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漩涡-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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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理完文件，沈北辽看一看表已经下午一点了。沈北辽拿起电话给秦小波打电话，说：“小波，晚上能不能陪我一起请钱亚琴吃饭？”在市委、市政府的秘书中，沈此辽与秦小波处得最好。秦小波一口答应，而且承诺他买单。于是，沈北辽又给钱亚琴打电话：“大嫂，我是北辽。晚上我和秦小波要请你吃饭。一来我为我做错的事道歉，二来小波一直想请大嫂吃饭，一直没有机会。”钱亚琴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她责怪沈北辽是认真的，但没有换秘书的意思，最起码季光雄在党校读书这一年，选一个陪读的秘书很难，于是便一口答应了。
晚上，三个人来到兰京大酒店。张怀亮早已在大堂等候。四个人进了包房，沈北辽把钱亚琴、秦小波介绍给张怀亮，张怀亮说了一些恭维的话，说得钱亚琴心花怒放。实际上，沈北辽心里是惴惴不安的，第一次请钱亚琴吃饭，不知道请她吃什么。便私下里与张怀亮商量，张怀亮说：“北辽，放心吧，我安排，保你满意。”张怀亮挑了个帅气小伙上菜，小伙嘴甜，上菜手脚利索，弄得钱亚琴很高兴。菜也是养颜的为主，特别是兰京大酒店的燕窝，钱亚琴吃得很上口。秦小波左一杯右一杯地敬钱亚琴，沈北辽第一次发现钱亚琴的酒量惊人，他和秦小波加起来都不是对手。张怀亮让帅气小伙打开卡拉OK，放上舞曲，张怀亮伴唱，秦小波和沈北辽轮流请钱亚琴跳舞。钱亚琴很胖，两个人都累了一身汗。沈北辽看吃喝得差不多了，就对钱亚琴说：“大嫂，请你洗个澡，做一做足疗。”沈北辽早就听说钱亚琴喜欢足疗。钱亚琴满口答应，三个人起身陪钱亚琴去兰京的洗浴中心。进了洗浴中心，沈北辽、秦小波、张怀亮二个人草草地洗了洗就到休息大厅，三个人要了一壶茶，一起等着钱亚琴。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钱亚琴来到休息大厅，三个人马上迎上去，给钱亚琴找好位置。张怀亮安排了四位足疗小姐，大家分别躺在沙发床上做足疗。不一会儿，秦小波、张怀这就打起呼噌来，沈北辽也有些困意，但他不能全睡，他怕钱亚琴需要什么，自己睡着了不好。沈北辽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睁开眼一看，给钱亚琴安排的足疗小姐变成了足疗小伙，沈北辽没动声色又闭上双眼，心想这钱亚琴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足疗时间很长，显然是张怀亮关照加了钟。足疗做完以后，服务员又每人上了一份果盘，大家吃完，钱亚琴说：“时间不早了，北辽，就到这儿吧。”北辽答应着，大家起身出了休息大厅。张怀亮把大家送到兰京大酒店门门口，看着三个人上了车，这才回去。秦小波开着车先送钱亚琴回家，然后又送沈北辽回家。沈北辽感觉今天请钱亚琴是对的，以后有空就应该多请请。
回到家里，佩瑶在洗衣服，见北辽回来了便说：“北辽，刚才办公厅值班室往家里来了电话，说明天让你去B市，季副市长又要去香港。”沈北辽赶紧给市政府办公厅值班室回电话，电话里说，已经通知谈判小组全体成员，明天分别去B市到办事处集合。
第二天，沈北辽乘早晨八点钟的航班直飞B市。下飞机后，办事处的车来接沈北辽，沈北辽没去办事处，而是直奔党校。在路上，沈北辽与季光雄通了电话，季光雄上午没课。沈北辽到了党校，季光雄在房间里正与一位同学 谈话。沈北辽进屋后，季光雄向那个人介绍，这是我的秘书，沈北辽与那个人握了握手，那个人看季光雄有事，便起身告辞了。季光雄对沈北辽说：“北辽，哲学作业我得了98分，拿班第一，校刊已经决定发表这篇文章。”沈北辽听后暗自高兴，但没露声色。季光雄说：“北辽，你找一下潘文言，看《人民日报》有没有朋友，争取在上面发一下。”然后点上一支烟接着说：“明天，我去香港谈银环路建设的事，家里就交给你了，学校这边我已请了假，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了我的班主任，有事她会找你。”沈北辽一一记下后，开始收拾季光雄的房间。
次日清晨，沈北辽带着办事处的人来接季光雄。两个人收拾好行李直奔机场。谈判小组其他成员已经分头到了机场。在机场贵宾室，季光雄与谈判小组又开了个小会。机场王副总经理是东宁市人，今天也亲自来送行，大家都预祝谈判小组成功。就这样季光雄带领东宁市谈判小组第二次赴港。
