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歌良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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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正百无聊赖地挨着乐问坐下,往嘴巴里喂橘子:“刚才抑郁症来找我了,我觉得他没说实话。”
“嗯,我也觉得。”
“他也来找你了?”
乐问朝卫正一瞥:“下午说了会儿话,讲他们夫妻情深,当年羿家给皇宫送的东西被人劫了镖,是请了他夫人家的铁卷丹书才免一死。不过为了这事,他体弱多病的妻子,在娘家门口跪了整整五天,要不是天降大雪,外祖父发了慈悲,可能也没今天这么好赚的银子了。”
卫正摸摸下巴,不好意思道:“女人的心思我不太懂。在我看来,这个正妻最怨恨的不该是二夫人吗,二夫人家世显赫,若非娶了她,恐怕也没有后面两位夫人。抑郁症出海的半年里这宅子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但他夫人并未告知。若果什么都没发生,那女子也不至于成为怨鬼,鬼差必定会将她捉去地府轮回。为什么她先找上的却是三夫人和四夫人。”卫正想来想去,仍然觉得一定是羿郁没说实话,要不就是正妻死前仍旧发生了什么他难以启齿的事情。
乐问先不吃东西了,注视卫正道:“是不是鬼在作祟尚不好说。这个抑郁症……羿家主曾访道半年,年轻时候也跟着道士学过几手,那两只白虎精是他师父给他试探僧道法力的。他自己也能轻松拿下两只白虎,道法并不弱,却奈何不得他的夫人。照他说,二人夫妻恩爱,且不说动手,只要见面,说上几句,他的妻子就会听从他的话去投胎,盘桓不去,怕是另有隐情。”
“我也这么觉得。那今晚我们就在院子里巡防,等她出现,拿下问问。”卫正朝后一倒。
乐问不防他就这么睡在自己床上了,无语道:“你的房间在隔壁。”
“床太大了。”
“你害怕?”乐问揶揄道。
“老子怎么会害怕,那么多法器,随便丢两个就能砸死精怪野鬼。”卫正说完大话,好奇地望着乐问,“你都没说过你的事,这么多天过去,有想起什么往事来吗?”
乐问脸色一变,抽出被卫正压着的袍襟,正襟危坐两手搭在膝上,又闭上眼。
卫正没劲地躺了会儿,自顾自道:“我什么事你都知道,你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我们不是同伴吗?你法力高强,或许不屑与我为伴,但我想多知道点你的事情,只是觉得你像有很重的心事,你身上的咒文从何而来,对你有何影响,为什么肯帮我,谢锦亭说的不爱惜妖身又是怎么回事。也许你们妖是这样,无牵无挂,独来独往。但我是人,出于同伴之间的感情,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向我开口。”
乐问沉默不语地闭着眼。
卫正起身朝外走,关门时候失落道:“也许你永远不会向弱者求援。”
出了乐问的屋子,卫正有点没精打采地趴在栏杆上,院中明着灯,不一会儿有一列下人捧着各色的盘子鱼贯而入,脚步声上楼。
见了卫正纷纷行礼道:“道长有礼。”
“免礼平身。”卫正郁郁的,翻看了下。羿郁命人送了些衣裳来,其中三个盘子里叠着的衣裙色彩艳丽,红、粉、碧,都是给姑娘家的。还有些小玩意儿,各种手工艺品做的辟邪配饰,再有就是各种果子,卫正抓了个佛手在手上玩,香气沁入心脾,造型也甚是可爱,金黄的人手。
他吩咐下人把东西送到各个屋里去,自己抓了个去找沃儿。
沃儿很是喜欢佛手果子,谢了又谢,不住将鼻子贴在上面深嗅,眼睛兴奋得发亮:“谢谢卫大哥。”
