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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天下沉璧-第23部分

小说: 天下沉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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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感慨。
镜涵知道,不仅仅是这次,其实长久以来,自己所倚仗的,不过都是皇兄的疼宠而已,皇兄待他真的足够好,可他,却并不是个好弟弟。
从来都不是。
心绪翻转间,马车已经停下了。
守在大门口的管家很快迎了上来,称贤王与贤王妃一同到访,现下正在堂内由王妃作陪。
镜涵一怔,旋即便笑了开来,虽然实际上接触得并不多,对这个四皇兄的性子倒也有几分了解,这一次来,大概又是有话要嘱咐吧。
浅歌早已极为周到地吩咐了厨房早些开始准备午膳,见镜涵回来只又寒暄了几句便拉着贤王妃到了自己房内说是有些悄悄话要说,临走前却不忘命人为镜泫和镜涵添了茶。
楚镜泫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些浅淡的笑容,“秦将军的女儿,记得刚进宫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一转眼……”他稍稍停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然后渐渐敛了笑意,“看得出,你们感情很好。”
镜涵心中隐约能够猜到他究竟想说什么,却到底不愿抢白,只微微低了头,等着他后面的话。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许久,等到镜涵甚至都有些怀疑他不会再开口了的时候,镜泫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虽说感情之事最容不得他人指手画脚,你们夫妻情深更是好事,但是镜涵,说到底,这都是你自己的家事。而倾尽所有保护自己心爱之人,怎么也算不得错事。”
果然还是说到这件事,镜涵的手指不自觉地缩了缩,“四皇兄……你想说的,镜涵都明白。”
镜泫摇摇头,语气平静却十分笃定,“不,你不明白。”
这一回倒是没等镜涵再问,镜泫紧接着解释道,“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实则多说无益,便算是我啰嗦吧,镜涵,你记不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的那些话?你总说你都明白,但实际上你的行为往往都是在背道而驰。你若是这样‘明白’的,那倒还不如根本什么都不明白来得要好。”
他的语气依旧很平淡,丝毫不见责怪的意味,却是说得镜涵愈发局促无措,低着头连一句“是”都说不出来。
也无谓缓和语气,镜泫只是浅叹一声,“皇兄一贯对你优待不假,但这并非理所应当。若不能为他分忧,不徒增困扰便是底线。”说到这里才终于又轻轻地笑了笑,“当然,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一举拿下临月,是多少人都无法做到的。”
这后面半句听或不听其实并无多大意义,镜涵只觉得心里沉沉的,一时间竟没有注意镜泫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伸手重重地按住了自己的肩膀,“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镜涵,你该好好想想怎么做个好兄弟,更该好好想想怎么做个好臣子。”
是夜。
浅歌早已睡去,镜涵却已经坐在书案前,没有丝毫睡意。
不知怎的又想到那一日在祈合宫内皇兄从未在自己面前展露的略显落寞的神色,忍不住又有些心酸。镜涵想,他真的已经足够幸运,能得到皇兄毫无保留的宠爱和纵容,更能和自己心爱之人相守终生,而皇兄……
心念及此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他想,他是可以了解皇兄的种种不易的。
帝王之位,虽是万般荣耀,却也意味着要割舍许多吧。
想到自己能与浅歌相守,想到皇兄对唯一倾心过的女子却要放手,镜涵只觉得自己心中像被什么揪了一把似的,也不很痛,却到底还是难受。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书案前,看着眼前的烛火,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他想到先前承轩的话,想到今日镜泫的话,是啊,从今以后,他不仅要做个好弟弟,更要做个好臣子。
自从打定了这个主意,镜涵在朝堂上行事愈发勤恳也愈发恭谨起来,他资质本就不差,又有镜辞的信任器重,镜泫、承轩等人的指点,渐渐地倒也愈发像样。辛苦自然是辛苦的,但是看着皇兄偶尔不经意露出的欣慰目光,所有的一切便也全都值得了。
又一日下朝后,镜涵想着今日早朝上有个折子的详情还要和镜辞商量一下,正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忽地听到两个从斜前方路过的太监的对话:
“诶,你听说没有,别宫里的那位,怕是要不好了。”
“你这是听谁胡言乱语呢,皇上前几日不还派了好几个太医去给他诊治?据说这两日又有起色估计过阵子就要大好了。”
“这倒是不知道了,不过听说前几日千秋馆里那位还特意托人来求,想见上一面,结果被皇上三两句话就打发回去了。”
“呵,想当年那位主子多威风,现如今……”
那两个人慢慢地走远了,声音也渐渐听不到了,明明已经是入夏的时节,镜涵却突然觉得有些冷。
他们口中“千秋馆的主子”就是前朝的如贵妃了,镜辞登基之后便将她安置在千秋馆里,吃穿用度从不曾亏待,唯独下的命令是不准她靠近别宫半步,更别说与镜浔相见了。
然而,别宫里的一切消息,却又有人定时汇报到千秋馆内,不难想象那如贵妃会有多么痛苦焦心,虽当初没少被她设计,此刻却依旧觉得有些不忍。
片刻后,镜涵看看已经近在眼前的御书房,定了定神,举步走过去,竟意外地见镜泫和镜灏都在。
方才见了礼,就听得镜辞朗声一笑,“正想命人叫你,你倒是来得正巧。”
镜涵勉强展颜一笑,倒也并未让他人看出异样,“皇兄命臣弟前来所谓何事?”
