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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梨园往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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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叫天拒唱堂会】ǎ|ǎ|ǎ|ǎ|ǎ|ǎ|ǎ|ǎ|ǎ|ǎ|

盖叫天有“江南活武松”之称,他拒演“堂会”的事,在梨园界传为美谈。

清末,宫中常招名角入宫演戏,并给予优厚俸银。那时盖叫天在南方已有名声,杭州的织造局和上海的洋务局都向清廷推荐他,清廷也拟召他入宫“供奉”,但都被他拒绝了。因为他居住在租界,所以清廷也奈何他不得。

后来,北方有三次盛大的堂会:一次是清逊帝宣统娶妃结婚,一次是张作霖做寿,一次是曹银赌选。这三次都邀请南北名角作庆贺演出,盖叫天都拒不参加。

上海抗日战争前,杜月笙新建杜家祠堂落成,举行规模空前的大堂会,由上海张啸林亲任演出的总提调,南北名伶云集。但在这次盛会中,南北各有一位名角没有参加,那就是北方的余叔岩和南方的盖叫天。

后来,张啸林做六十大寿,杜月笙为了回报,也给他担任大堂会的总提调。由杜出面提调,谁敢不来?但依然有一个人不来,那就是盖叫天。

盖叫天为什么对堂会如此反感呢?据他自己讲,他少年在科班时,有一次在官府中唱堂会,主角是谭鑫培、汪桂芬、孙菊仙,三人同台,而以他们的科班作班底。老师对盖叫天说:今天的戏要认真地看,这三位都是赫赫有名的角儿,三人合演,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盖叫天跑完龙套,在台边找个比较隐蔽的角落,全神贯注地看戏。他对谭、汪、孙三位的好戏,从未看过。心想:今天可有好戏看了。谁知他们在台上唱,台下的老爷太太们却在猜拳行令,只顾饮酒酬应,台上的戏很少有人注意。因此这三位名角也就草草终场。少年盖叫天失望极了。更使他反感的是这帮阔佬根本没把艺人的技艺放在眼里,演戏仅仅是为了给他们摆阔装点门面而已。所以长大后,他给自己立下一条规矩:不唱堂会。

●【名净金少山说隐情】ǎ|ǎ|ǎ|ǎ|ǎ|ǎ|ǎ|ǎ|ǎ|ǎ|

一九三七年,著名剧作家翁偶虹结识了京剧名净金少山,两人一见如故,翁偶虹为这位“十全大净”写了全部《钟馗传》。

一次,翁偶虹提及社会上有关金少山的一些传闻。金少山闻之,叙说隐情。他道:

我一个唱戏的,高举了你这位老夫子,你又这样真诚待我,我真有一肚子话想跟你说说。我从小在戏班里滚,称得上“菜里虫,菜里烂”。我恨透了经励科(经励科是约角组班的戏蠹),他们手里拿把剃头刀,嘴里没有准舌头,对我们唱戏的大要花手心,唱我们唱戏的血!可咱们又离不开他们,我之所以常常误场,就是要故意耍耍他们,叫他们着急出汗,更叫他们知道我金少山的血不是那么容易喝的!

金少山说:有一次在上海大舞台演出,麻皮金荣(即黄金荣)当老板,我是他手下每月六百元的“底包”演就演吧!可是,每到星期天昼夜派我独挑二本“连环套”,拿我卖肉,铁门早就关上了(上海各戏院当年演出预售票若客满,叫“关铁门”),我呀,我就到上海跑马厅看赛马去了。他们一次一次地派人去叫我,比宋王给岳飞下的十二道金牌还厉害!一下子催急了我,我干脆回复他们:“今天我不唱了,退票!”我金少山说到做到,那天真的回了戏。这样一来,麻皮金荣气坏了,他把手枪摔在桌子上,大声骂道:“他妈的!不要他,不要他!”这时有人出来打圆场,下星期仍是让我唱“连环套”。我只好答应。

