”。
首批学员名单是班宇寺大佛爷拟的,说这几名娃娃文化、体能上佳,吴少爷教着不费劲。
吴崇礼做事是认真的,寻摸着这些娃娃光会开车还不行,这摆夷地没有修车行,开车的且要自力更生,于是让刀昭罕不管如何先从缅甸提辆车来,就着说明书从轮胎花纹开始讲起。
吴崇礼来班宇多时苦于找不到一起玩的人,如今有这么帮少年围在自己左右,很是高兴,培训班开业的第一次训话,开场白就是“你们要忘掉我是谁”。
少年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头人伴侣是什么意思。
岩吞解释:“吴少爷是要你们认真学习,学车时行礼、磕头什么的暂时省了。你们可以靠前听讲,也可以围在吴少爷旁边,不要躲得远远的……”
吴崇礼好涵养地没当众翻白眼,晚上回去跟刀昭罕抱怨:“说好培训娃娃们,岩吞他们去做什么?”
“大佛爷说岩吞能写能听,让他给你当书记,你轻省些。娃娃们是开货车的,我的轿车却还要岩吞他们来开。”
有六武士在,吴崇礼“与学员打成一片”的愿望也破灭了,少了嘻哈玩闹,教学质量却出奇好,且风雨无阻,很快,第一批娃娃就毕业了。
第二轮培训开班,就有老幸、富户来走人情了,刀昭罕先还要岩吞甄别下人选,吴崇礼大手一挥:“开个车子,容易,想学的都来。”
人多了车子却供不上,培训班只有一辆“三吨雪佛兰”,每个娃娃操作半小时,一天就轮完了。
娃娃们没事干只能说闲话,吴崇礼听了几日,渐渐听出个味来。
刀昭罕,要纳妾了!
候选人有三,其中两位是旁边寨子的老幸家姑娘,另一位可尊贵,是龚属官家二小姐,为着勐达第一勇士,二小姐且不介意做小。
岩吞正侍候吴崇礼喝茶用点心,听到竹丛那边有人嘀咕。
“你说,吴少爷可会选我姐姐?”
“不是三位都娶吗?”
“说是吴少爷不容,只能留一个。”
“那吴少爷定会选个听话、贤淑的。”
“我姐姐就听话贤淑,一天能织一匹布,绣的花比真花还好看。她整日要我跟吴少爷搭个话,我哪里好说?”
“要不请岩吞武士帮忙?”
岩吞看看吴崇礼面色,绕过去把两娃娃提一边训话。
那日剩下的时光,吴崇礼不晓得是怎么过的,晚饭时,也心不在焉。刀昭罕已从岩吞处晓得经过,待他吃完饭打发走玉蒽,才低声解释。
“我只有玉蒽一个姑娘实在不像样,刀属官一直在催纳妾,人也是他选的,自然要你先过目,待出瓦期的开门节,她们都会来,你且看哪个中意。”
吴崇礼扑哧笑出声,眼神却清冷嘲讽:“你娶亲纳妾干我什么事?”
“你是大……你是我的伴侣。”
“我吴公子虽然爱男人,但从不跟有家室的男人搅合。”
“你才是我的家室,她们只是妾,一切都要听你的。”
吴崇礼只是笑,笑得不见一丝热度。吴公子啊吴公子,从来只有男人贴你舍不得你,最放浪时几个男人捏手心里且不局促,如今竟要与女人“共事一夫”么?
“刀昭罕,去年你去昆明,可是去退亲?”
“嗯?”
“那我来班宇就为了告诉你,我准了。我俩就此散伙。你头人面子大,就说是你休了我也可以。”吴崇礼做出副好商量的姿态,“我现在身无分文,补偿你的待我回昆明后再置办。”
“崇礼,你可是不愿我纳妾?”
“说了你娶亲干我什么事?”吴崇礼莫名心烦,“你爱娶谁娶谁爱生儿子生儿子,别扯上我可好?早就说过我不当什么太太,我欢喜你健硕威猛,欢喜被你干被你顶。然则床上的事情床上了,扯什么大太太正室家室?还说什么我只能容一个,我TM管你捞几个?”
“与你一起,我哪应付得了那么多?且人人晓得,我们当年成亲……”
“退了,我们现在就说定你我的亲事无效。真TM啰嗦,上个床还整这么多麻烦事。不能随便玩,就别出来玩,平白让人烦扰。”
“我们的亲事怎么是玩?那是土司指定、勐达大佛爷做主……”
“土司是你摆夷的土司,大佛爷是你摆夷的大佛爷,我生前不吃土司的米,死后也不求大佛爷超度,他们管得着我?”
刀昭罕变了色,咬唇几次才说出话:“吴崇礼吴少爷,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
“我也不想听什么土司指定大佛爷做主!”
“我纳妾知会你一声是礼节,你也不必真想着挑担子。且我俩的亲事,不是你说退就能退,班宇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
“我就来了就走了又如何?我是来修路的,如今路修通了,我们工程队且撤了,我要走又如何?”
“你走试试。”
吴崇礼怒向胆边生,跳起来就往外冲。
刀昭罕早有准备,长臂一伸就把人捞回来,箍在怀里好一通揉捏。
吴崇礼先还挣扎,渐渐就气息不定了。当刀昭罕探进他裤子,抠挠他命根时,他已舒服得带出哭腔。
“啊,嗯,快点,快点!”
刀昭罕却放开手,把他推到一边,然后慢条斯理脱衣服。火红的莲花、艳丽的孔雀、威风的踩龙虎、柔劲的菩提树叶一一显出来,勾得他猛吞口水。
他欲爬近了触摸,刀昭罕却往后退,他急了,狗抢屎般扑过去,一口含住莲花托起的壮硕胸肌,贪婪地吮吸起来。
刀昭罕终于笑开,一手把两人的物什握一处揉搓,一手探到他后面,哑声问:“现在可还想走?”
