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向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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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崇礼听他话里意思很是亲近,称呼上却依然见外,嘬了嘬牙花子。
不过听话里意思,他大概在昆明有几日的打算,这顿美食可以多吃些时日。
甚妙!
“昆明那么多摆夷饭店,还只有刀氏寓所的酸笋正宗。”喝下最后一口汤,吴公子用完了迟来的晚饭,拍拍肚子粲然一笑,“哎,中午才吃的寿面,现在又吃饵丝,一肚子汤汤水水。”
明明准备了一桌子菜,他偏要另点酸笋小锅饵丝,一锅饵丝吃得滴水不剩了,又来说这话。
刀昭罕看看满桌菜,也不跟他费口舌,拉了拉铃叫人来收拾,等了会儿却没人来,再拉,还是没人。
吴崇礼先坐不住了,跳起来冲到门口吼一句:“人呢?”
岩吞刚被推进花园,听到吴少爷一声吼,忙不迭跑来。
刚才在车里看不真切,如今亮晃晃灯光下见着岩吞,吴少爷且有些尴尬。
岩吞却麻利,到花墙那边喊来几个侍从,把屋里收拾干净,又进盥洗间摸了摸铜管,出来禀报:“水温也合适,我把浴缸放满还是——”
“你去吧。”刀昭罕示意他不用再管,见他出门又问,“今晚哪个服侍?”
“回头人,今夜我住楼下。吴少爷、头人,请安歇。”
刀昭罕修这双层小楼时,聘请的西洋设计师,虽是中式建筑,内里装饰却全按的洋布局。
楼上楼下均是四开间格局,楼下一个会客厅一个小饭厅,两间卧室。楼上却只布置了一间主卧一间客卧。主卧是三间打通,外面起居室,进去是卧室,卧室后那间屋子又隔成两间,一间做衣帽间,一间做盥洗室。
这盥洗室在春城昆明也算时髦货了,当年刀属官来看了新鲜,直撇嘴:“马桶和洗澡盆怎能在一处?”
楼上还有房间,岩吞却不敢待,主动跑楼下去住。
待岩吞下了楼,吴崇礼依然倚在门边不动。
刀昭罕吸吸鼻子,皱了皱眉。
吴崇礼知道他在嫌弃什么:“今天那么大太阳,我一直不停脚地跑,几身汗都出了,自然没有好味道。”
“晓得自己肮脏,还不去洗?”
吴崇礼俏皮地吐了吐舌,轻吐两个字:“才不!”
刀昭罕就受不得他这个,脱口哄道:“乖!”
“抱我去。”他张开手继续撒娇。
拂过花枝的夜风从他张开的腋下掠过,带出汗味,吓得他慌忙收手。
丢死人了,脏死了,这幅样子还勾引人?
他缩起身子急往盥洗室冲,刀昭罕动作更快,两步跨过来,把他打横抱起。
“哎呀,快放手,我脏死了。”
刀昭罕手下收紧,把头埋在他颈窝舔着嗅着。
他咯咯笑着躲了两下,释然了,伸出双臂圈紧刀昭罕,张嘴卷住那又软又肉的耳垂呢喃:“不嫌我脏了?”
刀昭罕把他抱进盥洗室,且不放下,就抱着他坐在浴缸边,边放水边上下其手。
他是不经撩的,当即就扭动着需求更多。
他这里只顾着浪,刀昭罕坐的地方却不吃力,一个侧偏,两人栽进浴缸里。
刀昭罕是直接跌水里,他却翻到另一边,跌得“咚”一声。
“跌着哪里?哪里疼?”刀昭罕吓了一跳,被他压着不好起身,勉强探出头查看。
他胡乱揉揉肩头,一个恶扑,骑上去开始撕扯刀昭罕的衣服。
“慢些,慢些。”刀昭罕努力调整姿态坐稳了,拉下他的衣服检查他刚才撞着的肩膀,“撞红了,疼吗?”
他忙不赢理会,像饿狠了的狼崽,一口咬住刀昭罕嫣红的□吸吮起来,手下更不闲着,一只手解自己的皮带,一只手抓住刀昭罕那物什飞快撸动。
刀昭罕摇头笑笑,帮把他衣服裤子脱下,把水喉关了,才慢慢挺进他内里。
“崇礼,说话。”
“说——嗯……说什么?”