既然答应了,我就认真唱。那天,我规规矩矩地按时到了后台,精精致致地画了脸,扮了戏。上台第一句“点绛唇”的“膂力魁元”我有意盖着唢呐唱,安慰安慰观众。这一下真引出了效果,台下观众疯狂地叫好、吹口哨。当时,麻皮金荣也在花楼看戏,闹得他哭笑不得。他跺着脚说:“娘的!还是他!”通过这次演出,麻皮金荣不仅没有辞我,还给我长了二百块包银。

还有一次,汉口一位国民党大员叫我和梅大爷(梅兰芳)到汉口演义务戏《霸王别姬》。让我们坐飞机去,次日就必须走,下了飞机就得唱。我想,凭一个大官的势力,竟拿我们唱戏的当泥人玩,不行!于是我提出:“坐飞机不行,我害怕坐飞机。”联系人听说我不坐飞机,马上威胁说:“必须坐飞机去。如果不坐飞机,时间赶不上。要是误了演出日期,我无法交代!”

第二天,我拉着我的“傻黄”(蒙古狗)到了飞机场。去的其他人,一个个上了飞机,我就是不上飞机,故意拖时间。我对联系人说:“我决不上飞机,怕摔死。”任何人劝我也不行。这时,联系人想要动手硬拉我上飞机,可是我的“傻黄”站在我的面前,联系人刚走过来,那“傻黄”就扑上去咬他,把他吓坏了,只好答应我坐船去。这样我们改坐了轮船,演出延误了两天。

我对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恨这些官僚大员,因为他们奴役我们。若是同行同业约我义演,我决不会这样做!

●【汪笑侬、李洪春联袂演出】ǎ|ǎ|ǎ|ǎ|ǎ|ǎ|ǎ|ǎ|ǎ|ǎ|

汪笑侬是清代末年一位出身满族的京剧演员。他生于一八五五年,卒于一九一八年。在笑侬并非京剧科班出身,而是个“下海”者,当京剧演员前是举人出身,做过两任知县。他在官场上被人参倒后,不以失官为意,反以演戏为荣,正式“下海”。

汪笑侬“下海”后,不仅登台演戏,而且编演了许多时装新戏。其中有一出名为《采茶奇案》。这出戏说的是大哥怀疑兄弟与自己的妻子有奸,酒醉误入茶馆,杀死卖茶母女;回家后见兄弟正在读书,方知错杀了人,不久就被官府捉拿。在这出戏中,汪笑侬演弟弟,名伶李洪春演大哥。李洪春时有“活关公”之誉,唱做俱佳。这两位名角联袂演此剧,档次很高,然而却闹了许多笑话。

他们演出那天,正赶上下大雪,偌大的戏园子里,只卖出九十多个座。剧中有一场戏叫“哭监”,内容是弟弟到监牢中探望大哥,痛哭不止。扮演弟弟的汪笑侬有一段“二六”板唱腔,共一百多句唱词,要唱很长时间。汪笑侬这一唱,没完没了,可把坐牢的李洪春扮的大哥冻坏了。在场上,汪笑侬穿的是皮袄、马挂、棉鞋,他不紧不慢,暖暖和和地唱;李洪春穿的是单布罪衣、罪裤、草鞋,坐在那里哆里哆嗦地听着,冷得动弹不得。

等汪笑侬把一百多句唱完,李洪春本应接唱两句:“好汉做事好汉来应下,劝兄弟不必泪如麻。”这段戏就算告一段落。可是,当时李洪春心想:汪笑侬你也真够损的,你穿得暖暖地大唱特唱,我受得了吗?再说我的手铐、脚镣都是真家伙,冷冰冰的。台下总共就那么几十个人,你不会少唱点吗?李洪春想到这里,越思忖越有气,便有了主意:你汪笑侬不是“大唱”吗?好!我也不“小唱”!于是,等汪笑侬刚一唱完,李洪春马上叫板:“兄弟啊!”打鼓的一听,李洪春要来“流水”板,马上开点子,李洪春现场编词,唱了起来——