看她高兴,卫正心头的郁闷稍解。回到房中他给简清吾“打电话”,简清吾破天荒地没接。卫正有点担心相杨,但忙了一天也有点累,戴着耳麦就睡了过去。
是夜,阴风阵阵,尸妖现身,美丽温婉的贵族少女慧颖顶着一张三十岁的大妈脸,怨气深重地在曾经居住的海棠园现身,与江湖目前尚无排名的卫大侠展开殊死搏斗,卫大侠凭着一身精绝的师门嫡传,将尸妖揍得面目全非,又以轮迴杖击地三丈,唤出鬼差,慧颖被鬼差以棍拶走。鬼差授予卫大侠人界好住民的称号,并留下随时可以使用的召唤令三张,其中一张可以召唤终极BOSS阎王爷。
阳光照到卫正眼皮上时,他正睡得流口水。
敲门声将卫正从床上唤醒,他坐在床边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鬼没出现,就天亮了。
下楼吃早饭,早饭就摆在百合园里,卫正对着园上三个字嘴角抽了抽,汤圆和沃儿已经就坐,卫正大摇大摆走过去坐下,四下望了望。
汤圆拿筷子轻敲他的碗沿:“别看了,老妖怪不和我们一块儿吃,那个家主单独请他过去,说是要看看风水。”
“他自己不就是个修道之人,还用得上别人看。”卫正不以为然,抓着馒头咬两口,食欲不振。
“卫大哥昨晚睡得不好?”沃儿小心问。
“挺好的,做了个梦。”
“梦见你媳妇儿?”汤圆打趣道。
卫正摇摇头,“梦见那个家主的媳妇儿,青面獠牙,吓死老子了。”
“啧啧,这么快就惦记上别人的媳妇儿了。”汤圆摇摇头。
“别胡说。”卫正四下看了看,还是那一僧一道,带着各自的徒弟五六人,坐在院子里的也有十多个人。服侍的小厮十来个。
“怎么就请了乐问一个过去?”卫正疑惑道。
“那个家主也不是傻的,谁有本事一眼看得出,你不觉得那一僧一道精气不足吗?”
卫正回头看了看,只见得僧道俱是满面憔悴郁卒,其中那个僧人的脾气十分坏,底下徒弟拿掉了根筷子,他立刻就以手头铜杖捣过去,戳得那小徒弟一时半会儿直不起身,恭恭敬敬缩在他身后。
卫正转过脸来,若无其事地吃东西,忽然想到什么,盯着汤圆看。
汤圆立时炸毛道:“看什么看!那么丑难不成我会下手?”
卫正想了想点头,也觉得不可能。沃儿一边喝汤一边小心翼翼看卫正,然后小声问:“卫大哥喜欢什么香味?薄荷?桂花?檀香喜欢么?”
卫正素来不讲究,只道:“都还好,糙汉子不讲究这些。”
他没太上心,吃完饭问过小厮羿郁住的地方,就迅速抽身离席。
沃儿略带惆怅地看着他离去,汤圆心不在焉地吃东西,一边戳了下沃儿的脑门:“别瞎想,那是道士,道士都是坏东西,没准哪天就给你一下让你灰飞烟灭,投胎转世都不能。”
沃儿瘪瘪嘴,虽然不信,但也不说话地低下头。
卫正自廊下过,都知道他是羿郁请的客人,丫鬟小厮见了他都低头行礼并不多言,羿郁住的院子里遍植各品种的竹子,风一吹,竹叶层层绽开,宛如花叶。
卫正在楼下,就望见羿郁与乐问并肩站着,乐问一只手探出,在虚空中试探,掌心的白光不强,但散开如同粉末般化入院中诸物,花树草木,建筑,包括伺候的下人,无一能免。
白色光末落在卫正袖上,转瞬即逝。
乐问睁开眼,显是知道他来了,站在二楼廊下对羿郁说了句什么,羿郁也发现卫正来了,忙命人下来请。
“这是岳山茶,二位道长尝尝看。”
卫正牛嚼牡丹地取过来一口饮尽,朝乐问道:“一大早跑过来干嘛了,都在找你。”
羿郁忙拱手道歉:“鄙人命人去请小道长来的,想让道长看看,这院子里是否有不净之物。”
“有吗?”卫正翘着二郎腿,扬着下巴,一副师哥问师弟话的傲慢模样。
乐问淡淡的,“暂时没有。”
叹气声入耳,羿郁担忧地搓着手:“夫人近日里心神不定,我们的孩子也才五个月大,说来也怪,他出生便不哭,如今都五个月了,还是安静得很。要不是睁着眼,都以为……”
羿郁其实年纪未到四十,但看着也四五十了,多半太操劳。卫正心想,娶媳妇儿还是只能娶一个,三妻四妾转为一夫一妻,也许只是为了缓和内院矛盾。