“说,干我!”
“干我!”
“来了。”刀昭罕端着他的腰开始顶。
他且不满意:“刀昭罕你TM用点力啊,没吃饱吗?”
此时此刻,哪里还能顾及什么暴饮暴食细嚼慢咽,干!
“浴缸里不好使力,这样可以吗?这样——”
“啊,就这样,干,干……”
一宿贪欢,吴崇礼直睡到午后才醒来。睁开眼睛且迷糊的,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慢慢想起些事。
昨晚两人以热切的纠缠结束了去年在摆夷的那场冷战,仿佛几个月的间隔并不久远,只有“床头打架床尾和”那么点长度。
对于爱啊情啊,吴公子是不愿多考虑的。既然刀昭罕眼目下尚无家室,依吴公子的性格,就要搅合个翻天覆地无怨无悔,刀某在昆明一日,吴某便要霸定他一日欢喜一日。
刀昭罕推开卧室门,就见床上佳公子正笑得甜蜜。一床薄胡乱搭在腰间,大片的胸膛和修长的双腿袒露在外,胸膛上斑斑点点,骄傲地向刀昭罕展示他辛苦一夜的成果。露着的已经让人脸红,薄被遮着的,也不好细探究。薄被委实太薄,随着身形起伏,连某个没骨头的东西,都能把它顶起来。
吴崇礼见着刀昭罕,笑容就有点邪魅,故意挺挺肚子,任被子滑了滑,欲掉不掉。
刀昭罕咬牙,认真道:“吴四爷来催中午饭,我想着你没睡够,答应了下午过去。”
“下午,还早呢……”
“先起来吃点东西。”刀昭罕也不走近,指指衣帽架上的衣服。
吴崇礼支起身子瞟一眼,问道:“我新做的长衫,怎么你这里有抄了一件?”
“小翠一早送过来的。”
“嘿,吓我呢,我以为你把裁缝也买通了,我做一件衣服,你这里照样收一件。”
吴崇礼夸张地拍拍胸口,拍完了,吃惊的意思也表达了,白皙的手却依然粘在胸膛上。修长手指灵活地屈伸着,在樱红的凸点旁打转。他这般明白发|情,薄被先受不住了,软塌塌直往地上瘫。他漫不经心地曲腿挽救,脚尖勾了几勾,终是徒劳。被子虚弱滑下地,解除了对他的最后一丝遮掩。
事已至此,他也不扭捏了,细碎地呻吟着平躺下,任那终于不受压制的物什挺立并颤抖着。
刀昭罕长叹一声,过来坐床边,抚着他的腿问:“我帮你弄出来,你就起床,可好?”
“用嘴?”
“好。”
听刀昭罕答应得痛快,他倒犹豫了:“对不住,我记得你总把我咬疼。”
“那用手?”
吴公子歪头想了想,妥协道:“还是用嘴罢,记得把牙藏起——”话音未落,已被刀昭罕咬住,他还在唠叨,“把牙藏起来,咬痛我得受惩……啊……好好,我不说话,别咬了!用唇包着,舌也要……对,对……”
刀昭罕的计划制定得很周密,他晓得吴崇礼醒来要发骚,于是刚才故意让吴公子充分表现,等他自己把自己撩得快喷发了,才施舍般帮个忙。
“啊,几、几个月不见,你的,的技术,也不过如……”吴崇礼话都说不顺溜了,还在嘴硬。
刀昭罕卖力地吮吸着,一面在吴崇礼大腿根和腰眼的敏感处摩挲,一面感受嘴里的鼓胀程度,暗算着再几分钟就可完事,不耽误出门——
他却忘了,与吴公子有关的,哪件事按他的时间表执行过?
