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是非多-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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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的标语:“打到叛徒、走资派谢本来!”“打到叛徒、走资派吴洪恩!”
“文化大革命万岁!”……
凌晨时分,他们到了李自强的家门口。
“吱扭——”一声,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打开了房门。背对着灯光,看不清女人的容颜。
“阿姨,我们回来了!”齐敬山打着招呼。
“哦,回来了好,回来了好!自强呢?”女人机警地问。
“这次,自强没有回来,刘连受了点伤,请您看看。”
大家走进房子。三间瓦房,中间的这间是客厅,两边的两间是卧室。客厅里,一盏电灯泡透出红红的灯光。大义进屋来,仔细地打量着,让他非常奇怪的是:面前的这个女人——李自强的妈妈李小凡从肖像、轮廓上怎么看怎么像香甜!如果不是在县城,她不是穿着这样明显不同于农村的服装,连大义也会认错她的!大义也会说上一句:“哈,香甜,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大义,这是李自强的妈妈,李医生!”齐敬山介绍说,“阿姨,这位是杨庄的朋友杨思义!看看,李阿姨是不是和杨平的妈妈特别像啊?”
“是啊,是啊。”大义呵呵的笑着说,“在外面,说不定我会认错呢!”
“在农村,‘文化大革命’运动不是很张扬吧?”李小凡一边问着,一边检查着刘连的伤口。还好,那一刀扎得不很深,好在家里有常用的药物,李小凡就帮他清理了一下伤口,敷了一些药粉,包扎了起来。
“嗐,别提了!”刘连哭丧着脸说,“我们几个都被打成了五类分子。看看我这腿,就是被他们给扎的……”大家七嘴八舌把在杨庄的情况对李小凡说了一下。
“哎呀,你们一走,可就只有自强一个人了,那可就更危险了!这孩子……”
“您……别担心,有很多社员护着他!”大义说,“李自强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哎,我的妈幺!”李小凡难过的低下了头,泪水骨碌碌地从脸上滚落,“现在他爸爸天天被批斗,给折腾得不像个人样了!革委会的人也天天来我这里,要求我和他划清界限、脱离任何关系,否则就让我停职反省,在家修养……”
“哎!这是什么世道!”齐敬山也感叹不已。
第87章 身陷囹圄
原来,县城里,文化大革命活动正进行的如火如荼。每天,广场上、大街小巷里,到处锣鼓喧天,这里开批斗会,那里也在开批斗会!一群群胳膊上佩戴红袖章的红卫兵们,把大批的党委、政府的领导揪下了台!政府完全陷入了瘫痪状态……
“他们让我和老谢脱离关系,我怎么能忍心呢?老谢有什么错?他们要这样批斗他?”李小凡对面前的运动一点也不明白,“那天,开批斗会,我远远地看着老谢。堂堂的一县之长,被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呜——”
谢本来天天被人揪出来批斗,这单位的红卫兵批斗完,那单位的又来了一伙,接着批斗。几个虐待狂,嫌谢本来不低下头,就给他头上戴上了大高帽,在脖子上挂上了一块几十斤重的大石头……
大家听着李医生的谈话,都唏嘘不已。哎,谢县长,那可是有大本事的人!大义知道,年前,在判案的过程中,谢县长可是很注重证据的,没有马上断定大义就是罪犯.
“李医生,你别担心!”大义说,“我和现在的神县长很熟悉,我去跟神县长说说看,说不定可以把谢县长保出来呢。”
“能行吗?”
“我看行!”齐敬山说,“听说大义在神文革面前可是很受重用呢!”
天,已经大亮了。红红的太阳从东面冉冉升起。此时,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轮自己的太阳。大街小巷,响起了人人会唱的歌曲:“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一个毛泽东……”
迎着太阳,大义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县委县府大院。大院里,到处都站立着身着绿军装、臂套红袖章,胸前抱着长枪的红卫兵。
县革委会办公室里。神文革正和他的几员战将商讨问题。忽然见杨思义走了进来。
“报告神县长,我回来了!”大义照规矩前来报道。
“嘿嘿,杨思义,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神文革翘着二郎腿,口里正喷吐着烟圈,做着一副很酷的样子。
“呵呵,神县长,俺家里的老婆孩子事情就是多,一时没有脱开身……”
“哦?是吗?”神文革笑着说,“我怎么没有听说你家里有老婆啊?是不是又偷人了?呵呵……”
“神县长真会开玩笑……”
“哼哼……”神文革一脸的冷漠。办公室里,一时气氛沉闷起来,没有人敢大声说话,甚至连喘气也屏了起来,诺大的房间寂静得吓人。
大义似乎也感到了与众不同,他提心吊胆、不知所措地傻笑着:“嘿嘿,神县长,您真会开玩笑!”
