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守醉初(女尊)-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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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该懂了都懂了,不该懂的,我瞧着也差不多都懂了。”初临想到下午小青那贼兮兮的样子,不禁有些头疼。良久见宋墨没反应,不由纳闷,“恩主,您真不觉得么?”
宋墨掂量着开口,“还算凑和吧。”顿一顿又说,“还不够隐忍。”
初临微瞪着眼,才十一、二岁的孩子,要怎样做才够得上恩主大人隐忍的标准呐?
“小孩子就该快快乐乐玩才是,没心没肺闹着才是正经。”
宋墨侧身盯着他看,初临想起下午的事,也不知怎的,心里便有些气短,闪烁着不敢与之对视。宋墨却似无所觉,凝注着他,“这说法倒是新鲜,我第一次见闻。”又补了一句,“谁同你说的?”
“我阿父,”初临话里染了几分思念和感伤,“若有谁家夫郎窜门,撞见我们姐妹兄弟在玩,都会劝一劝让我们帮着做工,可阿父总是拦着,说我们还小,该好好玩才是。”
宋墨心下微动,目光隐隐透露着忧心,初临见了,忙笑了起来,捡着小时候好玩有趣的事说与她听,宋墨自是知他的心思,淡淡一笑,承了他这个情。说着说着,便又绕回小青身上来,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有些担心小青小小年轻思虑过重,恐对往后的身体有碍。
宋墨挑眉,“也不知是谁忧得过了,生生睡了三天。”
初临委屈的扁扁嘴,道他真不知啊,定是恩主让弥修上人动了什么手脚,否则他哪会是一睡三天的主?
歪缠了一会,宋墨倒也承认初临说得对,思虑过重确实不好,往后会让小青那鬼精灵悠着点。
“那您可得记着,往后别动不动在他面前说什么隐不隐忍的。”初临忙追着她要保证。
宋墨看着他,突然低低一笑。她们这些人打一出生,便有人面命耳提,让她们学着隐忍,学着如何喜怒不形于色,学了杂七杂八一大堆,偏生无人对他们说,小孩子本就该好好闹腾,好好嬉耍。
突想起那个如母的皇姐,忍不住同跟前的男人说说她那段最为快活的日子。是了,皇姐虽不曾说过,可她却纵着她跟小歌,随着她们闹。
她人生最为恣意快活的时光。也是她记忆里最鲜明的刻印,许多旧事她记不大清,唯独它最鲜明。
给他讲她同小歌种种胡闹,内侍们的头疼,皇姐帮她们善后的无奈与纵容,看着他捂着嘴直乐,黑夜里两枚弯月熠熠生辉。
在黑牢底下,以防自己也像其他人一样被种种折磨逼疯,她便是默想着它打发一个又一个的暗日。那时的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夜晚,会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听她讲旧事。
或许该说,那时的自己,怎么也想不到能活到今日。还觅得终身良伴。
作者有话要说:==吐血第二更完成……
呜呜,大家别霸王我,今天我再爆发一章出来……
☆、59再议亲
初临将手指扭成麻花;期期艾艾问道:“这儿,真是北村?”那一脸神色;竟是喜忧参半。宋墨只觉得心软软微疼。
这男人怕是近乡情怯吧。
她轻言,“生女在西村;生儿在北村;这话倒是不错。”她说的是岱城的俚语,西属金,显贵;北属水,性柔。还有童谣是这般唱的:嫁儿当嫁西村女;娶夫当娶北村郎。岱城当地说到西村的女人有出息,必有人在后面顺一句西村的儿郎多贤惠。
她这是变相在称赞初临。
初临一怔,红霞渐布玉颊;慢慢垂下头,雪颈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错过了宋墨眼底的那抹惊艳。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只需一低头或是浅浅一笑,就生出许多的风情来。那些别人仿不来的,只属于他自己的风情。
明明,非绝色。
宋墨将视线挪到初临左手边的绣墩上,细瞧那些精致的雕花,纷杂的心渐渐平复,她道:“你明日收拾收拾,回家小住几天。”知他脸皮薄,听不得她赞他,故意让他羞得忘了忐忑,不想自己却着了他的道。他那种无心之举往往最要人命。
初临闻言猛然抬首,乍惊乍喜色初露,见宋墨脸上微泛苦色,又添了惶恐。宋墨看得分明,忖了忖,牵起自嘲一笑,待看到初临欲离座,抹去那一笑,起身走到他面前,使了三分力将他按回座上。
“且听我说。”宋墨收回搁在初临肩上的手,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撩起他耳边几缕轻丝,微凉的指间碰到红粉的耳垂,因做得轻悄,初临眼神又凝定于她脸,倒也没发现她手上的小动作。
宋墨眼底幽深渐变明朗,“过几日,我便迎你进门,可好?”
