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我胡为-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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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撩起长长的裙裾,涉水而过,“还有什么趣事吗。”
他挠挠头,想了想,“也就只有这段时间突然出现在磻溪的一个怪人。没见他有什么营生,只整日执着竿钓鱼,怪得是每次我砍柴来来去去,可从没见他成功的钓出过一条鱼。想来也是个奇人吧,寻常人像那般早饿死了。”
苏苏心中咯噔一下,历史已经发展到这里了吗。
那么,身旁这人日后便是姜尚的大弟子——
“武吉!”少年郎心无城府的笑道,“我叫武吉。你呢?”
她不答。
“啊,是武吉冒犯了。”他道,“我娘说,我这人常常剃头担子一头热,极容易忘形,刚才又说胡话了。”
“没事。日后……你便会知道了。”整个天下,千秋万世后的天下,都会识得那个名字。
他偷眼再看了看这美姑娘,为掩饰糗意,大声放歌起来,“登山过岭,伐木丁丁。随身板斧,砍劈枯藤……无忧樵子,逍遥自在……”
樵子歌响彻山林,这悠游无忧的样子真令人嫉妒啊。
溪流的奔流声越来越近,隐约窥见那人垂钓的侧影,苏苏犹豫了下,停住脚步。
武吉自顾自的在前面领路,待发现她不在时不停左右张望,眼尾窥见那怪人今日又坐在磻溪边垂丝,不由加快几步挨近他。虽然那妖怪看上去很是无害,但到底心中还是有些发悚,能在这里遇到同伴,虽然未必会有助益,但潜意识中,总会有些安慰。
他放下肩上的柴木,主动前去攀谈。
“时常见你在此执竿垂钓,今日再遇……”
苏苏远远的望了一眼,毫不留恋的回身走开。
身后瑰丽的传奇在一寸寸展开。
神的传说,众神的战争,新神的诞生开始描绘于画卷笔端。
她却没有一丝意动……
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切还没有开启之前。
她只是一头误闯到蟠桃林的小白狐,他只是蟠桃园中的小小守门人,兔子也只是一只单纯的咬着萝卜整日带着她上山下海的肥兔子。
流年就这样哗啦啦的冲刷而过。
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能不能有什么东西,将时光留下?
让那时间定格在最美好的刹那,曾经有个笑容浅浅的少年左手抱着白狐右手勾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兔子,歪歪扭扭的,满足的睡倒在桃花下……
时光就这样一去不回头了。
所有人,都身不由己地走向那条必须走的路。
她迎着飒爽的秋风在这个神话开启的季节调头,呼出一口气,缓缓离去。
拂去一身寥落。
被抛诸身后的神话正如火如荼的上演。
神的传说,正招展传唱着延续数千年来的颂歌,
青衣钓者终于转过头,视线穿过飘飞的婆娑花叶,凝望向那道渐渐消失的红影,笔直的钓钩微颤,天下王侯纷纷聚来。
风云迭起——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文章已过半,有人问男主,那么我就一个一个的谈吧:
寐喜:其实一开始,在我的设定中只是一个炮灰的不能再炮灰的角色,连配角都算不上,最多是一个引领女主进入角色的NPC吧。谁知道这个角色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人气高,不知不觉的我也慢慢给他加戏,加到今天就变得不可收拾了。
帝辛:其实一开始我是打算做男主的= =!因为我开莫笑之时突然萌上了病弱美大叔,选他做男主的理由是:他是妲己的正版男人。咳,其实我是个专一又纯情的废材作者……但码到中间一段时间,因为我萌上了姜尚,于是又……
姜尚:其实一开始他的设定就是个悲情男配,得到了女主的心得不到女主的身,于是眼睁睁滴看着女主投入了别人滴怀抱。但是……在码到前传的过程中,我萌上他了OTZ~ 可惜我同时又是个容易厌倦的作者,码了一个月前传卡了一个月前传之后,我又间歇性对他无感了,目前是虐着他来发泄我卡文的痛苦》《
看到以上的设定还没有对我幻灭崩溃的童子们,感谢你。咳,大家都知道我是雷人的抽风鱼,雷着雷着,你们就习惯了。
最后再说说兔子吧,其实它一开始的身份不是申公豹,但是因为和大家的互动收到很多有趣的留言让我灵感迸发,于是它就是了=口=
所以乃们滴变态留言是我的动力啊,翻滚~最近都木有什么留言,我滴灵感也越发枯竭,码字速度也越发疲软了,所以,请霸王们不要大意的出来吧!我抓着笔收灵感加快码字速度中……那个,周一晚上有更新。
姜尚归周(二)、(三)
姜尚归周(二)
在烧成一片红云的枫林迤俪而行。
苏苏不疾不徐的踱回石屋的方向,忽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追来,她脚下未停,既未缓步等他,也未疾步躲避。
正气咻咻冲下山的武吉未料会再看见她,不由道,“你,你刚才为何先行一步?”
