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多一点-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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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住自己的下唇,忍耐着。
“可慈,我觉得妳变了。”沈至康这样对她说。“妳变得……怎么说呢,温和多了,话也变少了。我记得妳以前总是很冲动,很直话直说的。”
“是吗?”
田可慈也觉得自己变了。至少以前,她很期待跟学长谈话,总是觉得学长言谈中充满智能的光芒。而今……
而今,沈至康谈起生化科技,依然非常自信。只不过……
只不过,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她发现自己不再有耐性。大概因为最近她有着其它烦心的事情吧。
“学长,对不起,我有插拨。我们改天再聊?”一听见插拨的嘟嘟声,田可慈又恢复了俐落本色,她毫不犹豫地打断沈至康明显毫无重点的闲聊。
结果接起插拨,又是另一个要闲聊的。
“老板娘,妳在忙吗?”
爽朗的男性嗓音让她就是一震,虽然没人看见,她还是心虚地看看四周,感觉脸蛋有些发烫。
那次之后,牛世平就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依然磊落大方。人不能到金爽来的时候,电话也会按时报到。一如以往。
只是,牛世平现在在她面前,说话说着说着,会冲着她开始傻笑,笑得她耳根子辣辣的,笑得旁边知情众人都露出会心的微笑,笑得她很想拿抹布用力抹掉他那好看得过份的笑脸。
还有什么比一个英俊的男人对着自己露出傻气的耀眼笑脸要来得更惊心动魄呢?更何况,这个男人……没多久以前,才热情地吻过自己……
“哈啰?老板娘?妳在那边吗?”牛世平唤着她,让她从冥思中惊醒。
“在啦,有何贵干?你不是南下开会吗?”田可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
“对啊,我正在往会议室的路上。打来跟妳讲两句。”牛世平笑嘻嘻地问:“好几天没看到我,妳有没有想念我啊?”
“你在作梦吗?”田可慈被他讲得心跳有点不规则起来,不过还是力持镇静:“阿桦一个人在忙,我要去帮她准备开店了。你到底有什么贵事?”
“贵事不敢当,只有两件小事啦。”牛世平听惯她的冷言冷语,丝毫不以为意。“第一件,妳答应过要陪我去参加明天晚上的酒会,我提醒妳一声。”
“知道了。”虽然不甘愿,不过答应过的事情她不会反悔,只好悻悻然同意。“第二件呢?麻烦你一次讲完行不行!”
“喔,第二件就更不重要了。”话筒里传来低低的哂笑。“我只是要跟妳说,我很想妳。好想赶快回台北看到妳。”
“你……”田可慈的脸蛋终于轰的一下红了,她羞愤地猛挂上电话,把那哈哈大笑声截断,逃进厨房。
黎桦看着她神色慌张地冲进来,俏脸生晕,眼神慌乱,却带着难得一见的娇羞与尴尬……
“又是牛先生的电话?”黎桦已经见怪不怪,她继续手上的工作,专心冲泡清香扑鼻的红茶,一面随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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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已经被半拐半强迫地陪牛世平出席过不少宴会、应酬场合,不过,还没有哪一次感觉像这么尴尬过。
可能是自己心虚的关系,田可慈只觉得身旁来来去去的人们,都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
“妳想太多了。”一身深色手工西装,英俊得令人无法直视的牛世平,是唯一态度正常的人。他笑着响应田可慈的咕哝。
他穿过衣香鬓影、满场贵宾的豪华宴客大厅,帮她带来一杯香槟时,看起来那么自在而舒适,好象他天生就该在这样贵气的场合来去自如。
田可慈有点目眩。
这个男人,真的是在她小小的茶艺馆里帮忙搬桌椅、擦地板的那个人吗?
也真的是……在那个充满泡芙香气的厨房里,热情而略带紧张地亲吻她的那个人吗?
她感觉自己脸蛋的热度正在升高,黑色无袖小礼服的领口好象突然变紧了,让她有点透不过气来。
“妳看,这些人里面,有一半以上是妳已经见过的。”牛世平把香槟交给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回答她的问题:“妳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今天怎么会有什么不同?大家不是都很客气的跟妳打招呼吗?”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只是,该怎样解释自己的尴尬与不自在?田可慈抿了一小口甜甜的香槟,很挫折地决定不再多说。
“别喝太多,妳皮肤白,一下就看出来了。”牛世平亲昵地凑在她耳边说,还屈指用指关节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引起一阵阵惊人的热潮,烧过她的脸,连耳根子都烧红了。
“你能不能……不要在公共场所这样动手动脚的?”田可慈力持冷静,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控制住自己,没有把手上的香槟杯对着他丢过去。
“妳害羞了吗?老板娘?”牛世平笑问,俊眸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我只是……”田可慈决定不要跟他争论这件事,她撇开头,闷闷地说:“反正我觉得不太舒服就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早点走。”
“妳陪我参加过这么多次聚会,怎么今天才开始觉得不舒服?”
