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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叛逆-第13部分

小说: 叛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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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锦威一下子僵住了身子,脸色变了。他关掉音响。「妳不是恨他?还放这个?」

「我今天好想他……」孔文敏落寞地一下下敲着钢琴。「我以为我恨他,可是今天我在公司,听陈董说荆永旭跟他辞职,只做到九月。」

孔文敏悲伤地望着琴键,忽地笑了,难堪道:「我叫你去追求苏笙,要让他痛苦。我决定要跟你结婚,然后要把荆永旭赶出劭康……」她笑得掉泪。「没想到……没想到他根本不希罕留在劭康,我什么都还没做,他就要走了。」

荆锦威听着,看她失魂落魄,因为荆永旭而难过。他心里有把火一直烧,一直烧起来。他付出这么多,对她百依百顺,全是为了要让她走出情伤,全是因为她说她恨荆永旭。

多可笑啊,他以为她恨荆永旭,所以他用爱来消弭她的恨。但其实她根本不恨荆永旭,其实她始终还爱着他。

即使荆永旭说了那么多残酷的话,即使荆永旭教她吃了那么多苦头,她还是爱。

而自己呢?自己抛弃自尊地讨好,换来什么呢?

荆锦威也笑了,冷冷地笑了。他感觉自己的心撕裂了,他感到自己是那么微不足道、那么可笑,像个小丑,像个为了讨好观众丑态尽出阿谀奉承的小丑!

「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荆锦威拿花瓶砸向钢琴。

「你干什么?」孔文敏跳起来,怒瞪他。「荆锦威,你疯啦!」

「我告诉你,我没追苏笙,我骗你的。」

孔文敏震住。「你说你去找她,你——」

「我是有去找她,我是有去,但是我没追她,我都跟她弟苏家伟在一起。我告诉他们,我爱的是你。」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敷衍我?你在我面前演戏?你在干什么?你耍我?」孔文敏盯着他。「你在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对!我今天看见最大的笑话。有个人骂你嚣张跋扈、自私可恶,你还对他念念不忘,这是最大的笑话!你不觉得自己可悲,还妄想着叫一个爱你的男人去诱惑情敌,这么荒唐的事、这么幼稚的计划,全是笑话,大笑话!」

「你讲够了?讲够了就滚!」孔文敏指着门。

荆锦威扣住她的手,将她揪到面前。「不过,最大的笑话——」他按着自己的胸口。「是这个被你利用的男人,他以为他可以感动你!还每天送花,每天让你差遣,管接管送,嘘寒问暖!我在你眼中是条狗吧?不,比狗还不如,是狗的话,主人会摸它抱它,我呢?」

孔文敏光火地说:「你恼羞成怒,你不甘心了?你真够可笑的,我早说过我不可能爱你,是你要一直送花,我没被你感动,你就受不了了?」

荆锦威吼她:「问问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他冷哼道:「你现在倒来嘲笑我了,我不过是重复你做的事,你还不是讨好荆永旭?还不是因为他不感动就气他恨他,你有资格说我?你有吗?」他发狂地吼:「我发现我们两个够悲惨了,我笨你蠢,我们都混蛋!」

荆锦威推开她,那力道害她跌在地上。他气呼呼地走了,孔文敏跌坐在地,听见远去的脚步声。

终于,她把爱她的男人气走了。她冷着脸,告诉自己她不在乎,但百合的香气啊,弥漫着这个地方,她心里已经有了花香。

※。4yt。※ ※。4yt。※ ※。4yt。※

「证件都收好了吗?明天去考试不要紧张啊。」苏笙叮咛弟弟,明天荆锦威要带他去考汽车驾照。

「笔试没问题了,可是倒车还是倒不好。」苏家伟很紧张。

「你要平常心啦。」

门铃响起,苏笙开门,是荆锦威。

苏家伟眼睛一亮,冲上去。「要带我去练车?」

不,他只是心情差,想来这里平静自己。可是,一见到苏家伟,才想起明天约好要考驾照。「走吧。」他带苏家伟去练车。

在车上,荆锦威心不在焉,回想着先前的争执。他把话说白了,他跟孔文敏也等于是完蛋了。

车子一路往林口开去,驰上山路。

苏家伟专注地研究着荆锦威熟练的驾车技术。「真讨厌,现在都嘛开自排的,偏偏要考手排!」

车子在黑暗的山路疾驶,荆锦威神色黯然,六神无主。他想打电话给文敏吧?跟她道歉吧?

随即又想——不,不要再理她了,荆锦威,你还有没有骨气啊?

他马上又推翻自己!你怎么忍心骂她?万一她又做傻事呢?

