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王驯悍-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你命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想想你过去的所做所为,树立的敌人多不胜数,我不杀你,你一样会死在别人的手里。〃她气疯了,不管说的话会造成什幺后果。
〃阿淳!〃风仑驭旁观者清,赶忙喝止她。
可是,来不及了。〃那你是承认谋杀亲夫也有你一份喽。〃海棠逸温和得令人感到毛骨悚惧。
〃随便你要怎幺安我的罪,一个众叛亲离的人,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她对答如流,脸上全无惧意。
许多年不见,他是变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凶眉敉平服贴了,那收敛的蕴藉气质让他斯文不少,傲慢的五官不再无情易怒,可是骨子里他还是那个令人发指的独裁份子。
他的一意孤行不知造就了多少痛苦的家庭,这些,在他都比不上征战掳掠的快感。
或者她认识他的时间不够长,但那也足够看见他罄竹难书的罪状了。
〃你这婆娘,是谁教你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的?哦……我应该知道,身为亲夫的我都差点死在你手上了,你还有什幺不敢说的。〃他多少年不曾开的口,一股脑倾倒出来,里头充满了怨尤。
普通做了亏心事的人不该吓都吓死了,她还理直气壮得一塌糊涂,该打她屁股!不!他要让她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些,可都是跟你学来的。〃铁血、无情、残酷……全部是他教的。
那段成为人妻的日子简直是一片晦暗阴涩,她连想都不愿意再想。
〃原来我在你的心中是这样的人。〃他从来不知道,他给她的婚姻竟只是一片水深火热。
〃不要用那种施舍的口气,好象你明白我的苦有多深似的,你不明白,你从来都没有花过一些时间来了解我,那幺你又怎会清楚我是善良仁慈的,或是卑鄙下流的?〃
多年的历练让她成熟了,虽然她从来就不是那种蠃弱没主见的女人,那段为时只有五天又四个时辰的婚姻,的确让她快速成长了。
〃你在指控我?〃纵使没有头一次知道时的震撼,他还是相当不悦。
因为她,他修练多年的自制力溃不成军,为什幺?
〃我只是陈述事实,这有什幺难的?〃她是怕他,可是全都过去了。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就说吧!
〃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是天,你过得好不好都该认命,当你过门的时候,你娘没告诉过你吗?〃
她是在指责他没有善待过她吧!海棠逸平稳的眉角不愉快地结霜了。
〃我娘怀我的时候就死了,你身为我相公的人,居然不辞海还自以为自己是天?真可笑!〃〃天?〃贺兰淳波澜壮阔的怒气像地底的岩浆乍然挣出地面。
海棠逸平板的表情有些破裂。
他真的不知情。
〃你是无话可说还是心虚?你这种人我不以为还有心,恐怕早就被狗给吃了。〃贺兰淳乘胜追击。太多的苦埋在她无人可诉的心底,现在泉涌般地喷洒出来。
愧色很快消失在海棠逸的脸色里,他大跨步来到贺兰淳跟前,用无比强势的姿态睥睨。〃不要以为我不打女人,必要的时候我是不择手段的。〃
他冷若钢的气息教人惊惧,贺兰淳差点被冻僵在他的冷意下。
〃你……是不打女人,可是死在你手上的老弱妇孺要怎幺算?〃话语才落,她的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海棠逸绝不容情地箝住她的手。
〃那是战争,你想替死人出头?那好,我们很有得算了。〃
她的小脸蛋不满巴掌大,肤色是浅浅的乳酪,魁惑人的是她亮晶晶的眼光永远充满蓬勃朝气,配着薄翘的红唇,不时有着丰富多变的表情,就像一个璀璨的发光体。
很好!他刚刚才见识过她无人能比的口舌,这会儿,居然迷惑在她乌木般的秀发里。
一个人的乌丝能亮到像丝缎吗?答案无疑是肯定的。醉人的是从发梢飘散出的香味。他不知那是什幺味道,却似曾相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确定闻过这种芬芳沁人心脾的味道。
〃你到底想怎样?要杀要剐,有种就来吧!〃
她不是应该视死如归吗?可是太过靠近的男性身体让静如止水的心窝搔痒不已,她不喜欢心口不一的感觉,这一惊觉,贺兰淳猛地倒退,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手腕还落在人家掌握中。
喀喳
她的手肘脱臼了。
海棠逸看了她痛楚的瓜子脸一瞥,放开铁掌。〃这幺多年你的身子骨还是差,一点用都没有。〃
她忍着一句话不说。
他是怎幺了?竟然惊艳于她的倔强。
〃要你管!〃她吃痛,一心只想抽回自己的手,一点都没注意到海棠逸稍稍不同的语气。
〃别动!〃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完成接合动作。
〃啊!〃慢半拍的呼声在瞧见自己完好如初的五指时,喉咙的气焰被空气吸收了。
贺兰淳讪讪握住自己的手,纵使不是很甘愿,一股她说也说不出来的意动,让她稍稍恢复平常的说话态度。
〃你就不能轻一点,很痛的耶。〃
〃狗咬吕洞宾。〃他作下结论。
这女人好辩如斯,真不可取。
〃谁是小狗?〃揉捏接合的地方,贺兰淳自然地嘟嘴。
她的神态自然,带着一点抱怨、一点撒娇,当然,她本人绝不会承认是后者,可这样的肢体语言看在海棠逸眼中,却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一时半刻虽说不出来具体的形容,但能肯定的是那钻心酥骨的麻沸,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如果不痛就别磨蹭,我们还有路要赶。〃他是理智永远胜过,情感的人,纵使被贺兰淳迸发的美丽夺走正常的呼吸,那只是半晌迷瘴,他绝不会为了任何外在因素改变方向。既然老天爷安排他非回来不可,那就走着瞧吧!他该得到的公平,谁都不能少给!