“我不是‘陪’你参加,我是被你强迫的。”田可慈满脸不甘愿地反驳。
“别这么说,我们是经过协议,双方同意的。”牛世平略倾身,似笑非笑提醒这位记性不太好的田小姐。“当初是谁明明知道刘医师心有所属,还推我出去做炮灰,让我不但追不到,白白浪费了我的真心,还间接促成了老胡跟刘医师的一段好姻缘?看他们甜甜蜜蜜的样子,妳难道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不要再说了!我为了这件事,难道没有付出代价?”田可慈转头瞪他,凤眼中燃烧起怒火。“从那之后,每次你临时找不到女伴出席宴会,哪次不是我帮你的忙?发表会、签约酒会、慈善音乐会……我都快变成交际花了!你还有话说!”
牛世平只是微笑。“既然都这么多次了,应该没什么好尴尬的啊,那妳今天到底为什么……”
偏偏田可慈就是讲不出口!
她怎么能告诉他,现在只要看见他那形状优美、带着笑意的唇,就忍不住想起那个吻?怎么能告诉他,对于他自然而然的亲昵态度,她已经无法坦然面对,甚至光察觉他的接近,就让她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田可慈对于这样的自己极度不习惯与痛恨。她只想逃开,好好冷静一下,免得在他的注视中,又很不争气地脸红!
“那不是吴社长吗?他刚进来,你要不要过去跟他打招呼?”田可慈顾左右而言它,随便指了几个他身后的人以转移注意力。“叶董也在,他们都在看这边,你快过去跟他们谈谈吧。”
应酬是必须的,牛世平颔首。“那妳在这边吃点东西,我过去打个招呼。还是……妳陪我过去?”
“免了,你请吧。”田可慈忙不迭地推他。“快去快去。”
目送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没入人群中,田可慈这才吐出一口长气,放松了下来。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沈至康向她这边走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台北社交圈就是这么小,一个酒会就可以遇到这么多熟人?田可慈只想躲到旁边厚厚的窗帘后面,一辈子不要出来!
可惜已经太晚了,沈至康是看到她才走过来的。
“可慈,原来妳也在。妳今晚很漂亮。”沈至康来到她面前,镜片后温文眼眸中有着惊艳的光芒。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平常打扮素净简单的学妹,换上小礼服、淡施脂粉的模样,居然这么美丽。黑色的礼服衬得她肤光胜雪,凤眼明亮,古典而细致的轮廓,带着耐人寻味的聪慧气质。
她与一般的庸脂俗粉是那么不同,沈至康在心里默默想着。
“谢谢学长。”田可慈稍稍尴尬地响应。除了嘻皮笑脸的牛世平以外,任何人这么直接地赞美她,都让她不自在。“学长刚到?”
“来了一会儿,我看到牛先生跟妳一起进来。”沈至康突然发现自己有点不是滋味。
事实上,牛世平和田可慈站在一起亲密谈话的样子,让他远远看着,就觉得稍稍刺眼。
一种微妙的嫉妒心理正在滋长。虽然从来没有跟田可慈进一步交往过,不过多年来,她雪白的瓜子脸、充满期待与崇拜的眼神,都在记忆中留下美好而惆怅的痕迹。而如今,她出落成一个这样引人入胜的女子,在她身旁的,却不是自己……
何况,牛世平这个人,待他了解更多,就更令人不能气平。家世、学历、相貌无一不好,最难得的是那股优闲而自在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彷佛地球是为了他运转,出生至今从来没有经历不顺心似的。
“学长一个人来?”田可慈没有注意到沈至康的失神与沉默,她随便找个话题:“没想到学长也会来这样的场合。”
沈至康笑笑。“今晚这个酒会,我们公司有赞助,总是要来露一下面,做做公关。这也是工作的一部份。”
“应酬比工作还累吧?”田可慈也笑,露出雪白如编贝般的齿,略带淘气的笑脸,让沈至康又是一阵迷惑。
他隐约感觉自己对苏佩佳依然旧情难忘。不过……眼前言笑晏晏的田可慈,也是一个极为吸引人的美女啊!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妳说得没错。”半晌,沉至康定了定神,有点无奈地耸耸肩。“台湾这种应酬文化还真不容易适应。佩佳每次都说我不够活络。天知道我宁愿在办公室加班,也不要来这种场合言不及义一个晚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久了就习惯了。”田可慈同情地安慰他。“你很快就会发现,来来去去应酬的都是差不多的人,他们也不见得喜欢这种场合。就当作是在饭店里加班吧!”
沈至康又笑了,他温厚端正的脸上有着打趣的神情:“看妳每天在茶艺馆忙进忙出的,对于台北社交圈的应酬场合,还这么了解?”