到了香港，香港黄河集团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林诚昆先生在自己漂亮的办公室会见了季光雄一行。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香港的天空本来就亮得透明，在黄河集团总部的大楼里，似亮得愈加灿烂。来到林诚昆先生豪华舒适的办公室，大家在圆形沙发里落座，季副市长被林诚昆先生请到正座上，两个人相对而坐。经过一番随意性的彼此问候之后，话题很自然地转移到了拟议中的银环路建设一事上来。
季副市长谈到了银环路建设对发展东宁市乃垒东北经济的重要性，还风趣地说：“林先生敢于往东北东宁市投资修路，既是远见卓识之举，又是鲁迅先生所说的那种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林先生笑道：“您过奖了，不过我倒的确觉得东北，特别是东宁市，是个值得投资的好地方。”林先生 谈到了与中央领导人的友谊交往，讲到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出现的新气象，认为中国大有希望，经济增长水平与发达国家比也是快的。不过，要承认落后，才能奋起直追。林先生说：“我愿意为国家建设多出力，尽一份炎黄子孙微薄之力。”不知不觉间，两个小时过去了。监别时，林诚昆先生把有关自己生平经历的一本精美的大画册送给了季副市长等人，并在画册扉页上题签了自己的名字。最后大家还一起合影留念。
由于和林诚昆先生的会见十分愉快，所以以下的谈判非常顺利。为了最后敲定结果，季副市长一行带去了一份经过国内27名专家周密论证的合同书，不言而喻，这便是最后意见了。双方终于达成一致意见，回报率基本维持上次提出的标准：头五年15％，下一个五年18％，后二十年按利分红。这里，东宁市也退让了一步，即延长回报率五年。一切都按人们期望的那样发展着，实现着。可以说，类似这样大的工程谈判，能如此顺利地进展，实在太罕见太难得了。这里有不可否认的大气候大氛围提供的良好因素，但也得看到，东宁市委、市政府领导从一开始和黄河集团接触，就把准了政策与思路，加上省市协调一致，有一种为东宁市明天的辉煌共同努力的心气儿。
最后的签字仪式定在深圳，东宁市市长荣立弓与黄河集团的林诚昆先生，同时专程赶往深圳。荣立弓市长本着认真求实的态度，谈笑风生地使这次原本十分庄严而隆重的会见，变得如亲人相聚。双力在十分热烈的气氛中敲定了合同的原则框架，从而使合同推进到细化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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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20。欧阳左
初秋的夜风，让人在树叶摇曳的空隙里感受到别样的心绪，刚与朋友吃完饭的沈北辽慢慢地开着车，心情舒缓，感觉也有些随意，他打开车窗看着熙熙攘攘的街头，感到了东宁这个北方重镇时尚的厚度，800万人的城市，第天都有成千上万个机遇，成就着男人关于财富和权力的梦想。这座城市应该是男人的。然而北方女人的优雅与人气，又增加了这座城市的时尚，这座城市也应该是女人的。沈北辽很长时间没有这种小资情调了。车行过酒吧一条街，这条街东宁市人把它称之为鬼街的，几个外国人随意走进一家酒吧，东宁市的夜色让外国人也暂时忘记了家乡的咖啡和葡萄酒，东宁市的夜色到处都是时尚的细节，这些细节，让沈北辽第一次感到秋夜的轻松。鬼街的灯火既暧昧又神秘，看着酒吧里忽明忽暗的霓虹灯光，沈北辽想起了诗哲纪伯伦的一则寓言：
有一天，“美丽”和“丑陋”在海边相遄，他们对彼此说：“我们去游泳。”于是，他们脱下外衣，到海里游泳。
不久之后、“丑陋”回到岸上，他穿上“美丽”的衣服，便径直走开。
后来“美丽”也爬上岸来，可是她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又不好意思赤身露体，所以穿了“丑陋”的衣服，然后离开。
直到今天，人们还是会将他们两个混淆。不过，有些人曾经看过“美丽”的脸孔，尽管她身上穿着“丑陋”的衣服，这些人还能认得她。也有些人曾经看过“丑陋”的脸孔，尽管他身上穿着“美丽”的衣裳，终究还是瞒不过这些人的眼睛。
沈北辽回到家中，妻子佩瑶早已睡熟了。他打开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广告：碧海蓝天，一对情侣正在沙滩上漫步，突然女孩面带痛苦状，男人马上递过来一包东西，女孩子接过那包东西，面带喜悦状，说，体贴女人心，圣爱卫生巾。沈北辽看后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这时佩瑶睡眼惺忪地走了过来，说：“大半夜的，一个人傻笑什么？”沈北辽自从当上秘书以来，几乎每天晚上都回来很晚，以至于冷落了佩瑶。北辽洗濑完毕，自己倒了一盆洗脚水，这时，佩瑶坐过来，沈北辽怜爱地抚摸着她的胸，妻子静静地躺在沈北辽双腿上，像睡美人一般。佩瑶说：“北辽，跟你商量个事。”北辽说：“什么事？”佩瑶说：“我们单位领导今天跟我谈话了，问我能不能去日本工作。我说得跟你商量一下。北辽，你同意不？”北辽说：“我不同意。佩瑶，再过两午去吧。等我不当秘书了再去。当秘书实在是没有时间照顾孩子。”佩瑶生气地说：“我就知道你不能同意，光你有事业，别人就没有事业。”两个人话不投机，便谁也不吭声了。两个人背靠背地睡了一宿。