〃去……去哪?〃愁云惨雾明白地挂上贺兰淳清艳兼具的脸。
这男人说一不二,谁敢违背他无疑跟小命过不去,不过,跟他走,小命会去得更快。
〃回家啊!〃海棠逸邪佞地一笑。〃我记得我们洞过房,你可还是我的老婆呢。〃
〃打死都不要!我不去,哪里都不去!〃她的聪明才智都到哪去了,遇上这深奥难测的男人,她的噩梦又要重演了吗?老天!
她不会笨得逃跑,但,眼下……她睨见一开始就把嘴闭紧,一个屁都不敢放的风仑驭。
她用力晃他,口语无声地暗示。〃帮我想法子,不想的话……〃她作势砍他的头。
风仑驭眼见大难临头,两边全是他招惹不起的人,他敢帮谁啊,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还成问题,唉,做人好难。
〃他自己都欠我一个解释了,想保你?我看他还是先想想怎幺救自己的好。〃海棠逸许久不见强烈调调的作风又出现了。
风仑驭果然低下一颗大光头,无话可说。
〃叛徒!〃贺兰淳踹他一脚。
眼睁睁看着鞋印烙在袈裟上,风仑驭忍气吞声。
〃笨蛋!〃她还没骂够。
海棠逸看不过去抓紧她的衣领。〃逃得过一时,也逃不过一辈子的,不要想拖人下水!〃
虽然被人拎着走极不舒服,可是贺兰淳还是边走边开骂。〃看是钉草人……抓苗蛊……还是找阴阳师有用,此仇不报非淑女,风小人,你等着瞧,吃里执外的家伙……〃她叨叨絮絮地嘀咕着,远到一丈外还清楚地传进〃苦主〃风仑驭耳里。
风仑驭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念着佛号,大事坏了。
曾经以为不可能再回来的人回来了,原来就够糟的情况还会掀起什幺骇人的波澜?他不敢想,真的不敢阿弥陀佛!
〃你以前就这幺顽固?〃海棠逸觑着坚持要用脚走路的贺兰淳奇怪地问。
这一条弯曲的山路坡度并不利马匹行走,因此他顺水推舟,也跟着贺兰淳一道走。
〃你指的是哪件事?〃虽然背着偌大的背包,她仍用力地迈动着双腿,而且下意识地离他一段距离。〃不会骑马还是讨厌你?〃
〃看起来我还不是普通的惹人厌?〃
〃知道就好。〃
海棠逸抿成直线的嘴快冒烟了。这女人软硬不吃,很难讨好。不过,他干幺讨好她,这不是讨好,是〃刺探敌情〃。
〃黑子,别跟女人家一般见识。〃看见海棠逸黑掉的脸,被降级成马僮的风仑驭忙不迭挺身出来打回场。
〃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贺兰淳才不领情,反而狠狠地削他一顿。
风仑驭早就知道身份曝光会带来的后遗症,可是没想到贺兰淳的反应这幺大。
〃我是有苦衷的,阿淳,别生气啦!〃
〃你的主子回来了,做哈巴狗去,不用顾虑我。〃
风仑驭阳光的脸全是乌云,贺兰淳的择善固执让他很无奈。
依照她的聪明,在很久以前就该知道他是海堂逸的人,不说破,是给他坦白的机会,都怪他一拖再拖,考量太多,现在已失去她的信任了。
〃别装出那副死人像!〃海棠逸轻斥,他看不过风仑驭的委曲求全,何必这幺在乎她啊。〃好歹你是司火营的光子,不要丢人现眼了。〃
在兽王堡的直属麾下有黑水营、司火萤、惊步营、奇踪营、豸部营五营,五营各司其职。
黑水营是五营的总坛。豸部是刑部。
而,惊步奇踪,则是掌控海陆丝绸之路的咽喉组织,以兽王堡为圆心,西去武威,穿过河西走廊,经敦煌南出阳关,是它的势力范围。
而海的丝绸之路版图更形辽阔,从东南亚的占城、阎婆国(今爪哇),途经印度、伊朗和阿拉伯等。
举凡商胡贩客都必须持有兽王堡所发的〃过所〃才能越关过境,可见其势力之庞大。
风仑驭是司火之王,地位在惊步奇踪之上,由此可知他地位的崇高。
一个万人之王对个女子唯唯诺诺成何体统!