兄弟二人困监衙,劝兄弟不必泪如麻。都只为我与你嫂子把架打,你不该劝架不公向着她。因此上我怒气不息离家下,去到那酒肆之中细盘查。只吃得醉醺醺又听谯楼更鼓打,左思右想火上发。也是我手拿着刀一把,只吃得醉模咕咚,糊里糊涂,马马虎虎错把茶馆母女杀。天不容被官拿,弟兄二人困监下。好汉做事好汉来应下,劝兄弟不必泪如麻。

在这段唱中,最后两句与原戏词完全一样,只是前边一大段为现编现演。虽然如此,因编得得体,还是博得台下这九十多名观众一片喝彩声。

戏演毕,二人到了后台,汪笑侬生气地问李洪春:“你怎么编出这一段来?”李洪春见汪笑侬生气了,便笑着说:“大爷,这出戏你卖派的地方是唱腔,我得捧捧你这出戏,才多喝了几句,失礼了。”汪笑侬闻之,无奈地骂了李洪春一句,也就算了。

●【四大名旦的竞争】ǎ|ǎ|ǎ|ǎ|ǎ|ǎ|ǎ|ǎ|ǎ|ǎ|

二十年代以后,京剧“四大名旦”梅兰芳、程砚秋、尚小云、荀慧生曾经开展一场编演新戏的竞争,使京剧舞台五彩缤纷,好戏连台。他们编演的四“红”、四口“剑”等剧目,在社会上广为传诵,使戏迷们大饱眼耳之福。

这四位京剧艺术大师虽然同演旦角,但风格迥然不同:梅派端庄华贵,程派含蓄深沉,尚派婀娜刚健,荀派妩媚活泼;他们在艺术上推陈出新,各人独树一帜,互不相让。

这一时期的竞争是以四“红”拉开序幕的。所谓四“红”,是指以“红”字为首的剧目。梅兰芳率先推出《红线盗盒》,接着程砚秋创演了《红拂传》,尚小云创演了《红绡》,荀慧生创演了《红娘》。很快,社会上掀起了一股“红”热。

不久,四大名旦又推出以“剑”字为尾的剧目。梅兰芳演出《一口剑》,程砚秋推出《青霜剑》。在梅、程密锣紧鼓之际,横里杀出尚小云,推出《峨嵋剑》;荀慧生将剑加倍,推出《鸳鸯剑》。这样,四“剑”寒光闪闪,京剧舞台又起高潮。

“剑”热一过,四大名旦又各自演了一出带有旦角“反串”小生行当的戏。梅兰芳首先上演《木兰从军》,程砚秋上演《聂隐娘》,尚小云上演《珍珠衫》,荀慧生上演《荀灌娘》。

当然,四“红”、四口“剑”和四“反串”的相继出现,既不是偶合,也不是凑趣,而是四位艺术家明显的艺术竞赛。这次竞赛促进了四大名旦艺术风格的形成和发展,也促进了京剧事业的繁荣。

四大名旦虽然在舞台上互为竞争对手,在台下却是挚友。程砚秋曾师从梅兰芳,所以即使后来成名了,对梅兰芳仍是恭恭敬敬,礼貌有加。而梅兰芳也不以师自居,他钦慕程砚秋在《金锁记》中的表演和唱腔,逢人便说他演这个戏不如程砚秋,并真的放弃了这个戏。尚小云原来的拿手杰作是《楚汉争》,但一俟梅兰芳的《霸王别姬》出来之后,他自叹弗如,在传授弟子技艺时总是直言劝诫:“这个戏要学海先生!”

●【“四小名旦”与“四白蛇传”】ǎ|ǎ|ǎ|ǎ|ǎ|ǎ|ǎ|ǎ|ǎ|ǎ|

半个世纪前,经常发表戏曲动态文章的北京《立言相》,曾接到读者来信建议:继梅兰芳、程砚秋、荀慧生、尚小云“四大名旦”之后,应该有个“四小名旦”,经过评选,一致公推李世芳、毛世来、宋德珠、张君秋四人。《立言报》负责人据此于一九四○年请李、毛、宋、张先后在京华的长安戏院和新新大戏院举行了两次合作演出《白蛇传》,每人一折,被称为“四白蛇传”。宋演《金山寺》、毛演《断桥》、李演《合钵》、张演《祭塔》。珠联璧合、各展绝招,非常精彩。自此始,李世芳、张君秋、毛世来、宋德珠便被观众公认为“四小名旦”。