她笑道,“我不是一个贪看风景的人,看够了,就回来了。”
武吉似懂非懂的点头,想到先前那个怪人的话顿时又忿忿道,“你离开后我又遇到那个垂钓的怪人,想不到我好心与他攀谈,他竟恶言咒我,还说今日进城我必会杀人,要我小心。”
“这话确实说得不太称心,也许那凶险之人将在你身侧出现吧,因为在你身上我也看到了凶兆。”迎着他惊疑不定的眼神,“那人或也有几分道理,就看你现在如何规避了。”
武吉点了点头,犹豫了下,背着柴火惴惴离开了。
她仿佛正望着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他身后推动,苏苏拢起袖,施施然回到屋中。
翌日傍晚,姜尚入屋为她驱散寒毒。他进屋时带来满室冷香,苏苏正对着水镜挽发,听到声响后她道,“能为我说说这天下情势么?”
“为何突然想知道?”
苏苏把挽了一半的发又拆掉,发簪随意搁在桌上,“只是觉得,该知道彼此的立场而已。”
姜尚在她身后停步,“天命为周,周,必然代替整个成汤天下。”
“既然如此,”苏苏侧过脸看他,“那为何一开始你会选择入宫,官拜于商?”
姜尚没有回答。
“那时我失去记忆,你对我并不友善。”几次三番的警告要杀死她,虽然最终他非但不杀还救了她,但前后之间,她渐渐梳理之后,又觉得有一丝蹊跷。
“那你为何要潜入朝歌……”姜尚淡淡地道,“你身旁的两个同伴,并非善类。”在他们身上,他嗅出了欲望,恶意,鲜血和毁灭。
她蓦地转身,那双琥珀色的兽类眼瞳盯着他定定看了半晌,“好吧,我们都不翻旧账。”
他觉出她身上又散发出熟悉的戒备和敌意,低了声,“苏苏,不论日后你我敌对与否,至少在这石屋,我不想再与你对峙。”
这近乎是在求和了。
苏苏移开眼,良久后道,“……那我只要知道,如今商的消息就好。”
姜尚沉默了片刻,还是回答了,“王师已由朝歌出发,集结在周方国境外,随时准备发起战争。另外……这次回朝歌后,帝辛新封了一位宠妃,喜媚。”
喜媚?!
苏苏虎躯一震,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姜尚静静看着她霍然变色的脸,道,“你喜欢帝辛,是吗。”
苏苏黑线了一下,“你该吃药了。”
对于她而言,或者说,对于有着漫长生命的妖而言,人类是还未来得及长大就会死去的孩子。他们并不能陪伴她走到最后,就算短暂的绚丽之后,留给她的,是更深的孤独。
她有着妖天生的残酷和理智,也有着人类所特有的自私良善,这些矛盾糅合在一起,分不清是哪面更多一些。
但她很清楚,帝辛未必是她的良配,或者说,她所背负的妲己这个头衔,令所有的男人都不是她的良配。
她很清楚这一点。
从姜尚刺了她那一剑开始,她就彻彻底底的清楚了。
这无关情意,只是立场。似乎所有种族都将自己与其他人切割为两个部分,有别于本我的,便是粗暴的敌对……包括神在内。
“苏苏,你可以站在周这一边。”姜尚站在她身后,“你可以什么都不做,甚至不用上战场,只要站在周这边。”
苏苏嘲嗤一笑,然后等着被你的师尊师叔师兄弟们杀来杀去么?整个西岐阵营中只有她这一头妖,放眼在周遭皆欲置她于死地的环境……
就算他能相护,又能护到何时?
寐喜,帝辛,九尾一族=同伴,友人,血脉家族。
就算他能相护,但代价是让她背离了同伴,友人,整个族群,最终的结果若还是他为了所谓的大义亲手杀死她……那又是何等的讽刺,情何以堪?
不论他承诺了什么,最大的问题就是:她不再信任他了。她不愿再为他交付信任,就是这么简单。
“你还是选择了他,”姜尚平静的陈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他确实是一个明君,但并非不能取代。王朝的更替兴衰有时并不仅仅只需要君王的意志。”
“只需要神的意志就好,是吗?”苏苏讽刺地道,“希望这一任的周王是个完美的神之代言人吧。”
姜尚道,“我并不想与你争执。无论如何,既然你选择了商,那么……我希望战场相见那日,能晚些到来。”
苏苏拂袖转身,“到来又如何,杀了我不是更趁你师尊的心意,乖徒儿。”
他隔着长长的衣袖蓦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指尖的温度几乎要透入她的肌肤,“我不会。”
她将手迅速抽回来,冷嗤,“我期待那一天。”
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持续了两天,第三天被一个震天架响的哭声打破。
武吉一路嚎着进屋,待看见屋内还有个俏生生的姑娘家时眼泪本能的收了收,再一看这姑娘就是那日的妖女,顿时泪流满面。
苏苏揉了揉额头,“武吉,你是个男人,哭什么!”
他当下就一五一十倒豆子一般把那日在市集果真不小心一担子刺死门军的事说了,“文王画地为牢,拘了我三日,这三日我每日悲哭,最终上大夫散宜生为我求情,让我回家照顾娘亲。”
苏苏对他的遭遇早有预料,但被他的‘三日悲哭’给震惊到,“你连哭了三天三夜?”