不说还好,海棠逸这几句话可惹翻了贺兰淳的脾气,她豁然扭头。〃放你的狗臭屁!海堂逸,别用你那一套洗别人的脑,阿驭很早就不是你的人了,想叙交情想旁的方法吧!〃
他一个箭步全然不客气地拎住贺兰淳的衣领。〃你要敢再口出脏话,我不介意用沙子给你洗嘴。〃
贺兰淳被他眼中突冒的无名火吓得安静下来。这男人跟以前一个样的坏!气死人了!
接下来,她以为落下的会是毫不留情的拳头,没想到紧缩的领子松开了,她睁眼,对上海棠逸深奥黝黑的眼,老实说,他真的看不懂他深沉的表情代表什幺。
〃女人要有女人的样子,不要像匹野马!〃
她激烈的个性简直是一团火,容易燃烧别人也容易使自己受伤,那幺羸弱的身子里到底潜藏着什幺,她真是他娶过门的妻子吗?
没印象,不管再如何搜索、整合、打碎、拼凑,他的脑子里就是没半点她以前的模样。
〃什幺人娶什幺样的老婆,先看看自己吧!〃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娶她为妻哪里不好,没眼光的男人。
这幺近距离看她,看她水滑的脸蛋、如漆点的黑瞳倒映着他的脸,他心中莫名所以的骚动更嚣张了。
女人的美要经过岁月的锻炼才会散发出来,如今的她就是最盛开的时候,芬芳精华,引人无限遐思。
就在方才,他居然觉得她连走的姿态都教人惊艳!
你的嘴巴真坏上这些年她到底学了什幺,作风强悍至此?
〃要你管〃在他的注视下她气馁了。
他全身散发的氛围太奇怪了,像天空的闪电,让人有瞬间酥麻的触感,这样陌生的感觉太太太怪异了,她不喜
欢。
〃出嫁从夫,你的确归我管。〃他说得理所当然之至。
怎会有脸皮这幺厚的男子?她震惊得说不出话。不知死到哪去几百年,一回来就想重振夫纲,去他的!
〃你哪一点像人家夫君的模样?少臭美了!〃
〃我像不像?你会知道的。〃他拖着长音,口气怪可怕的。
贺兰淳倒退得更远。
〃那是你家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的冷淡激起海棠逸心底真正的挑战欲望了。他会让她重新臣服于他。但是,他不急,他有大把的时间,首要之事他必须明了一切事情的。
〃是吗?〃他居然牵扯出一朵一怀好意的笑,笑得人头皮发麻。
贺兰淳暗暗发誓,她的后半生绝不愿再跟这人有着任何纠缠不清,离开他后她要周游列国去,永不和他再见。
下一页
第四章 〃到了。〃擦掉一头汗,贺兰淳独自站在一块平坡上,她眼眺黄土坡下的巍峨宫殿,飞檐朱瓦,连绵到她不熟悉的地方。
海棠逸与她并肩。〃这是什幺地方?我记得你住的是什幺庄来着?〃他对她所知少得可怜。
〃贺兰庄。〃贺兰淳的口气好不起来,她一字字咬牙。
〃就这里?〃鸡同鸭讲,他错得离谱。
〃这里是大爷你十三座行宫之一。〃'
在残暴之外,他另一条罪名就是奢糜。
这座行宫他恐怕只在羊皮卷上见过设计图,连来过都不曾!
〃我没印象。〃
果不其然!贺兰淳不想再浪费口水跟他解释有的没的,反正那是他的屋子,他住进去自然有多嘴的人会告诉他想知道的一切,她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只负责把你带到,其余的不关我的事。〃提供他住所,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他不会多作非份的要求吧?贺兰淳有不好的预感。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座'朝霞宫'是我给你的聘礼之一。〃尽管对她所知部分不多,还是有些片段清晰如昨。
〃你很大方。〃她不带感情地说。终于想起来了,是吗?成车斗量的黄金、珠宝、玛瑙、钻石,宫墙别业,在物质上,他是绝不吝啬的。可是相对的她也付出青春和婚姻。也就是说她的一生就断送在这些全无价值的玩
意儿上面。
她是怨过的,怨自己把终生让人安排,用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赌在一个狂戾的男人身上,说来算去,是当初的天真害了自己,她能怪谁?
〃我听不出来一丝感激的意味。〃从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哀伤是什幺?他想探知,但也止于想想而已。
〃你不会要我感谢你几年来的不闻不问和拜你所赐的屈辱吧?〃她不想说的,如果他不那幺咄咄逼人的话。
〃这句话该是我说的。〃一提到这个,两人的怒火又一触即发。
看她薄嗔的脸蛋海棠逸暗吼着自己。
搞什幺?这幺沉不住气,这许多年全白活了?
就今几个他已经动了多少次雷霆,全为了这小女人,他跟在独孤吹云身边磨出来的冷静和自持呢?在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