“这院子没问题,家主不放心,贫道可为家主写几道符,贴在尊夫人屋内屋外,可保平安。”
羿郁连忙道谢。乐问写符纸的动作干净利落,又以那柄乌黑的剑做法,手势凌厉,神情自若,绕着屋子做法时一脚提起,浑似在跳什么祭祀祈祷的舞,又不同于卫正在电视上看的口中呜呜喝喝的巫术,他只是垂着眼口中默念,最后以剑指拭过剑身,将血化入水中,洒在符纸上。
符纸上的文字顿生红光,片刻后恢复成普通的文字。
卫正心头啧啧赞叹,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他要是个求道心切的抑郁症,也会信。
从羿郁居住的院子出来,卫正不放心道:“你就这么放血了,他不会从你的血里看出来什么吧?”
乐问朝他一瞥,“即便看出什么,他也对付不了我。何况他现在还指望我替他捉鬼,有求于我自然不敢多言。”乐问意味深长地盯着卫正看,嘴角略一勾:“怎么,担心我?”
卫正撇撇嘴:“我们是同伙……哦不,同伴,当然要有同伴爱。”
乐问冷冷哼一声,不以为然,也没否认。
卫正抓住乐问的手腕子,看他白玉无瑕的手指指腹上的剑痕,皱眉道:“难道没有什么恢复之术?”
乐问眉头一扬:“我的玄兵天罡剑不是闹着玩的,被它所伤三日内都无法愈合。要不要试试?”
卫正麻溜地丢开他的手跳开些,嘿嘿干笑:“还是不用了,留着除魔卫道吧。”
乐问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羿郁与他现在的夫人所住的院子,月门之中,楼阁如画。
“怎么了?”卫正问。
乐问回转眼,淡淡道:“没什么,今晚不要睡得太熟。”
卫正“哦”了声,兴致勃勃道:“今天傍晚我们去画舫玩儿吧。”
乐问停住脚步,认真看他:“我同你?”
“我们四个一起。”卫正道。
乐问哦了声,扭过脸去,走前两步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去。”
卫正默默在肚子里腹诽这孩子不合群,又想他一个大男人,带两个小女子去画舫上泡妞,哦不,观光游玩,似乎略有不妥。
最后决定,他还是自己去游画舫比较美妙,届时也免得带着女子不方便。他对画舫美人的好奇心已到达顶点,回房就开始收拾银子,足足揣上一百两银票才觉得有了底气。到傍晚,卫正蹑手蹑脚地出门去,羿家门口站着的守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冲他们招手。
羿家不是贵族,只是商贾,但娶了两位贵族的女子做夫人,有护卫也不奇怪。
从公文包里掏出手机来,卫正上前去捏了捏俩守门大将的脸,对他们比了个“二”,笑道:“茄子。”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事,今天更得晚,还有一章。
周末愉快。
☆、小脚(4)
傍晚时分,江面上暖风熏得游人醉。船依次并列靠在岸边,十米外入江口,数十艘船被稳稳固定在河边,河入江带起的风使得坐在船上的客人身若不系舟般飘摇。
卫正刚踏上船,白粉敷面的中年女人便拿香喷喷的帕子朝他脸上一甩。
“……”卫正被甩得打了一串喷嚏,悻悻揉着鼻子。
“道是谁呢,这年头,牛鼻子道士也来点姑娘,咱们这儿弹琴吹笙的姑娘都有,还有能陪道长双修……道长的银子?”老鸨以目示意。
卫正愣愣望着船头排开两列穿红戴绿的姑娘们,咽了口口水,掏出百两银票就往老鸨脸上丢,“来几个正点的,老子终于可以开荤了。”
卫正被香风熏得有点头脑不清醒,身为被嘲笑了多年的处男,坐在画舫之中,隔珠帘,听琴声,被四个软妹子捏肩捶腿,简直是一雪前耻。卫正想着忍不住摸出耳麦,对着简清吾喂喂喂。
简清吾这会儿在了,浓浓倦意从声音里透出来。
“小师弟,又怎么了?这么快收拾完第二只了?”