镜辞看上去心情大好的模样,“三日后就是端阳节了,朕会设下家宴,到那日你们各自带了家眷进宫一聚吧。”
三人都赶忙应了,又听见镜辞继续道,“只是家宴,无需太拘束,咱们兄弟也都好久没机会对饮一番了。”他看看镜灏,想到什么似的,有些感慨,“再有月余那淑雅公主就该嫁到你湘王府了,老六,这件事到底是朕薄待你了。”
镜灏闻言不禁有些慌乱,“皇兄言重,能为皇兄分忧是臣弟之幸。”
镜辞转过头看了一眼明显有些不自在的镜涵,笑容里虽有无奈却也有淡淡的安抚意味,而后才重新转向镜灏,“你便先同那淑雅公主好好相处,日后若遇到倾心的女子,你只管和朕说,不论是哪户人家的姑娘,只要尚未婚配,朕都做主许了你纳做侧妃。”
镜灏似乎更加无措,好半天才镇定下来的样子,“回皇兄……不……谢皇兄恩典。”
镜辞走到他眼前,依旧是笑得温厚,“此事镜涵应该谢你,朕也应该谢你,不过都是自家兄弟,这些虚礼也都免了吧。”
听他说着“自家兄弟”,镜灏心中一暖,眼角余光看到身边不远处的镜涵时心里却又是一沉,他不动声色地轻抿薄唇,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异常清澈,“皇兄说的是,都是自家兄弟,此等小事,不必放在心上。”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先这点吧,下次一起补上,实在太累了,头疼得什么都干不下去,先去睡了,明天继续奋斗QAQ老六也是个有心机的~

第三十八章 暗流

天恩馆。
临月国质子方月晗现在的居所。
以一个战败国质子的身份而言,东楚众人待他已算是优待,只是,天恩馆外日夜有人看守,他走不出去;虽无明确禁令旁人不得前来,但到底是敌国之人,众人避之尚且不及,会涉足于此的更是少之又少。
已经是夏日了,这里却依旧是十足的清寂。
桌上杯盏中的茶水早就冷了,方月晗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手指就搭在琴弦上,却始终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这姿势停留了太久,身体难免有些僵硬起来,方月晗却是无知无觉似的,直到看见镜涵推门而入想要起身相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早已不再那么顺畅。
同往常一样,镜涵手中依旧是提着一壶酒和一个精致的食盒,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偏殿,将食盒内的碗碟一一摆出,稍稍扬声,“上次你说喜欢那桂花酒,我就特意多带来了一些。”
方月晗起身走过去,神色虽未见得开怀,唇边却终是多了些许笑意,“多谢。”
到底还是身份尴尬,两个人虽是同桌共饮,却并无太多交谈。酒过三巡,方月晗脸色微红,笑意也更浓,语气却愈发无奈,“宁王殿下……你说,若我们立场相同,此刻定当已是挚友了吧?可惜现如今,却只能做最无奈的……敌人……”
镜涵觉得胸口有些发涩,也不知道或者说根本没有办法反驳,只默默地饮尽了杯中酒,“时辰不早,我得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
方月晗看看他,“其实,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来的,从你第一次到这‘天恩’馆,我便应当将你拒之门外同你说让你以后都不要再来……”他沉默片刻,竟是有些自暴自弃般地扬起唇角笑了笑,“可终究还是敌不过自己的私心……这里真的……太冷清了……”
镜涵转过头,不知怎的心中的念头竟是,眼前这人甚至比自己还要小上几月,若是易地而处……想也知道有多难过。
他并未说话,倒是方月晗反应过来,掩饰一般地轻咳一声,恢复了平静而略显苍然的神色,“回去吧。”
镜涵站起身来好像是要离开,走到门口,脚步却又硬生生地停下了。
仰头就可以看到院内阳光正好,不相称的是心情却是更加沉郁了几分,他犹豫了片刻,轻声开口,“你在临月朝中的一些事,后来我也略有耳闻。”
他并未回头,因此看不到方月晗的神情,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对方的声音,不若从前之清雅,反而像是闪着寒光的刀刃划过山岩一般,又冷又利,“怎么,可怜我?”