初临惊不得行,双眼圆瞪,嘴来回张闭,愣是说不出一字。宋墨看得有趣,伸手抬高他的下巴,另一手扣住初临的后脑勺,尔后以额贴额,笑意从她喉里溢出,“初临,可好?”见他仍是呆怔怔无法反应,抿抿唇,轻轻摩挲他的额头,熟悉的馨香钻入心肺,忍不住又轻笑两声,“初临,可好?”又拿鼻子去碰他的鼻子,再问一遍可好。
那副自得不已的模样,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其实不过是如孩儿般的作弄而已。
刘巩观之,神色越发莫测,在弥修的提醒下,悄然离去。
出了二门,绕过花园的月洞门,刘巩顺手撷芳,把玩两下,又扔进草丛里。弥修笑呵呵道:“主子盼今日可有好些年头了,现下得偿所愿,可要赏老道几杯好茶才是。”指的是刘巩盼宋墨走出以前的情障。
“就怕又是个祸害。”刘巩用手帕仔细拭去指间的花汁,漫不经心地说道。
“墨王很高兴呢。”
费心转移注意力,见他误解让他回家小住的意思,主动上前解释,临了改主意兜圈作弄他,神色还那般快活……
还是那个内敛谨慎,遇事总要凝思默虑一番才会有所动作的宋墨么?
刘巩伫步远眺,目光不何落在何处,“但愿不是另一个容樱。”
“主子多虑了,墨王亦言北村郎值娶。”明明是失明者,偏学人家来个极目远眺。
弥修背在身后的右手捻指成莲,拇指在中指指腹上转了几转,突然呵笑出声,引刘巩侧目不已。弥修也不理,自顾笑着往前走,道袍生风,鼓得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谁会成为另一个容樱并不重要,圣上怕的是墨王再次用情过深。而在她看来,这是挡不了的。就连墨王自个都有所觉悟不是么,那一苦笑,便是她明了舒家公子对她而言,已有多重,而其后的亲昵,不正是彻底想通了的举指么。
不爱,君转身,若爱,倾尽情。宋家人一惯如此,即使明知情深不寿,或那份爱染有剧毒,亦不惧不悔。她记挂一生的宋轻寒是如此,更名为风尚雅的那位也如此,深居墨王府的宋老太君是如此,执意改姓为宋的墨王更如此。
有时,由不得你不信所谓的宿命。
初临很是为难。
一边是他们大庆国的天,一边是他头顶上的天,争执的事又与他有关,帮谁不帮谁,可愁死他了。
“这刘舒氏可比宋舒氏好听多了,初临你说是不是?”
初临偷偷斜了面无表情的宋墨一眼,悄悄个往她那处移。说实在的,自捅破那层身份后,他一见刘巩拉下脸和声和气说话,心里便毛毛的,不得劲得很。圣上呐,你该是高高在上才是。
“我名为宋墨,自没有娶夫用刘家姓下聘的理。”
是的,他家恩主大人跟圣上争了一整个时辰,为的就是说服对方用哪个姓到他家下聘娶亲。
“你难道死后都不认祖归宗?”
不知是否错觉,初临觉得刘巩似在咬牙发恨。
“我姓宋。”
他家恩主大人却是连调都没变一个。
“若用宋姓,他死后可进不了皇陵!”
“百年之后,他自是随我享宋家烟火。”
刘巩气结,让他选。初临眨眨眼,冠哪个妻姓他都无所谓,只要冠他家恩主的姓便好,在哪享烟火都不重要,他生是她的人,死亦是她家的鬼魂。
“比猪还笨!”
看着刘巩拂袖而去,被她不留情面怒骂的初临惊叹,原来高高在上那一位,骂起人来,也跟他们平头百姓用一样的词儿。宋墨见他那般神色,便问他又在瞎想什么,初临如实告来,她啼笑皆非。
初临讪讪然,含糊说道:“小时听老人们讲皇宫里的贵人,都说那是仙家一般的人物,说的吃的用的,都与我们不同。”又嘟喃道:“当年信得很,哪知老人们说得也不全然是。”
宋墨便让他说有哪些“不全然是”,俩人说了一通,见天色不早方更衣歇下。
昏昏沉沉欲睡之际,初临猛然翻身,“恩主,初临回家小住,那您怎么办?”
宋墨掀开眼皮,懒懒看他一眼,复又闭上。
初临急了,“上人说我们要夜夜同寝才行,您让我回家小住,那夜里……,夜是……”他没好意思说下去。
初听他可回家,他是又喜又惊,喜的是离家多年,能在有生之年回家探望老母幼妹,惊的是宋墨让他回家,可是烦了他恼了他欲赶他走,又见宋墨神色有异,心里便突地一跳,以为所料成真。强捺着镇定听她解释,不想又被接下来的话炸得神志全失。
或者该说,喜得神志全失。她定下日子欲迎他进门,与他亲昵,还唤了他好多声初临。恩主第一次当面唤他名字呢……
让他先归家,后上门求亲,三媒六聘,高抬大轿迎他进门,正如她的承诺一般,正正经经,风风光光迎娶他,往后旁人就是知他出身再低,看在正夫正室迎亲礼的份上,谁都不能随便拿他说嘴。
正室迎亲礼娶过门正夫,不是一般侍夫侍郎可比的,踩低这般娶来的正夫,那便是扫了那一家女人的脸,契丹倒也罢,在他们大庆,那可是大事,打破头告到衙门也是有理的。唔,虽说他觉得他家恩主往那一站,把脸一沉,不用打破头,对方就软下脚了……
可她的这份心,让他觉得上苍一下子将全天下的福气都塞给了他。他何德何能,让她如此……
先是忙着欣喜,接着忙感谢漫神诸佛,后是收拾物什,至一半刘巩便上门“商讨”姓氏问题,他直到现下才想起最为重要的一个问题——回家小住的日子,他要如何同恩主同睡一床?