这“四小名旦”履历不同,各有所长。李世芳是山东掖县人,十一岁入“富连成”科班学戏,先宗尚后转梅,兼取尚梅之长。他扮相艳丽、柔媚,做工传神,有“小梅兰芳”之称。一九三六年拜梅兰芳为师后,艺事猛进,一九三八年出科,组班演于京津。张君秋是江苏丹徒县人,先拜师李凌枫,后又向王瑶卿和“四大名旦”学戏。他扮相俊秀,嗓音甜润嘹亮,音域宽广,音色纯美,亦有“小梅兰芳”之称,演唱刚劲委婉,俏丽清新。毛世来是北京人,十一岁入“富连成”科班学戏,艺宗筱翠花,曾先后拜梅兰芳、尚小云、荀慧生为师,初演青衣,后改花旦,扮相娇小玲珑,戏路很宽。他精通武功,有的武生都比不上他。宋德珠是天津人,先在私人科班学戏,后考入北京中华戏曲学校,曾向程砚秋、荀慧生等人学艺。他的武功坚实,扮相妩媚,以演武旦、刀马旦为主,兼演青衣、花旦,挑班演于京津沪等地。

一九四七年李世芳罹难青岛,宋德珠亦一时息影舞台,是年北京《纪事报》倡议再行新的“四小名旦”选举,得到戏迷们的热烈响应。当年八月一日开始投票,历时四十五天,于九月十五日揭晓,结果张君秋名列榜首,毛世来居第二,陈永玲、许翰英新入选排第三、第四名。选举后,四人又在华乐戏院同台合作演出“四白蛇传”,许翰英演《游湖借伞》、陈永玲演《水漫金山》、毛世来演《断桥合钵》、张君秋演《状元祭塔》。连演三天,场场爆满,一时传为梨园美谈。张君秋也由此获得了“祭塔旦”的美称。

许翰英艺宗荀慧生,“文革”中作古;陈永玲原名陈志坚,曾住青岛中山路三十号楼上,读书时就酷爱京剧,拜王芸芳学旦,后考入北京中华戏曲学校学戏,艺宗筱翠花派,亦得到“四大名旦”的亲传。他如今年逾花甲,竟还能踩跷演重头戏《小上坟》、《醉酒》、《战宛城》等,被称为“集梅、程、尚、荀、筱绝技于一身”的“中国名旦”、“花旦之魁”。台湾影后林青霞、名伶魏海敏暨港上名票邓宛霞等,均为他的学生。

●【琐忆京剧女武生】ǎ|ǎ|ǎ|ǎ|ǎ|ǎ|ǎ|ǎ|ǎ|ǎ|

近年,梨园界出现几位女武生,深得人们的赞赏。知名的有宁夏京剧团的前鉴,河北梆子剧团的裴艳玲,上海京剧院三团的潘瑛和武汉汉剧院的邓敏等。

过去在女演员中能串演武生戏的也大有人在。我看过白玉薇串演的孙悟空,言慧珠串演的《连环套》中的黄天霸。云南京剧院的关肃霜则更是文武全才,武生戏能串演《八大锤》之陆文龙,《金钱豹》之豹精,《三岔口》之任堂惠等。

早期活跃于北京舞台上的女武生,最有名气的当推于紫云。她的短打戏有《恶虎村》、《四杰村》、《花蝴蝶》等三十余出;长靠戏有《冀州城》、《挑滑车》等二十余出;文武老生戏有《潞安州》等。其扮相英武,武功扎实,起打勇猛,而且嗓音圆润、明亮,唱、白均颇有韵味,为当时女伶中的佼佼者。

稍后的女武生有赵紫云,曾搭刘喜奎班演唱,也常与刘配戏。她扮相英武,凛然有丈夫气。

再一杰出女武生为梁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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