“哼,我懒得跟你开玩笑!”神文革脸色一沉,“现在,文化大革命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你杨思义临阵逃脱,当了逃兵,还有什么脸面再回来?!”
“神县长,我……我没有当逃兵!”大义连连申辩着,“我只是想家了,回去看看。”
“我可是只给了你三天的假!你在家里呆了多少时间?你已经不再是人民政权的红卫兵了!你是逃兵!你是叛徒!来呀,把杨思义给我绑起来!”
几个红卫兵一拥而上,转眼间,就将大义五花大绑起来。
看看神文革不是在开玩笑,大义慌张起来,本以为来县上,神文革能帮自己一把的,没想到和在杨庄没有什么区别!……
“神县长,我大义冤枉!”大义高声地说,“神县长,是您把我从杨庄救出来的,是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打我骂我,我都不反对,只是希望您能够让我继续为您效力,在您鞍前马后效点微薄之力……神县长!”
“哈哈哈,”神文革哈哈大笑,“杨思义,你还知道感恩啊?这次不是我不包庇你,是你自己走到了尽头!你就别怪我无情了!想想看,你在杨庄犯下了十多条人命案子,就是我放过了你,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你!”
“神县长,你明镜高悬,您知道那案子不是我干的!”
“谁又能说明不是你干的?”
大义无语了。
“嘿嘿,杨思义,你不过是我在杨庄捡回来的一条狗,本以为养着你可以替我多捉些猎物,没想到你不识抬举,独自回家犯骚情去了!……嘿嘿,现在我怎么看你怎么不顺眼!我就是想收拾你!”
“神文革!你……你……”大义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了,他气愤填膺,“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哈哈,看看是谁不得好死!”神文革叫道;“来呀,给我往死里打!”原来,神文革不过是杨进礼特务组织里面的一个小头目,他已经辗转接到了上司的命令:一旦大义返回县城,立刻往死里打!
忽然,不知是谁一脚踢来,将大义踹倒在地,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仿佛盛夏的暴风骤雨一样……慢慢地,大义感到头上一阵发晕,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义在迷迷糊糊中苏醒了过来。他只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疼痛难忍,他微微动了动胳膊腿,还好没有伤到筋骨。
定神之后,大义开始观察所在的这间房子。铁门、铁窗,几个窗口很小很高,防盗窗棂焊接得严严实实;厚厚的石砌的墙体,墙皮已经斑驳陆离,一些地方已经被岁月的风尘熏得发黑;室内的地面低洼潮湿,还有一些坑坑洼洼,一些地上,铺了一些麦秸和稻草,还有几个人或坐或卧呆在稻草上……
室内的几个人一个个胡子邋遢,衣服很脏,还有几个人的身上依然血迹斑斑,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和外界联系了,连衣服都没的换……
大义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还好,没有受什么大伤,仅仅是皮肉之伤罢了。
忽然,大义的目光集中到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脏兮兮地坐在那里,看上去面熟的很。
“您……您是谢县长?”大义惊诧了,我竟然关进了谢县长的小黑屋子了。
“哦,是,是的。”声音有些低沉,“你……你是?”谢本来看着这个面熟的大汉,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是杨思义!”大义说,“我是青山公社杨庄大队的。年前,你曾去杨庄调查过沉船事故的案子,我见过您!”
“哦,想起来了!”谢本来笑着说,“是大义啊,我们还怀疑是你做的案子呢!你怎么也进来了?”谢本来的声音很低,,大义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年前的一县之长,他除了衣服特别脏之外,身体已经遭到了很大程度的摧残:他坐在那里,腰向前呈九十度地弓着,脖子向前长长地伸着。大义知道,那是因为谢本来没有向革命群众鞠躬,没有向革命群众低头认罪,红卫兵小将们非常愤怒,在他的脖子上挂上了一块几十斤重的大石头,天天挂,活活地压弯的……
谢本来两只手使劲地按着地,身体向一侧移动着,他的腿拖在了后面。“谢县长,你的腿?”大义惊讶地问。
“嘿嘿,是被小兔崽子们打断了!”谢本来神情落寞,其中的凄凉之情溢于言表,“老子没有死在日本鬼子的刺刀下,没有死在蒋介石的枪下,也没有死在美国鬼子枪下,竟然毁在了这帮娃娃们的手里!真是冤孽!哎,世事弄人啊!”
“这帮娃娃就是心狠手辣!他们是往死里整我们啊!”另一个老同志无可奈何而又凄凉地说。
大义站起身来,仔细地看着周围的墙壁。他是这个小黑屋里最强壮的人了。“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大义说,“我们得想办法出去!绝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李小凡呆在家里,等着大义把谢本来保释出来。可是,左等右等,总也等不到。
李小凡的心在不断地滴血。那天批斗大会,她亲眼看到谢本来被批斗,被毒打……他头上戴着高高的帽子,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石头。哎呀,老谢可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他能禁得起这样的折腾吗?很多次,她想去谢本来关押的地方去看看他,可是,远远地就被红卫兵拦住了。孩子李自强在杨庄身陷重围,时时都有生命的危险;丈夫更是身陷囹圄,李小凡的心里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压力,似乎就要崩溃了!