作者有话要说:==上次战斗力不足,挑战三更失败,泪崩,面条何时才能成为超级强力面……
握拳,这周挑战日更,一日断更便出门雨落不歇==|||
PS:下一章初临回家啦,宋墨上门求亲啦,离洞房花烛夜又进一步啦~~~~~~~
☆、60归家待嫁1
久别故里今回乡;越近家门,便越往欢喜中添多忐忑。所谓知子莫若母;反之,亦然。
初临没有回头望来路;拾掇好内心纷絮;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遇长者道声安好,遇同辈福身致意,遇幼童分予他们几个小钱买果子吃。
落漆门;崭新铺首,初临打量许久,上前拉起铺首衔着的门环。
“这可是临哥儿?好些年头不见;险些让同叔认不出。”他正用手拍击门环,恰遇见外出归来的近邻,认出是儿时同父亲交好的长辈,忙欠身跟来者见礼问好。
“这不时不节的,你家主人怎肯放你回来?听你阿母说你在那户人家里很得主人青睬,半刻离不得。”自称同叔的那位亲亲热热拉着他的手,边说边打量,突地“哎哟”叫了一声,说那些大户就是养人,“……瞧我们临哥儿现下越发水灵了。”
他已不是十几岁的青葱少年,不觉得“水灵”二字放他身上合适。初临打起精神虚应几声,眼角斜向自家大门,同叔见了,便上前重拍,扯着嗓子叫唤,“酸秀才,你家临哥儿回来了,还不赶紧开门?”又回头同初临寒暄,说起舒家的近况,听得初临添了几分新愁。
同叔正说得起兴,门内一阵声响,干瘪的嗓音从门板缝里传来,问是何人来访。
同叔嚷道:“你家临哥儿,酸秀才还不快开门,孩子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你忍心让他在这候着?”
那里边的人像是不信,“我家临哥儿在县城里当差呢,你这同大嘴可别瞎嚷嚷?”听声响,竟是无意拔了门栓。
同叔没就“同大嘴”这三字论理起来,只叉腰仰头说,“诓你这酸秀才我能得好处去不成?信不信你开门一看不就清楚了,”又拍了下门,“赶紧的,孩子大清早就在这候着呢。”
其实甫一听那熟悉的声音,初临险些忍不住阵阵酸意,憋了憋,自觉自个不会哽咽,这才开口:“阿母,是我,临儿回来了。”
原以为,要过十年八年,方能回家呢。自母亲闪烁言辞,示意他不要回来,以免被人知道他并非进大户有家当差,而是入了那等肮脏地,他有两年不曾回来了……
门内的声响一下子悄息下来,同叔见此再次催促,里头的人才磨蹭着打开门,从内向外探出大半个身子,“你怎的回来?不是让你好好在那当差?家里一切甚安,少了嚼用自会同你说,你怎么不声不响就回来?差事怎办?可别让主人家恼了。”一副无意他进门的样子。
舒母两鬓俱是风霜,额头眼周有岁痕深留,一面同他说话一面注意着同叔的神色,像是怕同叔知了什么去。面上的有担忧、紧张和些许不满让初临窥得。当下心更酸楚,是为母亲的态度亦是心疼她的苍老。
他拿指在鼻唇间按了两按,又轻吸下鼻子,安抚笑道:“阿母,您别急,听我说,府里的大总管返乡探亲,主子疼惜我,见是顺路,便让我跟着一道回乡。”
他话刚说完,同叔满脸喜色,捡了许多好话说个不停,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将所谓的主人跟大总管赞了又赞。
宋墨教与他的这番说词却不能让舒母取信,本来么,自家儿子在哪“当差”,她是清楚不过的了。但碍之同叔,有些话现下不好说,只得开了门让初临先进来,将同叔硬挡在外。
而初临这时,忍不住回首远眺一下,似在寻什么人。
舒家早年在北村算得上是中等人家,祖上出过一个举子,到舒母这一代,只出了个装不满水的秀才,赶考几回都不中。
舒母本身除了掉书袋,旁的皆不懂,早年有个能干的夫郎打理家事,双耳不闻世俗活,靠着祖产和舒父的精明,日子还算有滋有味。后来遇上时疫,村里头的人死了近大半,舒父同初临的两个姐妹在那会没了,最小的女儿舒文虽撑住了,但只剩一口气吊着。
老话里说,穷不怕,最怕穷得病。这人总是越病越穷的,待卖到只剩几间祖屋时,初临默默跟在舒母后头,又在风尚雅的挑拣中进了风雅楼。
光阴荏苒,辗转几载,祖屋更显残破,连带与它有关的人、事、物,都渐露腐朽。
被晾在外的同