喘息。
再喘息。
还在喘息。
……
随着一阵急喘,木床不再摇晃,房间里总算安静下来。
吴崇礼从刀昭罕腿间抬起头,咕咚一声吞下东西,妖孽地舔干净嘴角,埋怨道:“本来一回可以完事的,你非要我一回你一回,花了双份多的时间,平白耽误功夫。”
刀昭罕尚没喘匀气儿,无力地摇了摇头。
吴崇礼揉揉过度使用、有些发酸的脸颊,弹了弹刀昭罕那兀自颤抖的物什,讥笑道:“人不识货,这宝贝可识货,你问问它,吴公子的□如何?”
刀昭罕也伸手弹弹吴崇礼那物什,认真道歉:“实在对不住,让你受罪了。”说完一用力,把人拉下来抱住,啪啪打翘臀,“拖到这时候,这回可真是去赶晚饭了。”
“是你耽误的,还赖我!堂堂大头人说话不算话。”吴崇礼有技巧地扭着躲着,正好让那两个宝贝凑一起磨蹭。
刀昭罕招架不住了,一把掀开他,“快穿衣服。”说罢跳下床蹿进衣帽间。
吴崇礼哈哈大笑,故意斗嘴:“偏不。我要你给我穿。”
刀昭罕听着了,无声地笑开,在衣帽间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件跟吴崇礼那件颜色相近的长衫,待穿着妥当走出去,见吴崇礼已收拾停当且洗整过了。
吴崇礼打量他两眼,推他进盥洗室:“快去洗把脸,你这长衫跟这鞋可不配,我给你挑。叫厨房烫米线,将就吃点,可好?”
“我是吃过午饭的,你饿了两顿,你吃罢。”
“你不晓得,大家族的饭碗可不好端,你最好也打个底。”
两人下楼来,六武士正在花园里闲坐,见他们,忙过来行礼。
吴崇礼叫来听差,吩咐去厨房要八碗焖肉米线。
刀昭罕摆手道:“用不着那么多,麻利些先烫四碗来。依旺开车,其他再去一个就好,岩吞汉话说得溜,还是岩吞跟着吧。”
“烫八碗。”吴崇礼坚持,又转头跟刀昭罕较劲,“什么跟着不跟着,我爷爷寿宴,我特意请的他们六个不行么?”
侍从认得吴崇礼,这位吴公子前些日子踢上门来,吓得府里很是闹腾了几天,如今头人来了,他的态度依然强硬,看来听他的没有错,于是急忙跑厨房。
岩吞这边听吴崇礼拿武士们说事,忙退却:“不敢劳烦吴少爷请,我们随着头人就是。”
吴崇礼撇嘴:“又不要你送礼,小气。”
岩吞哭笑不得,也明白吴崇礼是为着上回的事在圆场,于是豪爽地说:“倒不是我们不承吴少爷的情,实在是摆夷人的规矩坏不得,对外我们虚顶个经理的头衔,在头人和吴少爷面前,我们只是武士,再托大也不敢担吴少爷一个‘请’字。”
刀昭罕不太明白发生过什么,看岩吞诚惶诚恐,想着他定是为钟江那桩事吃着吴崇礼的辣子汤了,于是聪明地不搅合,坐下等饭吃。
吴崇礼也坐下,觉得话还是没说透,于是招呼六武士也坐下。
“有些事,我有对不住各位的,请各位说出来,我改。”
刀昭罕挑了挑眉,继续闭嘴。
六武士面面相觑,也不敢搭腔。
吴崇礼拍拍桌子,“你们且坐下。”
依旺等人晓得吴崇礼骂岩吞的那些话,忙后退一步。
岩吞也有点搞不懂,偷眼瞥见吴崇礼歪嘴,忙一屁股坐下,回头招呼那五位:“坐下来,吴少爷且要抬头看你们,不累么?”
刀昭罕终于忍不住了,大笑,“岩吞,摆夷人有句话:跟汉人做生意,会把人心学坏了。你学没学坏且不晓得,这份灵透,连吴少爷都要佩服的。”
吴崇礼有模有样地双手合十行个礼:“着实佩服!”