“师兄,你猜我在干嘛?”卫正兴奋道。
“在干嘛?”简清吾想了想,“找到了古代的春宫图还是龙阳十八式?记得给师哥捎回来。”
“滚!”卫正吼完又道:“别滚,先滚回来。我现在画舫中,五个软妹正伺候爷呢,啊,葡萄啊,我不爱吃葡萄……哎哎,别瘪嘴,吃吃吃,来吧!”卫正壮士断腕般把葡萄肉咽下去。
“……卫正,你是去找媳妇儿的,这么做对得起苦守寒窑等你的媳妇儿吗?对得起忍辱负重制服科学怪男的师哥我吗?”
卫正被葡萄酸得直皱眉,想了想,“但是等娶了媳妇儿我就不能有夜生活了,从处男直接跨越到已婚妇男,会不会跨度太大……”
“你就等着被九尾狐扒皮抽骨吧,”简清吾冷笑道:“到时候我绝不会帮你,除非你把你的画舫一日游记录下来,带回来给我看看。”
卫正撇了撇嘴:“别闹了师哥,实话告诉你,这些软妹都是给看不给摸,没有特殊服务。你忘了张教授上课说什么,这些画舫妹才是古代文化修养最高的人。”
“没劲。”简清吾翻了个身,“泰式推油不错。”他喘了两声。
卫正嘴角抽了抽:“你不会正在享用……”
“嗯,妹正。”
“……我挂了。”
“别,还有事告诉你。”
卫正把摘下的一只耳麦又戴回去:“什么事?”
“我查到那柄拂尘了,确实是诡屋的东西,有入库记录,不过是铺子转手到我手上之前的……我去找过之前的店主,拂尘入库的时间,和你的生日是同一天。”
卫正“哦”了声,摆摆手让身边的妹子都先退出去,他靠在木板上,冲船外看,船下逝水如梭,卫正恹恹地靠着,心不在焉道:“那家伙好像要变成女人了。”
“啊?她爱上谁了?”
卫正揪住自己的耳朵,一阵烦躁:“我知道个P,但是有天他换衣服,我瞟到的,他的妖身是女的。”
简清吾吞了口唾沫:“好看吗?”
“滚你丫的!”卫正怒了,“那是我战友,不许脑补。”
“脑洞开大了。”
“拿水泥糊!”
“别吼,会不会看上你了?”简清吾玩笑道。
“应该不是,总之一言难尽,他也不肯告诉我,可能是他过去的恋人。这种上千年的妖的过去复杂得很。我也不敢多问,留着小命娶媳妇儿。”卫正眼神澄澈,嘴唇温润,远眺江口,江河奔流不息,逝者如斯夫。
“嗯,保命要紧。不过既然那拂尘和你同一天入库,哦不,我是说……既然你们有缘,他应当不会害你。”
“我知道。”卫正不自觉地笑了笑,然后揉揉嘴唇,“我挺谢谢他的,想帮他做点事,或者送他什么东西,但不知道他要什么。”
“这个哥擅长,公仔啊,不对,你那儿没有公仔,小玩意儿,可爱的就行。那个日本人不是说,小小的东西都可爱么,女人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