顺势靠在门边,镜涵仰起头看着苍蓝的天空,“如果我说,这些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呢?”停顿了片刻,“唯一比你幸运的,是我有个真心待我的皇兄。”
方月晗似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过激,浅浅地叹了口气,声音缓和下来,“也没什么,习惯了便也就这样了。”
见镜涵终于转过身,微蹙着眉似乎不大认同的样子,方月晗脸上笑意更盛,“需要努力去习惯的,固然通常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只有习惯了,才能活下去,不是么?”
镜涵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天恩馆的,他方才同方月晗说了许多,但是此刻,他只觉得自己脑中竟是一片混沌,只记得彼时那人的神情是绝对地令自己不太舒服。
略有些失神地往前走着,忽地感觉和什么人撞到了一起,镜涵怔怔抬头,“……六,六皇兄?”
被他撞到的楚镜灏稳住身形,看看他,蹙起了眉,“你怎么在这里?”
此处距天恩馆不远,任谁都不难知晓他是从哪里过来的,镜涵没打算隐瞒也无意解释,只是稍稍退后一步躬身施礼道,“见过六皇兄,镜涵一时不察冲撞了六皇兄,还望恕罪。”
楚镜灏端详他片刻,淡淡地哼了一声,“无妨。但我要提醒你一句,虽然皇兄并未下令不得接近天恩馆,但那方月晗毕竟是敌国质子,希望你记住他的身份,更记住自己的身份。”
他会对自己说这话倒是丝毫都不意外,镜涵全然没有心思辩驳,只胡乱地应了下来,“是。六皇兄所没有其他吩咐,镜涵就先行告退了。”
楚镜灏也不拦他,“嗯。”而直到看着镜涵的身影渐渐消失,他才扬起唇角轻轻笑了笑,微不可查。
回到宁王府,想是众人见镜涵脸色并不好,说话都难免小心起来。镜涵也没心思说什么,径自去了书房。
随手从案上拿起一册书,尚未翻开,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想来定是浅歌无疑了,镜涵放下手中书册起身走过去,看清来人是谁不觉有些意外,“承轩?”
董承轩倒是笑得爽朗,“怎么这表情,不欢迎我?”
镜涵心中稍稍开怀了些,“怎么会?”
董承轩也不和他客气,直接走进门,也不拐弯抹角,“我今天来,是听说了一些消息,想着先知会你一声。”
方才还带着笑,此刻却是无比严肃起来,镜涵一时间有些发懵,“董兄?”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董兄先坐吧,我先命人奉茶上来。”
董承轩寻了离自己最近的椅子坐了,“这些虚礼就免了。”
镜涵也没坚持,顺势坐到了他的对面,不知怎的心中竟是有些慌乱,“董兄……到底怎么了?”
沉默片刻,董承轩抬起头,毫不避讳地看向他,“你和临月国质子方月晗走得很近?”
带了些质问的语气让镜涵本能般地有些不舒服,只是想了想对方是董承轩,又定然并无恶意,也便没有发作,“不时会到天恩馆走一趟,不过若说是亲近未免言过其实。”
董承轩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缓和,“镜涵,我得到消息,近日盛京城内,发现大批形迹可疑之人,经查似乎是临月人士。”
镜涵不由得一惊,“董兄?消息可否确切?”
董承轩想了想,“我已命手下再去彻查,但是此事应当并非空穴来风。”
从一开始的震惊中渐渐冷静下来,镜涵微蹙起眉,沉吟着问道,“董兄认为,此事与方月晗有关?”
董承轩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即便不是他授意,恐怕也是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得不防。”
镜涵表情未变,就事论事的语气,“可是那方月晗一直在天恩馆中,我也问过守卫,除了膳房和内务府的人,天恩馆几乎无人涉足。”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当然,还有我。”
董承轩闻言,声音里似乎带上些许笑意,只是表情仍旧严肃,“说实话,若不是那人是你,我真要有所怀疑了。”
镜涵叹口气,又忽地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董兄,此事现下有多少人知晓?”
董承轩很快会意,“消息都是我的手下得来的,朝堂上应当尚无人知晓,不过如果继续如此下去,就不好说了。”
镜涵轻轻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说出口的话似乎也显得有些艰涩,“那……皇兄呢?”
此言一出董承轩当真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再也坐不住,起身走到镜涵面前,看得出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声音里已经有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别告诉我你要我帮忙隐瞒皇上!楚镜涵,宁王殿下!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镜涵慌乱地站起来,颇有些无措的模样,“不……董兄,你误会了……镜涵只是……”他努力地想解释,却偏偏说不出个所以然。
相反地,董承轩却是很快重新冷静下来,略显无奈地叹息一声,“我的手下会继续探查,端阳节后大概就初现端倪了。”
知道他这么说便是松口的意思了,赶忙道了谢,心中却似乎更加沉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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