怎么走得了!
自那晚后,谁也不再提纳妾的事,但两人关系还是有了点变化。
刀昭罕越发浓情蜜意,要锁死吴崇礼般夜夜求欢。吴崇礼也可着性子放|浪,只当这是最后的晚宴,每夜必抓着刀昭罕那套物什入睡。
1938年8月30日,20万劳工经过8、9个月劳作,付出了死亡近万的代价,比蒋委员长给的期限提前9个月,贯通了滇缅公路。
9月2日,《云南日报》发表社论,题目是《滇缅公路修完了》。
举世震惊!
英国《泰晤士报》连续三天发表文章和照片,称滇缅公路“可同巴拿马运河相媲美”。美国总统罗斯福特命驻华大使詹森前往滇缅公路考察。詹森实地考察后,感叹这条公路“为世界之奇迹”。
一寸公路一寸血,20万滇西劳工蚂蚁啃骨头般硬啃出来的、这条959公里长的“血线”,能跑汽车了!
若严格按龙主席的军令状,这条路是晚了5个月修成的,但没有人为此问责云南政府。前文说过,当前中国的国际运输线有三条,一为香港路线,二为西北路线,三为滇越铁路。巧的是8月底滇缅公路贯通,10月武汉、广州相继失守,日本占领粤汉铁路两端,香港路线宣告中断,当然,这是后话。
再说看到滇缅公路修通的新闻,日本人才知道自己封锁了中国的大门,中国却在后墙上开辟了一扇窗。
一直小瞧中国人,不信滇缅公路能修成的日本人愤怒了。9月28日上午,日军出动9架飞机经广西到达昆明上空,投弹114枚,轰炸巫家坝、潘家湾、凤翥街、师校几地,昆明死伤甚重,炸死119人,伤83人,毁屋65间,震倒130间。
(注:《抗战时期的云南社会》,云南省档案馆编,P33)
刀昭罕得到这个消息且瞒着,待到晚上就寝时,才拿报纸给吴崇礼看。
吴崇礼丝丝吸气,差点把报纸揉烂:“我家马店就在凤翥街,难道他们晓得我来修公路?准,炸得真TM准!”
“也不一定就炸着吴家马店。”
“狗|日的小日本,老子与他们没完。”
待吴崇礼粗口秽语发泄得差不多,刀昭罕才把他拉怀里宽解:“过几日去保山发个电报问问,就能晓得吴家马店可被炸。”
“我要回去。”吴崇礼斩钉截铁。
刀昭罕不料他惦记这个,愣了愣,“日本人在轰炸昆明,你这时回去?”
“我回昆明,我白刃长枪跟他们拼了。”
“好好,跟他们拼了。待出了瓦期,我们且去缅甸把车提了,开车去昆明,可好!”
刀昭罕温言宽慰,听着怀里人喘顺气了,才为他宽衣解带就寝。
刀昭罕只想抱着人好好歇息,吴崇礼也没多的心思,习惯地抓着男人那套物什闭上眼。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手下无意识搓动,竟把男人撩起火来。
刀大头人只得拔开他,往侧边滚开以消火。
“啊呀!狗|日的小日本。”吴崇礼烦躁地坐起来,“我们来做吧。”
刀大头人简直跟不上吴公子的变脸速度,见他烦躁不安,想着或许做一次耗点精神也好,于是又滚回来:“怎么做?”
“我上。”
吴崇礼跨过去,一屁股坐下,把刀昭罕坐得呲牙咧嘴。吴崇礼且不管人角度可对,自顾自动起来。
刀昭罕一面捧着吴崇礼的双臀控制其起落,一面忍痛调整姿势,总算弄舒坦了,才扶定吴崇礼的腰任其做主。
吴崇礼爱玩也会玩,气性一过,人就妩媚了,口里低吟浅喘,在朦朦胧胧的橙红色油灯下,原本白皙的皮肤泛着金光,蛊惑着撩拨着,带人直堕魔道。
刀昭罕越发是情动,坐起来吸吮那诱人的茱萸和锁骨,“崇礼,崇礼!”他忘情地勾住吴崇礼脖颈亲吻过去,不料吴崇礼忽然停下动作,僵硬地转开头。
刀昭罕正在兴头上,遭此拒绝只觉比上次面门上挨一脚还难堪,一把将人掀开。
吴崇礼被推得滚翻在楼板上,大腿且张着,那处兀自淫|靡的一张一合。他就那样躺着,一开口却庄重严肃:“我从不与人亲嘴。”
刀昭罕一思量,怒极反笑:“吴公子规矩真多。不跟有家室的厮混、不跟人亲嘴,还有什么旁的禁忌?下面那张嘴随便人进,上面那张嘴倒讲贞节?”
吴崇礼冷眉冷眼未做辩解,国仇家恨的怨气涌上来,他不屑于为床弟之事吵嘴,于是爬起来揉揉屁股,走出卧室。
头人与伴侣分居了,头人府邸的侍从晓得、管家晓得,玉蒽却不晓得,忽然听到“吴少爷可能马上要走”的传言,她哧溜一错神,竟把绣花针扎进手指。
吴崇礼晚饭时见她手指包得像饵块,扑哧笑道:“玉蒽你可是拜了康朗依杰为师?不在布上绣花,在手上绣。姑娘家又不能当文身师,你学他做什么?”
玉蒽偷看阿爸几眼,终于忍不住小声问:“吴叔叔,你要走了么?”
吴崇礼这几日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如今玉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