荆锦威反复思量,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没注意到前方的大弯道,没留神对面车道来车的闪光,当一辆卡车忽然出现,当苏家伟爆出尖嚷,他才回神,猛踩煞车,已来不及。

剎那间强光迎面而来,刺耳的喇叭声跟煞车声齐响,然后是巨大的声响,强力的冲撞,接着天翻地覆,撞昏他们。

光一瞬间暗下了,山路默默,一片黑暗,只剩几缕白烟从两辆变形的车体冒出来,在山岚间,白烟往空中飘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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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新闻以跑马灯的方式打着——劭康企业,荆劭爱子/荆锦威在凌晨一时三十分于菁山路发生车祸……

孔文敏接到通知,吓得六神无主,脑袋一片空白。

她赶到医院,突破媒体的包围,在手术房外和荆锦威的家人讨论病情。荆锦威保住一命,但须截去右脚。

佣人搀扶着荆夫人,她眼神涣散,喃喃地嚷着荆锦威。荆家的亲戚悲戚地说着——

「至少保住性命了。」

「他到菁山路干么?」

「同车的苏家伟是谁?」

「唉,可怜,年纪轻轻就死了。」

孔文敏震住,苏家伟?这名字好熟悉。

孔文敏向护士询问,得知死者苏家伟是苏笙的弟弟哪!

孔文敏乘电梯到地下三楼的太平间。在太平间外的临时佛堂,她看见苏笙。这里没有闹嚷的媒体,没哭泣的亲戚,只有苏笙。

孔文敏不敢上前,站在楼梯旁,看着苏笙静静站在佛堂前。苏笙头发紊乱,穿着单薄的睡衣,她静静站着,面色惨白,眼神空洞地望着佛堂。

孔文敏感到一阵寒意,她觉得喘不过气,她转身离开,却甩不掉苏笙那张灰败的脸。

是她害的,全是她害的!锦威一定是因为跟她争执心情大坏,才开车不专心,才会出事!苏家伟也因为这样赔上性命!她害了锦威失去一条腿,她害了一个年轻人的生命,老天!孔文敏颤抖地拿出手机,打给荆永旭。

荆永旭在梦中惊醒,接电话,孔文敏哭嚷:「锦威出车祸……」

「现在怎样?」

「他没事,可是失去一条腿。」

这已够令他震惊,但接下来的话,更教他心惊。

孔文敏说:「他载着苏笙的弟弟,他……他死了……他死了……」

翌日一早,荆永旭赶去处理公事,联系曼谷的工作伙伴,办完事,立刻返家,收拾行李,准备回台湾。

出门时,快递送来苏笙寄的礼物,他签收了。赶到机场,办完登机手续,在登机门外,他打开礼物——

是月饼。

苏笙在卡片上写着——

八月十五,你赶得及回来吗?一个人过中秋节好可怜的,我跟厨师做了两个月饼。你冷冻起来,到时候赏月就可以吃了。

看着盒里两个大大圆圆的月饼,荆永旭一阵心酸。

苏笙做月饼时,一定是挂念着他在曼谷,一个人过中秋节会有多孤单、多寂寞,她怎么知道几天后,最孤单寂寞的人是她自己。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荆永旭撇下即将上轨道的事业,赶回台湾见她。可是等见到她时,他要说什么?他却没有主意。他心乱如麻的登上飞机,飞往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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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她的身心都在地狱里煎熬。自责、内疚、悔恨、惭愧……种种情绪,绞着她,烫着她。

孔文敏守在病床边,荆夫人被亲戚们劝回去了,她年事已高,众人怕她哀伤过度会受不住,一到晚上就逼她回去休息。

荆锦威在病床昏睡两天了,孔文敏寸步不离地照顾他。她看着锦威,他看起来好惨,他的脸肿了,布满黑青。他身上处处有伤,贴着大大小小的纱布,而最可怕的是,他的右腿膝下处没了,那儿空荡荡的,膝盖处包着一团绷带。

孔文敏彻夜未眠地守护着他,她一向最爱干净,最不能忍受邋遢,她总是要将自己打扮得无懈可击,才肯见人。这会儿她忘了梳头,忘了化妆,身上还穿着两天前锦威出事时,她在家穿着的无袖雪纺洋装,医院空调很冷,但她没感觉。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因为哭泣,她的眼睛酸痛。

她慌乱地想着,锦威醒来,她要怎么跟他说呢?他少了一条腿,他会怎样?他会崩溃吧?锦威,锦威……她疲惫的闭上眼睛,她渴望时间倒退,那么她不会跟他争执,那么,她会对他温柔一些,那么……当他愤怒的甩门离去时,她会去追。

当她接到锦威出事的电话时,那刻她的心脏冻住了。她知道锦威是重要的,她为什么这么蠢?蠢得忽视这个值得深爱的男人?蠢得害了他?也害了无辜的苏家伟?还……还害了苏笙。

孔文敏心悸地想着先前荆家人的话,还有护士的话,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讨论死亡的苏家伟,他们说起苏笙——