大义他们几个人的到来,尤其是大义的大包大揽,给李小凡带来的希望:也许,大义能帮谢本来度过这一关吧!
可是,三五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
忽然有一天,有人传出小道消息:大义也被抓进了牛棚,和谢本来关押在一起!李小凡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第88章 狂风暴雨
杨平到生产队劳动已经十多天了,虽然比放猪累些苦些,但毕竟还是坚持下来了。
说好由光棍汉牛蛋儿去放猪的,可是牛蛋嫌放猪公分低,又太无聊:整天对着那群不会说话的畜生有什么意思,哪里比得上在生产队啊,可以和那些小媳妇、大姑娘们打闹嬉戏,多开心啊。因此,小猪倌的人选并没有确定,一直由放牛的王广海兼任着。
王广海老人六十多岁了,猪牛一般不合群,老人家跑过来赶赶猪,再跑回去赶赶牛,一天下来,只累得他疲惫不堪……他向队长杨思源诉苦,请求快点再找个小猪倌。
杨思源答应着:“好好好,马上就找,马上就找!”接下来,他当然要去二叔家找杨进礼请示请示去了。
香甜心里非常矛盾:她不忍心儿子到生产队去和大人们一起劳动吃苦受累,她更想去执行自己那一项伟大的计划,但是她明白,那会毁了自己的一生的声誉,从此,可能自己再也无法正常地做人了……
不知不觉中,天气炎热起来。
香甜家的茅棚里,非常拥挤,两张床紧紧靠在一起,仅有的一张蚊帐撑着,也阻挡不了蚊虫的侵袭。白天黑夜,苍蝇、蚊子到处嗡嗡乱飞。一家人被叮得遍体鳞伤,小雪和小文只咬得嗷嗷哭叫个不停。
“嫂子,你们还是搬到老宅子上去吧。”平子的二叔功名再次来请嫂子,“你看看,孩子们多遭罪啊。”
“不行,不行,我们去了你那里不是也很拥挤吗?”香甜怔怔地望着远处,“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相亲娶媳妇了!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会好起来的,你放心!”
可是,没等她们的日子好起来,灾难的天气就来临了。
一天深夜,忽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刹那间就是大雨倾盆,让你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香甜家的小茅棚在风雨里摇摇晃晃,住在里面跟住在外面简直没有什么两样。篱笆的墙壁,简单的支架,怎么能够遮风挡雨呢?一家人紧拥在一起,小雪、小文吓得哇哇直哭。肆虐的风刮着凄冷的雨,吹打在一家人的身上,她们很快便成了落汤鸡。香甜左手搂着小文,右手搂着小雪,把平子也拉到了中间,一家人坐在床上,就那么挨着时间……
阴冷的风吹在他们单薄的衣服上,顿感一阵阵凉意。看看被子已湿,杨平抱过被子,裹在了娘和弟弟妹妹的身上,自己坐在床头,在凄风冷雨中怔怔地出神……
“老天爷,你就可怜可怜吧!”香甜辛酸的泪水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别再下了,别再下了!”小雪、小文像小鸡一样躲藏在娘的腋下,惊得小眼睛圆溜溜的,听听娘的声音不对,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平子!婶子!快到俺家来避雨!”忽然,后面传来了杨生的声音。是啊,为什么没想到去杨生家避雨呢?可是,外面狂风暴雨,伸手不见五指,“咔嚓——”一声,震耳欲聋,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可以看到外面到处都是水的世界。这个时候冲出去找避雨的地方还有什么意义?
“婶子,平子,快来呀!”
杨平看了看娘,香甜摇了摇头。“不去了,雨下得太大了!”
雷声震天,电闪刺眼,一条条水道扯天扯地地垂落,地上到处都是汪洋,仿佛整个天河的水全都倾泻了下来。
风,一阵儿大,一阵儿小。时而嗷嗷地叫着,像发狂了的野兽,随身挟着雨水扑进茅棚,恶狠狠地击打在香甜一家人的身上、脸上,火辣辣地疼……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雨,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
“阿嚏——”“阿嚏——”一家人不住地打着喷嚏,香甜感到自己忍不住地发冷,小文、小雪似乎也在发抖。
不一会儿,小雪轻轻地说:“娘,我热……热……”
香甜摸了摸小雪的额头,哎呀,滚烫!又摸了摸自己和小文的额头对比了一下,不好,小雪一定是伤风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