田可慈觉得耳根子又开始发烫。她是被牛世平拖着参加过大大小小的酒会、晚宴,所以才确实比一般人多了些认识。
正在尴尬,沈至康又自顾自地接下去攀谈:“其实有个人可以问问、聊聊也不错。毕竟我还算生手,很多面孔跟名字都还对不上。像……妳知道那边那个穿蓝衣服的人是谁吗?他刚刚跟胜强的金总在讲话。”
“喔,那是大众日报的发行人周先生。”田可慈看了一眼,流利回答。
“妳还真有两下子!看来我得多多请教妳了!”
一方面是逃避牛世平日益增强的魅力与存在感,一方面是因为这样的场合实在无聊,两杯香槟之后,田可慈与沈至康打破了从沈至康回国以来,不,甚至更久以前就存在的僵硬,好好聊了一晚上有关社交圈的现况与八卦。
而另一边,整晚都不得闲,许多人排队等着过来攀谈的牛世平,在谈笑间,总是不动声色地分心,眼光紧紧跟随着那个窈窕纤细的身影,没有放过她古典清丽瓜子脸上不时出现的浅笑,以及她与身旁男子愉悦交谈的模样。
很好,看来有人还是没搞清楚状况,该是下更猛的药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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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艺馆里,很平常的周五晚上。
“后天?我不能去。我有事。”
听到这样的拒绝,金爽茶艺馆柜台里外的人都抬起头,用很惊讶的眼光看着田可慈。
“妳……”牛世平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英俊的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妳答应过我的!”
“我们那天不是休假?”黎桦也瞪着她。“难道妳又改变心意了?”
“没有,我只是……跟别人先有约了。”田可慈尽量不让自己听起来很心虚。
“跟谁约?”牛世平不死心地追问。
“关你什么事?”
没想到田可慈跟黎桦异口同声说。田可慈好惊讶地转头看着黎桦,黎桦只是耸耸肩,解释:“我猜妳一定会说这句。”
田可慈有点颜面无光,她没好气地瞪黎桦一眼,又转身躲进厨房去了。
留下一脸震惊的牛世平,跟黎桦大眼瞪小眼。
“你瞪我也没用,我不知道她跟谁有约。”很有个性的黎桦冷着脸说。
而牛世平追进厨房去的时候,发现田可慈马上进入戒备状态,倒退两步,凤眼闪闪发亮瞪着他,顿时忍不住勾起嘴角,扬起笑意。
“妳在怕什么?”牛世平笑着走近。“老板娘,妳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谁说我害怕?”田可慈觉得脸上就是一热,对着靠近自己的高大身影,毫无办法从身体深处开始产生颤抖。
她其实很讨厌自己这样的反应,可是近来发现……她其实无法控制。
无法控制的在意,无法控制的敏感,无法控制的心慌,都让她生气。平常爽快大方的女子要别扭起来,通常会变成生闷气——因为不习惯自己无法主掌情绪的无助感,所以特别容易闹脾气。
“妳不怕的话,干嘛一直往后退?我又不会咬妳。”牛世平笑玻Р'地靠近,伸手想拉她。“妳最近都这样,我有什么地方吓到妳吗?妳以前不会这样的。”
还敢问!还不就是……上次……就在这厨房……
田可慈的脸蛋已经愈来愈烫,她很挫折地闪开那已经差点碰到她的大手,凶狠地瞪着那一脸愉悦笑意的英俊男子。
“你不要动手动脚!小心我揍你!”
“我不怕啊,妳揍嘛。”牛世平毫不介意地继续黏过去,硬是握住纤纤玉臂,把挣扎不停的佳人往自己拖近,一面低声诱哄:“不要乱动,妳不要怕嘛,我只是要问妳,到底跟谁有约?为什么不能陪我去吃这顿饭?”
“你要谈工作的事情,干嘛一定要拖我去?”田可慈还是奋力想挣脱那太过亲昵的箝制,她气得想跺脚。“你放手啦!我就是有约嘛!”
“不说就不放。”牛世平另一只大手已经抚上细嫩的脸蛋,享受那滑润触感,笑得更愉悦了,好象偷吃到蜂蜜的熊。“老板娘,妳脸红了喔,是不是……啊!”
牛世平还没讲完,轻薄的大手马上得到惩罚,田可慈狠狠咬了他一口。趁牛世平呼痛的时候,用力一把推开他硬实的胸膛。“你……走开!”
牛世平夸张地叹口气,抚着左手,一面笑望着被自己逗弄得气急败坏、俏脸泛着淡淡红晕、凤眼闪烁愤怒光芒的田可慈。他灼灼盯着她,似玩笑又似认真地说:“妳知道我没得到答案,会一直这样问下去。不过,不次希望妳咬的……不是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