「真可怜,连哭都不哭呢!」

「大概吓坏了。」

「怎么只有她来处理?她的家人呢?」

「好像她就是苏家伟唯一的亲人。」

「真可怜……」

孔文敏握紧双手,泪如雨下。她咒过苏笙,憎恨过苏笙,但此刻苏笙发生不幸,她只感到恐惧,她成了刽子手。

荆锦威醒了,他的视线一片模糊,慢慢地,他看清楚了,坐在床边,那垂着头,眼色茫然的,正是他心爱的女子。

「文敏……」

孔文敏一震,抬起脸,泪眼迷蒙,怔怔望着他。

他记起来了。「我……出车祸……」低头,看见没了的右腿,他一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我的腿?」

随即他又茫然地问:「家伟……苏家伟……」转头看文敏。「我作梦是不是?」他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楚,脑袋昏沈,记忆片片段段地。他觉得自己好像从个很黑的梦里醒来,这梦里发生了什么,他没印象。

可是他记得堕入黑暗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迎面而来的卡车、巨大的光束、家伟呼喊……家伟呢?

孔文敏倒抽口气,蓦地俯身抱住他,在他耳边迭声喊:「我错了、我错了……」她痛哭。「我以为你会死,我怕你会死,我不能没有你,我太坏了,锦威,你原谅我,锦威……」

荆锦威望着扑在怀里的人儿,她的眼泪弄湿他,他被轰得脑袋一片空白,他又张望惨白的房间,望着门口。然后,他望着右腿,又问一次:「我的腿怎么了?」

孔文敏哭得更大声。

「我的腿……文敏,我的腿……」他面色发青,颤抖起来。

孔文敏捧住他的脸,颤声道:「你听好了,是,你的腿没了。」她温柔地摸住他的脸。「没关系,你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你不要怕,我陪你。」

荆锦威别开脸去,不看她。「苏家伟呢?他怎么样了?」

孔文敏缄默了,他又转过脸来,盯着她。「为什么不说?」

孔文敏只是哭。

「他死了?」荆锦威觉得快不能呼吸了。

她不说话,默认了。

荆锦威爆出一声怒吼,疯狂地捶着床。「我害死他!我害死他!」他又打自己。「我死了算了!」

「锦威,锦威!」孔文敏企图抓住他的手,她按下紧急钮。她试着让锦威镇定,但他疯狂地咆叫着、打着自己,孔文敏痛心,忙着拉他,安慰他。

护士进来了,她们为他打针,让他镇定。

当她们协力将荆锦威制伏了,孔文敏白着脸,喘着气,看着悲惨的荆锦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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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笙恨不得昏死过去,偏偏她很清醒。她跟葬仪社讨论后事,她忙着签署各式文件,她忙得晕头转向,她要做出各种决定,她要挑选棺木,挑选仪式,挑选弟弟最后要穿的衣服,挑选陪葬的物品,挑选出殡的日子。

她很麻木,看起来很镇定。她筋疲力竭,机械性地做这些事,机械性地回答问题。

第二天晚上,她回家。

在店前,有个人等着。路灯映着他高大的身子,他穿着黑西装,他静静地站在拉下铁门的餐厅外。

「荆永旭?」苏笙走上前。

荆永旭转过身,望着她,他几乎立刻被击倒!

她看起来好惨,她竟然穿着棉睡衣,头发纠结着,面色苍白着,她是不是都没吃?她好瘦好小,身上的睡衣松松的,挂在她身上。

「你怎么来了?」苏笙开门。

他跟她上楼,她打开二楼的铁门,让他进来。

「你不是九月才回来吗?」她开灯,进厨房泡茶给他。

荆永旭坐在沙发,心中冰冷。如果她哭,他会立刻安慰她;如果她歇斯底里,他会立刻张臂紧抱她,但她竟然这么平静?这么镇定?这么平常心?这令荆永旭害怕。

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是麻木,这是太悲痛时会出现的情绪。她此刻是在假装,假装悲痛不在,假装镇定,把痛苦跟身躯分开,这就像颗未爆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触发,然后便不可收拾……现在,她还在压抑情绪。

苏笙端茶过来,放在矮桌上。然后在他对面的地板坐下,望着阳台。

他看着她,看着那双大大的眼睛,那么空洞,失去光彩。他伤心地望着她,如果她哭就好了,痛苦是不可能因为压抑就消灭的,它只会因为压抑,到最后让人变成神经病,让人疯狂。

她叫叫也行,骂骂老天爷都好,但她太镇定了。

他们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他轻轻问:「晚上吃了没?」

她摇头。

「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她又摇头。

「还是……要不要去睡一下?」

她转头,看着荆永旭,她的眼色涣散,她说:「你回去好不好?」

「苏笙……」

「你走好不好?」

他怎么可能走得开?他担心得要命。「要不要我帮你做什么?」

苏笙躺下,面对阳台,蜷着身体,不说话了。

荆永旭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将她拉进怀里,她没有反抗,但她的身体微微地颤着,像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他抚着她的发。「很难过的话,就哭一哭,哭了以后会比较舒服。」他耐心哄她。

苏笙说:「他连蚊子都不忍心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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