“我娘说,遇到解决不了的难事就毋需忍耐,该哭自当哭,只要哭得哀婉动人冤情惨重,自然会有傻子出来帮忙。”
“……”多么彪悍的娘啊。难怪眼泪收放自如这么干脆。
“你也是来向师父求助的吗,那我该叫你师姐?”
苏苏摇头,“你是他的大弟子,我只是个暂居的路人。也是你娘让你来投奔姜尚的?”
“我娘说,我命中注定会遇上一个贵人,跟着他未来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等了这么多年,那个贵人终于来了,叫我不要错过了机会。”
苏苏突觉有些玄秘,“你娘亲向来都是这般……嗯,聪颖?”
他挠头想了想,“从前娘亲倒没有教我这么多大道理,原本爹走了之后娘亲也悬了梁,后来被救回来,经历了死门之后也许娘亲是大彻大悟,有了大智慧。”
苏苏面部抽搐了下,真相越来越指向一个答案……
武吉蓦地一吼!“天王盖地虎!”
她反射性回答,“宝塔镇河妖!”
“唐僧的大弟子是谁?”
“孙悟空。”
“很好,就是你了!”
“……”
姜尚归周(三)
“我娘说,若是遇到刺探她身份的人,就问他这两个问题,若能答上来就是她的同伴。”
苏苏OTZ了下,果然穿越者认亲的手续很方便啊,“那你娘有没有什么话要交代?”
“哦,有是有,就一句话。”
“?”
武吉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复述一次,“她的原话是……‘老娘现在过的很好!不要来打扰我!’就这样。”
苏苏眨巴眨巴眼睛,真是彪悍的前辈啊。
“师父说这段时日我就全权听这间屋主的差遣,原本还不知是你,眼泪都准备好了。幸好是相识的人,我连哭数天,眼睛都肿得快睁不开了。”
苏苏道,“你先去休息吧,若我真有要事会吩咐你的。”
他应了声,退出屋外。
月圆月缺,苏苏身上的寒毒只剩下不到两成。
姜尚依然还是每日去磻溪垂钓,武吉卯时挑柴,午时到姜尚身边学习兵法,戌时月下舞剑,其他的时间全部都护卫在苏苏身旁,听任差遣。
原本武吉的口头禅是“我娘说”,如今他已经自豪的改成了“师傅说”,苏苏只得每日听他不断师傅长师傅短的折磨她的耳朵。
这段山中时日,他们的消息却并不闭塞。
提前得知今日文王率文武重臣和长子次子远游郊外,一大清早,姜尚便已叮嘱武吉,不必惊慌,如常修炼便可以了。
苏苏托着下巴,接续道,“武吉,遇事镇定点,别丢了我的面子。”
武吉拿着扁担,拍拍胸脯,“尽管放心,我可是师傅的大弟子呢。”
走在如锦似霞的山林小道,文王道,“景色繁华灿漫,今日孤同诸子众卿共享山水之欢,以效寻芳之乐也。”
臣下们纷纷拱手,气氛和乐融融。
伯邑考怀抱爱琴,休憩时撩动琴弦,琴音沿途袅袅,凝而不散。
他身旁蜜色皮肤肌理分明的少年像头健壮的小豹子,沿途笑闹着带着那些平日同是规矩读书时刻注意仪表的世家贵公子们入山狩猎,侍人们手中不一会全提满了猎物。
“王兄!你看!我猎了一头鹿,回头剥下皮给你做帽子!”少年想起前些日子伯邑考都在叨念着入冬时需要一顶暖和的皮帽,兴冲冲跑来献宝。
伯邑考身手敏捷地退开一步,挑起眉,“滚,离我远一点。”一股子浓重的腥味。
身旁的奴隶立刻熟门熟路的开始拈香洒水,在第一时间湮灭味道。
“又来了,”姬发翻了个白眼,叹气,“王兄,难怪你府上没有一个姬妾。谁能忍受得了你啊。”
“寻常姑娘哪里匹配得了我,我的正妻之位只给能符合我的标准之人。”
他咂舌,“看来王兄你只能孤寡一辈子了,幸好父王还有众多子嗣,否则……”他频频摇头。
伯邑考不理会他,捏着鼻子抱琴跑到前面去了。
“王兄,那你还要我的鹿皮帽子么?”
“不要,如我这般高洁之人,自然要纯白的皮毛。”想起上次那头被帝辛抱在怀中的白狐,伯邑考心中暗暗扼腕,多好的狐皮啊,自是最匹配他了。
姬发听罢,嘴上不停叨念着白色的皮毛白色的皮毛,突然眼前一亮!
只见一只肥嫩的叼着根萝卜的兔子探出头与他四目相望。那身闪亮亮的白色绒毛令他一喜,抓着弓箭追上去。
伯邑考见弟弟没几下又抓着弓钻入山林了,摇摇头,从小他就是只跳蚤,没有一天能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