依旺等人也笑,毕竟与吴崇礼朝夕相处过,学车时也没大没小过,昨夜是被岩吞吓唬住了,今次看吴崇礼搞怪的样子,又是几个月前那个不摆贵族架子的吴少爷,于是都嘻哈坐下,不再拘礼。
吴崇礼待他们放松下来了,稍稍倾身靠桌上,说悄悄话般道:“既然大家没话说,那就我来说。”
其他人且懵懂着,岩吞一下僵了脊背。
吴崇礼瞟他一眼,转向刀昭罕:“头人老爷,我今要跟您讨一句话。”
刀昭罕是好猎人,晓得情况不明时,最好不主动,于是假装没听到,问桑乜:“烫个米线要多少时间,怎的还不来?”
桑乜乐得躲开,刚要起身,却被吴崇礼喊住。
“坐下,谁也不准动。”吴崇礼挑衅地看着刀昭罕。
刀昭罕咧嘴笑笑:“且听吴少爷吩咐。”
“请问头人老爷,玉蒽是我什么人?”
刀昭罕一愣。当初送玉蒽来确实有私心。
吴公子不是摆夷的孔雀,他的天地在山外边江那头。刀昭罕晓得这样的孔雀一旦放飞了,再想抓住比抽干怒江水还难。
对于吴崇礼回昆明后先跟外省人结交,又被南洋机工追求的事,刀昭罕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的成过亲的太太,凭什么让人想追就追想抱就抱?
灵机一动把玉蒽送来昆明,心里打个小九九,吴家公子是有女儿的,那些贪腥的苍蝇,或许要掂量掂量吴公子的家室之累吧?
如今看吴崇礼涎着个脸,问的话却暗藏杀机,刀昭罕笑道:“崇礼,我记得你说过,你像她亲阿爸,我倒像她的后爸。玉蒽也只拿你当亲阿爸看,你走后,她天天摆脸色,不绣花不织布,一开口就是吴叔叔说了应该这样,吴叔叔说了应该那样。府里个个摇头,都说她不是那朵能在摆夷盛开的鲜花,我实在没法,才把她捎给你。看在她年幼不懂事的份上,你担待些——就怕在小白楼打扰惹四老爷和太太心烦,我谋着,这刀氏公寓成日闹哄哄的也不合姑娘家住,过几日让岩吞去找个公寓,请上几个侍从……”
“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哪个烦她了?”吴崇礼嗔怪一句,想想玉蒽坐在竹楼的楼梯上,嘟着嘴说“走开走开,我只要吴叔叔”,他就止不住高兴。没白疼那姑娘!
刀昭罕见他高兴,再捧一句:“昨天见着玉蒽,会说汉话了,全赖太太和淑珊小姐用心。”
“玉蒽漂亮又乖巧,我妈且当她是亲孙女看的。我今就想请头人给个话,玉蒽既然在我吴家,我当成吴家小姐养可不可以?”
刀昭罕听出味来,看向岩吞:“岩吞,谁敢说吴少爷的不是?”
岩吞百口难辨。
昨天刀昭罕也见着女儿了,只那玉蒽,从小就对阿爸又敬又怕,如今虽被吴崇礼惯得再怎么没姑娘样,面对阿爸时依然不敢造次。故在刀昭罕眼里,除了发型服饰有变化,玉蒽还是以前的玉蒽。
吴崇礼笑着:“既然头人不反对,那我就当是允了。玉蒽啊,是我吴崇礼的姑娘,待明年上小学,然后中学大学,毕业了找个有前途的青年做女婿。”
“崇礼,你操那么多心。”刀昭罕取笑一句,心头有些感动,很想把人搂进怀里揉搓一番,终究有属下在场,只能把玩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我就这么个贴心贴肝的姑娘,自然要操心。我们也不说她是摆夷人或是民家人,她就是昆明姑娘!”
“那是自然!”
岩吞双手合十赞一句:“玉蒽小姐好福气!”
☆、17。寿宴
吴老太爷的七十七喜寿宴连摆五天,第一天是宾客祝寿,第二天开始就锣鼓家私上场了。
以前昆明人只能听着滇戏,如今从沦陷区来的戏班子多,吴公馆便把京戏、黄梅戏都请了,还请了一席皮影戏。
吴崇礼几人来到吴公馆,陪着老爷子听了一场七擒孟获,才开晚饭。晚饭却又是各房抢表现的时候,大伯敬酒、二伯敬酒、三伯敬酒……每个人端起酒杯就成了演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