荣立弓由于年龄原因到东宁市人大常委会任代理主任。接替荣立弓的是清源省副省长欧阳左，欧阳左任东宁市代理市长。欧阳左60年代毕业于北京大学，学建筑工程的，对城市建设是个内行。欧阳左是个大高个，身体魁梧，仪表堂堂，颇有大将风度。由于欧阳左是从基层一点一点干起来的，所以在省里有实干家的美誉。
欧阳序到任第一天便召开了政府常务会议，季光雄也特意从B市赶回来参加会议。参加会议的是各位副市长、市长助理、秘书长、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副主任、办公厅综合处室处长、副处长。会议的气氛有点紧张，像是开军事会议。八点整，欧阳左准时走进320会议室。会议事是椭圆形圆桌，过去荣立弓在时一般坐在椭圆形圆桌的正中间靠着会议室窗户。欧阳左喜欢坐在椭圆一头，这样更能体现威严。他进屋以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顾墙上禁止吸烟的招牌，点上一支大哥大香烟，深吸一口，说：“大家谁喜欢抽烟就抽吧。”于是会议室气氛有些缓和，各位副市长基本上也都点上了烟。随后秘书长们、厅主任们，处长们也都陆续点上了烟。会议室里顿时弥漫着烟味。欧阳左说：“初来乍到，主要是跟大家见个面。今天开个短会，我只说三句话。”随着他停顿一下，环视一圈。会议室里人们低头拿笔准备记录。欧阳左喝了口茶接着说：“第一句话是工作上下级要对上级负责。各委办局、各区县市首先要对政府负责，政府的事我不允许绕过政府，经发现决不客气。过去我在其他市工作时就有过这种情况，市委已经大张施鼓地干上了，我这个市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今后东宁市的工作，下级必须对上级负责，要一级一级负责，要立下这个规矩。第二句话是生活上上级要对下级负责。我记得外国人有本畅销书叫《一分钟管理》，开篇有一句话是，每天拿出一分钟 时间来关心你的下属将成为无穷的动力，所以我们做领导的要唤起全市人民的凝聚力，就从关心自己的下属开始，自己的下属都关心不明白，下属气不顺，何谈关心老百姓。下属也是人，上有老，下有小，要养家糊口，要有房子住，我们做领导的不关心谁关心，要从上到下一级关心一级，大家都无后顾之忧，都能安居乐业，工作局面自然就打开了。第三句话是政治上大家互相负责。这里我要特别强调的是团结问题。讲政治首先就是讲团结，背后搞小动作，下绊子，捅刀子，搞小圈子，都是不允许的。毛泽东同志历来强调团结是胜利的保证。团结是大局，有团结就有稳定。那么怎么才能做到团结呢？那就是我们这个集体要努力造成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自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的工作局面。”欧阳左的膛音很重，显然这个开场白干练，精辟，给大家一个下马威。欧阳左又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说：“我说完了，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大家面面相觑，没有敢言语的。会场沉默了好一金儿。这种沉默很复杂，欧阳左显然要达到种效果：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种效果也显然达到了。欧阳左喝了一口茶水，拿起自己专用的茶杯，起身说了两个字“散会。”然后头也不回地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
散会以后，综合处的处长们、秘书处的秘书们私下里议论开了，说新来的欧阳市长有水平，有魅力。的确，欧阳左是那种很容易让人有印象的领导。他那咄咄逼人的态势很容易给人以下马威。在政治斗争中，意志薄弱者要取得胜利是罕见的，欧阳左是那种贯彻自己的主张直至胜利的人；他的三句话让一般工作人员啧啧称赞，却让副市长们感到，欧阳左的虚张声势有点做事张扬、武断专行的味道。
第二天，沈北辽陪同季光雄回B市。两个人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都不说话，沈北辽觉得季光雄对 自己有想法，心想，应该让季光雄说出来，时间长了对自己不利。给季光雄做秘书要靠自己的悟性，季光雄从来没跟沈北辽说过，做我的秘书应该怎么做。沈北辽对季光雄说：“季市长，我跟你有一段时间了，你看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季光雄看了沈北辽一眼，不客气地说：“北辽啊，你俩到现在还没明白什么是秘书。”沈北辽一听紧张起来，显然季光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